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咱双修吧(欢喜冤家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by 茅台酿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道长,咱双修吧(欢喜冤家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by 茅台酿笋- 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恩公,这几天累了吧?”他走过来坐下:“小的给你捶捶肩吧?”

  文谨稍稍清醒了一点,神情迷茫地看了一眼云少康,似乎脑子还没跟上。他的脸一半被火光照的很亮,一半隐在黑暗里,神情少了冷漠自持,一双半眯着的眼柔软而迷蒙,眼角的线条也是柔的,挽出个让人心跳的弧度。像是一块冰忽然化作了一滴水,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接着——

  甚至……勾在舌尖。

  要是晚了,大概又要变回那块冰。

  文谨觉得手臂一痛,瞌睡虫霎时就跑光了。他很是疑惑地看着抓着他的云少康,问道:“你怎么了?”他只觉得刚才云少康的眼神很炽烈,却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恩公要不要小的给你捶捶肩?”云少康几乎是在一眨眼之间,就恢复了人畜无害的笑容。

  文谨活动一下有点僵硬的脖子,回想了一下云少康刚才奇异的表现,摇头道:“不用了,你也歇着吧。”

  云少康坐在文谨旁边,本来坐的很近,近到可以闻到文谨身上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香灰的味道。后来文谨嫌俩人靠在一起太热,把他推出老远,这才慢慢睡着了。云少康听文谨呼吸平稳沉静,显然已经入睡,便又像糖稀一样粘了回来。

  他闻着文谨身上的香灰味道,一点也没觉得刺鼻,甚至觉出一种醇厚幽长来——像是酒,入口辛辣,回味绵长。而他这个人的感觉,初识或许会嫌淡漠无趣,可是日子久了……

  却要生情。

  柳焉由坐的离云少康和文谨很远,他借着火光看着云少康困得坐不住了,直往文谨身上倒。后来云少康干脆一伸胳膊,将睡着了的文谨圈过来给自己当靠垫,枕着文谨进入了梦乡。

  他转回视线,将身后背着的琵琶解下来,抱在了怀里。

  这把琵琶的年岁已经久了,早已没有了木材的味道。他埋下头仔细去闻,不知是真的还是幻觉,隐约能闻到一点佛手的香气。

  阿漓一直都不喜欢那些气味浓烈的香料,要是用香,必定是佛手。

  他这些年难得去看一次阿漓,还要是装作是浑不在意的。甚至在进到浣月居大堂里的时候,他都要保持着来寻欢作乐的风流公子的作风,先将姑娘们的花谱好好翻看一遍,再若无其事地喝着浣月居待客的香茶。

  等好不容易掩人耳目地单独相处时,先出口的,也是公事。南方各大世家的最近的动作,玉剑门最近又有了骚动……孝则城是南方陆路上的枢纽,而浣月居不仅在孝则城的妓院里是个中魁首,甚至在整个江南都是数一数二的。

  理所应当,也是整个江南数一数二的消息集散处。

  他不得不回忆起来,十几年前,在蜀中的时光。

  他那天答应了那个像竹子一样峭拔的男人的邀请,他要去学武功了,燕香楼就只剩下了阿漓一个人。那个男人和他的同伴留宿在燕香楼的那个晚上,他也陪着阿漓在树下坐了一晚上。他明天就要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经常跑出来看她。阿漓越长越漂亮了,以后他不能常在身边护着她了,万一有人欺负阿漓,他却不知道,更赶不过来……后来,他就睡着了,阿漓躺在他的怀里,染得他一身的佛手香。

  “阿漓,等我回来,就娶你,好不好?”

  “好。”

  他跟那个男人回去以后,白天拼了命地刻苦练武,练到圆月高升,练到疲倦到只要一沾枕头就会睡着——只有这样,他才能阻止自己去想阿漓。

  他不过是别人尽心锻造的一把刀。比他有天赋的孩子多了去了,他已经过了学武的最佳年纪,要是还不努力,没有人会眷顾他。因此他更不敢违逆男人的意思,不敢擅自跑出去找阿漓。

  越是这样,越是想念,他甚至怀疑自己中了蛊——

  苗疆有一种“心蛊”,中了蛊的人便会一直想念一个人,发了疯地一样想念……他想,要是哪天剖开他的心,一定会看到一只兢兢业业蠕动着的蛊虫。

  后来他十六岁那年,已经是男人手下的一把年轻而锐利的刀了。他再回桐川的时候,燕香楼前依然挂着大大的红灯笼,墙上挂着的烫金的牌子上写着清倌人的花名。原来阿漓的名字一直都在上面,这次却不见了。

