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哈哈哈大笑:“你这小姑娘还真是有意思。”
她抿唇笑着,这时候才看得出一丝羞涩。
明楼说:“过些时日,我先带你去见汪曼春,我已经帮你把新身份弄好,你是于医生的女儿,父亲于卫东因病去世,娘亲也去世了,胆小内向,在齐鲁大学念历史文学系,年龄17,平日和同学们关系要好,周一周三周五上课。”
她念叨:“这历史文学系……我的涉猎也并不多,她若是套我话,那我该怎办?”
“你的性格是胆小内向,一个内向的女孩子能套出点什么话呢?”明楼微笑。
她恍然大悟:“说的也是。”
明楼望着窗外那一轮白的发亮的月亮,眸中有化不开的愁绪,轻声呢喃:“这一场不知要打到何年马月的仗,会成功么?”
“会的,我相信,我们一定都会成功。”她突然出了声,整个人沐浴在月光下,浅浅盈笑,“从我之前敢站在你面前,敢去找你计划这个计划,而你答应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会成功。”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她会是谁呢?
哈哈哈哈哈哈,话说考试成绩粗来了,有点惨不忍睹,我得组织好语言,向我妈认错,都大学生了还要考试还要看考试成绩真是吐艳/(ㄒoㄒ)/~~
☆、交易
明楼挑眉:“锦瑟,我觉得你非池中物。”
“在这个上海,哪个人非池中物?只不过有些人愿意高调,有些人愿意低调罢了,我不敢小瞧每个人,说不定就连吴妈,也可能是个厉害的。”
“既然你明白,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明楼转过头直视她的眼睛,“我已经向汪曼春提起过你,并且她也会想让我把你带过去见面。”
曼丽惊了一下:“这么快?”
“要迅速打入内部,时间是最关键的。”
“可是我要怎么做?”
“汪曼春此人阴险狡诈,对人疑心颇重,你反而什么都不用做,她才不会怀疑你。”
曼丽哦了一声。
“你抓紧时间好好锻炼自己的体能,万一真露陷了,也好保护自己。”明楼又多说了一句,“以不变应万变。”
明楼出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他走到阿诚停车的地方,轻轻敲了敲车门。
谨慎的阿诚立马睁开眼睛,一看到是明楼在外面,立马打开车门。
明楼坐进去后,并没有嘱咐阿诚开车,而是安静地坐在后座,皱着眉思考。
阿诚问:“有心事?”
明楼把玩着袖子上的扣子,反问:“你觉得,我们把她带到这条路上,对她公平么?”
阿诚反倒笑了:“这个世上哪有所谓的公不公平?再说了,是于曼丽她自己跑上门来找您的,您何乐而不为?”
明楼陷入沉思,思绪一下子又飞到她跑上门来找他的那一刻。
天空是一碧如洗的干净,空气中隐隐约约飘来夏天的热气。
明楼刚从明公馆出来,就被曼丽拦住了。
“明楼先生。”
阿诚是认识曼丽的,也通过胡婶了解了她家发生的事情,只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对她放下戒心。
阿诚下意识地立马抓住曼丽的双臂,冷声道:“你来干嘛?”
明楼皱着眉看着她,低声问阿诚:“这个小丫头是?”
“是借宿在明公馆的一个小姑娘而已。”阿诚尽量简短地回答。
明楼挑眉,转而看着曼丽,挑眉:“你认识我?”
明明是一身惨淡的缟素,偏偏眼神平静如水,古井无波,淡然的不像一个小姑娘。
曼丽点点头:“我认识你,明楼先生,但并不仅仅只认识明楼先生。”
她这话里的意思倒有点叫人捉摸不透。
阿诚冷声道:“你到底来干嘛?说。”
“不想干嘛,只是想和明楼先生进行一个交易。”
阿诚一脸看鬼怪的表情看着她:“你知道明先生是什么人么!还妄想和明先生谈交易?”
