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句话,让他的泪顿时决堤了,“他愿意一辈做你的地下情人。”易子倦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只要记得随时喂块糖让他尝尝甜头。”
“噗!”凤珏失笑出声,那家伙!
“哐当!”门被踹开,楚衣在外面实在听不下去了,再过会儿不知易子倦会把什么丢人事说给珏儿听呢!“我让你来哄他,没让你丢我的人!”那话他也敢说,自己听着都丢人!
易子倦温和的一笑,那笑骗死人不偿命,“丢你的人,就是哄凤公子最好的办法,我还有帐要对,剩下的交你了。”说着人往外走,走出雅阁还不忙将门关上。
屋内一下子就剩下了他们两人,凤珏看了他一眼,“哼!”头又埋回枕头中,他尴尬的走到床边,轻唤:“珏儿……”
“揉腰!”凤珏冷冷的丢出两个字。
“啊?”楚衣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揉的话,以后别打算碰我!”凤珏红着脸不看他。
“我揉,我揉!”狼爪抚上他的腰兴奋的揉捏。
“轻点!”凤珏回头瞪。
“是,是,是,夫人。”楚衣傻笑的放轻力道。
“滚!那个是你夫人了!”
“夫人……”
“去死!”
“夫人……”
“衣你别耍无赖!”
“夫人……”
“衣……把你的爪子拿出来!”
第十二章 寒食清明,春已末(上)
四月清明时节,清明前三日是寒食节,这三日人们会拜扫展墓、祭祖、踏青。紫辰特别重视寒食节,楚天更是重视,按凤珏话说那小子是小时候冻出毛病了,这当了皇帝报复呢!每当他这么说时,秦玟就翻白眼,还不是当年被你给气的,没事老拿美食诱惑他,给看不给吃,要不他长大了能这么变态吗?
说起这寒食节可能没有人比凤珏更讨厌它了,禁火,寒食就这两点差不多就要了他的命了,紫辰的春天暖不到那去,就算是春末也一样,凤珏从小就怕冷,这一禁火,他就裹着三层被子在床上,死活不出门,他连冷都怕,更别说吃寒食了,而且,他一吃太多冷东西会胃痛,闹肚子,只好在楚天不知道的时候,比如半夜白鹭煮热粥给他暖胃,当然自己宅子里的人不会去说的。
但,令他最最讨厌的就是,楚天就像有意玩他似的一到寒食节就叫他入宫,一起过节,所以今年还是不能免俗,裹的快成球的他在马车内将楚天狠狠的问候了几百遍!
当然了,他凤珏也不是善主,他不痛快那么大家都别想痛快,所以他很不厚道的将小寅带入宫了,让楚天想吼又不敢吼,磨了半天的牙。
偏殿中不生火比冰窖还冷,冻的凤珏又往披风中缩了缩。
“凤珏,冷吧?”楚天半得意半嘲笑,秦玟无奈的叹气,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呀?珏的报复可怕着呢!
“还好,陛下要是觉得冷了可以直说,我不介意将我家小寅借陛下。”凤珏眉一挑,就算再冷他嘴上也不吃亏。
“免了。”开玩笑!那东西会乖乖给他取暖?打算他也不信!
“珏,吃点东西,空着腹回头胃又疼了。”秦玟拿块红枣豆糕放到凤珏手中,他比楚天知道的多一点,凤珏出生时受了寒,身体比一般人差了些,自然惧寒。
“还是玟好,不像某人。”他咬着红枣豆糕还不忘白楚天一眼,楚天隐忍不发,不是他不发,而是他不敢发。
“启禀陛下,太后有请……”殿外的宫女彤珊还没说完,楚天已经紧张了起来。
“太后找朕什么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还是用的东西不满意了?还是……”他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秦玟凤珏一起翻白眼,恋母的家伙!
彤珊在殿外清了清嗓子,把话说完,“启禀陛下,太后有请凤公子前往福寿宫一聚。”听到母亲是传凤珏,楚天的心算是放下了,可是转念一想,她老人家回来不说见自己儿子到想着见凤珏这外人,让他很是妒嫉,到底谁才是她儿子呀!
