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业.风尘三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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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业.风尘三尺剑-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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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皇帝在御花园设庆功宴,叶辰夕是宴会的主角,文武大臣轮着来敬酒,叶辰夕来者不拒,他笑得畅快,只是每当他的目光掠过对面那个空位置时,心中总有点郁闷。叶轻霄虽然从小到大意外不断,但却身体极好,如今一场风寒竟拖了这么久;再思及他母亲这些年来虽然表面上待叶轻霄极好,暗地里却不断为叶轻霄制造”意外”,不禁忧心忡忡。
  这场风寒,会不会又是一次”意外”?他虽然心急如焚,却一直没机会打听叶轻霄的病况,此时刚好前军都督佥事洛斯来敬酒。
  洛斯的先祖是乌奴族人,东越建国之后,乌奴族归降,族长一脉被太祖赐姓“洛”,成为东越贵族,一直对东越忠心谨谨。洛斯曾是叶轻霄和叶辰夕的伴读,如今已成为叶轻霄的心腹。
  当洛斯来到叶辰夕面前时,尚未举杯,叶辰夕已站了起来,先一步举杯道:“本王敬洛大人一杯。”
  洛斯连忙举杯回敬,一双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多谢殿下,恭喜殿下凯旋归来。”
  两人豪爽地把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叶辰夕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今天怎么不见皇兄?”
  洛斯闻言,若有所思地瞟了叶辰夕一眼,答道:“秦王殿□体抱恙,已许久没上朝了。”
  叶辰夕虽然早有耳闻,但再听一遍,还是觉得揪心,他关切地问道:“皇兄的病况如何?为何拖了这么久?”
  洛斯漫不经心地摸了摸下巴,含糊其词:“秦王殿下的病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一直熬着。”
  听完这句极明显的废话,叶辰夕手腕的青筋不受控制地暴突。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又再问道:“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不会危及性命,但就是治不好。”语毕,洛斯轻声叹息,不待叶辰夕回答便行礼退下。
  之后,叶辰夕一直心不在焉,那精美的佳肴让他味同嚼蜡,宴会上歌弦喧阗,千姿百媚的舞女裙带飘飘,他却如见尘埃,一颗心早已落在那座殿客峥嵘的秦王府里。
  熬到子时,他实在按耐不住,只好装醉离席,由内侍扶着出了西庆门。他的贴身侍卫苏世卿早已候在门外,如今见内侍扶着酊酩大醉的叶辰夕出
  来,立刻上前接住他,并小心翼翼地扶上马车,让他半躺在软塌上,这才驾车离去。
  直至马车远离宫门,叶辰夕才慢慢睁开双眼,坐了起来,朗声吩咐道:“世卿,去秦王府。”
  苏世卿在叶辰夕身边长大,哪会不懂他的心思?应了一声,立刻扬起马鞭,朝秦王府的方向驰去。
  秦王府的照熙院内一片寂静,柔柔清辉参差院庭,把院内的莳花垒石染上了一层清光。厢房内的烛火早已熄灭,院门外巡逻的士兵也刻意放轻了脚步,仿佛怕惊拢了院内正在酣睡的人。
  不远处那宛委相通的复道回廊上忽然响起一阵喧哗,巡逻的士兵蓦地警觉起来,目光齐齐射向喧哗之处。只见一个气器宇昂的身影出现在疏灯明月之中,那人的眉目在酒醉之后更显狂狷,一身酒气随风飘来,浓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皇兄……本王来探望你了……皇兄……”那原本清朗的声音夹杂着酒后的含混。
  “康王殿下请留步,秦王殿下已歇了,请您明天再来吧!”秦王府的张总管紧跟在叶辰夕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这是在赶本王走么?”叶辰夕黑眸遽眯,声音冷了下来。
  张总管立刻拭去额角的冷汗,答道:“奴才不敢,但秦王殿□体抱恙,如今已歇了,实在不便打扰……”
  话尚未说完,便被叶辰夕一把推开,当他回过神来时,那张狂的人影已走到照熙院的门口。
  叶轻霄的贴身侍卫朱礼伸手挡住叶辰夕的去路,以冷硬如石的声音说道:“殿下且慢。”
  叶辰夕转目望向朱礼,明眸如霜:“让开!本王要去探望皇兄。”
  朱礼轻轻蹙眉,却毫不退让:“秦王殿下已歇了,请您明天酒醒之后再来。”
  “放肆!”叶辰夕眉宇一扬,说道:“本王今天非要进这照熙院……你待如何?”
  “那就别怪臣失礼了。”朱礼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坚决。
  就在两人一触即发之际,照熙院内传来叶轻霄那略显沙哑的声音:“朱礼,让他进来吧!”
