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丞相听了则是嘴角直抽。虽然说已过花甲之年,但却硬是被凌流火激出了活力,内心在不断的咆哮着,兔崽子,戏太过了!过了!
彼时,凌越的嘴角却隐有笑意,在他看来,凌流火这幅不乐意的模样,八成是在生他昨天的气,以前他也曾派人去探查过凌流火去云雨楼是否当真在寻欢作乐,但是没有一次是被发现的,这也让他心存疑惑,一个在战场混迹多年的人,当真会察觉不出他派去人的气息?直到昨天,被派去的人被发现后带来的那番话,反倒是让他放了心。
原来以前的几次,凌流火并非没发现,只是不想戳破,而直到来人身份以后不戳破,又是为了顾及他的想法,昨天若非是因为他派去的暗卫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估计这个凌流火还会忍耐更久吧?可惜啊,阅历终究太浅,还是不够沉稳。
可以说,凌流火这一招用的不得不妙,既然皇帝知道了他并非心无城府之人,又将自己暴露在明处,让皇帝知道自己还没有能力能够威胁得到他,这个尺度,他把握的万分精准。
“那凌总兵可想要什么赏赐?这次你击退庆国立了大功,只要你开口,朕都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凌越的心情似是大好,再次望向凌流火时满是欣慰。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都在想如果这风流无度的家伙一时糊涂,要您身下的宝座怎么办?又或者看上了后宫嫔妃之流,难不成你也能答应?
“哼!”出乎众人意料的,我们的凌总兵傲娇了,一向笑意盈盈的脸也冷了下来,竟是看也不看皇帝一眼,让的一旁的丞相看得是心惊肉跳。
“陛下当真是这么想的?可我要的东西,怕是陛下你给不起!”凌流火说的直接,倒是一点也不慌张,可怜下面的百官听了他的话却是再也平静不下去,个个窃窃私语,琢磨着凌流火该不会是真的不怕死的想要皇位?
相反的,皇帝待他倒是异常的宽容,只是好奇道,“凌爱卿倒说说,还有什么是朕给不起的?”
“信任,敢问陛下,你可曾给予臣下?”凌流火语气冷硬,一张魅惑的脸上尽是自嘲。
此话一出,满朝官员诡异般的安静了下来,惧有些担心的看向皇帝。和帝王家谈信任?这不就相当于“虎口拔牙”吗?最是无常帝王家,难不成是说着玩的?
“来人!”凌越盯着凌流火看了一会儿,突然扬声高语,听得底下的人一惊,生怕皇帝在这下面的一句话就是“拖出去斩了!”
凌流火低垂着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眉目间满是自信,比之三月的桃花更为灼目。
“传朕旨意,备丹书铁劵一副,赐予凌总兵,此番下朝后朕会亲自书写,凌总兵可凭此劵享有一次免死的权力,凌爱卿,你看这般,可好?”
可好?可好?
群臣都被皇帝的这番举动弄懵了,就连梁胜也不例外,本来他还替凌流火悬着一颗心,如今看到凌越对他竟是如此迁就,不禁讶异。
这臭小子,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而此时,站于一边的江之涯几次三番想要开口,但都在看到梁玉警告的目光后咽了回去。
皇上,臣……对不起你!
“臣,谢陛下恩典。”至此,凌流火目的达成,有意无意的向梁胜的方向看了一眼。
梁胜注意到他的动作后觉得一阵疑惑,半响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觉得一阵热流袭上眼眶,心中喃喃念叨,这个孩子啊……
而后,凌越和得胜还朝的另外几位将领又寒暄了几句后,边让身边侍奉的太监宣读了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几位将军征战有功,各赏黄金万两、良田千亩,封梁宣抚使司同知现为宣慰使司同知,江宣抚使现为宣慰使……”
“特封凌流火凌总兵为本朝第一将军,赐名,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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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溪:“儿子,过来!和各位善良的亲们打个招呼!”
流火:“别,我忙着呢!”
某溪怒:“忙什么?说来听听?”
流火:“最近遇得一美人,虽带面具,可就凭我这么多年练出的火眼金睛,直觉定是倾国倾城,现下正想法获美人芳心,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寻美人去了~”
某溪望着流火的背影奸笑:“很好,本想让你这条情路走的顺心点,现在,哼哼!我会让你知道重色轻妈的后果!”
