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亭距栅口不足三十步,亭内有两个穿了羔皮短袄的大汉逗留,天气太冷,两大汉不时在亭内亭外走动,并不时与外出察看动静的守栅人,用手式打招呼。
俞柔柔三个女人,出现在大道的东首,立即就引起守概人和亭内两大汉的注意。
她换了紧身装,外面加了一件驼绒宝蓝色大蹩,佩了剑。
已经远离京城,携兵刃不会引起公门人的注意,在山区行走,带刀剑名正言顺。
由于大道有人往来,已无法分辨是什么人所囹卜的足迹,她们像盲人瞎马服沿大道追蓓,根本就不知道百了刀是否走上了这条路。
在路上向往来的旅客打听,也打听不出任何线索,本能地循大路急赶,希望能赶上百了刀。
终于到了三岔路口,目光落在茅亭的两大汉身上。
“我去问问看。”申三娘独自向茅亭走去:“这附近一定有村落,打听消息应该不难。”
两大汉到了享口,眼中有疑云。
“两位爷台,老身有事请教。”申三娘客气地说。
“大嫂,有何指教?”站在亭口的大汉态度友好,目光在申三娘腰间的长剑上转。
“我向两位打听一位年轻人,佩了刀,不久前可能经过此地。
不知两位可曾见到这位刀客?”
“如果佩了刀,那就表示是武林朋友。”
“他是的。”。
“也就可能是前来赴会的!”
“赴会?”申三娘一怔。
“那就请向守珊的人问。”大汉向站在栅口的中年守栅人一指:“咱们俩在此地等候同伴的,对往来的人陌生得很。”
“谢谢。”申三娘道谢毕,转身向二十步外的岔道栅口走了去。
中年守栅人穿了老羊皮袄,穿着打扮像个朴实的雇工或仆人,但却生了一双精光四射,眼神凌厉的怪眼,脸上流露着阴沉冷森的神色。
申三娘远在丈外,守栅人便大手一伸。
“请帖!”
守栅人的嗓音阴森刺耳,态度不怎么友好,极像那些豪门权贵的门子。
“请帖?”申三娘一愣:“老身是向爷台打听消息的,并非……”
“在下奉命查验请帖,不回答任何题外话。”宁栅人语气更为冷森:“你们如果没有请帖,赶快离开,本园只接待有请帖的人,你请吧!”
“你这里是……”
“黛园,招待具有奇技异能、武林才俊的盛会所在地。你们带了剑,想必是具有绝世武功的名士高人。但除非有请帖,概不接待。”
“哦!原来如此,老身是来找人的……”
“那与在下无关,在下只负责查验请帖。黛国贵宾甚多,不是找人的地方。”
申三娘仍想再问,但守栅人已转身向小屋走了。
“大嫂,闯不得”远处茅亭两大汉之一,高声向正欲向栅口问的申三娘高叫:“擅闯私人别业,罪名不小,那不会有好处的,何况黛园决不是可以乱闯的地方,任何一名仆从或园丁花匠,皆不是一般所谓一流高手所能对付得了的。”
“如果黛园的主人和你们官了,把你们送官究办,那就万事皆休。”另一名大汉也善意地说:“如果能闯,在下兄弟早就闯进去啦!咱们兄弟也是来找人的,乖乖在外面服巴巴枯等。咱们关洛双雄,连藩王的府第也敢闯,但却不敢闯黛园。”
申三娘注视关洛双雄片刻,眼中神色百变。云栖别业在江南,对北地关洛中州的英雄人物少有接触,与有关的高手名宿所知有限,仅从一些风闻中知道一些似真犹假的消息。
这两位关洛双雄,就是传闻中颇为引人注目的英雄天物,据说两人曾经在关中的秦王府,任职卫军武学的教头。出身少林俗家门下云云。
难怪两人敢大言,敢闯藩王的府第。
那么,这座黛园,岂不是比各地的藩王府下令人赛怕?
各地朱家的藩王,可以按封地的大小而拥有一至三上所谓系卫军,一百至三百名的护卫。
亲卫军一卫是五千六百名,三卫兵马足以让王府的小王城变成金城场地,想往王府间的人,必须是铁打铜浇的超世好汉。
而这座黛园,却比王府更令人害怕。
重要的是:她们没有“闯”的理由和必要。
三人失望地踏入归程,放弃追寻百了刀的意念。
一里一里,终面碰卜昂然跟踪而来的雄风堡五位大姑娘。
………………………………………………
第 七 章 黛园柬邀高手
东方姑娘骄傲依旧,在四侍女的拥簇下,真像个公主或女皇。
俞柔柔正感到心烦,当然没有好脸色给对方看。
申三娘毕竟年长,领先超过她徐行避免冲突。
东方姑娘却得理不让人,在双方相错而过时,突然止步哼了一声,存心生事。
大道宽阔,足以容双车相错,各靠道左而行,应该不会发生争道的风波。
“我还以为你们久走江湖,追踪术必定高明呢!”东方姑娘的口气充满火药味:“岂知大谬不然,我也跟着白忙一场,真是晦气!”
