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情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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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情错-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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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官个个挺身而立,严阵以待,眼光不时偷瞄殿外的情况,彷佛身後将有猛兽来袭,处处提防。文官频频扭肩转首,怨声细言,但又不敢造次。最後还是宋曷沉不住气,回头狠瞪他们一记,才渐渐噤声下来,俯首静待。
  
  「逖国专使觐见——」一声高喊,众人皆撇首看向殿门。
  
  公公为尧国使节之首与两名逖国专使引路,把人带到殿中,公公便向宋玄禛欠身退下。众人对尧国使节之首锺甫然并不陌生,他处事圆滑、能言善辩的才能可说是全国皆晓,但此时的他却少了往常自信满满之貌,当他看见宋玄禛的一刹,甚至不难察觉他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
  看向他身後的男子,两人皆身穿异国服饰,外衣色彩虽暗,但绣有繁丽神秘的花纹。站在锺甫然旁边的专使更衣冠赫奕,看来正是专使之首。他垂肩的辫子用一个雕功精细的金环扣住,另一边耳垂戴了一只耳环,前额则绑了一条皮革头绳,末端垂著数颗宝石,随著他左顾右盼细细轻敲他的脸庞。
  宋曷挑眉看著那人,不悦地低咳一声,鄙夷的目光转投到锺甫然身上。锺甫然被他一瞪立时不敢耽迟,回头在男子耳边细说几句。
  男子回过神来,边听边点头,脸上的笑意越发欢愉。他抬首直视宋玄禛,眼里满是好奇之馀,还隐约带有戏谑之色。不待锺甫然说完,他横手推开锺甫然,拱手向宋玄禛说:「逖国专使袁碧虚,参见陛下。」
  袁碧虚身旁的男子不如他直视宋玄禛,那人拱手低首,一尽面圣之礼,只是没有开口说辞。宋玄禛虽见袁碧虚并无确切尽礼,但他不想在此等小事上计较,颔首抬袖,说:「专使请起。」
  
  袁碧虚只是笑了笑,没有谢主,没有回避,依然昂首直视座上的宋玄禛。倏然,他像是想起什麽似的,转首向锺甫然说:「忘了告诉你我会说尧语,麻烦你帮帮我的随行,他倒是一句都听不懂。」
  锺甫然还因他方才突然道出尧语而目瞪口呆,百官之中,不知谁忍俊不禁,窃笑的声音渐渐零星响起。锺甫然气得咬牙,但碍於身分和场合也不好发作,只好吞声走到随行身旁,忍受群臣的低笑。
  
  袁碧虚环视左右,目光终停驻在匡顗身上。他得意一笑,缓缓走到匡顗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说:「我知道你,你是匡顗,打败阿伊济的小兵。」
  武将看见他用那副轻蔑的嘴脸称他们敬仰的大将军为小兵,恨不得上前与他一拼,可看见匡顗从容不迫的样子,只好攥拳静观其变。
  「正是,不知专使有何指教?」匡顗客气浅笑,抱拳问。
  袁碧虚呵呵笑了几声,眼神忽然变得如虎睨般锐利,但笑意依然说:「没,只是月前我在都门看见你,奇怪啊……不知阁下到逖国是探亲还是探报呢?」
  朝上百官一怔,皆纷纷看向匡顗屏息静待他的回答,宋玄禛正欲替他开口解围,便听见匡顗带笑回应:「匡顗与弟失散,陛下与不少朝中大臣亦是知晓。上月匡顗得关外兄弟告知,贵国都门有位与舍弟同龄且早年与家人失散之人,故特向陛下请示,私访贵国。」
  「喔,那你不妨把令弟的名字告之,待我日後返国替你留意一下。」
  「有劳专使。舍弟名瑞,祥瑞之瑞。」
  袁碧虚扶颏点头,说:「匡瑞……好,我记住了。」
  
  宋曷乾嗽一声,袁碧虚与匡顗闻声望去,看见宋曷正睁眉怒目瞪著匡顗。匡顗为难一笑,低首回避。宋玄禛见状会意,向袁碧虚问:「不知专使为何如此仓促来尧?」
  这个问题唤回众臣的心思,他们苦思了整整一个月也不明白逖国为何倏然决意派专使随使节回国。众人满怀疑问看向袁碧虚,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到底怕他拿出战书。
  「想必陛下已听闻我国欲取回凉都吧?」袁碧虚扬眉睥睨。宋玄禛面不改色,缓缓眨目示意对方说下去。
  袁碧虚对此傲慢之举回以矜满一笑,续说:「我国单于并非好战之人,他叫我问问陛下:『若然以一个本来不属贵国的城都,换取百年的和平,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众臣一阵哗然,纷纷交头接耳,宋曷一声冷哼,不屑看他一眼,盛气凌人道:「口出狂言。」
  