  “是,殿下!”朱礼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头,却仍恭声答道,缓缓退开,让出一条道来。
  叶辰夕的唇畔泛起一抹狂傲的笑意,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了朱礼那刻意压低的声音:“殿下!”
  》  叶辰夕停住脚步,回头望了朱礼一眼。
  朱礼犹豫片刻,终于说道:“秦王殿下久病未愈,不宜劳累,希望您不要在里面待太久。”
  叶辰夕冷哼一声,踏着有点虚浮的脚步走进院内。当他推开门时,立刻有一阵低低的咳声从内室传来,他心头一紧,大步走进内室,嘴里嚷嚷道:“皇兄……我来探望你了。”
  随着叶辰夕的到来,室内弥漫着一阵浓郁的酒味。叶轻霄正靠在床头,一头黑发披散在身上,内衫的衣襟半敞,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那模样在幽暗的内室中更显魅惑。
  叶轻霄的唇畔原本带着温文儒雅的笑意,但看了叶辰夕那脚步虚浮的醉酒模样,眉宇轻蹙,斥道:“你喝醉就罢了,竟然跑到秦王府来耍酒疯。”
  叶辰夕顿觉口干舌燥,语无伦次地答道:“皇兄,我没醉……那群老头一个个来敬酒,我又推托不掉……我来探望你了。”
  叶轻霄听罢,更认定叶辰夕喝醉了,正要下榻燃烛,叶辰夕已到了他面前,一个跄踉摔到榻上,竟压到了他身上,那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叶轻霄身上,让他全身一震。叶辰夕的鼻息喷在他的颈项,带着浓郁而暧昧的酒香,让他十分尴尬。
  “辰夕,快起来……咳咳……”叶轻霄被叶辰夕压得胸口闷闷的,几乎喘息不过来,话未说完便低低咳了几声。
  叶辰夕调整了姿势,尽量避免压到叶轻霄的胸口,却没起来的打算。
  叶轻霄动了动,却无法推开身上那沉重的躯体,只得又唤了声:“辰夕……”
  叶辰夕忽然紧紧抱住叶轻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惆怅:“皇兄……皇兄……我们为何会变成这样?”
  叶轻霄心头一紧,胸口酸酸的,心潮难平。往昔朝暮相伴的岁月时刻不忘,却无法避免越走越远的命运。
  也许从他母亲嫁给父皇的那一刻便已注定了他们兄弟之间这种欲裂未裂的宿命,他们的母亲,纵然是感情极好的亲姐妹,却无法避免后宫互相残杀的命运。他尚未来得及尽孝道,便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血染宫殿。而他唯一能尽孝的方式便是让那个毒害他母亲的凶手身败名裂。
  自五岁那年丧母之后,他便被姨娘珑妃抚养,和叶辰夕朝夕相伴。姨娘虽然表面待他亲厚,心里却毒如蛇蝎,暗地里不知道害了他多少次,最后都是凭着他的机警和叶辰夕小心翼翼的守护
  而逢凶化吉。
  叶辰夕从小敬他、护他、真心待他,他无法对身为仇人之子的叶辰夕狠心,但却又无法眼睁睁看着害他母亲惨死的凶手逍遥法外,他曾指天立誓,总有一天要让姨娘身败名裂,以慰母亲的在天之灵。
  自那时候起,他便刻意疏远叶辰夕,虽然表面上兄友弟恭,但整个东越国都知道他们暗地里波涛汹涌。以他和叶辰夕目前的状况,若非叶辰夕喝醉,他是绝不会卸下冷漠疏离的面具,待叶辰夕亲切如昔。
  幽幽叹息一声,他劝道:“夜深了,你早些回去歇息吧!我叫人送你回府。”
  语毕,正要起身叫人,却被叶辰夕加重了力道压住,那因酒醉而略显沙哑的声音柔柔掠过耳际:“皇兄,我今晚不回府了……我要和皇兄睡……就像小时候那样。”
  “别胡闹!你如今已是康王,岂可随便留宿秦王府。”说罢,就要伸手去推叶辰夕,但那被酒薰得炽热如火的身躯却不动如山,他再唤了几声,却得不到回应,仔细一看,竟发现叶辰夕睡着了。
  他被叶辰夕压得胸口十分难受,忍不住又咳了几声,身上熟睡的人不经意地翻了个身,滑落到他旁边,双手仍搂着他的腰。叶轻霄身上的压力骤减,胸口的不适也渐渐消失,不禁暗松一口气。
  无奈地看了熟睡的叶辰夕一眼,只得向守在院门外的朱礼命令道:“朱礼。”
  少顷,朱礼恭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臣在!”
