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茶杯被随手丢了过来,莫禾一闪结束杯子,保住了自己的脑袋,“谁惹咱柒寒大仙生气了?”
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莫禾转过身看侧身卧在床上的柒寒,手里似乎在逗弄什么东西,白色的。
“你还敢问。”柒寒坐起来,把狐狸抱到腿上继续逗着。“你给我那破粉根本没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我自己花力气。”
“什么粉?哦,那个啊。”一时没琢磨过来,莫禾看着又要丢过来的香炉果断反应。“话说,没那东西你不也立了大功一件嘛。”
“你少来讽刺我。”
那是柒寒回来以后才知道的,他不小心弄死的那只老虎,似乎是在几百年前叱咤风云了好一阵子的妖怪,听说当时还惊动了上头出来捉妖,结果那家伙却躲了起来,从此再无音讯,直到前几日被柒寒托了尸体回来,天庭又一片喧哗,无不是在感慨当初何等何等厉害的一个大妖怪,如今竟被一个小仙要了命去。
不过柒寒可不在乎这么一点闲言碎语,他只要能拿到自己想要的就可以了。
逗弄够了狐狸崽,柒寒把他放在床头,到桌前倒一杯茶。抿了一口,发现莫禾不出声,视线紧盯着自己的床头。
“你干嘛?”一看这家伙表情,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话说莫禾的表情,向来是越正经就越在打坏主意。
“你这白狐是哪来的?”
“哪来的?捡来的呗。”这小东西洗干净了,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呵呵。”
莫禾笑了,笑得柒寒一身鸡皮疙瘩。
“你可别打它主意,冬天我可是要做围脖的。”
“哦,可惜了。”他本来是想讨来炼丹的,毕竟现在这种纯色的狐狸很稀有了。
“话说回来,那大名鼎鼎的妖怪什么样儿啊?”
他是想问那妖怪有哪些地方可以炼丹吧,“能怎么样,就老虎一只呗。”说起妖怪柒寒想起来了,他还没有把那妖怪的内丹给莫禾,让他想想是搁在哪儿了?
“老虎?”他怎么记得好像是个别的什么东西。
“你管他是什么,哝。”把找出来的内丹扔给莫禾。
“这么好心送我东西?”莫禾愣了一下接住。
“我要这东西又没用。”
“你这不是也挺想着我的嘛。”他笑着,用手指去勾柒寒的下巴,被人拍了开来。
“少恶心。”坐回床上,柒寒拍了拍膝盖,那小狐狸就自动睡了上来,“对了,你这月别来了。”
“怎么?”
“没人啊。”
“你呢?”
“当然是领了功放假去了。”
“正好,我跟你一起。”
“那大概是不行了,”柒寒惋惜的晃了晃手指,“替我班的帖子,现在大概已经贴在你宅子的门上了。”
3
3、叁 。。。
山脚下的茶栈里,穿着白衣的男子正小口抿着茶,一身清爽的样子,与这种潮湿又阴冷的雨天格格不入。
又捏了一点儿酥饼,柒寒把它递到狐狸跟前,小家伙就就着他的手吃开来,样子很是开心,“松菇,你吃相能别这么差么?”听懂了,被叫松菇的动物看了柒寒一眼,越发小心翼翼的舔了起来。
不要埋怨柒寒给一只白狐狸崽起这么不雅的名字,因为这名字压根不是他起的。因为先前某天的一场雨,在柒寒住的竹居后面冒出了一大片的松菇,这小东西不知怎的就时不时要去观望一下,那次给莫禾瞅见它嘴里叼着一个松菇回来,被笑了很久之后,莫禾一本正经称之为松菇狐狸,于是才有了这个名字,小家伙倒也很是受用。话说柒寒的这次出现,他本来什么也不准备带的,也是因为莫禾的一句话,他才又把松菇带在了身上,莫禾说,“它可比你要认路多了。”
一语着了重点,虽然之后也让柒寒不快了很久,他倒也是没有反驳的余地。
吃饱喝足准备上路,柒寒看了一眼端正的坐在桌子上的狐狸,问它,“你是准备自己走还是怎么地?”