☆、第六章 黑眸
直到翌日清晨,歌未央才悠悠醒来,看着熟悉的床幔摆设,他的眼底平静无波,似是一片永远不会波动的寒潭,让人一看便觉得有冷意袭入心底。
低头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口,歌未央不以为意,穿戴整齐后打开房门便要出去。
“公子,很抱歉,你不能出去,如果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们就好。”
一打开房门,便看到门口的站了两个仆人,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这两人赫然是昨天闯进房间的龟公之二,而他们在看到歌未央推门而出是,语气虽然僵硬,但是态度却万分的恭敬,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与崇拜,唯一与之有些格格不入的是,这两人的眼中都浮现了一丝痛惜和担心的情绪,歌未央看在眼中,面具下的眉头微蹙。
什么也没说,歌未央随手关上了门,但门外的一个人已经自发的离开,再回来时手上多了几件洗漱的用品。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都起床开始劳作,云雨楼的建筑从上面俯视是一个正方形,中间是一个空出的院落,所以时不时的会有人从中路过,其中夹杂着一些窃窃私语。
“哎,你听说了吗?昨天凌总兵一回来居然连陛上都没见便来了云雨楼,你说今天上朝时陛下会不会怪罪啊?”那声音似有些担心。
“你说的这件事现在全皇都的人都知道了,估计不出几天,凌国的上下都会有所耳闻,我告诉你啊,就在刚刚已经有消息传来,陛下不但没有怪罪,还封了凌总兵为第一将军,以后见到他该改称呼了!”另一人则显得非常雀跃。
“真的?”那声音的主人明显万分的惊讶,而后更加兴奋起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凌总……不是,凌将军今年才18岁,这么年轻的将军,怕是凌国建国以来的第一个吧?如果以后谁能嫁给他……”
“你这个家伙,别白日做梦了!就凭我们这个粗使丫鬟的身份,以后能找到一个好人家嫁了就不错了,还敢肖想凌将军!我和你说,我还听说昨天凌将军和我们楼里新来的那个奇怪的小倌……”
到得后来,声音便渐渐地低了下去,而后越来越远,再也听不清楚。
从始至终,歌未央都一直站在窗前,看着她们从进入院落到离开的背影,身形丝毫微动,唯有露在面具外的一双眼睛显得无比清亮。
不知道自己这样一直站了多久,直到身后传来推门声,歌未央的身子才微微有了丝动静。
“卿卿,你的身子现在感觉可好?昨天你晕倒在我的怀里,可是让我自责内疚了一晚上,这不,一下朝就往你这边来了!”那人未进门声先到,语气柔和而又宠溺,待得一句话说完,一袭紫衣伴着手中不断摇晃的白扇,那人已及自己的身边。
歌未央没有任何动作,仿若旁边的人只是一堆空气般……
“卿卿可是生我的气了?责怪我不让你踏出这个屋子?”凌流火却丝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自顾自的询问,他身冠风流之名,虽然事情的真相并不全然如此,但是该有的风流作风可是一样都没落下,所以即使他面对的是一堵白墙,他也能凭空说出一朵花来。
此刻他迅速了握住歌未央的手腕,稍稍用力便想将他拉到自己的怀中,却在与之眼神相对时顿住了所有的动作。
那眸子在日光的照射下很是美丽,比之昨天的幽暗更添了几分灵动的光泽,而唯一不同的是,那本该是蓝色的瞳眸现在却是漆黑如墨,如永不见底的深渊,似是要把人的魂魄都吸了去。
凌流火虽然震惊,却是很快的回过神来,嘴角的笑容不改,只是手指却好奇的向他的眼眸抚去,眼看就要触及那纤长而又浓密的睫毛……
“卿卿,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歌未央最终扭头躲过了他的手,凌流火也不勉强,但仍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不放,眼中尽是疑惑与不解。
就当凌流火以为他会像昨天一样对他不理不睬时,歌未央抿了抿薄唇,却是开口了。
“天生的,只要受了伤,眼睛就会变成蓝色。”
虽然才短短一句,但对于凌流火来说却是足够受用了,不知怎的,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凌流火的内心便会觉得异常的宁静,那些整日困扰他的烦躁,似乎都能被他的声音所压制,让他身心都倍觉舒适。
“卿卿,我从老鸨那里听说,你是被人骗来的,昨天卿卿可以算得上救我一命,我这就帮你赎身如何?”
