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剑悬情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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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剑悬情记-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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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玉眉心想:“他若不是恐怕被我看出暗中拆阅过此画的痕迹,何须急急自拆?不过说不定那长衫客得到手下报告书信是假的一节,乃是拆看岑澎或并步应施独足等人的信函知道的,是故我不能遂下断语,仍须再试一次。”她面上丝毫不动声色,委坚抽出信笺,只是一张白纸,众人见了自是深情不疑。

花玉眉说道:“瞧来对方竟是伯五大门派掌门人收到书信之后,一齐离山出头。现下峨嵋、武当、点苍三派有人失手,我们唯今之计,一则设法将种种情形通知五大门派掌门,一则集中力量先行营救。至于傅兄手抄的武功秘籍最好等明天才去取,免得黑夜中反而不易周家防备!”

众人议论一会,约定时间,这才分散休息。到了翌日中午,众人齐集传剑楼中,独独少了个花玉眉。荆登龄告诉众人说她另外有事,不能参加。于是大伙儿由傅源带领,一同走出叶府,弯来绕去,走到一条巷内,原来此地乃是叶府后面,紧贴着叶府后面花园。

傅源指住巷中一户人家,说道:“在下到了江陵,就在此处租贷了一间房子,每日理首忆录先师秘籍,如此过了三个月,其间还幸而得到一位姑娘帮助,才能将许多人形画出……”

叶重山心中一震,暗想他口中的姑娘莫非就是女儿叶婉?

傅源接着道:“秘籍之事办妥,在下便在叶府围墙上挖出两块砖头,藏在其中,再填补好,务分查不出痕迹来,在下把这一切弄好,却不料突生变故,以致几乎前功尽废!这些事不必多说,三位师兄请过来,秘绪便在此处。”

他走到墙边,龙虎庄三老眼上去。傅源从下面数起,数到第六块,便伸手撬挖,两块砖头应手而出,都是半截的砖块。

荆党龄伸手入洞,掏出一个长形木匣,揭盖一看,匣中放得有三本薄薄册子,顿时面露喜色,说道:“师弟啊,这差事其苦了你啦!”

傅源欠身说道:“大师哥说那里话来,先师之命,小弟纵是粉身碎骨,也得去做!”

站在最外面的大孽尊者突然喝道:“你是谁,给我站住!”

荆登龄闻声立即背贴墙壁站定,荆登韶、司徒登瑜二人分立他前面左右两侧,傅源一瞧这阵势,移步站住最前面的位置。

只见来人是个面貌枯瘦的中年人,身穿一袭育市长衫,毫不起眼。可是一举手就把大孽尊者震开两步,欺身迅扑入来。

阴妪顾亥叫道:“就是这长衫客——”抡杖疾扫过去,那长衫客一弯腰,刷地从枝下穿过,左手一招“南海擒龙”,五指扣搭娄坚手腕脉穴,右手一招“六丁开山”斜劈出去。

娄坚迅快变化掌招,虽是不曾吃他扣中穴道,但身形迫得退闪一步,让出道路。

另一边正是叶重山出手,见他掌力劈到,当即运足内功发掌迎击。双拿一交,但党对方力道倏然斜斜黏开,他岂肯让他抢占先手,也用黏劲往回带。蓦地掌上一松,对方三指已几乎搭到脉门之上,骇了一跳,火速缩回手掌。

这长衫客连闯数关,虽是出其不意,但这等功力身手,亦足以震撼武林。他面目间毫无表情,左手伸出疾抓傅源。

傅源出掌在先,却还不及他迅快,眨眼间手腕已被长衫客抓住。孟若虎在两丈外大叫道:“傅大哥小心……”叫声中只见傅源五指舒展,不知如何也勾住对方手腕。那长衫客见脉门受制,还能反施奇袭,口中低噫一声,大拇指缩起来微微后转,直向傅源虎口捺落去。傅源四指虽是勾住对方脉门,但此时无暇发出内力制敌,松脱了食指,拱起第二个骨节,恰好顶住长衫客拇指下搭之势。

这两人在俄顷之际,方寸之间,各自攻守了两三招,都是世上罕见的奇奥手法。旁的人看不真切,但龙虎庄三老却完全看在限内,暗忖对方指法固然神奇,但博源的手法也是见所未见。想是峰叔后期才精研出的上乘心法,不由得对这本秘籍更加响往仰慕。

长衫客发出内力,极是强劲,几乎震开傅源五指。恰好此时天马行空霍陵长啸一声,从空迅快飘落,呼呼呼连劈三掌。长衫客用右手封挡,—一化卸,但这一来便无法全力进攻傅源。

荆登龄突然大喝一声,挥掌猛劈出去。原来不知何时一个人从墙上纵落他身侧,挥兵器袭击,此人的兵器是支玉带,敢情正是洞莆仙客胡培!