闻言,松菇向前两步扒拉住柒寒的衣角,这东西有灵性的过头了吧,还懒成这样子的。
柒寒无奈,一伸手将那狐狸拎到肩上,信步往前走去,幸好它现在的体型还不到,不至于让柒寒觉得麻烦,要是它再大点儿来着么一出,柒寒指不定直接弄死它,扒了它的皮,围脖去了。
进了城里,柒寒不急着落脚,反而往城南角走去,那里有一户姓陈的大户人家,方才在茶栈,闲言碎语他已经听得够多的了,其中有一条,讲的便是这陈家的二小姐,身染怪病,请了好几个大夫,吃了好些药都不见效,所以渐渐传出来是妖怪作祟的流言,闹得陈府上下不安,陈老爷都出了重赏连和尚道士一并请了,也不见有人将这事情给了却了,独独是给街坊四邻多了个唠嗑的话题。
当然,柒寒也不是那么喜多管闲事的人,普通时候,这些麻烦,他避着还来不及,这回迎上去,纯粹是为了报恩,这一恩,为指路之恩,前些年里,柒寒也有独自出来游玩过,行至一枫林处,竟了方向,幸得当时还是孩童的陈家二小姐同样上山游玩给指了道路,他才得以归去,后来回去一琢磨,那处枫林必是法术高强的仙家为了避世所设,避的还是和他一样的仙家,而他这个带着仙气的身子反倒是最先被迷惑的,不及了一个普通的孩子。其实仔细想想,出了这档子事儿柒寒须得麻烦上别人,其他的事儿,根本不会让他欠上人家半分恩情。
扣了门,陈家的小厮把柒寒领到偏厅,说是在这儿稍等,神色恭敬却隐隐透着不屑,估摸着这些天见的和尚道士多了,瞧柒寒这么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以为他是来骗人的。
柒寒也不在意,刚才他耳尖,听见陈家的老爷正在招待别的贵客,类似法师之类的人物,奇怪的头衔,柒寒都不乐意去听,放了松菇去院子里玩儿,柒寒自己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倒了杯茶漱口,瞧瞧这大户人家,连杯茶都得客人自己倒,还是他真就一副让人瞧不起的样儿?
已经喝完两杯茶,还不见有人来请,柒寒本就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要不是从了报恩的心,这会儿恐怕早就拂袖而去了。
往外走了两步,想找那狐狸,才发现它已经不知去了哪处,看不看病不重要,要是再丢了围脖,柒寒就要窝囊了。
在陈府里四处走动了一下,也不见个家丁上来阻拦,估摸着都是有事要忙的,柒寒就这样悠闲的四处逛开了。
行至一处偏院,他停下来,这院落虽小,却也称得上精致,清醒淡雅的感觉,一看就是姑娘家的住处,如若没有猜错,这便是那陈家二小姐的院子,只是当柒寒若有似无的往前踏去一步,见到院落里大动着干戈,口中念念有词的做法的假道士的时候,他一个没忍住笑了出声,所幸声音不大,没惊动院落里一个个脸色凝重的陈家人,这阵势果然还是比较像悼念,往旁边的树丛隐了隐,柒寒闻着那劣质的线香味儿,他忽然勾起嘴角,这之间混杂着的,倒是货真价实的妖气呢,真是撞上了自己的分内事儿。
不动声色的退出去,柒寒在一处池塘边逮到了正用爪子捞鱼的狐狸,浑身已经脏乱不堪,变成灰色的毛里还夹杂着一两片树叶,有些嫌恶的把它放到一边地上,柒寒想他是不是关着这东西太久了,所以才一出来就这么无法无天。
见柒寒此刻的表情,松菇也就规矩起来,没再去瞎摸什么东西,乖乖的领着柒寒回了原来喝茶的偏厅,正好遇上了来请柒寒的家丁,还是原先没给他倒茶的那位。
大堂里,陈老爷正襟危坐,眉宇间虽有些许的不安,却到底没丢了大户人家的面子,请柒寒入了座,又让家丁奉上热茶,这回儿得茶可比刚才喝的要香上许多,柒寒满意的舒了眉。
“柒公子,小女这病,不知你有何高见?”陈老爷倒不是个凭外貌看段数的人,只当有了本事便是行家,只要能治好了女儿的病,是个乞丐都不要紧。
上来就这句?他是急昏了头忘了自己还未见过他家女儿,还是他已经知道自己刚才去探过路了?
“区区小病作祟,陈老爷不必过于操心。”表面上甚是恭敬的柒寒。
听了他的话,陈老爷似乎想要放心下来,又觉得不太妥帖,看着柒寒的样子欲言又止。
柒寒心里好笑,又继续道,“陈老爷只消今晚拨我一件厢房,予我一件小姐的贴身物品,明儿个小姐的病便好。”
一听他要的东西,陈老爷脸色微变,小心翼翼的问柒寒,“这,莫不是还真是妖怪作乱?”
