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树叶翻飞的声音之后,这议事厅竟又多了一个人!
“肖仁!你……你杀了我徒弟!”
只见来人一头凌乱卷曲的红发,连眉毛也是赤色的,如同燃烧的烈火,额前被一根五色线编成的抹额箍住,更显得铜铃般的双目愤怒圆睁,观面容似年过不惑。所披大氅将身形高大的他趁得越发雄健,手中法杖砸在地上,震得议会厅阵阵颤动。
能在皇宫大内自由进入,可见武功不俗!
“是,那又如何?”
来人怒瞪着他冷冷的表情——平凡的身量、平凡的五官、平凡的相貌,平凡到一无是处的人,扔到众人之中都再寻不到的这么一个平凡的人,竟是当今晋殇王朝的一国之君,竟有一颗杀父弑兄的狠毒心肠!
某沙:“黑色五爪龙纹长靴”这个意向在文中一共出现了三次。龙爪的个数有很多种,三、四、五不等,而“五爪龙”是中国古代皇帝专用。所以,相信很多亲早就已经知道偶这个诡异的儿子是干啥的了~~~
亲们么个~~~
第六十九章 钓诗钩(二)
第六十九章钓诗钩(二)
“你!……你曾答应老夫会放他一条生路!”
“你也曾答应朕会帮朕完成大业!结果呢?哈哈哈,笑死人了!”
肖仁笑得开怀,声音却冰冷依旧,“你不要以为自己很清高,当初背叛赤焰神教的是你,亲手杀死正在产子的华倾臣的也是你,为了夺权害死‘禁忌之子’的也是你!你以为你是个遵守信诺的好人?嗯?灵柩国大祭司——天下!”
原来这赤发红眉之人就是当年和“地煞星”别山共同创建赤焰教的“天煞星”天下!
同时,也是灵柩国第一大祭司!
“那……那是你逼我的!”
“哦?五十年前的事业要怪到我的头上?!若非你因爱生恨而动了杀机,我能胁迫到你?哼哼,别一副惺惺作态师徒情深的样子,你当年教他赤焰神功,不也是为了让他对付我?!”
“我没有!”激烈的喊声如同狮吼,果真是烈火一般的人物,“我只是看他可怜……生在皇家,却命如草芥,而且,更是你我二人相斗的牺牲品……”
“他可怜,我就不可怜吗?!哈哈,真是可笑!”肖仁笑得好不快活,却似在回忆什么悲惨的过往,“有或没有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人已经死了!”
“肖仁,你别逼我动手!”
“动手?哼!你不要忘了,这里是我的晋殇王朝,不是你一手遮天的灵柩国,在朕的地盘上,还容不得你放肆!”肖仁脸颊微红,显是动了真气。
“你……我……我……老夫知道你是生气,你……”见他生气,天下心早就乱作一团。
天下勉强平复住火气,却言不达意,“你也知道老夫一遇到你的事就不理智,我……唉……老夫这不是已经放下一切来找你了吗?可是,可是一入晋殇就听到乖徒儿被杀的消息,你……你说我能不着急吗我?”
“哦?放下一切?你这是打算来投奔我了?”肖仁睨他一眼,平凡无奇的脸因这一眼竟然生动起来,“若不是得知你宝贝徒弟遇险的消息,你会大老远地从灵柩国赶回来?”
肖仁长叹一声,“我记得,你第一次跟我发誓的时候……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然而,你却负了我。当年我要你来,是让你帮我治理晋殇王朝!你却宁可在灵柩国当着孤零零的祭司也不来帮我!现在,朕当这个狗屁皇上都当够了……”
“你……你说什么?”天下红着眼睛凑到他跟前,“什么叫当够了皇帝?你……你想退位?那为什么还要害死崇儿?”
“我乐意!”肖仁咬了咬下唇,嘴硬地躲开他的视线。
萧红楼遇险之前,肖仁手下的明卫就打探到天下的行踪,知他离开灵柩来了晋殇。想当初他低三下四地求他他都不回来,如今却因为萧红楼那个小妖孽匆匆忙忙赶回,他自然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后来收到天下的来信,信中说他已抛下一切来找他,这才知道他的心意,然而其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才有今日的兴师问罪。
“你!……”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给你徒弟讨回公道?”