一而再挑衅,俞柔柔怎受得了?
肝火一冲,立即变脸,突又心中一动,冒起的火压下了。
“他到黛园去了。”她冷冷一笑:“大概你以为很了不起,那就赶快去找他吧!”
“哎呀!”东方姑娘脸色一变,惊呼一声,显露心中的紧张。
“你怎么啦?”偷柔柔心中大快。
“黛园,我听说过这处地方。”
“就在前面两里左右。”
“家父去年迄今,共接到五张请帖。”东方姑娘不安地说。
“令尊来过了?”
“没来,家父不认识黛园的人,也不知道请帖具名的主人郭冠华是何人物,因此未加理会。”
“请帖怎么说?”俞柔柔兴趣来了。
“简简单单,写的是置筵高会,局兴乎来,某日至某日为期十日,如蒙枉顾,将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所以你代表分尊来赴会?”
“胡说!指名邀约,岂能瓜代的?少见识!”
你讽我刺,哪会有好结果?
俞柔柔一拉马步,柳眉倒竖,准备出手揍人。
东方姑娘身右的一名侍女急闪而出,尽职地保护主人,不容俞柔柔撒野。
刚拉开马步,侍女已勇悍地疾冲而上,金雕献爪,五指如钩,走中官无畏地强攻,速度奇快,抢得先机,强攻猛压。
俞柔柔怒火上冲,娇叱一声左掌搭向待女的右腕脉门,马步探进也用走中直切入强攻,右手闪电似的光临侍女的咽喉下,指尖像钢锥更像枪尖,接招反击,直攻要害,存心要给侍女三分颜色涂脸。
侍女在经验和技巧上,显然相差了一段距离,勇悍的气势不足畏,自暴空门,立陷危局,百忙中左手急封,千钧一发中封开抵达喉前的指尖,飞退丈外,惊得花容变色,感到喉下似乎仍觉得麻麻地,很不好受。
俞柔柔也退了一步,侍女的反应也令她心中懔懔。
一个侍女的身手已经极为高明,主人的武功造诣必定更为深得,难怪大言声称与百了刀一刀换一剑。
“最好你亲自出手!”俞柔柔直接向东方姑娘挑战:“以证明你与百了刀一刀换一剑的事,是不是自抬身价,自吹自擂,证明给我看好不好?”
“我正打算证明给你看!”东方姑娘杏眼中冷电乍现,挥手示意命侍女后退,缓步上前,气势汹汹。
路右积雪严凋林中,突然传出一声悦耳的娇笑,踱出一位掀起狐皮风帽,露出美丽脸蛋的劲装女郎。
外披银灰色大蹩,佩剑的剑饰极为华丽,脚下的鹿皮快靴统前面绣了一朵牡丹花图案,是金色的。
牡丹没有金色的,这图案另有意义,不是装饰品。
所有的人皆感惊讶,俞柔柔更是眼神一变。
在江湖邀游的人,该听说过金牡丹的传闻。俞柔柔从江南远游京师,追踪四海盟凶手,可知她必定是一个江湖邀游者。
她老爹太湖东洞庭山云栖别业主人千幻剑俞铁岩,本来就是武林的高手名宿,使名满天下的豪侠,拥有侠名的人,对江湖传闻自然所知广博。
东方姑娘是初游京师,对江湖传闻所知有限,所以对金牡丹的传闻,可说是毫无所知。
有关金牡丹的传闻,其实还不算轰动江湖,金牡丹的出现,也只是最近两三年的事,知名度还不够普遍。
“你们如果全力拼搏,必定两败俱伤。”女郎一面接近,一面娇笑着说:“那么,等鹤蚌相争准备得利的渔人,可就欣喜欲狂、得意万分啦!”
“你是渔人?”东方姑娘柳眉一挑,态度不友好,敌意显而易见。
“可惜我对鹤和蚌都缺乏胃口。”女郎的笑容依旧,修养不错:“只对龙蛇有兴趣。”
“渔人呢?”