  那天已经很晚了,万籁俱寂,他刚杀了人,剑上的血还是温热的。他没有找到阿漓的名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生生剜掉一块。他去砸燕香楼的门,守门的老妈子打着呵欠开了门。老妈子告诉他,今天正是殷漓开苞的日子。桐川的太守看上阿漓很久了,这次更是下了重金。要是满意的话,说不定还会给阿漓赎身,娶她回去做第十六房小妾。

  理智告诉他要回去,杀了太守他是要被通缉的——可他忍不住,他像只守株待兔的野兽一样,埋伏在太守第二天清晨回家的路上,一剑结果了那个肥的流油的太守。当天,城里就下了抓捕刺客的文书,要城中的住户留意。

  晚上,他拿着靠杀人从那个男人那里得来的赏钱,去找了阿漓。

  阿漓也十六了,轮廓没变,却出落地让他不敢认。她依旧穿红衣,抱着琵琶,唱着那曲《空林幽梦》,像是一朵罂粟花,娇艳而妩媚。

  当她抬起眼看向自己时,他屏住了呼吸。

  “阿漓……”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张了张口,几年下来,他积攒了千言万语想要说。等真正见了面,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阿问……我要嫁人了。”阿漓低垂眼睫,颊边两朵殷红。

  “嫁给谁?”太守已经被他杀了……难道还有别人要娶她当妾?

  “我要嫁给一个嫌犯……”阿漓的声音很轻,在他听来却不啻是一声惊雷:

  “……一个杀了桐川太守的嫌犯。”

  他睁大眼睛,一把抱住红衣的女孩子。

  那只啃噬他多年的蛊虫,终于将他的心完全蛀空了,全都空出来给一个人——尽管他知道自己无法给她赎身,不能明媒正娶,可是依旧愿意跟着他,做他妻子的那个人。

  柳焉由拨了拨琵琶弦,眼角处在火光下有些发亮。

  作者有话要说:加上今天这章,就过十万字了,感谢大家这一个多月来的支持鼓励,感谢所有给阿笋留言打气的可爱的童鞋们……第一次写长篇,不尽人意的地方很多,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弃坑。可能阿笋不太会卖萌,但是,有一份想讲好一个故事的诚意,再次鞠躬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三十章

  正在云少康与周公刚刚摆开棋谱要下棋的时候,一阵喊杀声和兵器撞击声吵醒了他。

  多年一直保持警觉的他睁开了眼。

  文谨也醒了,他一个使力就要坐起来,刚巧“砰”的一声脑袋撞到了云少康的下颌。文谨倒没觉出痛来,云少康已经疼得倒抽了口凉气。

  文谨瞟一眼,又瞟一眼,云少康的英挺的五官皱成了一团,愁眉苦脸地揉着下巴。

  他难免有点负罪感,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你没事吧?”

  “……”云少康下巴很痛,不想开口。

  文谨知道这人一向善于将小事大而化之,打蛇随棍上,因此他抖抖衣袍站了起来,没再理会装模作样的云少康。

  “好痛……”云少康脸上装娇弱,心里却恨得很,这小子的脾气越来越臭了。

  “……你离得太近了。”黑暗里,说这话的文谨本没别的意思,云少康听得却是心里一动。文谨尚还带点睡意的声音有些沙哑,与他平日里的嗓音一比,颇有些诱惑。

  这边云少康想入非非,文谨清清喉咙又道:

  “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去看看吧。”说着,他向还坐着云少康伸出了手。

  云少康搭着他的手站起来,嘴角露出点狡黠的笑意。

  声音来自于西北面。

  云少康一辨出方位,便拉着文谨向西北面掠去,并没招呼坐在远处发呆的柳焉由。

  既然要甩脱他,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树影重重下,数十条人影在其中上下腾挪,看上去非常情形异常混乱。

  这一带并非像他们夜宿之处那般平整开阔,反而树丛茂密,很适合埋伏。云少康借着微弱的月光,极尽目力,勉强能看出一方人多一方人少,而人少的那一方正在拼命苦战。

  “秦兄弟,快带大家先走!”

  “葛大哥……”

  “我一会就跟上来!快走!”