荆登龄一掌劈开调萧,心中陡然掠过一个念头,他为何落在我空着手的右侧?疑念一生,更不多想,喝道:“二弟接住!”在手木匣迅快脱手送出,果然风声飒然微响,由左边墙头跃下一人。当即运足家传神功,左手化作虎爪形,猛劈出去。

左边墙上跌下之人正要凌空截取木匠,但荆登龄左手虎爪已发,劲力威猛无比,只好出手封架。此人正是四客之一的冷心孤客唐天元,他手中的仙人掌功力深厚,一招“雪泥鸿爪”,掌势斜落,不但消卸敌人劲力,顺势迅划敌臂,迫得剂登龄缩回手臂。他趁机猛扑荆登韶,仙人掌起处,连发数捐。

刘登韶又效老大故智,一瞧敌人来势凌厉,自己单凭一手实难对付。便喝一声“三弟小心接住!”抛过木区,双手齐出迎斗唐天元。

这时那长衫客背后已受到被攻的威胁,他右手一劈和霍陵硬对了一掌,只震得身子摇晃不定。天马行空霍陵心想这厮功力虽是深厚无比,但倒底分心拒敌,这硬拚之法对自己大是有利,当即连劈三掌。长衫客每招一掌,身形都连连摇震。第三拿过处,只听他冷笑一声,左手一挥,傅源直摔开去。

叶重山失声叫道:“老霍你中计啦!”霍陵也是当代名家,一看已晓得对方竟是用传力功夫,那三掌硬劈之力完全传到傅源那边,想是已经震成内伤,心中大怒,提功聚力,猛扑过去。

长衫客一闪身,快逾电掣般落在荆登韶身侧,一掌拍去。霍陵赶紧纵回接应,长衫客那一掌竟是虚招,身形一晃已落在司徒登瑜面前。

此人长得枯瘦矮小,但凶悍之极,双足才洁地面,双手已连环发出四招,或拍或劈,或点或试。司徒登瑜此时木区无法抛了,单手应战。第四招上被长衫客一堂扫在臂上,只感一阵剧痛攻心,不禁惊骇交集,暗道这人掌上不知炼得有何种功夫,如此霸道。

长衫客一招占先,身形一矮,整个人撞入司徒登瑜怀中。那长衫客对于贴县肉搏之求别具功夫,不论膝顶肘担,都恰好制住司徒登瑜穴道,接着一个筋斗翻开,那木盆已落在他手中。

其余众人从四方八面合围拦截,长衫客一扬手,木匣飞过围墙,落在叶家花园之内。众人拦截他是其次,夺回秘清才最要紧。天马行空霍陵,叶重山和类坚三人一齐跃过围墙,只见一条人影扶住木盒奔去,迅度极快,一瞧而知难以赶上。

巷子中的长衫客发出两支袖话,分袭刻家兄弟。这等普通暗器在他手中发出,强劲得有如用强弓发射。荆氏兄弟不敢不闪,胡、唐二人趁机奔逃。

长衫客连冲阴妪顾亥及大孽尊者两关,跃上对面屋顶,回头冷笑一声,飘然而去。

众人聚拢一起,先查看傅源和司徒登瑜,后者损伤不重,只是曾上有个小小银针,才知道刚才竟受不住长衫客的一掌,敢请他掌上暗藏阴毒暗器。至于博源虽是内脏受伤,却不严重,只须将养数日便可复原。

大家都感到十分无颜,傅源呻吟一声,说道:“三位师兄可否陪小弟到一处地方,找人医治?”龙虎庄三老齐齐道:“这有何不可!”当下由荆登韶扶住他,荆登龄则向众人告辞,约好见面日期。

四人走出巷外,傅源精神一振,反而拉住剂登部迅快奔去。三老料他必有道理,不发一言,紧紧跟随。

他们从一条横街奔出,街口行人甚多,墓地七八辆马车从前后左右驶到,把他们围在当中。傅源抬眼四望,低低造:“这一辆,快!”三老跟他跃入车内,隐约见到驱车之人好象是方麟改扮。

那七八辆大车,一齐分散,每辆车子都垂下帘子,密密封住。

龙虎庆三老运足眼力瞧去,但见其中的数辆车厢内隐约都坐得有人,暗想:若是换了自己是奉命跟踪的人,当真不知道跟那一辆车子才好?

