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连连告饶:“太后您可冤枉奴婢了,有太后在跟前,奴婢哪里还看得到旁的女人。”
“嘴巴真甜!”赵姬点点嫪毐的嘴唇,才解释道,“吕不韦提醒我,王儿已经长大成人了,也该有女人引导他通晓人事。你去寻几个稳重点儿的来,一同送到咸阳伺候王儿。”
若不是吕不韦来信,赵姬就没有想到这一茬,她总是将雍城当成自己、嫪毐和小儿子的家,刻意自私地忽视了咸阳的那一位。
毕竟咸阳宫内虽然有两宫太后,但是她们和嬴政还隔着一辈。而教导王儿成人之事,还是要赵姬亲自安排才合情合理。
赵姬将事情交给嫪毐,就是想嫪毐派的女人能在嬴政身边多吹吹枕边风,这对嫪毐的将来有好处。
嫪毐同样接到了吕不韦的指示,虽然不耐烦,但是他现在还是需要听从吕不韦的命令。大包大揽之下,就挑选了几个空有美貌的木头美人。
嬴政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这边,他与甘罗一同到了别院,他拿出一枚龙形白玉佩,悄悄放在了甘罗的枕头底下。封神之战后,诸神离去,不过有不少神器滞留人间,这枚玉佩,就是独属于嬴政的护身玉佩,他将自己的本命玉佩赠与甘罗,希望对方能早日恢复健康。
为了安全起见,秦愈将与甘罗有关的东西全部做焚烧处理,而他们自己则是喝了预防的药。瘟疫和蝗灾一样,都是经常发生的事物,秦愈对这方面很有研究,再加上玉儿想出的几条注意事项,并没有人感染上瘟疫。
这种情况是很特殊的,人们再怎么小心,以现在的条件,也不可能一个都没有被传染。只能说,这种疫病,应当是不容易传染的。
“秦愈,你这话的意思是?”嬴政攥紧了拳头问道。
秦愈医者父母心,照顾了甘罗这么长时间,着实于心不忍,他直言道:“臣怀疑,甘小丞相是人为的感染上邪毒。当初秋侍卫寸步不离地照顾甘小丞相,又一路送回咸阳,身体极为虚弱,却没有感染上。之后我和照顾甘丞相的宫女寺人也是经常接触病人,就算是喝了汤药,也不应当一个都没有感染。所以说,这疫病,恐怕是有心人将那些脏东西通过某种途径,让甘小丞相接触到,才患了病,之后疾医又误判了病症,耽误了治疗,才会如此严重。”
秦愈疲惫地站在大殿中央,如今甘罗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他才有喘口气的时间。他接着说道:“丞相的疫病发作完毕,只是之后还是要花费很久来调养身子,不然有碍寿命。”
“这件事情寡人就交给你与尉廖先生,旁的寡人会亲自派人去查。”嬴政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这么恶毒,用这种方法来谋害甘罗。
嬴政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探查回了消息,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们才刚去雍城,雍城的大主管嫪毐就已经将已经自缢的黄莺尸体和胆战心惊的疾医交了出来。
按照嫪毐的说法,黄莺是甘罗查处的犯官黄文初的女儿,因着最后一个亲人,也就是黄莺的弟弟病死之后,丧心病狂地报复甘罗,在甘罗的饮食里做了手脚,还出口误导了疾医。大仇得报之后,黄莺欣然赴死,去黄泉寻找阿弟。
嫪毐监管雍城不力,已经亲自去太后那里请罪,至于那些惩罚有没有执行,恐怕就只有雍城行宫里的人知道了。
看起来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黄莺的身份和举动也对得上,只是嬴政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只是找不到证据线索,这案子只能到此为止。
与之一同回来的,是太后派过来照顾王儿的四名侍婢。
“太后吩咐,她如今命数与咸阳相克,不方便回来,特地派了四位宫人来照顾君上的起居生活。”那人说话的时候,特地在起居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第76章 亲亲
赵姬太后已经率先做出了表率,剩下的华阳太后和夏太后,却依然没有动静。华阳太后其实说起来并没有多少危机意识,她在王宫内的辈分、地位,都已经注定了她只要没有触碰到新君的底线,就没有人敢去得罪她,她可以滋滋润润地过完下半辈子。
