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衣柏秋唰的一剑攻去,口中应遵:“兄弟知道阁下有成全之心,不必挂在口边。”
他们这一次动手似乎还不及上一回激烈,可是其间或攻或拆,都凶险不过,全是致命的手法。
片刻间双方已拆了十余招,铁衣柏秋感到对手角上内力越来越重,深怕又被地震所长剑取胜,心念一转,使出强攻手法,极力抢制机先。
这一阵快攻极是凌厉,刻刻不高对方大穴,只要中上一剑,非死不可!”
全场之人无不屏息静气的观看这场生死之斗,钟秀等人更加舍不得离开,因此桓宇瞧得清清楚楚。
桓宇自从得到智度大师相助,不但功力精进,又得到智度大师所赐的两本秘籍,一是百花仙子沈素心的秘传武功,一是司徒峰的独门心法,这两本秘籍都是沈素心遗物,经她精心编篡绘画,处处化繁为简,变难为易,甚是容易看懂领悟。
因此桓宇在武功上也有精进,尤其得窥这两家心法,眼力之高尤为惊人。
这刻已瞧出大概形势,心想那铁衣柏秋终久得死在萨哥扇底,他这次以死谢罪,本来很对,可是他既然已悔悟前非,人才难求,留得这等高手对抗敌人,便增添一分力量,实在就不该让他白白战死,然而他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连这个念头也无法向旁人表达,更别说亲自出手解围了。
他空自急得眼珠连转,却毫无办法,耳听场中渐渐发出助威的呐喊声,不禁暗暗废然长叹,移开眼睛,茫然四瞧。
忽然间发觉一道寒光迫人的眼睛,正在丈许外的人难中窥视自己,他目光到处,那对眼睛倏然消失。
桓宇惊讶的忖道:“这对眼睛神光十足,定是一流的内家高手无疑,有一点熟悉,不知在何处见过?这人是谁?”
他注意找时,再也瞧不见这对眼睛,初时怀疑这人不是素识之人,若是认识的话,定会现身见面,可是到底想通一个道理,那就是此人是敌方高手,所以才隐起形迹。
当下暗暗吃惊,细细寻思之下,已可确定这个神秘客定是竺公锡座下第一高手廉冲无疑。
他很快就推想出廉冲本来亲自赶到,手下六甲之士也有数人现身,可能所有的人手都调夫此地,这一来他们势力强大,如若实行大屠杀的计划,除了刀剑暗杀袭击之外,还可以埋伏人手,以略器镖箭截杀奔逃之人,不管是不是能够完全成功,此地的武林人士最少也得消灭了大半。
台上的铁衣柏秋提聚全身功力拼命进攻,外表上赠来已占了上风,场中彩声雷动。
钟秀得意的回眸源了桓宇一眼,道:“你瞧,武当派到底是名门大派……”她的话声突然中断,顿了一顿,才讲道:“你为什么满头大汗?”
桓宇连连眨眼,钟秀沉吟一下,冷笑道:“我明白了,你勉强挣扎,所以冒出汗水,哼,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的好!”
她转回头去继续观战,然而这顷刻之间,台上形势大变,但见萨哥王子屡屡出手反击,柏秋似是锐气已消,远不及刚才凌厉凶猛。
钟秀大吃一惊,拍拍徐尚武,道:“台上形势不妙,你瞧这跟桓宇满头大汗有关系没有?”
徐尚武审视了一下,道:“或者是吧!”钟秀道:“那么咱们听听他的意见也好。”
徐尚武同意的点点头,钟秀伸手起出点地哑穴上的金针。
桓宇哼了一声,知道已经能够说话,便道:“太迟啦,你们现在放过我也没有法子挽救!”
钟、徐二人惊道:“什么?”齐齐转过头去瞧,恰好见萨哥王子跟出圈外,铁衣柏秋挺立不动,似是不分胜负,因此萨哥王子暂时退开,有话要说的光景。
卢大刀沉声道:“糟了,柏秋似是中了一扇!”话才说完,台上的萨哥王子厉声大喝道:“倒下!”
铁衣柏秋应声跌倒,僵卧不动。
全场惹起一阵骚乱,人入议论纷云,大感失望。萨哥王子长笑一声,道:“俗语一不做,二不休,某家索性再成全娄坚兄吧!”
娄坚站起身躯,光秃秃的头上冒出汗气,面色十分沉重,并步虚上台把柏秋抱下来,向白藤真人说道:“柏师弟已经阵亡啦!”说时,热泪夺眶而出。
白藤真人点点头,旁边的大宗上人诵声佛号,道:“目下非是悲伤之时,并道兄须得抑制情绪,应付大变。”
并步虚听出话中暗蕴神机,不禁一怔,暗想五大门派掌门已到两位之多,难道敌人还敢怎样不成?