“我……”
“哼,说什么放下一切来找我,你还来做什么?当我的男宠吗?!”
天下老脸一红,“额……咳咳,你若非要如此,老夫……也无所谓……”
“你!……”肖仁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却没有多大的响声,“你这百十来年真是白活了!”
“是是是!老夫该打,老夫该打!”方才还怒目圆睁的人此时竟涎着脸凑到肖仁跟前,古铜色的老脸做出一副小媳妇的神态,嘟嘟囔囔道,“只……只可惜了我那好徒儿,练武天分高,还……还长得花儿一般的好看……”
“你!……你个死老鬼,原来你还存着这份心啊!啊?”又是一巴掌下去,这回可是使了真力,“是啊,当年华倾臣那个妖精就是美若天仙,把你迷的神魂颠倒的,这回又收了个萧红楼,还是皇家的种,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哎哟我的乖乖,这二十多年前的老陈醋你也吃!你你……”天下做出一副疼痛不堪的样子——肖仁不会武功,疼也疼不到哪里去——委屈道,“我这不是觉得徒儿年纪轻轻的,又总是受人诟病,心疼吗?”
“是啊,师父您大发善心,我又客气什么,看来我还得让他再死一次才解我心头之恨!”
“再……再死一次?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你是说……”天下惊疑不定,“不……不可能,我的乖徒儿不是给烧成灰了?”
“你怎么知道,烧成灰的是你的徒弟?”
天下一惊之下竟跳起来,“你说,有人代他死了?!”
“谁说了?我可没这么说,”肖仁扭开了脸,“别到时候寻不到你那美艳如花的徒弟,又来找我算账!”
“哎呀,你说我这徒弟命途多舛的,这老天爷终于开眼啊哈!”天下才不管他再说什么,兀自嘟嘟囔囔地高兴,那天真神情和罗刹似的模样真是百般的不符,“看你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那你说,是谁替我的崇儿受这一难?”
“是谁?……”
肖仁沉吟着,气息拖得很长很长,走到床边,看着天外乌云蔽月。
“我也只是猜测,呵呵。不过……无论是谁,都是傻孩子啊……”
天下在他身后看着,也似乎隐约觉出他的心情,遂走上前,将他揽入怀中。
“儿孙自由儿孙福,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们就都放下吧……”
“放下?哼,刚才是谁哇啦哇啦乱叫,让我还他徒儿的?”
“有那么个人吗?老夫怎么没看见?你看见了?”
某位一百岁高龄的老头睁着眼说瞎话。
肖仁气结,用后肘撞他一下:“松手。”
“不松!”
“松手!”
“不!”
“你松不松?”
“我不,我就不!”
“你快松开!”
“就不就不!”
……
加起来快一百五十岁的两个老不休毫无营养的对话还在继续……
某沙:哎呀~~~这俩儿子我真是越写越喜欢啊~~~
虽然这俩儿子岁数大点……
天下是赤焰神教的创始人,大概有一百多岁吧,额……肖仁这回四十有四,正是“猛如虎”的年纪啊噗……
多好的忘年恋啊~~~
这两段属于插花,所以字数稍微少了一点
在如此悲情的时候加两端这么诡异的情节,是某沙的错,不过刚好为下文做了铺垫,亲们包涵则个~~~
啊对了,有砖头尽量拍不要客气~
第七十章 是情殇(一)
第七十章是情殇(一)
“萧红楼,你还在执迷不悟?呵呵,醒醒吧!”
“我也是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你?你以为我廖碧城喜欢在男人身下,被人插吗?”
“太可笑了,你竟然会真的爱上我!你连感情是真是假都分辨不清,还做什么楼主,还妄想做什么皇帝!可悲,可叹,可笑!”
“我不过是利用你,找机会靠近你,借杀死你的机会来完成皇命,现在小绯复活了,我们又要回去过那神仙眷侣的日子了!所以,你还是死吧!死吧!”
