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宜顼惊愕地转首望向袁碧虚,匡顗暗骂自己方才闻见醉生散之用後挪身露出马脚,如今既然已被他发现,再藏身下去亦只图添没趣。
他跃身落地,缓步走到二人身前,淡笑道:「想不到专使除了指力惊人,连听力也如此非凡。看来专使武艺精湛,匡顗盼能择日切磋。」
匡顗一掐手臂,先前袁碧虚看似轻戳的动作骗得过宋玄禛,可骗不过切肤体验的匡顗,他那一戳,让匡顗的手臂瘀伤难散,至今仍留有痕迹。
袁碧虚抱拳低笑,摆首说:「不是我听力非凡,只是身边的人本事。」
匡顗倏然冷下脸来,感到不远处有股杀气朝他而来,他惊讶方才竟毫不察觉身边藏著如此高强的对手,甚至自以为万无一失地偷听他们的对话。他看著袁碧虚悠然自得的样子,身边又有高人相助,连他一向暗存欣赏之意、医术精湛的胡宜顼也是他的人,任凭他再大意,也知他并非一个普通不过的专使。
「你究竟是谁?」匡顗不带半点笑容,目露厉色问。
「如果我说……我是逖国单于,乌伊赤,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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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情错 53
匡顗抿嘴一笑,眨目之间取喉欲擒。猛地瞥见一物从旁袭来,匡顗挪步偏身,却仍被该物拂过衣摆。胡宜顼见偷袭不果,趁机挡在匡顗面前保护身後之人,一掌迫来,那人从後抱住胡宜顼之馀,挡下匡顗的攻击。可是始终二人武艺相差不远,仅是一掌已让他退身难立,全靠胡宜顼抓紧自己的手臂才不至倒地。
胡宜顼摸向前襟,取出一瓶小瓷壶摆出欲掷之势,恶言道:「再过来我就要你死无全尸!要是不信,大可看看你的衣摆!」
匡顗唯恐对方虚言,双目不敢转开视线,直至腿间感到细细刺痛,才迅速瞟了衣摆一眼,只是一眼,却令他瞠目讶异。衣摆和布靴上竟有如火烧的痕迹,毁了一小块的布靴连袜子也被弄破,暴露於布袜外的一小处小腿如被火烫般通红。
匡顗见状登时不敢妄动,怒目攒眉瞪著誓死护主的胡宜顼。匡顗看见胡宜顼如此著紧,看来所言非虚,倘若他鲁莽除去此人,恐怕挑起两国纷争。
他收式直身,正容问:「若阁下当真是逖国单于,敢问单于,为何以专使之身来尧?难道暗扰我国民心?」
乌伊赤把手臂靠在胡宜顼肩上,松容的脸上因刚才一掌而眉心轻蹙,但仍不减他自若的神色,笑说:「你真是个好将军,担心国体,却不忧贵为国君的情人,啊不……是仇人才对。」
匡顗惊闻他得知自己与宋玄禛的关系,稍顿细思,定是胡宜顼向他通风报信。他怒瞪胡宜顼一眼,再把视线转移到乌伊赤身上,语如利刃:「你究竟知道多少?」
乌伊赤笑而不答,挑起一边英眉,仰首道:「你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若助我取回凉都,本单于自会助你除去心患,甚至大可把宋氏江山以礼相赠。」
他把胡宜顼最先给他的东西递给匡顗,续说:「这药定是要用在宋玄禛身上,只要让他服下此药,毒力便会慢慢渗遍全身,几个月後……宋玄禛定必把江山拱手相让。」
匡顗接过药包,摸到入面放著一颗形如红豆的东西。他暗忖乌伊赤的用意,看著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难道他不怕自己向宋玄禛告密?