柒寒轻笑一声,认真的看向陈家老爷,“不过是病罢了。”
见他这样,陈老爷也不好多打听什么,只是命了仆人来将柒寒领去挨着陈家小姐院落的一处厢房,稍后又亲自送来女儿的木梳一枚,末了又邀请柒寒一同晚饭,被拒绝了去,只当柒寒是要准备晚上作法的事宜也就没敢再劝,谁晓得柒寒是今儿个行的路多了,直犯困,想在夜晚来临之前补个小眠。
这一觉睡下去,直到将近子时,柒寒才悠悠转醒,迷糊之间本来还想再窝一会儿,谁料松菇它一脚踩在柒寒的肚子上,居高临下看着柒寒的样子甚是了得。
这家伙是吃撑了么!瞌睡的感觉全无,柒寒爬起来将自己身上的狐狸扔到一边的被子上,用力不大,却又够那家伙晕乎一阵了,又揉了揉被踩疼的独自,柒寒这才慢吞吞的爬起来穿上外衫。
正准备开门,听见身后不轻不重“咚”的一声,柒寒知道是那狐狸又跟了上来,他回过头,一脸阴笑着冲已经小跑到自己脚边的松菇道,“你再敢碰我试试,我立马扒了你的皮。”
他说到做到,这压根不用松菇自己去察言观色,动物的本能已经全告诉它了,退后一步,它晃了一下茸茸的尾巴,表示清楚明白。
柒寒满意的一抿嘴,踏出房门。
待到丑时快过,陈家二小姐的院落里突然腾起一阵雾气,而且越来越浓,灰色的烟雾像是有生命一般游走起来,穿过窗户和门缝潜入房间之中,在快要触及到躺在床上的人时,突然像是遇到屏障一般被弹了开了,并且发出了轻微的爆裂声,像是雾气被灼烧了一般,似乎是明白到不对劲,那雾气又折返回来,想要从原先的入口逃离,却被早就等在那里的柒寒拦了去路。
“哟,你不现出原形让我瞧瞧么?”倚靠在门上,柒寒一派悠闲的样子。
话音落下来,那雾气开始聚拢过来,待它散去之时,房间正中央出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老鼠,那老鼠前脚一踏地,只一刻就化为了人形,那也是个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变和没变,实在差不了多少。
松菇从柒寒的衣角下钻出来,像是好奇一般的往前走了一步,被柒寒一脚踩了尾巴,“喂,你是想被吃掉么?”
闻言,对面的老鼠嗤嗤的发出笑声,“你最好趁早带着你那宠物离开,不然不只是它,连你我都会吃掉。”
“哦?”柒寒双手抱胸的样子像是在思考,只一会儿便又笑开来,“你连我是谁都忘记了?”
“呵,我从来不记你们这些无名小卒的样子。”倒是只很自大的老鼠。
“这样啊,”柒寒假装为难的样子,“那这么说你总该记起来了吧,把你的牌子拿出来看看。”话音刚落,柒寒手指一勾,就有什么东西从老鼠的衣服里掉出来,落到了柒寒手里。
老鼠一愣,神情中已经有些慌乱,却不作声看着柒寒。
柒寒正在端详那牌子,确实是从自己手里发出去的,名字的地方磨得有些厉害了,他看不清,果然天庭的东西也有这么不经用的时候,不过怎样都没事啦,他把牌子丢还过去。
“那个什么老鼠,看你的时间,很快就会有人来捉你回去了,”而且那个人十有□是莫禾,柒寒在心里补上这么一句,“你自觉的就自个儿回去吧。”
听到话得人没动,柒寒觉得他是在考量两人之间的实力,这种东西,事到如今,还有考量的必要么?还是,“还是你还琢磨着要讨这家的小姐回去做老婆?”
这样的目的,他在一早就看出了端倪,现这种妖怪想要抓人类回去奴役的也不再少数,只是今儿个被柒寒管到了闲事罢了。
正琢磨着这事儿要耗到什么时辰,那老鼠突然鸣叫一声,放出大量雾气,混淆了实现,他转身跳到床上想要将那位小姐带走,却发现哪儿有小姐的影子,落在被子上的,只是一把普通的木梳罢了。
这一个间隙,柒寒已经来到他身后,手里握着不知从哪来的棍子,一击下去,带着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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