而夏太后则没有华阳太后那样看的开。她原本就不受宠,唯一的儿子从小就被送到赵国当质子,她如同隐形人一样过了几十年。之后好不容易成了太后,儿子却壮年而亡,白发人送黑发人,原本就身子不好的夏太后身体就更加不好,也没有心力去关心两个孙子和两个孙女,她在用最后的几年时光怀念自己的儿子。
至于那些想要拼个前程的女子,如果能闯过念恩和芸娘这一关再说吧,君上宫里可容不下这乌烟瘴气的东西。所以,嬴政守完三年孝之后又过了一年多,从来没有长辈来关心这个问题。纯洁的始皇大大也没有意愿主动和女人探讨如何更亲密的接触的问题,他光是学习做个合格的君王都已经没时间了。
嫪毐磨刀霍霍向君上,虽然按照吕不韦的指示,选出来的女子都是粗鄙的木头,可是他也玩了个心眼,四个女子胸大无脑,屁股大的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这四人要么欠着他的恩情,要么被他拿捏住了。等到大王子出生……想起来就有点儿小激动呢。
宫里因为这四个女子浮躁了起来,偏偏嬴政这个主人公还没有察觉。他的心思放在了黄莺身上,因为这件事,他对罪人的子女产生了警惕心理,轻易不用。原本的规矩是罪臣之后充入宫内为奴为婢,结果历史上的赵高少了一条进身之阶。
黄昏时分,嬴政结束了一天的文武学习,准备休息。
他想到秦愈说甘罗已经身体大好,很快就能完全清醒,就忍不住弯起嘴角。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给芸娘说道:“芸娘,你让御厨的人和玉儿多学几招菜式,等甘罗来了,好好露一手。这小子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吃。”
经由御医之事,嬴政逐步将咸阳宫给整顿了一遍,更加规范地设立了御膳房等专门为君王服务的机构,同时把他居住的地方打的和铁桶一般,将别人收买的眼线全部给踢了出去。
“奴婢记着了,他们早就巴望着能和玉夫人学上几手厨艺呢,练好了厨艺,一定把甘丞相馋的忘了回家。”芸娘点头应诺,还和嬴政说笑几句。
嬴政心情很好地反驳道:“寡人这里,也是甘罗的家。”他早就打算好了,甘罗的身子需要好好调养,哪里能比王宫药材丰富,食物齐全?他就当仁不让地把甘罗给抱养啦。
“是奴婢嘴拙,甘相一定能感受到君上的爱护之意的。”芸娘挂着笑容改口道。
这时候,嬴政注意到念恩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念恩,那是何物?”嬴政好奇地问道。
“启禀君上,这是太后准备的避火图和春偶。”念恩将东西呈上。
嬴政一听名字,立刻明白了这些东西的用意。尽管他并不感兴趣,但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王宫内珍藏的这两样东西都是为王室子弟准备的,为了能让大王开枝散叶,不管是图画还是人偶都做得栩栩如生,就像是大秦最高明的技艺都用在这上面了。
光是不经意瞥上一眼,年轻的小宫女们就羞红了脸。芸娘冷眼过去,几人粉嫩嫩的脸蛋就唰的白了,低头假装隐形人,乖乖地随着芸娘出去。
嬴政虽然还不曾了解这方面的内容,但是他看图的时候,丝毫没有童子鸡的窘迫,相当的淡然。他先是翻看了避火图,将里面的各样姿势都研究了一番。避火图毕竟是平面的,有些东西展示的不够清楚。之后,他又拿起了春偶。当他把两个紧紧相连的人偶拉开的时候,人偶甚至会自动在此结合在一起。
“这东西做的倒是精巧,念恩,把东西收下去吧。”嬴政将人偶也放了回去。他十分镇定地站了起来,脑子里还在回忆刚刚的画面。越想,越觉得那些个人都丑得要命,哪有甘罗皮白肤嫩,眉眼都透着机灵。
想着想着,脑海中的人物就渐渐扭曲成了甘罗的样子,这下子,嬴政实在是难以忍耐了,特别想亲眼去看看甘罗。
“天色还早,寡人出宫看看甘罗。”嬴政张开双臂,让宫人服侍他更衣。
念恩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都快要就寝了,哪里还早?不过君上的话就是诏令,他欲言又止地服侍着嬴政换上平常出宫用的常服。
原本还等着君上召见的四名宫女彻底被嬴政遗忘在脑后。
到了离群索居的别院,嬴政原本欢呼雀跃的心情打了个折扣。甘罗躺在宽大的床榻上,显得他本身更加瘦小。他皱着眉头问秦愈:“甘罗为何到现在还没有醒?”他甚至已经开始思考是不是将国内的方士巫女找来,为甘罗祈福。
