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什么意思?!两年?!再有两年可拖,就不用操心后事了!”
“你看,”醉香毫不理会夏子陵的质问,故自笑眯眯的同伍青凡拉家常:“这孩子很好玩吧?”
伍青凡很配合的点头微笑:“嗯。”
“你又跟着凑什么热闹啊!”夏子陵恼恨不已,目光对上伍青凡的脸。愣了愣,半晌无言。
昨天夜里黑灯瞎火的,也没觉得这人多古怪,现在看来,这人头发竟是金色的,带着天然卷曲;脸色青白,绝对谈不上健康;眉骨突出,眼窝比常人要深不说,眼珠子居然是灰色的,甚至还泛着绿光,简直不像人类所有。
“我是回纥和汉的混血,年前被唐门破城,一路辗转到这里。”伍青凡适时解答了少年的疑问,把目光投向醉香:“他们要断魂草的种植方法,而我的兄弟出卖了我。”
“以你这样的面貌,很难在中原不被注意,”也就是说很容易被认出来就是了,醉香倒没怎么在意,随口指出症结所在。夏子陵盯了他好半天,好不容易从过度的视觉冲击里回过神来道:“你都把他带回来了,还讲这些做什么?”
醉香白他一眼,道:“我是告诉他认命。”
伍青凡失笑:“我已经认命了。”
“那好吧,你入‘成香坊’,我罩你。”醉香马上接口。
“好啊。”伍青凡眼都没眨一下,简直比吃饭喝水都痛快。夏子陵在一旁看着,好一阵没说出话。
“好了;小夏;哥哥来告诉你;”醉香笑眯眯的拉过夏子陵的手;耐心解释道:“本来我还没想到怎么对付那个老头子,谁知昨天刚好出现了个现成的机会。唐井的身份特殊,刚好可以拿来利用,有了唐门这一外患,内忧就容易解决得多。”
“可是,唐门……”夏子陵皱了皱眉。
“我当然知道唐门的厉害,十个‘成香坊’也不足以与唐门整个家族对抗,所以,我并没有给唐井上报家族来对付我们的机会。”醉香看了伍青凡一眼,微微一笑,让人莫名的毛骨悚然:“虽然我以断魂草的借口留住了伍城主,断魂草又是唐门势在必得之物,但是我想唐井会更愿意以个人力量与我们周旋。小夏,你还记得昨天问我的问题么?我告诉你哦,我对唐井下了‘月食’和‘饕餮’。”
第6章 6做掉他之后,刑堂就是你的
夏子陵一怔,嘴角随之一阵抽动。
“对唐井下毒没把握,但是迷00幻药和情香就不好说了。”醉香笑得狡猾而满足:“而且‘饕餮’的药性很不容易解除,也不容易被人发现。试想唐井和江小生一觉醒来,忽然发现自己陷入一种难以启齿的事情之中,他们会不会去求助于唐门,会不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呢?好吧,一次是意外,可以不以为然——可是,小夏,‘饕餮’是一次就会失效的么?”
当然不是,否则就不会叫那么个名字了。夏子陵看着自家老大,心中无味陈杂。伍青凡那里,却听得津津有味。
“唐井和江小生相交八年,感情自是举足轻重,唐井事后总不能杀人灭口,甚至看他对江小年生的态度,似乎还有那么点喜欢的意思,我推波助澜一下下,无伤大雅,说不定还能成就一段佳话呢。”醉香站起身,把折戟端来的菜粥接过来,让他到门外守着,又回到床前继续说道:“反正大家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杀人放火的事都做得,下个药又算什么。”
伍青凡接过粥碗,不忘问了一声:“单纯利用唐井?”
“还有你。”醉香坦然一笑。
“要我的断魂草,要我入‘成香坊’,还要我为你肃清内忧?”
“不错。”
“一石三鸟。”
“情势所逼。”醉香打了个唉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哦?你打算咬谁?”
“我……”醉香一愣即醒过神来,立时跳起指着伍青凡的鼻子质问:“说,你听到了多少?!”
“从‘呜哇!小夏!你怎么可以打人家的脸’开始,后面的都听到了。”伍青凡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哼哼,”醉香磨牙,“你敢说没有算计我的意思?!”
“我就是决定要利用你,才进的那家店。”伍青凡吃粥,如在自家炕头般自在,“要知道没有你们,这次我铁定就挂了。虽然不清楚你们的底细,挡一下算一下了。”
“那我这里怎么算?”醉香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纱布,他流了那么多血呢!
