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把削了皮的苹果递了过去:“四贝勒亲自为你削的,请享用。”
“嗯,功夫不错。”胤禩接过苹果,微笑着夸奖。
眉眼间含着温暖的笑意,一口一口的吃着白白胖胖的苹果。
饶是站在一旁的暗卫早已习惯了二人如此亲近,却还是看红了古铜色的脸庞。
胤禩歪着头看着低着头的暗卫,笑道:“四哥给你起了什么名字?”
“属下是追风。”暗卫没想到胤禩会与自己说话,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胤禩正吃着的苹果沫子‘噗’的一下喷出了许多。
“追风?那不是老十四的马吗?四哥,你起名字的功力着实不怎么样。”
胤禛一边擦掉喷在自己身上的苹果沫子,一边皱着眉头对追风说道:“下去吧。”
追风才一退下,胤禛立刻扑向胤禩。
“你倒是一点面子也不肯给我留下,总是挑暗卫在的时候让我难堪是吗?”
胤禩把苹果举过头顶,空出身体让胤禛抱住。
然后笑嘻嘻的说道:“四哥这是要与我置气?”
“你这是吃准我不会与你真真儿的怄上一次气,才会说出如此话来?”胤禛笑道。
胤禩点了点头,哼道:“自小到大,也就是当年我领着一众兄弟去看弘晖之时你真真的与我置气了,余下哪次是你我二人几日计较的?”
“嗯,这事你倒是记得清楚。”胤禛无奈笑道,“收拾收拾,我们去会会这里的官员。”
“现在就去?”胤禩有些诧异的问道。
胤禛站直了身体,在一旁坐下,食指关节在桌子上轻敲。
“等着温保和甘度之流先来,他日二人倒台后传出去,你我可是冤枉了。不如来个全体会面,你我如何也是占理的。”
胤禩的手覆在胤禛手上,道:“别敲了。你如此一敲,我总觉得这屋子里又会出现一个人一般。”
胤禛任着自己的手被人握住,道:“他们每个人的召唤方式都不一样,需要敲桌子的那个这次没有跟过来。”
胤禩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真的歪打正着有一个需要敲桌子召唤的暗卫。他觉得自己脑门上似乎有汗滴流下。
“四哥,你令暗卫想法子弄来一份温保、甘度一党的名单来,我们也可化被动为主动。”胤禩站起身来,一边整理着全无一点褶皱的袍褂,一边说道。
胤禛看着眼前白衣胜雪之人,突然不想让旁人看到他。想得一天下最美之庭院,将八弟安置其中,做个快活闲散的王爷。
不过,八弟并非家养猫咪,而是踞卧酣睡的老虎,又岂可圈养?
“在想什么?”胤禩在他面前站定,奇怪的问道。
胤禛站起身,平视道:“换一身袍褂吧,这个容易脏。”
胤禩不以为然:“平日里我也总穿如此,怎就容易脏了?高福也跟着,脏了自可让他拿去浆洗,担心什么。”
胤禛有些无奈,总不能说自己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着白衣的样子。只好微蹙了眉头不言不语。
胤禩看他这一副纠结的表情,心里虽是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却也能大概的知道四哥不喜自己穿白衣出去。
他无所谓的走至衣橱前,又取出一件石青色的长衫出来,换好。
胤禛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怎么不加个马褂?”
胤禩指了指窗外,道:“我想着有时间去街边走走,先问问百姓的态度。着的太过打眼儿便会引人注意了。倒是普通一点,如寻常百姓家的一般,也可问出些话来。”
胤禛有些无语,哪个普通百姓会用云锦做长衫?便是能做个短褂也是个值得称耀之事了。
虽是如此,却也没有说什么。何况,这件的确是所有衣\服中最朴素一件。
二人一前一后出门,胤禛对守在门外的高福说道:“我们走了之后,你便进房中。莫让闲杂人等进去。”
胤禩不知怎的便想起小时候惠母妃哄自己就寝之时唱的“小兔儿乖乖,把门开开”,不禁笑了出来。
另外两个人看到他在一旁兀自偷笑,哪里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三人身后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主子。”
最先被吓到的当然是平日里甚是胆小的高福,‘妈呀’一声跳了起来。
追风显然没料到高福是这个反应,被他这拔高的惊呼吓的退后了一步。
胤禛忍笑,问道:“什么事?”