秦愈无奈苦笑,按理说甘丞相的病情已经好转,就差温养身子,可是这样迟迟不醒,他就算是神医,也找不到原因了。
嬴政抓着甘罗鸡爪子一样的手,神情阴郁。这一夜,嬴政没有回宫,他留在了别院内。堂堂一国之君,变得胡子拉碴,双眼布满血丝,憔悴不堪,身上的深衣也是皱巴巴的。
关心着甘罗的其他人情况也并没有多好,挺着大肚子的玉儿被蒙武强制带回了家。秋无雪看着嬴政的模样,心思回转,终于决定说出来。
“这是师弟在病前写好的信,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出来,就……”秋无雪拿出了一块布帛,上面写着甘罗发现了一个大秘密,蝗灾的事情并不简单。
嬴政因为缺少睡眠,脑袋都有些发木。他紧紧攥着布帛,手背上青筋冒起,心里既是疼惜,又恨不得把甘罗揪起来打一顿。
突然间,他想到了自己曾经塞进来的一块玉佩。原本他抱着让玉佩庇佑甘罗的心思,可是现在却没有起到作用。他当即就要从枕头下拿出那块玉佩砸碎,以泄心头之火。然而等他把龙形玉佩摸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那玉佩竟然从白色变成了黑色,散发着油腻腻的光芒。
“这是怎么回事?”嬴政将想也不想就要把这奇怪的玉佩给扔掉,还没动手,就被尉僚就大喝一声,“手下留玉”给阻拦了下来!鬼谷一派对于出世之学也是有所研究,他看到了龙形玉佩,就能察觉到其中的王者之气,牢牢地锁着黑色的邪毒。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尉僚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将玉佩给包了起来,才拿针在嬴政的手指头刺了几个小孔,几处黑色的血珠子。
“我现在才明白罗儿为何康复的如此顺利,除了秦兄医术精湛,还多亏了这玉佩吸收了邪毒啊。只是玉佩将邪毒吸收之后,还一直放在甘罗身边,才导致他一直昏迷不醒。”尉僚喜不自胜地说道,“小子,罗儿没白交你这个兄弟。”
嬴政问:“尉僚师叔可有办法将玉佩恢复原样?”他自信有真龙之气庇护,玉佩恢复后可以给甘罗带着。
尉僚也不嫌弃对方跟着甘罗乱攀关系,开口道:“用我鬼谷的独门草药水煮上一煮,将邪毒逼出来,这玉佩自然恢复原样。”
嬴政正要说什么,甘罗终于醒了。昏睡许久的甘罗头昏脑胀,浑浑噩噩,胸口像是压着什么,想吐也吐不出来。
他开口就是说起来自己查到的东西,头脑都不清楚的他只记得证据和证人,让阿兄替他为灾民讨回公道。嬴政为了安抚对方,便随口说已经将证人交由太尉处置。
尉僚和秦愈分别为甘罗把了脉,确认对方现在只是身子有些虚弱,没别的问题,就一个下去熬药,一个领着徒弟秋无雪煮玉佩去!嬴政这才有机会和甘罗好好独处一番。
“笨蛋,小命都快要丢到外面了,还胡思乱想些什么?好好养病才是。旁的阿兄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操心。”嬴政在甘罗的脑门上敲了一下,才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的甘罗,终于回来了。
甘罗咧嘴嘿嘿一笑,肌肉都是酸痛的,他调侃道:“阿兄,你现在好丑,一脸大胡子。”时人以有长而有型的胡须为美,彰显男人的成熟,只是嬴政年纪尚轻,轮廓都还带着稚嫩之气,看起来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敢嫌弃我,寡人要你好看!”嬴政用自己满脸的大胡子在甘罗的嫩脸上蹭来蹭去,硬硬的胡茬弄得甘罗又疼又痒,咯咯直笑,伸手推拒。而嬴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越蹭越上瘾,就跟大狗狗亲昵自己的主人一样,一刻也不舍得离开。
无意之间,嬴政的嘴唇擦过了甘罗的唇瓣。他立马抬起了头,傻愣愣看着甘罗。
甘罗没有发现刚刚无意间的触碰,他纳闷地问道:“阿兄,怎么了?”刚玩闹过一场的甘罗面色红润许多,笑得眼睛都是湿漉漉的,让嬴政移不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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