“咦?那不是你故意做给刑堂那个老头子看,好以‘救命恩人’的理由拉我入伙的么?”
“你……你……”醉香懊恼不已,这家伙嚣张个屁啊!
“呼——句子好长,喘不上气了。”伍青凡抚抚心口,看看醉香:“对了,你叫人准备热水是不是要替我泡药浴?你不去选药材?”
“我……”我这是给自己找的什么罪受啊啊啊啊啊!
“乖啊,我记得你的好的,”伍青凡安抚的揽过醉香的肩,就好像做了几千几百次的事般,熟络的贴近醉香的脸颊,轻轻亲了亲,“去吧。”
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夏子陵双眼圆瞪,惊骇非常:醉香,他,竟然没有躲?!
下一秒,惊天动地的惨号响彻了整个院子:“啊啊啊啊啊啊!你这黄毛,居然非礼我——!”
“报应。”夏子陵撇撇嘴,不屑的扔下两个字,扬长而去。
后来沉沙给伍青凡洗衣服时,发现上面有不少的窟窿,中衣内衣都是,位置还都很接近,一时按耐不住就问了。谁知伍青凡稀松平常的“哦”了衣声,道:“那天我非礼你家老大被他用飞刀插的。”又抬头想了想,若有回味之色:“有一刀插在下面,隔着棉被穿透了床板,对,就是裤子上那个洞。”
沉沙无语。真不明白,你倒底在感慨什么啊。
“你们老大真有趣,”伍青凡含笑下了结论,声音里三分向往,“很快,也是我的老大了。”
三天后,醉香召集堂主议事,将伍青凡正式介绍给众人,并以救命恩人的名义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挂了一个护卫之职。但是对于唐井和断魂草的事,只字未提。
伍青凡也顺利而又轻松的进入了‘成香坊’组织核心,认识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天商、北斗六堂堂主,以及刑堂主丰兮归,并且在议事之后,听从醉香的指示,特意去向他请教了坊里的规矩。
其实丰兮归并不像醉香说的那么老,顶多也就四十几岁,清瘦矍铄,不苟言笑。可能也是在刑堂久了,目光狠戾非常,嘴唇的弧度更是显得残忍无情。除了诵读坊规,他竟是没有多讲一个字,看见伍青凡也仅仅是点点头而已。
“别看他那个样子,实际上老奸巨滑的。”晚饭时醉香说:“大概是不满太多,反而懒得反对了。这几天他肯定会调查你过去的事,而且很快就能查清。”
“嗯,”伍青凡点头,“脸好认。”
“他不会有所反应有所动作,等唐井和江才笺找上来,他会考虑和他们合作。”醉香口气十分平淡,跟说‘今天天气不错’的感觉没有任何区别:“一个月,只要一个月。”
“然后呢?”伍青凡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做掉丰兮归之后,是不是就要把我一脚踢开了?”
醉香嘴角一翘,眼底是算计的诡秘:“做掉他之后,刑堂就是你的。”
“哦?”伍青凡有些意外,“给我?”
“对。所以才让你留在我身边,一旦有什么‘情况’发生,正好方便你表现,再提拔你入刑堂,名正言顺,不至于被大多数人反对。至于如何让他们对你刮目相看,就要看你自己的手段了。”
“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进来得有点草率了呢。”伍青凡沉吟道。
“不过面对唐门,在这里总比四处逃亡好。而且我做的是情报生意,混淆视听,举手之劳。”醉香笑容渐深,愈加迷人:“让流言就此消失,换你日后平静,岂不轻松?”
“我可以理解为你打算牺牲我一部分所得吗?”伍青凡一笑,这家伙脑子不简单哪。
“打发唐门,断魂草足矣。除此之外别无其它。”
“你舍得?”
“相比较而言,拉你入伙替我做事更让我觉得欣慰,也更加划算。”醉香微微笑道,直言不讳。后来事实多次证明,醉香当初这个决定,明智已极。
而且断魂草可以再生,伍青凡这个人一旦错过,就再不会有了。只是那时我们的美人坊主看中的只是对方的使用价值和头脑而已。
“这么说来,我好像别无选择。”伍青凡懒懒的伸开四肢,直视醉香:“你确定我不会反对?”
醉香一笑,毫不回避:“还是说,被兄弟出卖之后,就无法再相信别人了呢?”