追风瞥了一眼高福,说道:“属下方才扮成自乡下来省城里谋生的村夫,问得所谓山匪在这里被他们称为是‘大人’。听说做的多是劫富济贫的买卖,帮了他们不少。反倒是一提到这里的官吏,全部都是讳莫如深,便闭口不提了。”
胤禛和胤禩对视了一眼,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
“不错,继续打探。”
追风哪料到主子会夸奖自己,竟然愣了几秒,之后才如一阵风一样消失了。
高福瞪着眼睛瞧着追风消失的地方,喃喃道:“这是人吗?来无影去无踪。我都没瞧见他身后有影子。”
胤禩照着他的脑袋拍了过去:“废话!追风方才站在暗处,若是有影子才真见鬼了。”
高福委委屈屈的瘪了瘪嘴,揉了揉被打疼的脑袋:“知道了,主子。”
“知道了就滚进去,呆呆愣愣的。”胤禩抬脚踢上高福,吼道。
高福便进屋,边揉着脑袋和屁\股嘟囔:“人家都说有其主必有其仆,高福笨也不知道该怪谁……”
胤禩挣扎着咬牙切齿道:“四哥你别拦着我,这奴才真是要蹬鼻子上脸了!”
胤禛一边拉着人一边劝道:“行了,跟高福计较什么?你我还有正事要做。”
胤禩这才想到要出门做什么,愤愤的平静情绪。
第125章 八贝勒
胤禩这才想到要出门做什么,愤愤的平静情绪。
二人行走在街道上,一身贵气引得旁人偷偷瞧过来。
“这里的人到底是不比京城,生活总归是不富裕的。”胤禩看着两边路摊感叹道。
胤禛摇头:“这里地域富饶,且又是省城,断不应该是如此。看来,定是有些隐情在里边。”
二人突然被前方一阵吵闹吸引住了,胤禩刚要移步过去,却被胤禛拉住了胳膊。
“莫凑那个热闹,你我还有正事要做。此处不宜多生事端。”
胤禩微笑看他:“四哥,作甚要如此谨慎?适当的亲民也是应该有的。平日里高居庙堂,哪有人晓得四贝勒到底是如何一人?若是借此机会为百姓做些事情,他日真正在山西露面时也可多得些呼声。”
胤禛早知他会如此算计,只好无奈的跟上,说道:“只看一看就可,莫再要多惹事端!”
胤禩摇开手中纸扇,一派风度翩翩的公子模样走了过去。
“奴家家贫如洗,无钱葬父,愿求好心人施舍银两葬了老父,奴家为奴为婢伺候好心人一生!”
一女子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胤禛挑了挑眉,怎就如此巧合出现这么一出?
胤禩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瞧着泪眼朦胧紧紧盯着胤禛不放的女子。
“四哥,你我出行也合该多行善事。我瞧着这女子也算标致,你便帮了她也可为我找个嫂嫂回来。”胤禩突然煞有介事的说道。
胤禛知他就不肯如此老实,便斜眼睥睨,叹了一口气。
怀中掏出一锭元宝递了过去:“这里有些银两,拿去把老父葬了。余下的给自己置办点东西,嫁个好人。”
旁人见到胤禛如此大方,甚是诧异,相互之间交头接耳。
“恩人,奴家愿为奴为……”女子见其如此大方,又是一口京城口音,便立刻仰头说道。
胤禛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
胤禩好整以暇的看着胤禛,添火道:“四哥,你就收了吧。”
胤禛暗地里小施惩戒的捏了胤禩一把,说道:“此次出门,长途跋涉,带个女子终是不便。再者府上下人够用了,不必再添人手。姑娘还请自谋生路。”
说完也不顾那女子在身后哭诉自己将来无亲无靠,拉了胤禩便走。
“你做这多余之事却是为何?方才千叮咛万嘱咐莫要多惹事端,你全都当做耳旁风声了不成?”行至暗处,胤禛有些恼火道。
胤禩收起方才的笑容说道:“你误会我了。我瞧着她出现的够巧,不过想带在身边看她何时露出破绽,并无要戏弄四哥的意思。”
胤禛定定的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胤禩眼帘低垂,轻道:“四哥,我并不是掂不清轻重之人。”
胤禛抬手做噤声的手势,说道:“此事莫提了,走吧。”
胤禩用余光看向胤禛手指的方向,似乎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
