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公主看了圣丐一眼,道:“老叫化,独笔铁环该轮到你招呼了。”
圣丐哈哈一笑,身形暴射,喝道:“好啊,老化子愿意受你们两个娃儿的指挥哩!”刹那之间,断魂崖上展出了三起拼斗,绝技频施,眼花缭乱,心摇神动,战况激烈,生死之秋。
蓦地,炮响三声,六十多少女的乐意,混杂在恶斗及炮声之中,形成一副极不调和的画面,一队队枪剑手,一列列旗队,不下百十人,齐向断魂崖进发。
恶斗仍未停止,鼓声隆隆而发,三十多宫灯,都是美绝一时的少女执掌,缓慢地向断魂崖上集中,在宫灯之后,又出现二十多老少不等江湖人物,虎视眈眈地排列在南面的入口处,其中有恒河独叟等人在,一股轮车之响,辘辘而传。
刹那间,已明显的亮相在入口的中间,轮车左右紧随着八个幼童,和十六个女童,车上端坐一位看来不过四十左右,白玉脸面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未进场中,先大喝一声:“住手!”可是,晚了一步,玄机子已横尸当场,法仁已被受伤生擒,只有独笔铁环受了伤而未丧命。
圣丐住手一看,呵呵笑道:“魔崽子,你才来呀?”
海萍一听,就知道这是他日夜苦寻的亲仇大敌,沧海一奇劳人涛。
两百多位江湖高人,也得一睹劳人涛真面,不禁大大的一阵骚动。
劳人涛毫不动怒,缓缓下车,步入场中,微笑道:“诸位能亲临盛会,劳某人感到无上的光荣,三十前江湖浩劫,今日重演,实为不幸,劳某人为除江湖大害,劳师动众,还请多多原谅。”语出文雅,风采十足,绝不像为非作歹之人。
海萍热血滚滚,如江河堤溃,正想出动,却被娉婷公主拉住。冷笑一声道:“劳人涛,你的替身艳岛五杰已替你卖了命,八荒人物已被你借刀杀得只剩下三数人,今夜露面,是不是想凭天煞绝命手除去在场的天下英雄……”
劳人涛微微一笑,毫不在意,拦着道:“劳某人隐居此处几十年,从不在江湖上露面,你这话是不是你两位大叔告诉你的?”
“我请你不要假惺惺地嫁祸于人,本公主虽远居苗疆,却对你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
“你能不能当着天下英雄之面,叙说一遍,让大家听听。”
娉婷公主冷然一哂道:“劳人涛,你本是天正和混世二人的师弟……”
劳人涛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自己的身世,不禁大大地一震,忙拦阻道:“你这是没有根据的说法……”
娉婷公主根本不加理会,冷笑接道:“只为你心性险诈,恶毒成性,你师父偏就不传你天煞绝命手,但你千方百计,在两位师兄头上下功夫,然而天罡神煞秉承师父遗命,也不加传授。”她见劳人涛脸色剧变,更为得意,继道:“于是,恼羞成怒,纠合江湖同道,发起断魂崖之难,杀死两位师兄,想夺取圣剑,而从剑匣上自练天煞绝命手法,独霸江湖,是也不是?”
“无稽之谈,太不可信……”
“哼!”娉婷哼了一声,又道:“哪晓得天罡神煞命不该绝,又出了个伍海萍,福缘深厚,竟学会了天罡全部绝技,他本是你仇人之后。于是,你千方百计地杀他夺剑,是不是?”
沧海一奇心生杀机,脸现微笑,只摇了摇头。
娉婷公主继续说道:“伍海萍粗心大意,被你夺去圣剑,这段期间,你专心勤练天煞绝命手,而派艳岛五杰陷害伍海萍是不是?”
沧海一奇微笑一声道:“你的话是漂亮,可惜没有人相信……”
“老叫化相信,我穷鬼也相信……”
娉婷公主不慌不忙,玉臂缓移,打怀中取出一本小册,抛向沧海一奇道:“这是你亲自筹划的诡诈阴谋,亲自记载在上面,这还能假得了吗?”
沧海一奇接册一看,脸色大变,微愠道:“想不到苗疆化外之民,竟有这等灵慧的女子。”
“你想一网打尽天下英雄,自恃心机,不想又有我娉婷公主,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今生休想……”沧海一奇杀机已生,就在娉婷公主话未说完之际,集全力猛拍过去。
劲力如山,眨眼即到,海萍大惊,打横里抢拍两掌,铁拐婆婆、索命翁、圣丐、穷神、苗疆双绝,已抢奔而出,但听蓬然巨响,力道被阻,激起无数沙石,然而,余波疾扫,娉婷又不会武功,一下撞在心胸之上,向后疾飘,血箭乱吐。铁拐婆婆当先而到,一把将她抱住,海萍也飞射过来,一见娉婷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刹那间,她微睁双目,苦笑道:“我……不行……了,海萍,你承……认……我是你伍……家的人,要替……我报……仇……”沧海一奇这种阴毒手法,对副一个弱女子,已激起群豪不满,怒声雷动,就想群起而攻。
海萍泣不成声,血泪交流,道:“我答应你,好好的……安歇……吧……”
娉婷微微一笑,张口又吐出几口鲜血,已魂登极乐。
海萍恨怒交加,一转身,见群豪正向沧海一奇慢慢地围近,不禁怒喝声:“站住!”