曼丽气定神闲。
明楼饶有兴趣地鼓掌,面上还是丝毫不显山露水:“好大的口气,我明楼一贯不会拒绝交易,那么,请进来说话吧。”
明楼先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曼丽从容不迫的走了进去。
阿诚拉住明楼,皱着眉叫了一声明先生。
明楼摆摆手道:“无妨。”
等两人走进一间书房里,曼丽转身面对明楼,示意道:“我需要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来防止隔墙有耳。”
“看来你还懂得很多。”明楼拍拍手,有两名佣人上来把门关严实了,“你说吧,这里都是我的人。”
曼丽眼光灼灼:“我知道你,汪伪政府要员明楼先生。还有,毒蛇。”
明楼心头一紧,心乱如麻,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抚摸着袖扣:“毒蛇是什么?”
曼丽甜甜地笑了:“您到底带了几层面具?我这是来诚心和您交易的。”
“哦?”
“我知道您心思缜密,定然不会贸然相信一个小姑娘的话,也会觉得我在说胡话。”曼丽很有把握,虽然她死了,可是也许是执念太深,那时候的她看着自己化成了一道透明的灵魂,浮在高空中,高高俯瞰着这一切发生的世间冷暖,浮在明台身边,就算这样静静看着他都会觉得很满足。
看着她死后汪曼春是如何羞辱她,看着明楼不动声色的筹划,看着明台和陈锦云生死与共,看着王天风死掉,看着明镜死掉……
灵魂已经麻木,等到一束曙光照在她身上,就一瞬间跌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再醒来就如同黄粱一梦。
上天既然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也让她看透了所有事情,那何不好好利用起来呢?
“您心里其实并不爱汪曼春的对么?”曼丽突然扯了另一个话题。
明楼嗤笑:“你个小姑娘才多点大,就看破了这种情情爱爱的东西?”
“就因为她跟您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您很清楚,您的面具底下是什么,你会想着一定要牢牢控制住汪曼春,松紧适度,汪曼春于您来说,就是个绝妙“好棋”,肯定是要用在刀刃上的。”
明楼的脸色终于变了几变,掏出腰间的勃朗宁手枪抵着曼丽的太阳穴,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你到底是谁?”
曼丽感觉到脑门传来的凉意,不慌不忙地与他对视:“我是于曼丽。”
眼神无声地在空气中交汇。
曼丽再度开口:“我能帮你。”
明楼的枪依旧抵着曼丽的脑门,眼神冰冷:“呵,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以为我会相信么?”
曼丽淡淡的笑:“那么不妨预言一下好了,您想进入新政府的权利最中心,没错吧?您之前虽然见过财政司副司长汪芙蕖,汪曼春的叔父,但汪曼春必然不会放心,所以,她必定会派人来试探你。”
见汪芙蕖的这些事他完全没跟旁人讲过,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得知的?
明楼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只是沉默不语,在心里默默打量着。
“我知道的,一个优秀的卧底就是以假乱真。所以你不用说我也明白,我只是想自己能干出一番事业,我也并没有什么能力,唯一的优点就是对你们都足以了解。”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交代一下后面的故事线吧,在我的设想里是这样的:
曼丽成了汪曼春身边的卧底,明台依旧去了王天风手下做事情,汪曼春想巩固和明楼的关系,就让明楼将曼丽介绍给明台,想用曼丽牵制明台,明台和曼丽朝夕相处,暗生情愫。
【当然,作者会抽风改剧情神马的。。。。。】
小天使有好的点子可以提供哈,反正我也没有存稿也不列大纲,随心而来,你们可以给我提供你们的脑洞哈!我肯定会采用的。
就是这么任性!
☆、疑心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想,我和明先生还没有到这种推心置腹的地步。”曼丽冷静地一指一指推开抵在她脑门上的枪,“我可以无条件帮你,但是你要确保我的安全,以及我的两个要求。”
明楼嗤笑:“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答应你?况且你方才说的那些我什么都不知道,再说,不是同道中人就不用这样假仁假义。”
“一、我既然敢赤手空拳来见你,就表明了我的立场。二、我最恨汪曼春那些汪伪政府的人。三、我给您足够的坦诚。”曼丽道,“我所知道的那些事情,是天意所为,既然天意如此,我何必藏着掖着。”
明楼盯着她好一会儿,看着她眼眸里确实毫无虚假的痕迹,这才缓和了一下紧绷的脸色:“那么,你想怎么帮我?”