他心下了然,便甩开折扇跟上胤禛,又恢复了方才那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方才二人已是差人通知州府衙门了,所以二人到达之时,欢迎场面甚是壮观。
为首的是现任巡抚噶礼,身旁只跟着零零散散几个官员。他们对面却是以温保为首的一众富贵做派的人物。
“下官拜见四贝勒,八贝勒。”一众人行礼欢迎道。
胤禛摆手示意平身,胤禩也是一脸温和笑容的看着众人。
噶礼和温保在同一位置上引二人进门,看上去让人觉得似乎是有两个巡抚一般的感觉。
若是细细观察起来,却发现公职人员多数都是听命与温保,对噶礼皆是带理不理的态度。
胤禩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胤禛,跟着进了门。
“我和八弟奉旨来山西督办剿匪一事,诸位可否将详细情况与我二人说之一二?”胤禛坐在上方,冷脸说道,端的是一派不怒而威。
胤禩在一旁只是微笑着端着茶碗喝水,谁也猜不透他的态度,也是不容小觑。
噶礼近前一步,进言。
“回四贝勒的话,各地山脉间皆有匪患,虽为占一方,多数却也与百姓相安无事。也并不是我山西才独有。倒是别有用心之人上书,令圣上以为我山西匪患横行。只言西部山脉却对东部山脉闭口不言,混淆视听。”
温保瞥了一眼噶礼,冷笑一声,进言道:“西部山脉匪患常扰良民生活,东部山脉因看不惯其恶劣行径自立门户,做的也是些正经买卖,如何混淆视听了?”
他这一言不要紧,身后众人立刻点头复议。
胤禩仍是小口酌茶,冷眼瞧着堂下众人。
胤禛眉峰一挑,道:“可是路上我却听闻西部山脉的山匪做的多是得民心的买卖,倒是东部山脉为虎作伥,也不知是真是假。”
温保近前一步说道:“四贝勒明察,那西部山匪多是心思狡黠之人,奸诈无比。明里是劫富济贫,暗地里却做了许多下\作的买卖。倒是东部,已然与我衙门结好,从商入市。却被西部山匪污蔑为为虎作伥。端不知是为的哪个虎,作的谁的怅!”
一直沉默的胤禩突然开口问道:“且不知温大人现在做的是哪一品的官?”
温保一怔,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草民已然退出仕途,赋闲在家。”
“既然赋闲在家,为何今日会议,您要出席?”胤禩追问道。
胤禛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别说话,胤禩却是视而不见。
温保挺直腰杆回答道:“草民虽是已不为官,却还是惦记山西这一方百姓的生计民安。很多事情,噶礼大人才一上任还不熟悉,草民当然有责任在旁帮点一二。”
胤禩做了然状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温大人倒是勤政爱民。”
温保颔首:“谢八贝勒夸奖。”
“不过,”胤禩话锋一转,“我和四哥此次前来,是奉旨剿匪。无论善恶,既然头上有个匪字,便不为善类。是归顺朝廷,从商入市;还是欺善霸市,占山为王,那是他们的事。我只知皇阿玛说的两个字——剿匪!待是如何,你们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又靠回椅子上喝茶去了。
第126章 京城来人
说完,又靠回椅子上喝茶去了。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一致抬头看向胤禩。
自京城传闻,都说八贝勒为人谦和温雅,说白了,就是好欺负的老实人。
谁料到一直不被重视的八贝勒竟会说出如此掷地有声的话语来,端的是吓了一跳。
胤禛也是没料到胤禩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倒是怔了一怔,随即便正了正颜色。
“此番前来,我也是在一旁协助八弟来督办此事。皇阿玛的圣旨相信你们也听到了,八弟的话便是他老人家的圣意。”
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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