台上的萨哥王子冷冷的盯着娄坚,也不催促,须知这内中有文章,乃是娄坚自身的一个重大决定,倘若他跃上去,便等如背叛竺公锡,若是当众拒战,不啻暗暗表示他叛出师门,只因这一来他已是六甲中人,不敢跟萨哥王子动手才合道理。
娄坚伸手摸一下光秀头颅,猛可下了决心,洪声道:“好,兄弟请周下成全就是!”
方麟朗声道:“兄弟候驾已久,但阁下却毫无赐教之意,甚是教兄弟感到奇怪!
萨哥王子哈哈笑道:“方兄何必心急,反正这一场决不可免……”突然面色一沉,喝道:“娄坚,还不上来送死?”
娄坚一跃上台,冷冷道:“阁下最好客气点!”
萨哥王子见此人居然胆敢背叛,气得嘿嘿冷笑,但旋即忍住气恼,徐徐道:“瞧在你是个不怕死的男子没上,某家不但客气,而且要说声佩服!”
娄坚淡淡一笑,道:“那是过蒙推许,兄弟反而愧不敢当,阁下准备好了没有?”
萨哥王子不立门户,道:“某家随时候教!”
娄坚凝神运功.寻瑕觅隙,忽听台下有人唤道:“娄坚且慢出手,下来一趟!”委坚大吃一惊,口中应一声是,接着向萨哥王子:“家师有命,恕我暂离片刻。”
萨哥王子毫不动容,淡淡道:“好,某家等你!”娄坚拱拱手,跃下台去。
方麟把剑一摆,道:“兄弟实在不愿再等啦!”阴秀才冷笑接腔道:“那么兄弟就陆公子练练剑。”
方麟道:“你配么?”阴秀才冷笑道:“你几时赢了兄弟?哼哼,连兄弟也赢不得,居然妄想跟王子动手,真是天大笑话!”
这话激得方麟怒气冲冲,朗声道:“大胆狂徒,你这是自取灭亡,可怪不得我心狠手辣,来,来,来,咱们充分出高下,我找萨哥王子比划。”
萨哥含笑退开,方麟跃到台中心,阴秀才也走出去,对面峙立。
这两人刚才被武当.少林两派掌门分开,果是未分胜负,全场之人都在暗暗议论谁输谁赢。
方麟银剑疾攻出去,剑法忽缓忽急,忽轻忽重,这几刻大有神鬼莫测的玄机。登时把明秀才迫得绕剑而退。
桓宇瞧在眼中,暗暗皱眉,忖道;“他的剑法精进很多,尤其是尽去浮燥之气,大有无懈可击的气象……”
卢大刀、钟秀等喝采道:“好到法.好剑法!”徐尚武还加一句,道:“我真想知道桓家剑又如何?”
万胡子道:“自然是方家剑法高强些。”
钟秀道:“问问他自己就晓得了!”
徐尚武道:“问也没用.莫要叫他趁机脱身,可难说得很,那才精透呢!”
他们谈论之时,方麟妙着层出不穷,有如鱼龙变幻,光怪离奇,使人瞧得眼花缭乱,他的银划十一变本以变字见长,轻重、快慢,缓急、刚柔、利钝、巧拙,溜滑等等,说之不尽,在变之时,剑上蕴含莫大威力,那人都可以看得出的,加上阴秀才面色紧张,满台游走闪避,顿时博得采声如雷,久久不绝。
桓宇见他献演出真正功夫,比以前大是不同,不由得雄心忽振,真想上台跟他比一比剑,瞧瞧倒底是南桓剑法高强还是北方划法强些,此外,他又想到方麟骤然间大有精进,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无疑是得到竺公锡指点之故,但他又为何敢与萨哥挑战?
钟秀和徐尚武无意中见到他雄心奋发的神情,钟秀道:“咱们走吧!”
徐尚武道:“钟姑娘就是吃亏在心软,见到他无法上台出手,便泛起不忍之心,兄弟却无动于衷,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上台。”卢大刀和万胡子附和道:“今日的龙争虎斗,乃是武林一大盛事,百载罕逢,咱们如何舍得就此离开?”
钟秀叹口气,道:“花姑娘的智慧,真是举世无双。”
卢、万二人还不明白,徐尚武却惊道:“莫非咱们舍不得离开已在花玉眉姑娘算中。”
钟秀道:“正是!”话声才歇,桓宇突然能够动弹,并且低哼了一声,道:“奇了,禁制已经解开……”
卢、徐、万等人不禁失色,都怕他出手报复,但桓宇却无此意,活动一下,发觉全身气力恢复如常,不觉呆住,凝眸沉思。过了片刻,才叹道:“这也是她的安排,是也不是?”
