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到厅堂上。单、李二人低声商量,都露出焦灼的表情,紧接着二人又向内进行入去。冷于秋往椅子上一坐,道:“公孙元波,你如果还有兴趣,那就跟他们走,我看他们仍然弄不出什么名堂的!”
公孙元波道:“好,我去,但如果他们发现什么物事,大小姐你这一跤可栽得不轻。”
冷于秋撇撇嘴唇,很自信地摇摇头,身子仍然坐在椅中。
公孙元波笑一笑,转身行去,耳中只听冷于秋好像自言自语地道:“你们多跑跑腿,我却要多用些脑筋。”他没有回顾,霎时已转入内进。
这一次单、李二人不像上回那样,经过每间屋子只伸头进去望望,而是偶然也走入房内,到处地瞧。
公孙元波默默跟着他们,也不询问。直到他们已查看过五六间屋子后,他已明白这两人也不是逢屋就搜的,仅仅是每一进的主要房间才过去看看,但行动相当匆速,好似要赶时间一般。
公孙元波忖道:“他们在搜寻什么?如果此地乃是那八臂哪吁陆廷珍的秘室,则看这等情形,大概已不准备使用了,如何还找得出什么东西来?”
他和冷于秋一早已跟单、李二人憋上了,如果单、李二人不说此行的目的,则他们凭才智眼力,看出这是怎么回事。此外,公孙元波与冷于秋之间亦成了暗斗之局,各自设法比对方先找出答案,所以他们现在就算在一起,也不会讨论了。
单、李二人已绕到左边的重重屋宇,如果仍无所获,则不久又将回到前面的大厅堂内。
这一次公孙元波没有跟他们入屋,只站在外面四下乱看。但见这个通天院子内种植得有不少花卉,只是有一部分已经枯死。这使人联想到一定是fRI没有人居住,乏人灌溉之故。他只等了一阵,单行健和李公岱便先后走出来。
李公岱拉住单行健,道:“单兄,咱们别忙着往前搜。”
单行健讶道:“李兄有何高见?”
公孙元波也感到兴趣,因为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们以正常的声音说话,而且似是打算讨论这一番搜查的目的。
李公岱道:“以兄弟看来,如此搜下去,仍将是徒劳无功。”
单行健道:“李兄的意思敢是要放弃搜查么?”
李公岱道:“那倒不是,而是向公孙兄请教请教。”
公孙元波摇摇头,道:“你们的机密,最好别跟我讨论。”
李公岱道:“公孙兄和大小姐,也可以说得上是极有能耐的人物了,经过了这许久的时间,居然还不探询在下等此行的目的,难道你们两位连一点好奇之心也没有么?”
公孙元波道:“假如你们搜不到任何物事,则问了之后,还是有一个悬而未决的疑问。如果你们搜得出所寻的物事,则到时我们亦一望便知,何须多费唇舌?”
单行健道:“公孙兄这等理论,在下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也不得不承认是第一次听到。”
公孙元波道:“难道晚辈说错了不成?”
单行健道:“那也不是。在下说出来可别见怪,两位的反应实是有点不近人情。”
公孙元波耸耸肩,道:“但你们两位前辈的行径,亦有很多地方违背了常理。”
单行健抬头望望天色,面上立时泛起了焦虑的神情,接着才道:“不错,我等的行径,的确有些地方似是不合情理。”
李公岱道:“单兄这样与公孙兄谈下去,只怕不会有什么结果可言!”
单行健道:“李兄说的是,兄弟这就向公孙兄请救。”公孙元波道:“单前辈好说了,这请教两字不敢当得!”
单行健道:“访问公孙元,假如在下说这座庄堡以南藏有大量黄金白银,公孙见信是不信?”
公孙元波一愣.道:“这话实是教人难以背信。”
单行健道:“公孙兄何以认为不能相信?”公孙元波道:“如果此地藏得有大里金银,决计个会无人看守。”
单行健道:“若是有某种理由,使得原有守护此地之八个部撤走,而新换的一批人马,又因某种原因,不能依时赶到接乔,这其间便出现厂一段空档。只不知这个说法.公孙兄认为有没有可能?”公孙元波忖道:“单行健、李公岱皆是武林中知名之士,但这还没有什么了不起.最重要的是他们眼下等如是代表了冀鲁和双龙两大镖局。这两大源局势力甚大,是以获得秘密消息以及派出人马以拦阻接管此堡的人,都可以办得到。”他点点头.道:“若是如此,当然有可能啦!”