乌伊赤彷佛知道他心中所想,笑意更深地说:「就算你向宋玄禛揭穿我的身分也不碍我的计划,只是你弟弟死得不明不白,在地下怨哥哥不为他报仇。不知你要向弟弟说,这是为了私情……还是为了忠心呢?」
匡顗一时愣住,静默半晌,终把药包收进袖中。转身背向二人,沉声说:「近日较难接近他,我需要时日部署一下。」
「不急,不急。就算我回国了,也有顼在此助你完成此计。」乌伊赤摸颏细想,悠悠说:「我已命人查宋曷之事,在国期间,我会再找你相议除去此人之计。」
匡顗冷哼一声,迈步离去。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想一想,乌伊赤的话摆明诱他入局,但此局对他百利无害,既可为弟报仇,又可除去整个宋氏。但不知心中怎了,总觉有团气闷在胸口,皱头也不自觉地皱紧。他不其然掐紧袖中的药包,用药不用药……心里某处不断劝止他放弃伤害那人,可是弟弟的仇也不能忽视,两者相悖,让他心烦意乱。
胡宜顼黯然垂眼,乌伊赤摸向他的头,轻拍他的背几下,无奈笑说:「辛苦你了,顼。」
「应该的。」胡宜顼摆首回应,他移步回避乌伊赤的触碰,不正视他一眼,道:「我回太医院去了,免得生疑。」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乌伊赤的视线。乌伊赤敛手叹气,此时哈鞮与一名女子从暗处走到他面前俯首敲肩示礼。
「查到了吗?」乌伊赤漫不经心地问哈鞮。
哈鞮带著疲惫的样子颔首,说:「百官之中,唯有工部尚书穆涔山明显不满宋玄禛,而且与宋曷自小相识,情谊颇深。」
乌伊赤别有意味地缓缓点头,抹起一笑道:「就他吧,工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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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顼的蚀化水用途非常广泛,自保防身,家庭必备~呵呵!
乌伊赤单于要当大奸角了~我最喜欢当坏人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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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情错 54
第二十六章
红气遍金殿,春桃开满园。
春风拂翠柳,人自惹烦忧。
「陛下驾到——」通传的声音高声响起,宋玄禛扶著肚子高挺的俞暄儿一同现身於懿慈宫,二人的装束比平日更加华贵。金冠珠翠,玄衣霓裳,二人牵手并肩而行实是天造地设,让一众宫人不得不眩目称羡。
宋玄禛迁就俞暄儿因怀孕而变得沉重的身驱缓步前行,但此时此刻,他不禁觉得反是俞暄儿迁就自己。一身衮冕何等沉重,一只纤手何等沉重,一段感情又是何等沉重?
他暗叹一口,看著前方的目光冷淡无情,将两旁俯首回避的侍者视为无物。
俞暄儿转首看向宋玄禛,眼见夫君冰冷的眼神,不禁觉得他的手也越发冰凉。她收回视线,握紧宋玄禛的手,却在此时听见宋玄禛温柔的声音从旁传来。
「朕走得太快了吗?」
俞暄儿抬首对上他的视线,如此淡漠的眼神并非她想要的,她一直以为这已是宋玄禛最为情深的模样,但当她见过宋玄禛看著匡顗的眼神,才知道他原来也有幸福甜腻的样子。
她摇了摇头,一手抚著隆起的腹部,笑说:「皇儿踢了几下,催促臣妾快带他跟皇祖母拜年呢。」
宋玄禛闻言也跟著微笑,微凉的手抚上她的肚子,孩子彷佛知道自已的父皇在摸他似的,便蹬了几下回应宋玄禛。
宋玄禛淡笑出声,心里明白世人所说的幸福便是这麽回事。得一贤妻,生儿育女,总算是人生一大之乐,也是一段感情的结果。反观他与匡顗,不单不能光明正大,也不可能孕育下代,为世不容……
欢心的笑容渐渐化成苦笑,跟在身後的平福看得一清二楚。自上次被太后杖打以後,他一直在寿延宫的偏殿静养。回想起那日,他感到一只柔细的手轻轻抚摸著自己的头,身上的疼痛彷佛因此淡去不少。他知道那是宋玄禛的手,可当他想尽情享受他的温柔,那份凉意便离开了他,继而听见主子对匡顗说出违心的话。
待匡顗走後,他悄悄张开眼睛看著宋玄禛的背影。朦胧之间,他看不清主子的动作,眼皮不自觉地再次合上,只能感到宋玄禛走到自己的身边坐下,未几一滴温热的水点重重落在他的脸上。