“帮您盯着汪曼春,随时注意她的动作,又或者将我调去您不放心的地方,让我镇守。”曼丽冷静地分析,“您自然不可能每时每刻和汪曼春待在一起,一是因为您要思考的东西太多,还要应付不同人的试探,二是明大姐似乎很反对你们俩在一起。所以如果我进去,自然会方便很多。”
明楼收起枪:“你倒是看的很懂,说罢,你的要求。”
曼丽一怔:“您这是相信我了?”
明楼闲闲地扫了她一眼:“如果你有一丝谎言,那么日后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敢跟我明楼交易的人,就必须把命赌上,等我看看你的预言是否成真再说。”
“我的要求很简单,一,我要于成和王老板的命,二,无论何时必须确保我的安全,不能强迫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明楼点点头:“我答应你。”
“那么,就恭喜你了,即将上任的时局策进委员会兼特工总部委员会的新会长。”曼丽心情大好,不介意再透露多一点。
明楼有些惊讶:“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会当上新会长?”
“那就有劳明先生过几天去验证一下我的预言再说。”
上海的爵士西餐厅,包间里坐着一众新政府财政司刚刚拉拢到的几位银行家和企业家。餐桌上,充斥着惺惺作态的表演和虚伪的赞美声。人们高谈阔论,对于经济、政治、时事,无不论其利弊,活像一个自由的财经沙龙。
汪曼春觉得这是一个十分不妙的情况。明楼意图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新政府,他会另有目的吗?在新政府成立这个极为敏感的阶段,在一个血火漫天的时期,他为什么会欣然回国?
汪曼春从小在这种勾心斗角里长大,自然养成了怀疑的性格,虽然明楼是她恋慕已久的人,但是也不得不防。
“世道人心简直糟透了。刺客横行,到处都是恐怖主义,重庆政府已然堕落到战国水平,行此野蛮、下作的血腥勾当。”汪芙蕖在评论上海滩上的几起刺杀新政府官员的血案。
“有一句,说一句,日本人的修养是极好的。日本人至少不会从我们的背后开枪吧。日本人讲的是武士道精神,讲公平决斗。而蒋公则是诛灭异己,汪先生和周先生都是在蒋公的暗杀计划下被逼上梁山的。”有人极力附和。
有的人拼命点头,脸扭曲得像装满了城府和高论。紧接着,又有人谈起了经济。
“中国的经济真的是没有一点希望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替新政府尽快拿出一个详尽的金融改革方案。”
“问题很多。新政府要看政绩,通常先看经济。我们要向新政府提倡,经济至上而不是政治至上。对吧,汪老?”有人在请教汪芙蕖。
“我呢,人老了,胆子也就小了,步子也就慢了。”汪芙蕖说,“明楼,你说说看,现今的经济题目应该怎么做?”
明楼放下酒杯,细长的眉目在金丝镜片的笼罩下,漾着色泽柔和的光彩,汪曼春痴痴地望着他,明楼的优雅举止,在她心里,活像一幅动人的油画。
“经济,历来就是一个既难做又诱人的题目。”明楼说,“当前大家瞩目的问题,就是新政府会不会推出一系列的金融新政策,来刺激经济,复苏低迷的股市。不过,经济政策不是靠‘堵’来建设新秩序的,始终要想办法‘疏通’。战时经济萧条,不仅仅是国内独有的,国外也是一样。所以,我个人认为,新政府的金融改革,宁可保守,不宜冒进。”
众人点头,有人说,高论;有人说,高明;有人说,切题。明楼悄悄对汪曼春说:“我实在受不了这里的酸腐气味了,原以为文人堆里才会有臭气熏天的酸味,想不到商人堆里也开始发臭发腐了。”他说完后,借去一趟洗手间,走开了。
汪曼春下意识地朝座上的一个貌似商人的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立刻离席而去。
明楼站在洗漱台前洗手,他微曲着一膝,腰间皮带扣银光耀目,松松地挂着尤为系紧,他嘴里哼着《蓝色的多瑙河》,伸手把金丝眼镜摘下来,对镜子弄着头发。
门开了,一个胖乎乎的男子出现在他身后,明楼知道,他是在座的一名客人,但是,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