浚豪青衫客道:“他要找什么东西?找什么人?”
瘦高中年汉子口齿启动了一下,没说话。
浚豪青衫客双眉微扬,含笑“嗯”了一声道:“你聋了还是哑了?”
瘦高中年汉子莫名其妙地闷哼了一声,腰为之一弯,忙道:“阁下刚才听见了,‘寒星’Qī。shū。ωǎng。主人找一只紫檀木盒……”
浚豪青衫客道:“我听见了,那只紫檀木盒里究竟装着什么贵重东西,让这‘寒星’主人不惜杀人去找它?”
瘦高中年汉子道:“这个我不知道了。”
浚豪青衫客又“嗯”了一声。
瘦高中年汉子再度闷哼弯下了腰,脸上汗直往下流。
张远亭突然说道:“这位,恐怕他是真不知道。”
浚豪青衫客“哦”地一声转眼说道:“何以见得?”
张远亭道:“放眼天下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别看‘寒星’主人不惜杀人地到处找它,却未必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浚豪青衫客道:“那只紫檀木盒这般神秘么?张老板是否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
张远亭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浚豪青衫客诧异地道:“那‘寒星’主人为什么不惜杀人到处找它?”
张远亭勉强地笑笑说道:“就因为它太神秘了。”
浚豪青衫客呆了一呆,道:“也许那只是只空盒。”
张远亭微一点头道:“也许。”
浚豪青衫客转眼望向瘦高中年汉子,道:“你要杀张老板,张老板应该不会帮你说话……”
瘦高中年汉子脸上神色突然一松,痛苦似乎减了不少,腰也缓缓直了起来。
浚豪青衫客接着又是一句:“这‘寒星’主人找的人又是惟?”
瘦高中年汉子道:“我不知道……”
正听浚豪青衫客“嗯”了一声,瘦高中年汉子像被毒蛇咬了一般,机伶一颤,忙道:
“真的,‘寒星’主人,只交待我问物不问人,人是一老一小,别的什么也没交待。”
浚豪青衫客偏脸望向张远亭,道:“张老板,这回你看是真是假。”
张远亭迟疑了一下,道:“恐怕乃是实话。”
浚豪青衫客道:“张老板知道那是什么人么?”
张远亭道:“据我所知,那是母子俩,十八年前家破人毁了,那女的护着她的儿子侥幸逃脱,得以活命……”
“她家没别人么?”
“有,一家数十口,连她那丈夫在内,悉被杀害。”
“这是什么深仇大恨?”
“不清楚。”
“这是谁这么心狠手辣?”
“不知道。”
“张老板可知道她母子俩逃到哪儿去了么?”
“不知道。”
“这母子俩如今还沿着么?”
“事隔十八年了,难说。”
浚豪青衫客问话至此,转眼望向瘦高中年汉子,道:“你听见了,张老板说不知道,我也相信张老板不知道,你信不信?”
瘦高中年汉子那敢说不信,当即点头说道:“信,我信。”
浚豪青衫客微一点头道:“那就好,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抬手把那颗钢丸塞进了瘦高中年汉子怀里。
瘦高中年汉子迟疑着道:“我信,可是,可是……”
浚豪青衫客接口说道:“‘寒星’主人未必跟你一样,是不是?”
瘦高中年汉子忙点头说道:“是的,是的!我正是……”
浚豪青衫客淡然一笑,截口说道:“那容易,他不信你让他到江湖路上来找我。”
瘦高中年汉子道:“你阁下是……”
浚豪青衫客道:“我已经用指甲在那颗钢丸剔下了我的名号,你回去把它呈交‘寒星’主人,他一看就知道了。”
瘦高中年汉子应了两声,但没动。
浚豪青衫客诧异地道:“你还等什么?”
瘦高中年汉子似哭又像笑地咧了咧嘴道:“我……我不能动。”
浚豪青衫客“哦”地一声,失笑说道:“我忘了。”
他话刚说完,瘦高中年汉子便已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没敢多停留,没敢说一句话,也没敢看张远亭一眼,转身摇晃着匆忙地走了。
张远亭一看瘦高中年汉子走路的姿态,猛地吃了一惊,急道:“您这位把他废了……”
浚豪青衫客看了他一眼,笑道:“张老板毕竟是位大行家。”
张远亭强笑说道:“您过奖了,我只是略涉皮毛……为我父女,让您惹上这身大麻烦,我很不安。”
浚豪青衫客道:“大麻烦?‘寒星’主人那么可怕么?”
