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寿先进去了,过了老大一会工夫才出来.笑道:“算你造化大,走吧!”
招贤大会在练武场中举行.四面是高达两丈的围墙,杨子甚大,此时在当中搭了一个高约五尺的本台,木台前正面的一排交椅上,坐着一位将军和六个使眼的人,第二排又有四名军官,竟是桓宇都认识。
原来桓宇以前在戚师麾下,骁勇善战,绩功升至游击,名位仅次于参将,这些军官亦是游击之职大都是武勇杰出之士,前此为桓宇在沙场征战,出生入死,已经不止是认识而是共生死难的同施战友了。
当中坐着那位将官是副总兵官江藩,此人随从戚继光多年,为人细心大胆,谋略出众,年约四旬左右,在副总镇江藩左边的便是号称北方嫖行领袖的谭化,长得面如满月,一团和气。右边是个穿大褂的中年人,足登白衫市履,甚是朴素,样貌端正,神情严冷。桓宇向穷人一打听,此人敢是武当派有名人物居浩。乃以太极拳剑十三式称重武林,声望仅次于铁衣柏秋。
桓宇略发心,暗忖有这等真正的武学名家参与选贤择士之事,便不致错失。他怕被那几位同抱瞧见,所以闪躲在后面。好在嫖行主脑人物以臻附近百余里内的武林名家都到场参观,所以演武场四周都没有座位,可以清楚见到木台上的情形。不过人数最我选是在正面这一边,因为主持在这一面,则上台献艺之时,自然是这一边瞧得清楚明白。
谭化请副总兵江藩致词,江藩推辞了。于是谭化起身大声宣布说:“这一次招揽忠义勇武之土,并无爵禄功名,实在是苦差事,可是仍然有许多热血男儿自告奋勇,愿意为国家出力,可喜可悲,但因人数过多,所以举行招贤献艺大会,由报名之上逐个上台表演拿手绝技,经初步甄选之报,再由武林前辈陆博及名家居浩兄、袁鼎兄等出手印证十招八招。今日报名诸位皆具报国之心,个人去就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大凡登台露相之后,不论是否膺选,武林同道仍然十分景仰无疑!”
此人声音宏亮,全场皆闻.说的话又十分得体,可使落选不致太失面子。桓宇甚是敬佩,忖道:“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能够把话讲完就很不错了,更别说在仓卒之下要遣词造语,面面兼顾。这种本领我一辈子也弄不好,怪不得这位前辈在镖行中居于领导地位,果然真有一手!”
这时另有一个声音洪大的中年汉子主持大会,叫出一个人的名字,然后清晰简略地介绍此人出身来历及擅长的功夫,被点到的人立刻上台,献演武功,或是练拳,或使兵刃。每一个表演过。扬中掌声采声雷动,情况热烈非常。
桓宇一直被这些场面感动,胸中热血每次随着掌声沸腾起来。他销沉冷淡已久的雄心壮志渐渐地高扬.尤其是今日这个盛会目的乃是为他的将帅戚继光举行,使他更加振奋和感激这些武林豪杰的爱护热忱。他不时转眼瞧看江副总兵和四个战友,他们都不时流露出兴奋之色。那负责评选的陆博、居洁和袁鼎三人,W柳十分沉着冷静,面上没有一点表情。
一个闹哄哄的上午过去了,共有三十余人献艺,其中大部分武功平常。原来谭化考虑到报名人数不多的话,会影响到一些有心之人也不敢报名,报以暗下设法征召了许多镖师报名凑热闹,并且这些人都排在上午。会场之内仍然可以随时报名,中午休息之时,果然又有三四个好手报名参加。他们一见好手不多.便都敢邮面尝试。谭化这个抛砖引玉的手法果然见效。
下午开始时,司仪便宣布今日当场报名先后共有七八,连同原有两本上台的一共是十五人,今日的大会到献艺完毕便暂告结束.至于初选以后的名单及印证武功等都保守秘密,以免敌方得知虚实。
徐寿一直和桓宇在一起,这时因江副总兵和谭化等人还在内庭谈未商出,所以大会未曾进行,徐寿忽然低声说道:“于老弟,你怕碰见熟人么?”
桓宇一惊,道:“东主这话怎么说?”
徐寿道:“我瞧你一直利用双掌前臂和衣袖设法遮掩面部,动作虽是十分自然,可是整个上午都是如此,可见得不是无意而为的!”