  云少康在一旁听着这极其老套的对白,或者是那位葛大哥的英勇就义前的遗言,十分不合时宜地抽了抽嘴角。他根据那个“葛大哥”发话的方位,拔出刀就冲了过去。

  冲到近前,一看是二打一,立即就下定主意帮那个势单力孤的人打了起来。那边两人见一人从天而降,先是有些纳闷,后来发现手底下压力陡增,以为是对方来了强援,心里先怕了几分。

  打架的时候,不怕技不如人,最怕的是畏敌情绪。

  云少康一上来就猛攻急削,攻势如疾风骤雨,那俩人心里一急,步法便有些散乱。他留意隐藏了进攻的刀法路数,抓住机会又近身攻了几招。那两人虽有败象,调整得却很快,剑法大气疏朗,以简治繁,倒有些道家的气韵。

  可是有气韵是一回事,遇上云少康这样又狠又快的杀人刀,却慢慢有些招架不了了。另一边那个先前的葛大哥一看有人相帮,看样子还身手不错,斗志一昂,也加快了攻势,专取云少康顾及不到的地方打。

  云少康与那位葛大哥虽不相识,配合倒是默契,大约又过了五十几招,对方险险躲过云少康的一击,立即就喝道:“走!”

  云少康逼退了这两个人,又去帮在场的其他人。杀的兴起时,看文谨也在帮势弱的那方,便会心一笑。

  两人加入了战局后,整个局势便有了些起色。葛大哥一群人都以为是自己人来了,斗志猛增,渐渐地竟然有了咸鱼翻身的意思。敌方看讨不到多少好,也不恋战,没多久就退了个干干净净。

  葛大哥这一方之前多有伤亡,也无力去追赶,便集中在一处整顿队伍清点人数。点完之后,果然是伤亡惨重,收殓了死去兄弟们的尸体,葛大哥便带头来向文谨和云少康二人道谢。

  “方才二位鼎力相助,我们兄弟真是感激不尽。”葛大哥说着,当先就要带着伏地叩拜。

  云少康上前一步托住葛大哥的身子,却实在懒得陪这个葛大哥接着演话本小说里路见不平的桥段,客客气气个没完,索性直截了当道:“刚才那群人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伏击你们?”

  葛大哥却是相当婆妈,避重就轻道:“还未请教大侠贵姓?”

  “我姓胡,名叫……胡朔。”听了这么个不靠谱“胡说”出来的名儿,有人已经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葛大哥倒还是非常严肃正经,眼睛又看向了站在一边不吭声的文谨:

  “这位大侠……还不知名姓……”

  “他叫……胡州,是我堂弟。”云少康编的有些不耐烦了,又问了一遍,“大哥可知刚才那群人的来路?”

  葛大哥是个实心眼,倒没对两人的身份过多怀疑,神色一黯道,“实不相瞒,我们是荡尘阁的,这次出来……乃是为了向江湖各派分发荡尘阁新阁主继任大会的请帖。”

  云少康素来知道荡尘阁办事的效率,文勤先前已经说了荡尘阁要选新阁主,因此巧遇荡尘阁的人马也不奇怪。他在阁里还算是有那么点名气,可惜都是负面的,听到此处,他不禁庆幸自己没有报出真名来。

  后面那个“秦兄弟”实在嫌葛大哥啰嗦,干脆上前几步接过话头:

  “最近江湖上不太平,自打出了荡尘阁要选新阁主的消息后,被派出去分发帖子的兄弟们就常有遭到伏击的事。我们虽然也做好了万全准备,可是对方实在难对付。看路数……像是谢花楼的人,”他挥挥手,身边两人从后边抬出一人来,这人身上并无伤口,可是胸口已经没有了起伏。

  秦兄弟指了指那具死尸的脖子,道:“胡兄请看。”

  云少康凑近了,对着月光打量着那死尸的,只见尸体脖子上扎着五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五根针刺出了五个血点,血点的颜色却是红中发黑,显然针上淬了剧毒。五个血点刚好围出一朵花的形状,看上去很是妖异。

  云少康直起身,皱眉道:“谢花楼的梅花针?”

  “不错,”秦兄弟神情哀痛地看着这个死去的兄弟,道:“谢花楼梅花针上的毒,中者即死,且无药可解……先前遭遇埋伏的其他各路兄弟,也多有因此物致死的。”

  云少康仔细盯着死尸脖子上的伤口又看了看,的确是谢花楼的梅�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