张远亭面有悸色地抬头说道:“您不知道,‘寒星’主人一身武学高不可测,行事神秘诡异,为人凶残毒辣,‘追魂寒星’之下无人能够幸免,真称得上威震天下,使黑白二道闻风丧
………………………………………
第四章 神秘白衣客
张远亭道:“什么路,什么法子,大妞儿?”
张悠兰道:“拼!”
张远亭悲惨苦笑:“拼!对,拼吧。”
这条街越走人越少,越走越僻静,耳边虽然还可以听见远处大街上热闹喧嚣,但眼前这条街却静得这个人声都没有。
往前看,张远亭看得清清楚楚,这条街的尽头正对着高高的城墙,城墙根下,是一大片野草老高的水塘。
张远亭的心直往下沉,道:“大妞儿,路到头了,你准备准备吧。”
张悠兰脸色木然,道:“我早准备好了,咱们根本没回家,身上哪有别个东西。”
张远亭哼地笑道:“也好,碰碰运气吧,运气碰得好也许能伤他一两个的……”
说话间尽头已到,整片大水塘立即呈现在眼前。在大水塘塘边上,面对城墙,背向张远亭父女,站着个身材瘦高黑袍人,混身透着黑阴森冷邃,看他一眼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张远亭道:“走吧,大妞儿,往前去,再想回头却不行了。”
果然,他父女刚往前走没几步,身左、身右各出现了一个中等身材,脸色惨白阴森的黑袍人。
不用回头看,背后也必然还有一个。
这不是一个结扎了的布袋是什么?
张远亭拉着张悠兰到了那瘦高黑袍人背后两三丈处便停了步,没再往前走,他刚停步,一个冰冷阴森语声传入耳中:“你就是有‘铁嘴神卜’之称的张远亭?”
这话声来自对面,显然出自那瘦高黑袍人之口。
张远亭点点头说道:“不错,几位是……”
只听一声冷叱:“还不跪下领死。”
这话刚完,张远亭只觉背后两缕指风袭向自己膝弯,要躲为时已晚,两处膝弯一阵酸痛,站立不住,砰地一声跪了下去。
张悠兰大惊,心中更是悲怒,历叱说道:“你们欺人太甚。”
一手去扶乃父,另一只手一抖,满夭青光罩向那瘦高黑袍人,张悠兰背后响起一声冷哼,紧接着听到那瘦高黑袍人喝道:“不许动她,区区几根针儿也敢在我的面前卖弄。”
说话间那一蓬青光全部打在瘦高黑袍人背上,只见他身子一抖,那片青光全落了地,是一根根细如牛毛,青芒闪动的钢针。
张悠兰刚一惊,那瘦高黑袍人霍然转了过来,好像是,死板板、冷冰冰,一节一丝血色的马脸,目眶深陷,鼻梁高耸,薄薄的一副嘴唇,看上去既阴狠又奸诈。
他阴阴一笑,道:“小姑娘还有什么稀奇玩艺儿?”
张悠兰悲忿说道:“恨只恨我没有一把剑儿……”
瘦高黑袍人笑道:“我也没有,我四个从来不带寸铁,要不然我一定借给你用用。”
张悠兰道:“我父女什么地方得罪了‘寒星’主人……”
瘦高黑袍人一抬头道:“小姑娘,你没有,‘寒星’主人绝不动你。”
张悠兰道:“他要杀家父,那有什么两样。”
瘦高黑袍人笑道:“当然不同,你可以活着,他得死,这分别不是很大么。”
张悠兰道:“家父又什么地方得罪了……”
瘦高黑袍人道:“小姑娘,有许多事情,你不会明白。”
张悠兰道:“但我知道‘寒星’主人凶暴残忍,仗势强人所难,欺人太甚?”
瘦高黑袍人脸色一变:“姑娘人没多大,胆子却不小,竞敢渎冒‘寒星’主人。”
张悠兰说道:“横竖都是死,迟早也是死,有什么不敢?”
瘦高黑袍人道:“你想死,‘寒星’主人却不让你死,小姑娘,你别在这儿多耽搁了,跟你背后那个走吧。”
他话声刚落,张远亭陡然大喝:“且慢!”