大车驶行迅速,不久转入一条僻静街道之内,右侧巷中奔出五人,直扑上车。龙虎庄三者都凛然变色,各自运功蓄势,准备出手。只听前面驱车之人叫道:“三老及博兄快下车!”声音当真是方候所发。

龙虎庄三者这才知道乃是花玉眉预定之计,心中叫声惭愧,相续断下了车。这时已有一人替下方候,继续驱车前驶,其余四人跃入车厢,霎时已经去远。

方麟领着他们走入巷内,他把外衣脱掉,恢复原来眼节面目。傅源举手指适:“就在巷底的一家!”

众人一齐奔去,只见最末的一间屋子,大门急闭。信源勉力当前纵人去,其余的人自不落后,人得屋中。荆登韶啊了一声,道:“方兄呢产

荆登龄说道:“他定是避嫌之故,所以不进来!”傅源道:“这位方兄洒落得很,武功又极是高强,不须多久,定将在武林中留下大名!”

谈论之间,步入一间房内。只见四下蛛结尘封,似是久已绝了人迹。

傅源说道:“小弟在另一间房中忆录先师秘籍,后来就藏在此房梁上,极力避免留下一点痕迹,那秘籍就藏在左起第三根梁上。”

荆登龄道:“傅师弟恐怕有点乏力,三弟代劳吧!”司徒登瑜看准地势,提气纵起,伸手探人梁中,果然有个木匣,当即取了飘落地上。

这个木区约是一尺见方,乃是用上好樟木所制,不畏虫蚊。傅源接过,恭恭敬敬双手呈送到荆登龄面前,说道:“大师兄啊,这匣中的几本册子,就是师父他老人家毕生心血所聚,小弟总算达成任务!”他想起司徒峰多年来谆谆圳海,爱护备至之情,又想起最近多少艰险风波,请海惊涛,不由得有感于衷,眼睛都红了。

荆登龄接过木匣,欠身施了一礼,说道:“今日不但得观峰叔绝艺,还多了一位小师弟,实是二十年来最是高兴庆幸之事,唉,最近苦了师弟你啦!”

他乃是年达六旬之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此时却真情毕露,记念叔父和爱怜师弟之情,表露无遗。其余三人都感到鼻子发酸。

荆登龄打开木匣,取出五部相当厚的本子,略一翻阅,便道:“师弟们,咱们到面房间中坐着,细细拜读峰叔遗著!”

荆登韶道:“大哥说得是,目下正是时机紧急之际,咱们若是从峰叔遗著中有领悟,来日之战便多一分把握!”

四人走到另一间房中,只见床桌几椅一应齐全,桌上还有文房四宝和灯烛等物。

荆登龄先阅着第一本,然后传阅。直到晚上掌灯好久,众人才—一阅毕。荆登龄便命他们发表意见。

荆登韶说道:“从峰叔遗著中,可以窥知峰叔晚年倾力于理论方面,其中好几篇纵横评论天下各家武功的,极有见地,若是录与有关各派,他们自是得益极大!”

司徒登瑜说道:“峰叔在本门武功中,也有许多创见,尤其是关于龙魂虎魄功一篇中,论微析芒,更是圆融深博。峰叔功力于此下得最多。”

傅源接着说道:川、弟以前因是硬记在心中,是以不敢思索文字中的意义,生怕混迹遗忘。今日再读一遍,忽然想起一件重要之事!”

三者都郑重地瞧住他,暗暗猜想是何重要之事?

傅源说道:“师父临殁之时,除了吩咐小弟着意保存秘籍,不可被竺公锡夺走之外,还想说什么话,然而其时已说不出,便瞑目长逝,刚才重读一遍,在最后一卷中的论八篇内,有一段提及人是一切武功主体,而人除了内体力量之外,尚有精神力量,世上尽有这等神通制服别人之上,但就武功而论,即使两人争锋之时,有气势强弱之分,则进一步自可得而以气势揉合在武功之中,出手制敌,从肉体上控制其心灵……”

三者面色都变得极是凝重,仔细录思。傅源又造小弟这时突然记起师父说过,说是他既然参研出此理,则竺公锡也能想到。但竺公锡若是得不到本门龙魂虎魄神功秘诀,这辈子别想能以武功控制别人心灵,当时小弟听了十分迷惑不解,师父没有再说,小弟也不敢多问。”

荆登龄跳起身,说道:“原来如此……”他面色上尽是忧色,把其余三人骇了一跳。

荆登韶道:“大哥一向极是沉得住气,倒底何事如此震动?”

荆登龄搔搔头,说道:“不好了,原来竺公锡主要目的是抢夺峰叔这本秘籍,往昔有时我曾怀疑那敌寇方面究竟有什么物事?能支使这位天下无双的高手为他们效力?原来竺公锡要借重敌寇之力窥伺峰叔的武功心法。”

傅源遭:“即使如此,他未必抢得到手!”

荆登龄摇头道:“他深知峰叔使者出现的话,一定必立即倾全力出手,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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