桓宇不由得大为服气,当下道:“东主阅历丰富,眼力高明,在下果在是怕碰见熟人。”
他答得十分坦白,徐寿笑道:“我知道老弟决不是敌方好细,我从你面色眼神中的兴奋激动瞧出来,若是敌方好细焉会有激奋敬佩之心?所以我才会率直相问……”
他这番分析桓宇更为佩服,道:“在下自然不是敌人奸细,这宁可死一百次也不愿作这等卖国求兼之事!”
徐寿道:“老兄既是坦白对我,我也有所帮忙干你,这是人皮面具,出自名县之手,十分精巧,若不是逼近细看,决计瞧不出破绽,我掩蔽着你戴上面具,就可以不伯碰上熟人了!”
说时,把人次面具塞在桓宇手中,桓宇心中这份喜悦真不是笔墨可以形容.戴好之后,委时变成一个相貌平常的中年人,在额上还有一颗大黑德。
徐寿轻轻道:“那边坐着的一个穿皮裘瘦子就是西北大名鼎鼎的指天笔马运,此地认得出他的人很少,我也是多年前见过他一次,此人家财富有,平常不大参与江湖之事,这次居然跑到这儿来,实在令人感到奇怪!”
桓宇道:“徐东主怀疑他是好细?”
徐寿笑一笑,道:“我可不敢那样说,只是奇怪而已。老弟你也够奇怪的,不过我见到你激昂奋发的神情.相信你不是好细,才敢说破!”
桓宇对这位老江湖十分佩服,问道:“那马遗面上有没有表情变化?”
徐寿摇摇头,道;“所以我才怀疑他,他的目光流动不息,东瞧醒看,即象想把到场之人都记在心中一般,你以为他有何用心?”
桓宇沉吟一下,压低声音道:“在下听说竺公锡手下六甲高手一共有十六人,其中有不少是当今有名人物,所以这些人出现之时都蒙住面,而且使用竺公锡所传武功和兵器,谁也瞧不出底细,再说也没有谁能从竺公锡手底逃生的,所以东主疑及此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之事。”
徐寿也低声道:“老弟知道许多秘密,想来大有来历。据我所知,只有花玉眉姑娘、桓宇、方麟、大孽禅师、岑澎等高手才能从竺公锡手下进生……”
桓宇听他提起花玉眉三个字,不宽心头一跳,呆了一呆。
此时献艺节目开始,这下午的十五人显然比上午的高明得多,其中有一个是象嫖行中人,年纪不到三十,姓许名了龙,使一对铁钢,招数精奇,功力深厚,是今日全场之冠。
桓宇放心大胆的向正面台前移过去,经过指天笔马造身边时,目光扫过他面上,正好与他目光相触,桓宇终是年轻气盛,心中存有疑他是好细之事,眼光之中便微微露出民俗之色。
他缓缓从马遗座前走过,马遗右腿伸出,脚尖直取他小腿上的飞阳穴口.去势不风迅疾,可是脚尖上的一股力道却是劲厉异常,若是被他踢中,这条腿顿时残废。
桓宇心中大怒,提脚正要施以反击,马遗脚势劲力已收,并且听到他发出一声冷哼。
桓宇虽是怒气未息,可是他却不想在此地跟他生事,尤其是目下尚未发现他的通敌证据,更不宜出手,否则反倒白白便宜了他。
当下一声不响的举步向前走去,这两人在顷刻间各拆了险恶一招,旁的人却都不晓得。
他心念一转,迅即奔到报名处报了名,不久,司仪就喊出于行名字,并且介绍说他擅长八仙创,源出江西董振。
桓宇跳上木台.临时借了一柄长剑,使了一套八仙剑,他功力深厚,又是当代剑家,这一套八仙剑自然使得极是精妙。他已是了后一个人,练完剑之后,大会便宣告结束,所有献艺之人都被主人留下,徐寿硬着头皮办好对保手续,承认桓宇是他带来之,格后便偕同恒宇回到通达镖局。
桓宇已改变了形貌,所以局中之久也不知就是他.这天天黑之时,有人来回知者桓宇明日前往镇威镖局参加第二次大会。
徐寿这时越想起担心,只因桓宇万一当选了,派往戚帅身边,这一来桓宇若是好细的话,成帅的性命岂不是在他掌握之中。
戚师一旦被刺,徐寿他通达镖局势必被同道们砸碎,而他也难进一死,这责任如此重大,骇得他惶惶不安,守住桓宇乱聊一阵,又不敢触及这个问题,当真巨吧吃黄莲,有苦难言。
桓宇可当真没有想到徐寿的心情变化,后来还把徐寿赶走,提早休息。