  袁碧虚听见他的说话,转向他悠悠笑说:「喔……想必这位是宋皇爷吧?碧虚失礼。」
  宋曷转目一瞥,看见袁碧虚装模作样地向自己拱手示礼,他傲目移开视线,冷笑说:「本王不奢望阁下懂得我国礼数。」
  袁碧虚耸肩微笑,重叹一声,引起大臣的注意。他回头看了看,遂如教书先生踱步负手道:「实不相瞒,我国经阿伊济愚妄一战的确有损元气,但我想诸位定然不知单于早在阿伊济动兵之前早养了一批精兵。故八年前一战只损前代之兵,而单于现有的兵力……相信可与贵国匹敌。」
  言罢,他正好走到宋曷身旁与其顿足相视,和宋曷不相上下的骄气尽然流露,宋曷重哼瞥首,看向座上的宋玄禛直示不满。
  
  宋玄禛见二人针锋相对也不好出言直斥不是,始终正事要紧。他垂睫想了片晌,逖国所开的条件的确吸引,既可免去两国一战,又可换取百年安宁。不过,若然轻易把逖国败於尧国的证明抹去,难免让人觉得现今的尧国恐其国力,有损声威。
  历代两国双争,葬身大漠的烈士不可为数,若一口拒绝对方的提议,恐怕把事情推至绝景,且替对方背上先撩战火的骂名。况且岂能只听袁碧虚片面之辞便把逖国现有的兵力信而为真,唯恐当中只是虚张声势,故弄玄虚。
  唯今之计只有拖延,但对方可真派来一个难缠之人,若敷衍过去再与大臣从详计议,只怕袁碧虚在殿上公然揶揄一番。面子事小,国声事大,且众臣龙首为瞻,他不能在此屈服示弱。
  脑筋一转,宋玄禛垂袖直身,神态自若,淡笑说:「朕早有耳闻贵国单于不喜战事,恕不会胡乱挑起战火。既然彼此无意相争,何必再次血拼沙场?朕有一议,不知专使能否代为向单于传达?」
  袁碧虚向宋玄禛抬手请示,仰颏道:「陛下请说。」
  「我尧有意与逖结为盟国,从此互不侵扰,以凉都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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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角色登场!袁碧虚~(请拍手XD
  来来来,爹妈先给你做个访问哈~
  
  碧虚:嗯?(咬著水果,擦嘴笑)喔,问吧问吧。
  西雨:呵呵~真乖。那麽,碧虚你喜欢尧国吗?
  碧虚:喜欢啊,到处都很多好玩的东西,而且他们的陛下也很好看。
  西雨:你家单于不好看吗?
  碧虚:呃……这……
  西雨:好,不为难你了。你在殿上面圣时不怕吗?还走来走去的,又出言开罪匡顗和宋曷。
  碧虚:不怕啊,单于叫我来就是因为我不怕死。
  西雨:那你怎麽知道那麽多事情?
  碧虚:因为我厉害~(得意)
  西雨:(无奈)哈哈……
  碧虚:你不信吗?我知道很多事情喔!例如西雨喜欢赖床啦、有洁癖啦、喜欢吃人啦、又喜欢吃软饭啦——
  西雨:(掩住他的嘴)好啦!好啦!我信啦!(向观众)今天的访问到此为止啦!大家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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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情错 46

  夜深人静,异国之声在谧和宫细细传出,门外的侍卫有听没懂,仰天眯眼打了个大呵欠,差点连手上的佩剑也滑出鞘来。
  旁边的公公睨了他一眼,不时贴耳偷听对话内容。侍卫对他的举动嗤之以鼻,心想他不懂装懂,都不知在图什麽。可他并不知道,这公公乃是宋玄禛特意派到谧和宫去,他入宫前曾在凉都生活过一阵子,若非走投无路也不会入宫当太监。他会说逖语的事并不为多人所知,故宋玄禛特地要他明里侍候专使,暗里听取对方的情报。
  站在门外根本听不清里面说什麽,毕竟隔了一道门,他们又在寝室细谈,别说在门外,要是站在前殿相信也不能尽听对方的声音。
  一名小太监捧著托盘走来,他向公公点头示礼,把放著热茗及茶具的托盘交给他。公公瞥目示意,小太监替他轻敲殿门两下,听闻对方回应,公公便朝内说:「夜半天冷,奴才特意为两位准备热茶盪寒,不知专使用不?」
  殿内的对话静歇,传来袁碧虚随意的声音:「喔,好啊!有劳有劳。」
  