心酸的感觉一下游遍全身,他清楚知道,那是主子的泪,是主子的情,一切……就此流逝。
自那次之後,宋玄禛再无踏足此地半步,一是因为气恼太后无故打了平福,二是因为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母亲。
站在殿门前的侍者看见宋玄禛渐近,便向内通传,遂替他推开殿门,迎见太后。宋玄禛搀扶俞暄儿跨过门槛,走到太后面前道:「儿臣向母后请安。」随之,俞暄儿欲弯身示礼,却被宋玄禛扶起,说:「请母后免俞妃一礼,爱妃不便弯身。」
太后点头抬手,牵起俞暄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满脸悦色看著她。
「难道陛下觉得哀家是如此无情之人?」
俞暄儿强掩惊色看著宋玄禛,他抿了抿唇,垂目说:「儿臣不敢。」
太后低哼一声,瞥目看向宋玄禛身後的平福,淡说:「伤好了吗?闻说平福一直在寿延宫养伤?」
平福往後俯首缩肩,听见太后带著略有怪罪之意的言语,霎时不懂反应。宋玄禛见状挡在平福身前,回话说:「谢母后关心。儿臣的人,儿臣自会管教,望日後平福有何得罪之处,都交由儿臣处理。」
太后长叹一声,轻拍俞暄儿的手,说:「哀家老了,总有一日後宫归你管理。到时候,莫要随意责罚宫人,知道吗?」
「……臣妾知道。」俞暄儿岂会听不出太后话中之话,看著夫君的脸色骤变,她也只能先应了太后的话,莫再让他受言语冷讽。
太后轻嗽几声,德齐便一副谄媚的样子上前瞄了宋玄禛一眼,彷佛替太后道不平似的。宋玄禛看著生厌,但又不好在正旦发作,只能撇开视线。他心中暗骂自己无能,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太监!愧对太后的心虽在,但他已撇清与匡顗的关系,他们还想他如何?
人生以来,唯一以宋玄禛之名欲取的,就只有一个匡顗。为何他们偏偏阻止他?明明说过,他可以活得轻松一点……
「陛下,俞妃。」太后喝了口茶润了润喉,从小太监端来的托盘上拿起两个红包,向二人续说:「正旦本是喜庆事,不谈愁事。」
俞暄儿起身走到宋玄禛身边,二人向太后拜过年,说过祝福的说话,便双手接过红包,再给平福和尔遐收好。
一名小太监懿到平福身边耳语几句,平福颔首会意,再上前向宋玄禛说:「陛下,百官在大殿久候多时,皇爷请陛下过去。」
宋玄禛应了一声,转目看向妻子和母亲,人在此处,心思却飞往大殿里的某人身上。心虚之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陛下快去吧,这里有臣妾陪母后。时值贺正,陛下须受众臣礼拜道贺,莫误了时辰。」
宋玄禛牵起俞暄儿的手,带她坐在原先的位置,才放开手向太后说:「儿臣先行告退了。」
太后看著媳妇的肚子,欢心地淡淡一笑,撇撇手示意宋玄禛可以离开了。宋玄禛心里难受得很,他从来没被母亲如此冷淡对待,可事到如今,他不知该如何得到母亲的原谅。自以为跟匡顗不再私交已是最大的让步,可太后还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让他不禁无奈心伤,只好旋身迳自离去。
俞暄儿看著夫君落寞的身影暗叹,转首看见后本来看著自己悦然的目光转而看著宋玄禛的背影苦恼不已,不禁为这嘴硬的母子感到无奈。她抚上太后略有皱纹却依然滑溜的玉手,为宋玄禛冷淡的反应解说:「近日陛下都在谦德殿夜批奏摺以致有点心浮气躁,望母后莫要见怪。」
「哀家又怎会不明白陛下的心思?俞妃临盆在即,就别为陛下与哀家的事劳心了。」太后拍了她的小手几下,满是怜惜的眼神与宋玄禛有几分相似。
婆媳俩低叹一声,各自为己所愁,同为宋玄禛所忧,自古帝皇身边的女人哀愁多於喜,论怨,二人都心甘情愿为君而忧,要怨,就怨自己爱上一个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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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玄禛好久没出场了,真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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