“对面的凋林里。”女郎向路左的凋林一指:“两个,但他们不打鱼,渔色而已。”
“什么人?”东方姑娘向凋休叱喝,也像是向女郎询问林内“渔色”的人是何来路。
“他们是跟踪我而来的人。”女郎明亮的风口冷电湛湛:“但他们是对任何有几分姿色的女人都有兴趣,有机会就动爪子择人而噬。”
“那是你与他们的问题。”东方姑娘表示立场,不想介入于己无关的纠纷。
“是吗?”女郎冷笑:“好吧!我就不管,反正管也管不了,我还没有把握制止这两个狗东西为非作歹,而且我自己的事忙得很呢!祝你们幸运。”
“这怪女人是谁?”东方姑娘转向俞柔柔问。
“一个富有的江湖女杀手,专向高手名宿挑战叫阵的女瘟神,金牡丹吴华容。”俞柔柔脸上的戒意仍在:“这两三年来,被她从武林除名的高手名宿真不少。那些家大业大的武林高手江湖名宿把她看成瘟神,真怕她登门挑战,胜之不武,败了声誉一落千丈,所以她的名号愈来愈响亮。”
“招蜂引蝶,哼!”东方姑娘不屑地说。
“她的确不怎么检点。”俞柔柔脸一红。
“你知道她?”
“听说过而已,据说她……她的裙带松……算了,我不该人云亦云,先解决你我的事……”
“我不希望有人在旁鬼头鬼脑看热闹。”东方姑娘目光落在凋林内:“先把他们赶出来,再……”
林内传出一阵狂笑,枝头积雪纷落,掠出两个高大的人影,反穿羔皮外袄,风帽掀起掩耳,露出英俊的面庞,佩剑挂囊英气勃勃。
“不用赶,咱们自己出来办,哈哈……”
最先现身止步的年轻人大笑着说:“别听那浪女人胡说八道,她金牡丹还不配咱们追逐裙下呢!”
“呵呵!咱们并不想看热闹,只希望见识两位姑娘的武功绝学好到什么程度。”另一位似乎年长一两岁的年轻人也怪笑着说:“武林四女杰曾为武林大放异彩,但似乎限于传闻。其实具有绝世武功的当代女英雄,比武林四女杰更出色的姑娘并不少,两位就比四女杰毫不逊色。”
“你给我滚远一点!”俞柔柔脸色一变,戒备的神情显而易见:“你那些花言巧语,本姑娘感到人耳恶心,少在这里要嘴皮子烦人!”
“呵呵!小姑娘,你好像不欢迎真诚的赞美,把赞美当作花言巧语,未免太让人失望啦!”
青年嘻皮笑脸地说,目光不住在两位姑娘与侍女们的身上转。
不但两位姑娘娘貌美如花,四侍女与俞柔柔的侍女桂小绿,也极为出色,吸引异性目光是极为正常的事,两个年轻人眼中情欲的光芒逐渐炽盛。
东方姑娘少在外地走动,对这种目光却没有反应,对异性赞美的话感到新奇,脸上绽起快乐的微笑,与俞柔柔郑重警戒的神情完全相反。
“不要说题外话!”东方姑娘毫无机心地说:“你们两位躲在调林里,显然没安好心。你们说,你们希望哪一方获胜?”
“我?当然希望你获胜啦!”先到的年轻人盯上了她:“我和郑老兄打赌,我赌你的武功必定高明三五分,我对你有信心。”
“真的呀?”
“那是当然!”年轻人肯定地拍拍胸膛:“我对自己的眼光有信心,在下姓王,名成彪,湖广黄州人氏,可否请教姑娘贵姓芳名?”
“哈哈]在下却赌这位姑娘剑术无双!”另一位年轻人郑兄,对俞柔柔表示好感:“在下……”
“江湖上有两位好色如命的人,号称花花双太岁!”俞柔柔打断对方的话,脸色难看:“振武山庄的少庄主,狂风剑客郊一飞,就是双大岁之一。你阁下如果不姓郑,最好。”
“咦……你……”狂风剑客脸色一变。
“那位王成彪,希望不是黄州尚义门的少门主,唯我公子王成彪!”俞柔柔纤手向王成彪一指:“那么,两位就不是众手所指的花花双太岁了。”
“那些江湖痞棍恶毒中伤胡叫的谣言,姑娘也相信呀?”
狂风剑客怒容满脸为自己辩护:“在下出道六年,确是游踪半天下,难免得罪了不少人,被那些混蛋造谣中伤并回意外,姑娘似乎问道没多久……”
“本姑娘仗剑邀游天下两三年,可以算得上半个老江湖。”俞柔柔不让对方把话说完:“阁下与尚义门主唯我公子,算起来也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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