单行健道:“那么公孙兄认为这些金银,可能放在何处?”
公孙元波道:“相信一定建造得有地客或密室,反正不会藏放在当眼之处。Z”单行健道:“我等也是这样想法,可是搜到现在,还找不出一点痕迹线索。”
公孙元波道:“如果是地窖或密室,自然是不易发现人口。”
单行健道:“公孙兄只有这一句结论么?”
公孙元波道:“假如前辈当真为了搜寻藏金,何以专向卧室直看?再说若是两位分头查寻,当然更为有效,但你们并不分开,可见得除了藏金之外,只怕另有作用。”他笑了笑,又道:“晚辈如果说错了,两位可别生气才好。”
单行健道:“公孙兄果然才智高人一筹,观察力之强,当世罕有匹涛。不瞒你说,我等除了查看藏金的传说是否确实之处,还要查究一个人的下落。”
李公岱道:“单兄若把一切内情说出,只怕将有严重后果!”
单行健道:“兄弟认为事到如今,不妨豁出手去,干脆向公孙兄请教一下。以公孙兄的才智,说不定能指出一条明路。李兄认为如何?”
李公岱沉吟一下,才道:“兄弟虽是不赞同,但单兄乃是此次行动的土脑,若是作此决定,兄弟也没有话可说。”
单行健向公孙元波道:“我们听说缥行第一高于五香火方百儿并非闭关于华山,而是居住在此堡之中,已经有三年之久。”
公孙元波道:“这位方百川就是首创镇北镖局的人,是也不是?”
单行健道:“正是这位方前辈。”
公孙元波道:“他既没有犯下不赦之罪,何须销声匿迹潜居此地?”
单行健道:“因为陆廷珍接办镇北镖局三年以来,用了种种不合规矩的手段,几乎把同行的生意全部抢去。假如方百川露面的话,一定会受到同行中的故交好友质问,所以他不得不躲起来。”
公孙元波道:“如果他存心躲起来,咱们再搜上三天三夜,亦将是徒劳无功之事。”
单行健道:“不错,但我等全都怀疑不是方百I;旧躲起来!”
公孙元波“哦”了一声,耸然动容,道:“单前辈的意思说方百川是被迫失踪的?”
李公岱接口道:“正是此意。假使方百川曾在此地幽禁了三年之久,则目下虽是迁走了,也应该多多少少会留下一点线索。”
公孙元波灵机一源9,仰天打个哈哈,道:“两位当然找不到一点痕迹线索,找得到才是奇怪之事!”
单、李二L人都为之愕然,甚至忘了出言相沟。
公孙元波解释道:“因为这座庄堡建造至今不会超过三两个月,因此方百川焉能在此地幽禁了三年之久?”
单行健霍然道:“是啊!我也嗅到新的粉至以及油漆等气味,早该想到此堡乃是新近建成才对。”
公孙元波伸手指着墙边的花卉,道:“请看这些花卉有不少枯死,乃是最有力的说明。因为枯死的花卉,不是无人灌溉,而是移植于此后,有些不能适应新的土壤,故此枯死。这等情况,与其他原因的枯死不同,而且枯死的数量也太多f一点,可以证明这是刚刚移植到此不久,连更换的时间都没有。”
李公岱道:“若是如此,那就连藏金的情报也不可靠啦!”
单行健点点头,道:“不错,但这可把咱们给掉在闷葫芦里面了。”
公孙元波道:“晚辈不知道你们的情报如何获得,但有一点敢肯定的,那就是这个情报一定很可靠。”
李公岱道:“是的,绝对可靠!”
公孙元波道:“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便是陆廷珍已查出了把情报供给你们之人,特地假做了这么一些消息,把你们大大愚弄一下。当然可能还有其他作用,至少也会是一个陷讲。换句话说,咱们现在都落入陆廷珍所设下的陷姘中了!”