“啊。”伍青凡一顿,继而微笑:“该说你是过分自信还是嚣张到无知呢?我堂堂一城之主,纵使落魄,也不会甘心受人所制啊。”
“这你放心,我正打算把刑堂独立出去,到时你我不分主从,不论上下。”
“若我要吞掉你呢?”闲散的调调,伍青凡玩味的微笑,似乎并非玩笑。
第7章 7这个人的功力高得……就像鬼一样
“自从十四岁成立‘成香坊’,我已经有了这个觉悟,倘若成真,只怪自己技不如人,只好各由天命。”醉香说得淡定,隐约露出三分苍凉,转瞬即逝:“我既然决定相信你,情势所逼也好,不自量力也罢,我醉香决定的事,绝不后悔。”
伍青凡静静的看着他,灰绿的眼眸难得柔和了几分,像是有了人类的感情一般,变得容易亲近起来。
“好吧,试试刑堂也不错,似乎挺有意思。人生在世,换种方式生活不失为一种挑战呢。”他笑着向醉香倾身,单手握住他的肩头,令他无法逃脱:“先收点定金好了。”然后,一吻,在唇上;加深,伸进舌头。
醉香愕然,一时大脑麻痹,只觉得耳朵里噼啪作响,背后电流窜过。这个人……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让他觉得心慌意乱?
“呼吸啊。”伍青凡失笑,捏捏醉香的鼻子,得到的回答是惊天动地的一个大嘴巴。
就像一只被惹恼的猫,瞬间竖起了全身的毛发,瞪起眼睛,露出了尖牙和利爪。
第二天,折戟沉沙见到伍青凡脸上那极为壮观的手印时,已经连问也懒得问了,反正就冲他那副长相,他再对醉香做什么也不会有人以为他是醉香的男00宠的,于计划无碍,由他去就是。更何况醉香这个样子也很少见,看个热闹也好。
说来,伍青凡其实并不难看,习惯了还觉得这人满个性、满有男人味的,可惜的是,他总是与他们倾国倾城的美人老大同出同入,反差过于强烈了些,让人视觉和心理上不好接受罢了。
直到有一天,伍青凡三种剧毒拔除殆尽,功力恢复如初,一时“失手”打烂假山之后,所有人对他的长相都一致选择了无视。那一次,伍青凡三招便击败了暗杀醉香的杀手,其手段之高明,功力之超群,令折戟沉沙汗颜。难怪唐门要串通他的亲兄弟才能令他中毒,难怪唐井千里迢迢追杀大半年,仍没将他控制,这个人的功力高得……就像鬼一样。也就难怪……自家老大会在他那里吃鳖了……
兴许,这正是天大的好事?这个人果然就是他们盼望多年的……老大的克星?
伍青凡觉得很有趣,是不是老大个性可爱,手下的兄弟们也都是如此神经大条呢?大家的反应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啊。一个夏子陵反应迟钝,偶尔呆呆笨笨的,有时又极端暴力,怎么看都好玩;折戟、沉沙则是见怪不怪的,真不知十六七岁的少年们怎么养成的这种……呃,豁达的人生态度。
其他的,堂主们大多和气乐观,经常会有人半夜抄起网子、杆子去湖里打捞醉酒落水的天商,一面打着哈欠说着闲话,捞到人就扒掉衣服往床上一扔继续回房睡觉,其情形如半夜上厕所一样正常;有时也会从废墟里东刨西找,把浑身破烂、面目全非的朱雀搬到大浴房任其自生自灭;大厨的饭菜美味至极,但偶尔也会闹出火灾,到时大家又会乐呵呵、轻车熟路的爬上屋顶泼水灭火。
至于坊主醉香的药房,更是三天一冒烟,五天一小炸,意外事故层出不穷。有一次弄得满屋子都是粉红色的烟雾,味道居然是十分浓郁的红烧肉味道,导致三四天下来无数人见肉回避,频频作呕,甚者竟是自此不食荤腥。
试药的事,还是经常发生,有时是几只鸡,有时是一些老鼠,有时是看门的大黑狗,如果哪天你看到谁突然冲到院子里高声大笑或是谁谁抱着柱子眉目传情,不用介意,他们一定是“误食”了坊主新药,具有经验者观察所得,有个五六天、七八天,他们就会恢复正常的,而且一般不具攻击性,无须绕走回避。
总之,这所大宅里,嗯,很和平,很热闹,大家都很快乐。人们都很宽容——什么?白虎和青龙互砍?不用管他们,这是他们增进感情的方式,习惯就好——嗯?北斗也加入了?那还等什么?还不去烧水?!你问烧水做什么?当然是泡茶啦~赶紧搬椅子占地方,一边喝茶一边观赏美女北斗劝架,这可是炙手可热的娱乐项目,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