瘦高黑袍人向张悠兰身后一抬手,寒着脸道:“张远亭,你还有什么未了之事?”
张远亭说道:“我欲任凭‘寒星’主人处置,但要请四位高抬贵手,网开一面,放了我这个女儿。”
瘦高黑袍人冷然摇头,道:“我一句话,你最好死了心,那办不到。”
张远亭道:“要是不放我这个女儿,‘寒星’主人永远别想找到那只紫檀木盒!”
瘦高黑袍人咧嘴一笑,笑得睁狞,道:“死到临头你还敢对‘寒星’主人不敬。”
一扬手,“叭”地一声,张远亭脸上五道指痕鲜红,一缕鲜血即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张悠兰见状,刚一声悲叫,那瘦高黑袍人已冷然喝道:“带走。”
随着这声冷喝,张悠兰香肩上落上一只冰冷的手,张悠兰既悲愤欲绝,一咬贝齿,就要旋身力拼,就在这时候,一个带慑人之威的清郎话声传了过来:“你们这是干什么?”
循着这话声望去,十丈外,靠城门方向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白衣客,这白衣客有着一副颀长身材,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肤色有点黝黑,但长眉斜飞,凤目星瞳,风神秀绝,浚豪无。
人长得是如临凤之玉树,举世找不出第二个,但那身衣着,那件白衣却大不相衬,只因为它一非绫罗,二非绸缎,而是最平常,最平常的细白布。
而且它也不是新的,不知已下过多少次水。
尽管衣着眼饰不怎么样,但这位白衣客那超人的气度,及那种自然的慑人之威却是一般人所没有的,就是在那四块玉之一的柳玉麟身上也找不到。
没人理他,谁会把他放在眼里。张悠兰背后那身材矮胖的黑袍人,飞起一指点向张悠兰腰眼。
可是,怪了,他手是抬起来了,却没能点出去,只因为他身边多了个人,那只手落在这个人的手里了。
这个人赫然就是那幕白衣客。
没人看见他是怎么来的,包括那瘦高黑袍人在内,一掠十几丈不算稀奇,任何一个高手都能做得到。
可是没见他动,他就一挪十几丈到了身边,使人无可防范地腕脉落在他手里,这可就稀奇而惊人了。
瘦高黑袍人脸色陡念一变,便要动手,白衣客比他更快,冷然一声,“放手。”
一抖腕,那矮胖黑袍人身形飞起,直向那瘦高黑袍人撞去,瘦高黑袍人大惊,冷哼声中双掌并出,一收一按,那矮胖黑袍人一个肉球般身形轻轻地落了地。
落了地,矮胖黑袍人一声厉叱,回头就要扑。
瘦高黑袍人及时冷喝说道:“祖二!”
这一声颇灵,那矮胖黑袍人硬生生刹住身形,但一双狠毒凌厉的眼神却直逼张悠兰身边的白衣客。
瘦高黑袍人目注白衣客冷然问道:“答话,你是……”
白衣客比他还冷,道:“你们还没有答我问话。”
瘦高黑袍人抬手一扬领口那颗银星,道:“认得这个么?”
白衣客冷然摇头,道:“不认识!”
瘦高黑袍人冷冷一笑道:“你该死!”
这话刚说完,一名中等身材的黑袍人从对面扑了过来,双掌一挥,当头劈向白衣客。
白衣客长眉一扬,道:“你找死。”
虚空抖手一挥,那中等身材黑袍人如遇千钧重击,大叫一声,连翻连滚地倒射而回,砰然一声摔在地上,没再站起,没再动。
瘦高黑袍人脸色大变,怒喝道:“你敢伤‘寒星’四使!”
白衣客冷然说道:“别紧张,他没死,只不过被我震昏了过去而已,别再让我伤第二个了,说话。”
瘦高黑袍人还没有说话,另一名中等身材黑袍人已悄无声息地从白衣客背后扑了过来,十指暴张,虚空便插。
白衣客似乎背后有眼,他没回头,只冷哼一声。
就这么一冷哼,那扬指要插的中等身材黑袍人突然一张嘴,狂喷一口鲜血,抚胸蹲了下去。
这一下震住了那瘦高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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