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想了想,道:“难道是他?可是父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潞笑道:“为什么不敢把他的名字说出来呢?太子殿下,连你也觉得不可置信吧?可是就是他呀。当他来找我的时候,我也不相信来着。”
唐棠扶着太子,听得很是茫然,“殿下,你们到底在说谁呀?”
萧清薄唇轻启,冷硬地吐出一个名字,“冷清秋。”
唐棠倏地顿住了,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这个一开始被排除在外的人,却是他背着皇帝,要杀太子吗?难道,皇帝真的不知道?或许,会不会是皇帝暗中下派的指令,可是皇帝为什么要废掉自己亲手立的太子呢?说到冷清秋,很多人都联想到皇帝,同样此时萧清也想到了。
萧潞一副大发慈悲的模样,解开了萧清心中的疑惑。
“自然不是父皇,你们和父皇都犯了一个大错,就是太过相信冷清秋了。虽说他曾经害的我无缘诸君之位,可是如今能杀了你们我还是得感谢他。父皇他啊,这辈子都猜不到,要除掉他一心想扶持的太子的人,竟然是他最信任的枕边人,哈哈哈哈……”
萧潞笑得有几分癫狂,他早在被贬黜黔州时,或者更早之前,就已经恨上了皇帝。“他并不想让你顺利坐上皇位,找了我和老六,只要扳倒你,我就可以回长安了。可惜老六的计划不通,我只能亲自下手了,我的好弟弟,你可千万不能怪我啊。”
“怎么可能……”
唐棠喃喃道。上一世皇帝驾崩后,冷清秋有多痛苦多少人有目共睹的,他守在皇帝灵前伤心欲绝,不眠不休足足一个月未曾离开半步,直到入陵……他连皇位都不要,又怎么会……背着皇帝杀太子?原来他才是幕后真凶,原来萧澈当时要找他回来,也并不是为了折辱冷清秋。
他们上一世便合力废了太子,后献王也猝然死去,如此看来定也是萧澈动的手。谋害太子,杀兄,无论哪一条被人发现了,都将成为萧澈的污点。那么萧澈当时让唐棠去找冷清秋,是为了杀人灭口,将秘密永远掩埋吗?
而除去冷清秋后,唯一知情的唐棠定是要被灭口的,所以皇帝指定让他去找,他的每一步都是萧澈算计好的,最终都是只有只有一条死路……
萧潞亲眼见证萧清与萧泠饮下毒酒,又看到萧泠毒发的模样,早已放下心防。唐棠急得双眼通红,却看萧清依旧沉稳的端坐着,不禁拉着萧清急道:“殿下,我们快走,出去之后就可以解毒了……”
萧清按住了唐棠的手背,却幽幽望向萧泠,淡然道:“大哥,你真的以为,孤会轻易死在你手里吗?”
萧潞笑容僵住,惊疑道:“萧清,你这话什么意思?”
萧清没有回答,因为被人抢了先。“你还真以为,我们中毒了吗?”
闻言,萧潞与唐棠皆错愕地望向那原本因为中毒而痛得满地打滚的萧泠,只见他此时笑意盈盈的端坐着,哪里还有一点中毒的迹象。反观萧清,他一直都没有说过,他中毒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有点中暑,好几天挤出来这一章,现在没事了我会继续日更的,感谢小天使,我会努力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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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渊第六 3
看到萧泠此时并没有中毒的迹象,原本已经胜券在握满心欢喜的萧潞,此时望着萧清萧泠二人倏地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惊疑不定,指尖微微发抖,“你……你们!你们没中毒?”
萧泠笑吟吟地给自己到了一杯酒水,边饮下边道:“大哥,你给我们下的好东西我们当然是尝到了,可惜啊,我们事先服了解药。”
萧清亦望向气急败坏的萧潞,眸色复杂。萧潞颐指气使,挥手让人将花厅团团围住,重重包围,“即使你有了解药,你认为,我会放过你们吗?今日,你们谁也不能活着走出献王府!”