  公公心喜达成小计,只要对方以为他不会逖语而肆无忌惮地讨论结盟之事,他便能把消息带回去向宋玄禛覆命。
  他掩不住脸上的笑意走到寝室,向二人欠身施礼後走到桌前放下托盘,细说:「这是我国名贵的香茶,暖赤。此茶若在小炉上边煮边喝,味更甘美,奴才先替两位煮茶,请两位稍等。」
  说毕,公公把茶壶放上小炉,本已煮好的茶慢慢沸腾起来,茶水翻腾的声音沉沉响起。他规矩地退开数步垂首,抬眼瞥见二人正坐在桌前目不转睛地看著这小玩意。
  
  「尧国人真无聊,喝茶也得花这麽大功夫,还是我们爽快多了。」随行率先开口说话,满嘴逖语之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公公暗里握拳,心底痛骂这人不识货。在尧国并非花大银两就能喝上暖赤,暖赤的茶叶难种、难觅、难炒,难泡,且少产矜贵,故只有皇宫才有此茶。若非宋玄禛下旨,这二人又岂能享有如此尊贵的待遇。
  袁碧虚拍拍随行的背,笑说:「两国风俗不同,怎能比较?」他换了个姿势歪首托头,食指在桌上轻敲。续道:「凉都广集两国之色,实是不可多得的地方。若依尧王之见各不相争此地,我国子民能安定为生之馀,也免了一场血战。」
  「怎行呢!凉都本是我们的国土!是那个匡顗用卑鄙的手段抢走的!尧王凭什麽拿凉都来跟我们谈判!?」
  「也对……」袁碧虚举手伸了个懒腰,舒畅地呼了口气,无奈笑说:「单于不会轻易答应的,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待上一两个月了。」
  
  薄烟从壶嘴与盖子边沿冒出,茶香随之充斥满室。公公上前翻开茶杯把热茶洒在杯上,洗过以後再替二人斟茶,赤色如血的热茗缓缓注入杯中,虽色泽如血,但清澈见底。
  公公把茶壶放上小炉,低首弓身说:「两位慢用,奴才先退下了。」
  袁碧虚举杯淡笑点头,笑意让他那双摄人的双目微弯下来,半掩了他眼里的精光。听见公公离殿远去的脚步声,袁碧虚的笑意慢慢黯淡下来,只剩无情的冷笑和玩味的眼神。
  随行扬掌拍桌,炉上的茶壶险些翻落,杯中的暖赤洒了半杯。馀光瞥见袁碧虚欲喝杯中之物,立时伸手挡在他的面前,说:「主子别喝!都不知那阉人在内加了什麽!」
  袁碧虚按下他的手臂,悠悠轻吹白烟,嗑了一口,笑道:「名字不错,味道也不错。」
  
  「主子……」随行越发摸不透他的心思,疑惑地看著他的主子。
  袁碧虚放下茶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刚才做得很好。」
  随行得到赞赏欣喜不已,坐直腰板享受主子的赞赏,说:「要不是主子在桌上敲暗号,哈鞮也不会应变。可是……我们为什麽要在那阉人面前做这场戏?他跟你说了什麽吗?」
  袁碧虚替自己斟了杯茶,润了润喉道:「他会逖语。送上煮法如此烦复的茶正是为了偷听我们的对话。可惜他沉不住气,你一骂尧国人他就露出破绽了。既然他那麽想听,我们就说给他听。」
  「主子真聪明!不愧是——」
  「嗯?」袁碧虚的笑容又深浓起来,哈鞮跟了他好几年,立时感到主子的不悦,吃吃笑了几声瞬时噤口不言。他挑眉晃著杯中的茶,看著暖赤上的倒影。赤红色的香茗中映出一双如鹰视猎物般虎视眈眈、志在必得的眼神,他吹起阵阵涟漪,看著细碎的茶叶在血红的热茶之中起舞,如文人般细语低念:「你去深入探查各大官员的底细,我去跟宋玄禛交锋。」
  「各大官员?」哈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数著手指说:「就是匡顗那混蛋、宋曷、太傅老头……」
  「不止,凡上殿早朝的,都要查。」
  
  哈鞮闻言怔住,绽著口儿不敢叫屈,沉静片晌,才结巴说:「人、人家可有过、过百个官……我一个人,怎可能……」
  袁碧虚喝下热茶,带笑淡说:「据闻後宫有口枯井,里面风景不错,而且井底又多女子,你不愁寂寞了。」
  哈鞮倏然感到窗外吹来阵阵阴风,沿著他的腰椎直窜脑杓子。他起身单膝落地,执拳於肩,毕恭毕敬道:「属下定遵主子之意探查尧国百官的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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