钟秀道:“若不是她作此安排,你怎能动弹?”
桓宇模一摸两个被金针刺入的穴道,发觉消失了金针,甚是惊讶,想不出两支金针几时掉落的,低头查看,地上也没有金针踪影。
他自知无法测得透其中玄虚,当下道:“在下到台边看,诸位最多分点心四下查看,说不定萨哥王子有阴谋毒计,把天下武林精英一网打尽。”
卢大刀道:“此地有三大门派的掌门人在场,谁能赢得他们?我可不信你的虚言恫吓!”
桓宇道:“诸位一定不肯相信,那也是没有法子之事……”
他略略一顿,又道:“在下不妨透露一个秘密,那就是早先在下见到了廉冲,此人武功之高,决计不在各派掌门人之下,何况他手下六甲之士,个个武功高强,一可以当百,最可恨的是竺公锡本人不知是否已经到达,若是他本人轻到,各大门派的掌门人纵然到齐也未必制止住这场大屠杀!”
他见他们数人仍然有不信之色,只好庞然一叹,转身走开。
且说娄坚落到台下,只见衡山派掌门人南岳野樵谭空谷已经跟藤真人、大宗上人见过面,当即过去跪下行礼。
这谭空谷须发皆白,身上穿着是甚是仆素,宛如山中采薪老樵一般,但面色红润,身材高大。他命娄坚起身,道:“咱们多年不见了,你的武功大有精进,为师心中甚是感慰。”
娄坚俯首道:“弟子罪该万死!”原来谭空谷离开衡山已达七年之久,娄坚前年得到消息说师父已经老死他乡,是以毫无音讯,经过这许多时间,他也相信不疑,此所以他才会甘心屈节,求竺公锡指点,希望能成为一代之雄!”
他虽是急功近利野心太大,可是到底是正派名门出身,所以到了最后关心,他仍然不肯背叛师门,宁可被萨哥王子杀死,至于他与柏秋联战,却是想借此试验一下自己的真正功力。
这刻见到抚养自己长大,并且传以门心法的老恩师,不由得羞愧交集,满头大开,他正要说出自己的丑事,谭空谷已道:“竺公锡的弟子果然超凡绝俗,不比寻常,为师已经老迈无能,难以一拼,只好仍然由你出战了。”
娄紧奋然遭:“弟子谨遵严谕。”
谭空谷又造:“你可知道你为何屡屡出脚无法发挥威力之故何在么?”
这话深中娄坚心事,连忙躬身道:“弟子不才,还望恩师指教。”
旁边的人都想借故进开,谭空谷笑一笑,已接着说道:“你的破绽就在双眉之上,那一只脚出,那一边的眉毛就先动一下,这原是本门金刚脚提聚功力之时的自然现象,不足为奇,也很容易改过。”
大宗上人道:“原来如此,,然则娄施主不妨加以利用,虚虚实实,使敌人更难测度,当可收得奇效。”
这娄坚本是外貌粗鲁,内心黠慧之人,听得大宗上人之言,顿时领悟要旨,当即向大宗上人躬身行礼道:“前辈的提示,小可自当牢记心中。”
接着又向南岳野樵潭空谷下拜,道:“师门栽培之思,深广如海,弟子只怕无由报答了!”
谭空谷微微露出激动的神情,长叹一声,白藤真人和大宗上人也不禁心中黯然,都泛起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感慨。
他们无不知道娄坚这回上台邀斗萨哥王子,若是不能凭这金钢脚取胜,下场便将与铁衣柏秋一般,但这正是娄坚赎罪立功的唯一机会,纵是明知难逃一死,也得让他出战,否则娄坚屈节叛师之罪决不可赦。
在这几位身经百战的宗师高手心中,对这一仗早有了定评,深知委坚只有一个机会可以希望获胜,若是萨哥躲避得过,娄坚只有死路一条。
谭空谷平生只有娄坚这个弟子,这刻心情沉重可想而知,他摆手命娄坚起身,缓缓道:“待会儿上台这时,小心当战,若然平安无事,为师就把司徒峰兄的手书拿给你看,将来咱们衡山一派,还仅你光大发扬,你好自为之,去吧!”
委坚满心感愧,转知跃上台去,这时阴秀才已被方群剑团套住,门进不迭,他便静静仁立在一边,等方、阴二人分出胜负生死之后再说。突然间一阵细微清晰的话声传入耳中,这声音道:“娄兄,在下桓宇用传声之法,向类兄略进数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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