萧泠搁下酒杯,道:“大哥未免太绝情,到底是不顾兄弟之情,若是父皇知道了,该是如何心寒。”
萧潞闻言嗤笑道:“父皇?你觉得父皇会知道真想吗?你也太小看冷清秋了吧。”
“难道,杀我,也是冷清秋的意思?”萧清问道。
“哈哈哈……那倒不是,冷清秋没让我杀你,他虽然也想杀你,但是怕父皇发现,不敢亲自动手。他的目的,就是废掉你的太子之位罢了,可是你如今落在我手里,就是我说了算了。萧清,连我这个做大哥的都不得不佩服你,在这种境地之下仍能安然自处。”
萧潞好整以暇地拂了拂袖子,笑道;“我也没想到你会自寻死路,原本只是引诱柳澄厌下套
,陷害你一把,其余事情老六会处理。没想到老六也没有出手的机会,全让九弟和方宁那个窝囊废给搅和了……不过也给了我一个报复的机会,罗生堂不敢杀你,那本王就亲自来!”
萧清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道:“大哥,你以为有了冷清秋的庇护,就可以为所以为了吗,你难道忘了,父皇他还活着,他还是个明君,又怎么会轻易被人欺瞒?”
萧潞不以为然,耸肩笑道:“即使如此,那也等你死了之后再说吧,到时候就算我会万劫不复,也有两位弟弟给我作伴啊!哈哈哈哈……”
萧潞一想到自小便怨恨嫉妒的两个人的性命,此刻就攥在自己手里,那种怨愤得以发泄的喜悦让他压抑不住地狂笑不止,挥手让官兵们拔出了兵刃,声音徒然变得狠厉,“将他们拿下!”
萧清侧首将唐棠护在身后,萧泠亦带着柳笙歌过来与他们会合,一下子兵戎相向,萧泠还是不忍心地问:“大哥,你非要杀我们不可吗?”
萧潞冷笑道:“是,一日不除你们,我就一日不能心安。动手!”
一声令下,几名副将带领着官兵们齐齐将萧清几人围住,唐棠有些慌张,没想到萧潞真的要这么做,但是太子殿下真的没有后招了吗?唐棠疑惑地看向依旧沉稳的萧清,对方紧紧捏住他的手,一派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惧意。
唐棠眉间轻蹙,疑惑不定,太子殿下这是……真的不紧张吗?
萧潞下令后,官兵便要将刀架在几人脖子上,却被柳笙歌轻易挑开,并出剑打倒了一片人。后面的官兵便继续围上来,再度堵了个水泄不通。
萧潞摇头嘲讽笑道:“何必负隅反抗,我府中便有五百府兵,你们才几个人,还想逃出去吗?”
“只怕穷途末路的人不是我们,而是你!”萧泠踹开身前的官兵,厉声道。
萧潞啧啧摇头,假意叹道:“九弟,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要逞口舌之快吗?”
萧清丝毫不为其撼动,只扬声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自黑暗外闯入入一群群官兵,蜂拥而至,数量比之献王府兵更多,且身穿银甲,将献王府兵统统拿下,押在地上。
一瞬间的变化,让各自立场顷刻便调转过来,萧潞措手不及的望向门口,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门口正要进来拿那名身披银甲,背上褚色披风,脊背挺直,走路是铁甲碰撞,声响甚是清明,端是一副英姿飒爽的美貌女子,而她身后,还跟着一名熟悉的黑衣男子。
几人一眼便认出来了,那女子便是朝中唯一的女将温衍郡主,而她身后的人,便是她的郡马,京师长安的顺天府尹,往日里贪生怕死,唯唯诺诺的方宁。但是此时站在温衍身边,却丝毫不复往日嗫喏之色,看去正是面色冰冷,沉稳可靠。
直到温衍进屋,厅中的官兵都被温衍带来的铁骑拿下,却因萧潞身份,无人敢动他分毫,萧潞望着他们二人,终于遏止不住的轻唤出声,“衍儿……”
温衍顿了一下,似乎有几分动容,随即与方宁一齐想萧清跪下施礼,“温衍/方宁参见太子殿下!”
萧清面沉如水,让二人起来,转而对萧潞道:“大哥,你一意孤行,最终还是敌不过父皇的法眼,早在离开京师之前,父皇察觉出黔州的异动,若不是你执意买凶刺杀孤,父皇不会暗中派人将暗影卫调令给孤。”
萧潞倏而望向萧清,冷冷一笑,道:“父皇从来都是这么偏心,如今连暗影卫的凋令都给了你,怕是你离皇位不远了吧。”
萧清摇头,眼中有几分怜悯,“大哥何必如此,父皇从未薄待与你。就连此次,父皇也说了,不希望看到你我兄弟相残,只是让我将你带回京师罢了。大哥,孤不会杀你的。”
萧潞眼中嘲讽之意更甚,像是发了狂一般,指着温衍厉声道:“若不是父皇偏心,他明知我钟情温衍,却为何要将温衍许配给他方宁这个窝囊废!他当真不曾薄待与我?明明我娘才是他的原配皇后!而天下太平后,你娘一进宫,他便将我娘废去,就连如今最受宠的冷清秋,也要听她颐指气使十几年!”