“死吧!——”
“啊!——”
张口急促地呼吸着,左胸口传来碎裂般的痛,如同匕首在心尖处反复推锯,刺得人鲜血淋漓。那心仿佛正在遭受一场凌迟,一点一点,被剐成千万片……
鲜明的疼痛提醒他渐渐恢复清明,那日的记忆死灰复燃,如同一幕血色的默剧在他混沌的头脑中上演——冰冷的匕首,冰冷的脸庞,冰冷的嘴唇,冰冷的话语……一切的一切将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不见天日,永不得翻身。
想他自诩英明,却一次一次在感情上被人耍弄欺骗,奉出的真心被人视作敝履肆意践踏,践踏得鲜血淋漓,还真是……可悲,可叹,可笑啊!!!
廖碧城,你好!你很好!
激荡的气流涌入胸腔,激得他呛咳起来,一口紫血从口中喷出,溅在身上的薄被上。
心痛得生不如死。滚烫的眼泪溢出眼眶,连那个人的名字都疼痛得几乎刺穿他的心脏。
又呛咳了一阵,萧红楼才渐渐恢复了神智,此时方才省起——他竟然没死!
视线渐渐清晰,他方才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农家陋室之中,而自己身上也穿着干净的白色中衣,小腹上的伤口包扎得虽粗陋,却已经不再流血。
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颈项——光滑一如往昔,只是在按到后颈时觉出些许疼痛。
这……这是……
一向冷静自持的萧红楼此时也梳理不清当下的情况,微提起一口真气,丹田之处却只有不到一成的内力,显然是气门受伤之后内力不继。
萧红楼身子晃了晃,又想起那人将匕首插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刻,不禁心痛地剧烈颤抖。
“卞小彤,你给我从实招来,是不是看上后屋那个美人了?啊?!”
“哎哟我的祖宗!您老人家就消停一会吧,这话从咱们出岛你就在说,你说着不累,我听着可累啊!”
“好啊!才半个月时间你就烦了!”蒙着面纱的少年叉着腰,一脸河东狮的表情,“我说嘛,打从上次见了他,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德行!感情人家是大美人,我就是糟糠!反正我现在容貌是毁了,你找他,找他过得了!”
“我……”卞小彤向天翻了第一百八十个白眼,无奈道,“祖宗,老祖宗!他不是咱俩的救命恩人吗?知道他遇险,我能不救吗我?”
“切,他要是个糟老头,我倒给你钱你都不会救的!”呼呼的热气吹得脸上的轻纱起起伏伏,“这会儿美人正伤着,待会正好报答恩公以身相许!我还在这儿干什么呀?多碍眼啊!哼,我还是回岛上去!”
“嘘嘘嘘……”卞小彤一手端着药,一手急忙把人揽到怀里,“我的好小何,您老人家就小点声,把里头的人吵醒了怎么办?”
“我都要回岛上了,你还担心他醒不醒?!”何苗嗓门更大了。
“好好,回岛回岛!”卞小彤翻了第一百八十一次白眼,将人推进屋子,“等把这几个家伙治好了,咱一起回去!”
何苗踉踉跄跄地跌进屋,见着萧红楼一副羸弱之态地靠在床头,“哼”了一声就转过头去。
“你……你醒啦?”
卞小彤小脸一红,讪笑着走近,“那个……你还认得我们吗?”
“宕鸢岛,卞小彤,”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何苗。”
“啊对对!呵呵,认得就好,认得就好,那个……你伤得不轻,先把药喝了吧!”
“你们在何处……找到我的?”
“在凤凰山上啊!额……”卞小彤将药碗放在床头柜上,“那天你虽然让我们岛不要参与江湖纷争,但是……你是我和小何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们知道消息,就出岛来找你。”
何苗在他身后“哼”了一声。
萧红楼双眉紧锁,暗自踌躇,“除了我,你们还遇到谁?”
“哦,还有……”
“谁?!”
见他突然狠戾的表情,卞小彤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还……还有一个穿白衣服的,一个用两把小斧子的,额……”战战兢兢地指指旁边,“他们……也受伤不轻,那个白衣服的给你包扎了伤口,就都到隔壁休息了……”
思绪越加混乱,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却有抓不住头绪。
“我……我再问你……”我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