群豪都震惊片刻,海萍已大步奔向场中,道:“冤有头,债有主,劳人涛是我亲仇、师仇、友仇,伍某人苦寻无着,难得有今日之会,请各位耐心观战,伍海萍必要手刃仇人,雪洗奇冤。”话交代完了,扭脸对劳人涛道:“劳人涛,你知我是谁?”
“伍庸之子。”
“如此说,我父母是你所杀?”
“不错!”
“为什么?”
“违背我的命令!”
“古刹惨案,杀苑家老少数口,也是你的命令!”
“不错!”
“夺我圣剑,追我之命,也是你……”
“不错!”
“圣剑和吕小芳呢?”
“已交半面神尼和独臂大师。”
“以天煞绝命手杀害九大门派,嫁祸于我也是你?”
沧海一奇略略一停,双眼一转,怒道:“是我又怎样?”劳人涛本想凭机智阴谋独霸武林,但因毒计已破,逼得他想凭武功压服群雄,故而满口承认过去的作为。
九大门派的人连眼珠子都红了,他们已解除了对海萍的误会。
海萍热血沸腾,禁不住发出一声悲壮的狂笑道:“劳人涛!我恨不得食尔之肉,喝尔之血,这就是你的末日!”
他说完话,探手入怀,一扬手,喝声:“拿去!”银星十数道,齐向沧海一奇砸去,同时,人也飞扑猛进,展开肉搏。
那银星正是沧海一奇的追命银牌,打出的力道极重,但沧海一奇掠手之间,竟被他接住了七粒之多,此足证沧海一奇的功力,不在海萍之下。
海萍这一扑进,预先就运足了天罡真元,一上来就施展天煞绝命手。
沧海一奇早就得知海萍的功力通神,但却未曾亲眼见过,此刻海萍出手奋战,也不由心惊魄动,于是,沧海一奇也不敢大意,照样地使出了天煞绝命手,还以颜色。
两人本是师叔侄,只以心术不正,仇深似海,却拼得你死我活,但见两人掌来指去,拳脚齐飞,青气不绝,破空之声直刺耳际,叫人难喘大气。
伍海萍在修为上不及沧海一奇,但他身受天罡真元,又服下千年雪参,更得天罡神煞亲传,是以打来得心应手,两人分不出高低。
盏茶的时间已过,两人还是八两半斤,不过,海萍在雪仇消恨之下,倒是越战越勇,两人之中,若换上任何一人,只怕早死多时了,又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肉搏之劲,分外惊人,天昏地暗,满是青气。
四周观战的群豪,不期然都被迫退了数步,半个时辰了,两人额头汗珠如豆,生死已有了分际。
紧要关头,千钧一发,突地,“萍弟弟!萍哥哥!”两声尖叫,起自场外。
人影闪动,出现了苑小玲和吕小芳,海萍被这两声娇叱,惊得心神一震,不自主的扭脸一看,糟!
要知海萍力战沧海一奇,已将功力运至顶端,强敌当面,最怕是神分心散!
就在他扭脸的一刹那,沧海一奇怎肯放松万难之机,遂以全力排出天煞绝命手,剧然轰到,海萍又堤一震,反手以全力相还。
青光疾射,轰隆……巨响过去,沧海一奇被震出了一丈四五,仰卧在地,海萍则飞出两丈有奇,却被圣丐接住。
“哥哥!弟弟!”尖叫声中人影闪挪,苑小玲和吕小芳早到了海萍身前,只见他嘴喷鲜血,用手一指沧海一奇,即昏死过去。
苑小玲泪流满面,提起的各墨龙圣剑,掠至沧海一奇身旁,银锋闪动,红光崩现,一声惨叫,一代奸雄,已命归黄泉,群雄一阵欢声雷动,叹息不止。
此际,圣丐已抱着海萍,眼含泪珠,步进当场道:“伍海萍心脉已被震断,早已气绝。”哭声腾起,哀伤遍野,一片欢呼,又变成愁云惨雾,断魂崖上,简直就找不出半滴生气,哀嚎中,半面神尼和独臂大师,陪着铁拐婆婆,抱着娉婷公主的尸首,恰在此时走进,大师叹了口气道:“伍海萍杀孽深重,死在他掌下之人,不计其数,因果循环,在劫难逃,诚望各位广修善缘,江湖平泰,而慰他俩之亡魂……”
语不成声,凄惨绝世……愁雨惨风,飘然而至,灯光暗了,人影渐渐退出。
断魂崖上,留下了两座青冢,那是伍海萍和娉婷公主的安息之所,并立在风雨之中,只有苑小玲和吕小芳的泣泪之声,依然回荡在这片寂静旷野荒山……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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