萧潞笑意里有几分凄苦,捂脸遮住颓然之色,“我母妃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对我们?而你们,从一出生,便享尽荣华富贵,我的母妃陪他受了多少苦,被废后被打入冷宫,直到到郁郁而终后,父皇才良心发现地封了个贵妃!你娘抢走了我娘的皇后之位,还要夺走我的太子之位!明明父皇说过,会封我为太子的……但是因为你们,什么都没了……”
萧潞自嘲一笑,低声哽咽道:“我从小就恨你们!但是却不能对你们下手……我对不起娘……父皇他,从来就不曾关心过我们!”说道此处,萧潞赤红的眸子瞪向方宁,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将他吞拆入腹。
“你是比我聪明,我斗不过你,这点我认输……但是,他凭什么!”萧潞指着方宁,喝道:“他方宁凭什么!将我钟情的女子抢走,而我的好父皇,丝毫不顾我的感受,就将温衍赐婚给他这个窝囊废!我凭什么不能恨他!”
知道此刻,唐棠才听明白,原来萧潞自温衍郡主进来后便崩溃发狂,是这么个原因。温衍脸上有几分尴尬,不忍侧首移开视线,下一刻便被方宁拉至身后。将妻子守护在身后,此时的方宁还有几分男子气慨。
萧泠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动容之色,道:“大哥,宣娘娘的事情,我们都很遗憾,但是你确实不该恨及父皇,他可是你的父亲啊……”
萧泠说着,便想到了莫昕,萧潞的遭遇,与莫昕何其相像,同样是年幼丧母,同样是被父亲逼死的母亲,但是却也有天壤之别。皇帝对萧潞不曾多问重视过,但莫枫离为了弥补罪孽,对莫昕关爱有加,也就铸造了萧潞对皇帝恨之入骨,但莫昕却无法恨及父亲的两种结局。
萧清亦是无话可说,他生来便是皇后之子,不知道后宫争斗,也不能理解萧潞的怨愤,但是他确实是欠了萧潞的,这些事情,也曾经从他母后嘴里听说过。还有皇帝,也曾在他面前鲜有提及,皇帝之意,无不是让萧清日后不论如何,都要放过萧潞性命之意。
温衍思虑再三,轻轻推开方宁,走进两步靠近蹲在地上崩溃哽咽的萧潞,叹了口气,道:“表哥,我并不是被逼而嫁给方宁的,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说清楚……”
“衍儿……”
方宁与萧潞异口同声叫道,温衍拦住了方宁,轻蹙秀眉,望着眼前痴痴地望着她的萧潞,
“表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温衍再三说过,我对你并没有儿女私情。曾经我父王想将我许配给安乐侯大公子莫轩,但我与他只有少时同伴之谊,我宁可入军营,去边疆戍边,也未曾让过一步。我不想嫁的人,自然不会同意。”
萧潞拧紧眉头,等待着温衍的下一句话。
“但是方宁他,真的是个好人。仔细算来,我们认识时间其实已将近十五年,当时方宁他还不是暗影卫统领,只是一个小小的影卫,因为被我发现了,见他功夫好,便缠着让他教我……其实,他待我真的很好……”
方宁站在温衍身后,此时闻言脸上很是欣喜,但温衍却不得知,她并不是个多话的人,此时甚至想不出来该如何说下去。
此言一出,不但是萧潞,连唐棠与萧泠几人都大吃一惊,方宁他……竟然还是……皇帝直属的暗影卫统领!并且还是教温衍功夫的人!怎么可能!?
这一天受的刺激很多,信息量太大让唐棠缓不过来,茫然的看了看萧清,萧清并没有什么表情,但还是淡然的做出了解释,“我也是刚刚知道的。”
温衍又道:“七年前,皇上南巡,因身边未带多余侍卫,遭遇刺杀之时,方宁舍命相救,却从此失了一身功夫。皇上念他救驾有功,便准他重现人前,且赐他金牌,方宁以免死金牌换一个条件,那就是,与我成亲……”
“当时皇上与父王皆不同意,幸而有清秋容华出言劝告,皇上便与方宁做了一个赌,若是他能在那年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