凤珏看着楚天气的要吼又不能吼的样子,满意极了,摸摸小寅的头,小寅抬起头看他,他唇上带笑,它随他起身,走到殿门口,温柔的对彤珊说:“女官请前头带路。”他并没有叫错,这宫中能被称为女官的只有彤珊一人。
女官,又称宫官,旧朝时女官主管宫中具体事务,其职秩与外官相对,而如今,女官便是太后的传使,负责太后的起居以及调令!可以同三品大臣同起同坐,此人只有彤珊一人,所以就算是楚天对她有些顾忌。
“公子请。”彤珊在前面带路,凤珏跟在她身后,不免打量她,三十来岁的女子,宫女到了这个年龄多半已经出宫,而她所在的位置已经很高,可以领太后的恩赐出宫成亲,然而听说,她拒绝别人的求亲,他不懂,为什么有人愿意留在这个冰冷的宫中。
“公子,到了。”彤珊回头时发现他正对着自己的背影发呆,“怎么奴婢身上有脏东西吗?”
他摇头,“不是,只是觉得女官面善。”
“呵呵!”她失笑,无奈的说:“公子每回奴婢给你带路,你都不记得奴婢,都说奴婢面善。”
“不。”他依旧摇头,“我记得你,你是太后身边的女官彤珊,但,我每回见你都觉得你很面善。”他是不爱记人,由其是这若大的宫中,人多的更是不好记,却不知为何,第一次见到彤珊时他就记住了。
她淡笑,很礼貌的笑容,“公子请吧,太后还在等你。”
“嗯。”太监为他撩开厚帘,他迈步入了福寿宫,一入殿内就感觉到暖意扑来,舒服的吸了口气,连小寅都满意的发出咕噜咕噜声,“还是太后这暖和!”他一入殿自然有宫女为他宽衣,脱去厚厚狐裘披风,脱去棉夹,只剩单衣锦袍依旧不觉得冷,可想这殿中有多暖和。
“过来坐。”太后一招手将人招过来,“什么寒食节的,哀家这身子可受不了。”说话间小宫女送上热茶,“珏儿来先暖暖胃。”他落坐,小寅趴在某根柱子下打哈欠。
他喝了一口茶,可怜兮兮的看着太后,“太后……有吃的吗?”要是连太后这都没有热食,他就想死了。
“有,有。”太后笑言,想来这孩子让自己那倒霉儿子虐的不行了,可怜成这样了,这话要是让楚天知道了,一定哭着喊着说,谁虐待他了,是他虐待朕!再然后就是大吵大闹的说,娘你偏心!
彤珊端着托盘走来,上面是一碗薏米粥,两碟软糕,轻放在他在面前,太后慈爱的看着他,“快吃吧!尝尝这粥,彤珊亲手煮的。”
“嗯。”他拿起粥,薏米上一层厚厚的金黄,这个不会是……!舀起一勺放入口,入口即化的温粥加上那香糯甘甜的味道,让他食欲大增,他抬起头,歪着脑袋看太后,“栗蓉。”
“你这嘴还真是叼,这都吃的出来。”太后笑言,“你这孩子吃薏米粥不喜欢放红豆绿豆就喜欢放栗蓉,也难为彤珊找得到。”
“这是奴婢应该的。”彤珊轻笑,看着凤珏一口一口的吃着粥连话也没时间说,唇上露出浅浅的笑,只要你喜欢就好。
“呼!饱了!”一碗栗蓉薏米粥两三软糕下肚,身上也终于有了几分暖意,捏起碟中最后一块软糕放到嘴边,张开嘴,却咬空了,“嗯?”侧头看向抢走他软糕的罪魁祸首,“楚衣!”
“嗯,好吃!”他到是吃的津津有味,还不忘了抱怨,“嫂子也真是的,怎么不见你对臣弟这么关心。”所谓长嫂如母,在他们身上是最好的映证。
“你呀!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抢东西吃,也不嫌丢人。”太后半埋怨的扫了楚衣一眼。
他笑嘻嘻的将咬了一口的软糕放在凤珏的嘴边,“和他抢东西,我不嫌。”
凤珏眉蹙起,推开他的手,“你不嫌,我嫌。”眼一瞪他,混蛋!也不看看地方,抽什么疯!
被他这么一瞪,楚衣一脸被遗弃的样子,苦着脸转向太后,“嫂子,珏儿欺负我!”说着吃完那块软糕。
“呵呵!”太后失笑。
凤珏头冒青筋,丫的!爷想抽他!就不怕太后看出个什么来!