单行健和李公岱都面色一变,转眼四看。公孙元波道:“如果真是陷断,则咱们一入此堡,已经插翅难飞。现在才查看叮太迟了。”
单行隧道:‘’至少还有一点可以庆中的.那就是咱们一行、、人,有四位没有落网。”
公孙元波道:“晚辈和大小姐却无辜掉入了漩涡中。”
单行健道:“大小姐坚要插手,怨不得别人,只有公孙见才是无辜受累。”
公孙元波道:“现在还难说得很.因为我忽然想起.陆经珍刎可要建造这样一个在堡呢?试看此堡的设计,足以完全与外界隔绝,不透半点风声,可见得将来居住这儿的人,一定不能被外界看见或得知的。那么究竟是什么人呢?”李公岱愕然答不出话.连单行健也是膛目无言。
公孙元波又道:“这些居住此堡之人,不问可知必是个恶不赦之辈,或者是能使陆廷珍招来奇祸的人。”
单行健道:“难道陆廷珍利用此堡,以窝藏天下江洋大盗么?”
公孙元波道:“当然不是。因为江洋大盗迟早会离开做案,一旦被捕,就可能供出这个地方,所以陆廷珍所窝藏的,势必是不与江湖发生关系的人。”
李公岱道:“既不是犯有死罪、天下通缉的江洋大盗,在下可就想不通啦!”
单行健道:“在下也弄糊涂啦!但咱们还是先离开此堡为妙,纵然已落在陷讲中,说不定尚有一线机会!”
公孙元波耸耸肩,道:“这倒不妨试试。”
他们一直奔出大厅,已不见冷于秋的踪影。宽敞巨大的厅堂内,也没有别的人出现。
李公岱冲口道:“也许咱们还来得及逃走。”
公孙元波道:“但愿是晚辈瞧错了。”他举步行去,到了厅门,向外一望,便回头拍手道:“两位请过来瞧瞧!”
单、李二人连忙奔去,目光投出厅外,但见广场上有人有马匹和马车等,热闹得很。在广场的另一面,放置得有二三十个巨大的木箱,但都是散放地面,没有相叠的。那些牲口和马车,蹄轮都用草和布包扎着,怪不得如此浩荡的队伍,居然没有一点声息。
公孙元波低声道:“以我估计,此地最少也有六七十个人。”
单行健道:“其中有十几个是车夫,十几个是管搬动的脚夫。真正能动我们的,只有一半!”
李公岱道:“一半就够咱们受的啦!只不知那位大小姐躲在什么地方。”
他们说到这里,广场上一个方面大汉洪声道:“诸位请出来吧,躲在屋子里终究不行的!”
那方面大汉的话声雄劲清晰,传入大厅之中。
单行健眉头一皱,低声道:“咱们的踪迹已经泄露啦!”
李公岱道:“单兄可曾见过这批人马?”
单行健道:“这个发言的大汉似是见过,一定是曾经夹杂在镇北镖局的大队人马当中,所以只留下模糊的印象。”
李公岱道:“兄弟倒是在镇北源局押嫖的人马中见过其中几个,看来这些人马皆是镇北镖局的精锐了。”
单行健道:“此堡四周皆是平旷之地,咱们若是不战而逃,只怕仍难逃得过他们快马追杀。”
李公岱慨然遭:“咱们岂能不战而逃!但公孙兄却不妨躲起来,觅机逃走。”
他们向公孙元波望去,只见他正在凝眸寻思,竟似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单行健碰他一下,道:“公孙兄,咱们要出去啦!”
公孙元波从沉思中醒来,道:“单前辈说什么?”
单行健道:“敌人已知道我等匿藏大厅之中。在下和李兄势须挺身应战,故此请公孙兄准备一下,觅机逃走。”
公孙元被道:“两位前辈不可出战。,”李公岱道:“敌众我寡之势,咱们也不是不知道,可是一则此堡地形不利逃走;二则咱们在江湖中略有声名,这面子也是不能丢的!”
公孙元波道:“但以晚辈看来,这帮人马分明擅长合围冲杀之术,若是到旷场中,正好被他们大显身手。”
他停顿一下,又遭:“但前辈的话也没有说错,此堡地形实是不利逃走。看来今日的情况实是凶险万分!”
单行健沉声道:“然则公孙兄有何打算?”
公孙元波耸耸肩,道:“实不相瞒,晚辈不想介入江湖仇敌的漩涡中。”
单行健道:“既然公孙兄赐告实话,在下倒是有一件事相托。”
公孙元波本想推托不管,因为他的确没有时间可以管这等事情,但话还未出口,只听单行健已道:“公孙兄如果逃得出此堡,相烦把咱们的遭遇,派人告知双龙或冀鲁缥局。就是这么一个口信相托。”
公孙元波一怔,心想这件事等如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