凌流火看着他的黑眸,一时间竟然放下了防备,对他生出了几分柔软的情绪。
“你能还我自由?”听到他的话,歌未央墨色的眸中扬起一丝光亮,似雨后初晴,迷了凌流火的眼。
差一点,“能”这一字便要脱口而出,可是凌流火终归是太过于理智,最终还是压下了那股冲动。
他摇了摇头,收回扇子温声道,“不过我能把你接回我的府邸,提供给你更为清幽的居住环境。”
在他的话语中,歌未央眼中的光亮在一瞬间黯淡了下去,凌流火能感觉到,他整个人好似又回到了初见自己的那种状态,疏离而又冷漠。
“那又有何不同?不过都是受制于他人,你的理由不过是冠冕堂皇些……凌将军,请走吧!”
言罢,此后不论凌流火再说什么,歌未央都不再发一言,抵不过这沉默的气氛,凌流火终是离开了。
在门合上的那一刻,坐于桌边的歌未央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无人能看见,他墨色的眼眸中,藏了何等的沧凉……
☆、第七章 请君入瓮
自从那天以后,凌流火迎来了他人生当中最挫败的一段日子,以往那些在美人身上百试百灵的法子现在到了歌未央的身上,全都成了笑话。
金钱?且不说凌流火觉得自己如果拿钱放在歌未央面前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就是单单想想那个场面,他就觉得太过于糟蹋了,依歌未央的性子看了不赏他一巴掌才怪!
美色?他的确不缺,不过这么些天下来,以自己每天出现在佳人面前,平均下来一天二十八次的频率来看,根本就没用,还间接性的导致歌未央练就了即使自己在他面前笑若牡丹,他也能在你面前悠然就寝的本事来了,弄得凌大将军真想骂一句,你还真不把老子当男人!
威逼?自从他遇到歌未央的那天开始,他就知道歌未央不若他表面那般的简单,可是这一切却又毫无证据,全凭直觉,跟别提去探查他内心深处最在乎的东西了。
利诱?佳人说了,除了自由,他什么都不稀罕,可是我们的凌将军偏偏是什么都能给,除了自由!
于是,所有的一切总结下来就是——无计可施!凌流火而今唯一能做的,只有软磨硬泡。
此时,凌流火就坐在歌未央的对面看着他用膳,一顿饭下来,对面的人连余光都没施舍给他一眼,碗一放就自顾自的看书去了。
“卿卿……”
凌流火颠颠的跟在佳人的身后,声音中多了份讨好,而歌未央依旧目不斜视,略有些慵懒的躺在躺椅上。
正午的阳光正浓,透过窗户斜斜的照射进来,洒在他的衣襟发间,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而那本就异常妖冶的黑蓝相间的发丝更是多了几分迷离的光泽。
那人白衣胜雪,握着书籍的手指十分的洁白修长,与之上等的白玉相比都毫不逊色,书页翻动间可以看到他白皙细腻的掌心;视线往上,是他尖削的下巴,弧度性感而又优美,只是比起前几天来,又消瘦了几分。
想到这,凌流火的心底微微泛起一丝波澜,目光落在他始终不离的脸的面具上,此刻的他突然想到,若是有一天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了,自己却连他真正的面容都没看到,那岂不是就算想找也无从下手?
一股强烈的不甘从心底升起,在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凌流火伸出手便已经向他的脸上逼近,直到歌未央用凌厉的目光看向他时,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讪讪的收回了手。
“你真的想看?”
出乎意料的,歌未央开口对他说了这些天来的第一句话,话音中没有任何不满,但是凌流火就是能感觉得出,此时的歌未央与刚刚的温雅柔软已经完全不同,像是压抑了许久终于要爆发前的宁静。
凌流火甚至能够预料到,如果自己此时真的说一句,想,那么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