第十二章 寒食清明,春已末(下)
“公子。”彤珊端着食盒站在他身边,“这里面是糯米面加红枣做的糕点,暖胃,公子带着回去的路上吃。”
“谢谢。”凤珏拿过食盒,“每回都劳烦女官惦念。”他打开食盒里面是九枚糕,他手用一戳软软的弹性十足,他抬头对门外的宫女道:“麻烦在给拿我一只食盒。”宫女快速的取来一只小一些的食盒,众人看到他将其中的五枚糕放到小食盒中,盖好盖,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符封好,人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对着空中一抛,一只青鸟似是在那里盘旋了很久,抓住食盒展翅而飞,“不准偷吃!”凤珏不紧不慢的警告,换来青鸟报怨的鸣叫,而后飞远。
关上窗走回位子,楚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太后摇头,“又分给晔了?”
“嗯。”凤珏收起剩下的糕点,“晔喜欢吃。”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太后轻叹,依稀记得凤珏小时候无论得到什么,都会分凰晔一半。
“他只有我一个亲人。”凤珏轻笑,笑的无奈,“我不对他好,还会有谁对他好?”彤珊身体轻微的一抖,他起身,对太后行礼,“我告退了,另外请太后帮我推掉三天后的祭典,就和楚天说,我没有义务陪他冻两个时辰。小寅,我们走了。”招呼雪虎抱着食盒往外走,却在门口被彤珊拉住了,他回头不解的皱眉。
她拿过宫女送上的棉夹披风,一件件的为他穿上,最后整理披风的衣角,“外面冷,别冻着。”
“多谢。”真心的道谢,走了出去。
“嫂子,臣弟也不打扰了。”楚衣行礼起身。
“嗯,去吧。”太后想也没想就松了口,他走了出去正好与凤珏同路。
彤珊站在门口一直到看不见凤珏的身影,还是在看,太后走到她的身边,“这样你就满足了吗?”
“嗯,这样就够了。”话是这样的说,眼泪却还是落了下来,那个孩子已经长的这么大了……
转角楚衣拉住了凤珏的手,将那只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中,在人挣脱他之前,拉着他往前走,“陪我去一个地方。”
“喂!”凤珏抗议。
“抗议无效!”拉着人往前快走,小寅在后面跟着,他们左拐右拐来到一座非常偏僻的宫殿。
略显破旧的宫殿散发着阴冷,殿内阴冷的气息让凤珏不免打了个冷战,“这是什么鬼地方?”
“珏儿说对了,这里是只有变成鬼才能住的地方。”楚衣拉着他的手往里走。
“这里是祠堂!”他吃惊,没想到这样的宫中也有祠堂的存在。
“这里是那些死在宫中无路可归的嫔妃的归宿。”他们走到里面,成百上千的灵位记录着每位死在宫中的嫔妃,她们的不甘,她们的冤屈,她们有的死于后宫争斗,有的死于寂寞,每一个人都是可怜可悲的失败者,是的失败者,在这冰冷的皇宫中活着的只有胜利者。
“这个就是我的母亲。”楚衣指着众多灵位中的一个,上面只有两个字,潇妃,“想在清明前来给她上柱香。”
凤珏看着他拿起香点燃,对着灵位拜去,而后将香插入香炉中,那样的真诚,不免开口问:“你还记得她吗?”
“嗯,记得,现在还记得她那温柔的笑。”提到母亲时,楚衣脸上的表情特别的温柔,那时他和母亲住在冷宫日子非常的苦,母亲却还是尽量将最好的一切给他,最后她自己支持不住了,将他交给了那时的太子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她走的是时候非常的安祥。
“真好。”凤珏轻叹,神情有些恍惚的看着灵位,娘亲吗?
“珏儿的娘亲是什么样子?”楚衣有些好奇,将凤珏生的如此漂亮的女人是什么样。
“我不知道。”他摇头。
“不知道?”楚衣一愣,“她死了?”
“不。她应该还活着。”凤珏的话说的很轻,如风一样抚过面,又带着寒冷。
“那你……”楚衣突然想起似乎从古以来,听说的只有凤凰双生,却没有那些带他们到这世上的女人的传闻。
“听白鹭说,我母亲是个很温婉的人,十四岁嫁给比她大十岁的男人,我的父亲,十五岁生下我与晔,连自己孩子一面都没见到就被送离了凤凰家。”平淡无波的陈述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然而话锋一转,多了些许味道,“身为凤凰家的长子,我没有问为什么的权力,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什么能问,什么能说,然而,晔却不是这样,平常日子还好,一到逢年过节时,由其是清明时,看着别人家的孩子牵着母亲的手踏青游玩,他就会跑来问我,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娘亲才不要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