  “你派人到康王府去跟李总管说一声,康王不胜酒力,在这里睡下了,明早本王再派人送他回府。”
  等了片刻,才听到朱礼那略显迟疑的声音:“您身体抱恙,岂能照顾酒醉之人?不如让臣把康王殿下送回府吧!”
  叶轻霄又再看了叶辰夕一眼,随即说道:“康王已经睡下了,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是,殿下。”虽然朱礼的声音有点不情愿,却不敢多言。
  叶轻霄慢慢移开叶辰夕抱在他腰间的手,帮他掖好锦裘,自己也躺了下去,刻意与叶辰夕保持一段距离。
  他本已身体不适,如今被叶辰夕一折腾,更觉疲累,很快便坠入梦乡,朦朦胧胧中,似乎感觉到身边的人翻了个身,紧紧抱住他,那熟悉的怀抱让他感到温暖而安心,他埋入那片温暖之中,沉沉睡去。
  而原本已酒醉入睡的叶辰夕此时却睁开
  了双眼,那双如星眼眸完全没有一丝酒后的迷蒙,却带着无法言喻的温柔和忧伤,静静地注视着怀中那张俊朗的睡颜。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是《帝王业?天下安澜》的前传。《帝王业?天下安澜》网址如下:http://。jjwxc/onebook。php?novelid=1204723


☆、但愿君心似我心

  被久违了的温暖包围着,叶轻霄睡得十分安稳,当他醒来时,阳光已洒了一室,腰间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圈住,让他无法动弹。
  他慢慢抬起头,蓦地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不禁一惊,这才想起昨晚的事,尬尴不已。
  “皇兄昨晚睡得可好?”叶辰夕的脸就在咫尺之间,眉宇清扬,唇畔带笑,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叶轻霄的脸。
  叶轻霄虽然心里尴尬,表面却不动声色,淡笑着说:“还好。”语毕,他不着痕迹地移开叶辰夕搭在他腰间的手,披衣坐起,一头光可鉴物的黑发披散在身上,比平时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魅惑。
  叶辰夕看着眼前那张淡雅疏离的笑颜,心里渐渐弥漫着一阵忧伤,他尽量掩饰自己的失落,关切地问道:“听说你久病不愈,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轻霄咳了几声才答道:“太医诊了,说是风寒的症状。”
  叶辰夕听出了叶轻霄的弦外之音,说是风寒的症状,却未必是风寒。若是中毒,只怕毒性不止如此……
  想到这里,叶辰夕心头一紧,急问道:“若是风寒岂会拖了这么久?难道你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叶轻霄回头看了叶辰夕一眼,几缕青丝因他的动作滑落胸前,他又咳了几声,声音已因剧咳而略显沙哑:“我的膳食都有人提前试食的,应该没有被下毒。我这病确实像风寒,只是喝了一个多月的药却不见好转,反而渐渐虚弱。刚开始的时候我怀疑药有问题,每次喝药之前都找几个人试喝,他们都没什么不妥,也许真的是风寒吧!”
  话虽如此,叶辰夕却觉得事有蹊跷,而且叶轻霄在这个时候病倒,最有利的人是他。想到这里,怆然暗惊,心知此事和他母亲脱不了关系。而他的母亲一旦下手,绝对会要叶轻霄的命。
  思索至此,心中更是惊惧异常。如果问题不是出自膳食和药,那到底出在哪里?
  此时敲门声响起,内侍云顺在门外问道:“殿下醒了吗?是否现在梳洗?”
  叶轻霄应了一声,命他进来,随即对叶辰夕说道:“你昨夜醉酒没回府,要是让珑妃娘娘知道,一定要担心了,我现在差人送你回去吧!”
  叶轻霄身陷险境,叶辰夕哪能安心离去?心思电转之间,已作了决定。他用温水洗了脸,然后接过内侍手中的丝绸,擦干脸上的水珠,说道:“我与皇兄已有半年未见,如今父
  皇准我半月不上朝,不如我就留在这里陪皇兄解闷吧!”
  叶轻霄闻言微怔,任由水珠沿脸颊滑落,叶辰夕见状,拿起丝绸为他仔细拭擦脸上的水珠,擦到一半,叶轻霄回过神来,缓缓避开他的动作,说道:“我自己来就好。”
  叶辰夕的手停在半空,眼眸里闪过一抹忧伤。叶轻霄心头一紧,却仍夺过他手中的丝绸,擦了脸,漱了口,让内侍退下。
  叶辰夕的用心,他岂会不懂?但今日欠叶辰夕越多,他日报复珑妃时便越内疚。而且他们都有必须夺取皇位的理由,他不知道他们日后会走到哪一步,但不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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