翌日清晨,徐寿陪同桓宇一道踏入镖局,这次练武场中人数寥寥,只有江副总镇及手下四名军官,主人谭化,少林派前辈陆博,武当名家居浩,武林名手表鼎。此外便是昨夜使一对铁锅的年青镖客许子龙,还有一个使刀的镖客胡刊,此人是大名府人,与谭化相识多年,许子龙由河南一家镖局的东主作保,此时陪同在场。
客气话先前已经讲过,这时就上台印证,第一个是胡坤出阵,由袁鼎试招。
胡坤执刀立好门户,袁鼎使的是一报纯钢短拐,一出手便以强攻硬打招数拦腰扫去,接着直砸斜扫,凌厉异常。
他不但劲力十足,招数也甚是精妙,众人死胡坤单刀对下横拦,居然抵挡得住,都报以喝采声。
桓宇直到这时还瞧不出袁鼎师门来历,心中甚觉讶异。胡袁二人攻拆了十余招,袁鼎突然长啸一声,提气纵起,舞起一片投影,由空中电罩而下。
只见他身于乍起乍落,瞬息之间连攻五把之多,双脚不曾洁地.可是升降自如,身法之妙,武林罕见。
桓宇恍然的哦了一声,微微一笑,道:“原来是天马行空霍陵前辈的家数。”
一旁的徐寿还未听清楚,另一边有人接口道:“于兄胸中所学极博,兄弟大为佩服!”
这桓宇侧眼望去,原来是武当名家居浩,当下淡淡道:“霍前辈名震天下,身法独步一时,自是不难认出来。”
这时袁鼎已经无功而退,他有没有尽出全力不得而知.可是以他这等攻势,对方居然招架得住,已经是很可观的了。
第二个上台的是许子龙,谭化笑嘻嘻道:“兄弟甚是仰慕许兄年少了得,持是上台领教几手!”他亮出兵器,却是一面混无牌。
这两人都是重兵器,各各自以臂刀自豪,一上手就乒乒乓乓的连换六七招之多,两人力道不相上下。
谭化牌法一变,砸扫推磕劈,招招险恶凌厉,凶厉之中又蕴有空灵细腻之气,造诣之高,果然不愧是领袖北方源行的人物。
桓宇暗暗佩服,心想;“我原以为谭化只是凭借口才手段而挣得偌大声名,现下才知道他胸中具有真才实学,那许子龙的武功也是难以测度,这十八路毒龙银法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正在想时,谭化的混无牌陡然拍在双锡之上,顺势跃出圈外。
这一场已告完毕,轮到桓宇上台。
徐寿在一旁捏一把冷汗,自家也不知应该盼望他入选抑或落选的好。
武当名家居浩上台,拱手道:“兄弟特地请于兄指教几手!”
桓宇逼住嗓音,用又尖又细的声音道:“不敢,还望居老师手下留情!”
两人各自掣剑在手,迈步盘旋,那居浩擅长的是太极十三式,讲究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先动的心法,所以盘旋数匝.还不出手。
桓宇发觉对方柔韧非常,纵是全力放对,也不易在短期内取胜,当下也跟他对耗时间.做出严密封守的姿态。
他们对峙了好久,有两名军官已经感到不耐烦,阿欠连声。
须发皆白的老武师陆博突然起身大喝道:“两位不用再比啦!”
宇、居二人应声跃出,居浩拱手道:“佩服,凤眼!”桓宇道;“承让,承让!”
一个军官道:“这两位一招不出就算数了。”
陆博道:“于兄修养之功不是常人可及,再说于兄他若不是剑法精奥,内劲充盈,居兄早就乘隙而入了,焉会对峙不发?所以他们俩位不须出手,便知武功深浅!”
那军官道:“多谢老师指点,顿开茅塞!”
谭化把桓宇等人以及四位军官让到厅中饮酒,这一厢由江副总兵主持开会商议。
居浩首先道:“若以兄弟眼光瞧来,江西子行兄乃是今日三位之中武功最高的一位!”
余人都赞同这话,居浩又道:“但这一来更使咱们为难,根据咱们的秘密借报,这姓于的恐怕不大可靠!”
袁鼎道;“咱们若是不要他,也是不妥!”
江藩道:“咱们剔除了他,有何后患?”
陆博抚须遵:“后患倒是没有什么,只见此人若是不稳,咱们便须设法查明,加以消减,如果随便剔除他,那就没法子知道他是不是好细了!”
江藩道:“陆老师这话虽是有理,但其势又不能用戚帅的性命安危来试g!”
居浩缓缓道:“咱们把他留在京中,佯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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