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公锡面色一寒,眼中杀气腾腾.向智度大师望去,大有立即出手击毙他的意思。
花玉后谈谈道:“你也不必对付我爹爹,他最多也只有三日寿元。”
竺公锡大出意料之外,惊愕得退了三步,花玉眉跟他出去,反手拉上铁门。
她已决意施展干娇魔女白桃花的媚功,试一试是否能够制得住这个举世无双的大宽头。当下悲叹一声,说道:“可怜我已万念俱灰,天下再无一人可以顾借得我了……”
竺公锡呆呆的望住她,但觉地凄凉可怜之极,可是当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月时又隐隐发觉她的眼睛明亮得有异寻常,不过这刻却没有工夫去探究此事。
花玉后一边施展媚功,一连施展出公孙博所传的摄心大法。却觉得对方似是中了道儿,又似乎不曾被制。暗暗惊讶,当即一改凄苦之态为冶荡笑容,玉青轻舒,伸了出去,口中桥声说道:“哎,我觉得心中好难过……”
她的神态已解释她所谓难过的什么意思,几届男人,再也不会弄错。
要知她的媚功所以能冠冕天下,远远超出于千百种淫娃荡妇的媚术之上.便是因为这媚功不单是挑起男人欲火,而是利用种种不同环境气氛.作出悲喜不同的的手段媚态.先感动了对方,然后才用最后的一招杀手箭。也就是女人最后的一注本钱!
她双臂白如玉藕,晶莹夺目,那种境变媚态,极是销魂蚀骨,无法形容。
竺公锡一手把她玉臂捏住,皱眉道:“你怎么啦?你忘了老夫是谁么?”
花玉眉大吃一惊,心想此老定力之强,举世无匹,纵是白阿姨亲自出马,相信也难勾去他的魂魄。
正在想时.竺公锡又严厉的道:“你母亲虽然没有嫁给我,但我却把徐树如亲生之女,这一点你须牢牢记住。”
竺公锡说到后面的两句,但觉鼻子一酸,话声带出浓重的鼻音。他平生还未向任何人道出过心中秘密,连昔年的沈素心也莫不如此,他内心中把花五届当作亲生之女,确是极大秘密,若不是感情万分冲动,岂肯富之于D?
花玉眉这才晓得自己第一着媚功手法收了效,不过,因为第二着手法与他心中父女人伦的观念大相冲突,所以无法制得住她。
但竺公锡如此真挚的天伦之爱也使她无比的感动,她不自禁的投身在他怀中,幽幽哭道:“我晓得你也是个孤独的人,可惜我不能长此持奉你老膝下。”
竺公锡定一定神,缓缓把她推开,道:“你若能活下去,而智度又归了西的话,老夫可以当其收你为女,但现在一切都不必说了,反正……反正老夫孤独了数十年,也不在乎这有限的余生!”
花玉眉道:“你老言下之意,似乎还要难为我,是不是?”
竺公锡道:“老夫既然孤独.岂能容智度满心如愿的在你照拂之下死去?你用不着再见他了。”
花玉眉叹口气道:“只不知你老的主意能不能改变,若是尚可通融,我就用破第三关之法,换取这三日与爹爹相聚的心愿。”
竺公锡沉吟一下,转头望一望那道门户,又转眼望望囚禁往智度增的铁门,心中两个念头交战不休,相持难下。花玉眉察言鉴色,心知必须在一边加点份量,才能压倒另一边。于是说道:“这第三关破法不但可使你老免去日后焦思苦虑,而且还有些实在的好处,譬喻说你可以从此得知一些此堡的秘密,说不定能揭破昔年天鹅派南宗从北宗劫捞来何物,使得北宗高手不惜舍命犯难,南下至此攻坚破锐,奋不顾身。”
老人眼中光亮一闪,沉声道:“好,准你与智度同聚三日,他若是不死,那就算你们造化不够,仍然要分离!”
花玉眉点点头,道:“一言为定,这破关之法说出来也不甚困难,那就是设计此堡之八,早就在关门外某一处收藏得有一件神兵利器,仗此宝物,足以破关而入。而且,得了这种神兵利器之八,又可仗此宝打开其余石室铁门,探着秘密。依我想来,其余石室的铁门根本没有钥匙,除了那一件神兵利器之外,谁也休想进得去!”
竺公锡恍然大悟,寻思片刻道:“那件利器收藏之处,大约在什么地方?”
花玉眉想道:“我已算出藏放之处,但若是说了出来。他究查出其余石室秘密之后,无事可为,只怕又找我罗咦,不如骗一骗他,将来也可作为一宗要挟他的条件—…·”
当下说道:“你只要细细搜索下面几间石室以及回形甬道,还有夹壁之内,也须细找!”
她定下的范围甚大,决不是一天半天能够查得完。竺公锡转身去了,花玉眉回到石室内,把经过情形完全说出,智度大师叹道:“此人对你母亲用情之深,世间少见,为父不但不妒,反而为你母亲感到光荣。现在让我们好好的谈一谈,其实这座石堡的来历底细我知道的比竺尼还多!”花玉眉讶道:“爹爹怎生晓得的?”
智度大师说道:“昔年有一位道侣与我甚是交厚,到他行将圆寂之时,曾把身世大略告我。这位道侣就是天鹅门南宗的唯一传人,不过其时他师门绝艺大半失传,所以他除了内功心法尚存名门大脉的典型之外,其他方面比普通武师强不了多少。”
花玉眉喜道:“既是南宗之八,当然提起过这座石堡了?”
智度大师点头道:“不错,那时因他语焉不详,所以我并不知道这座石堡的座落位置。他告诉我说,天鹅门南北两宗自分裂之时开始,他们的武功便已威力大减.原因是分为南北二宗之祖各自得师门一半功夫,所谓合之则强,分之则弱。不过,在当时来说,天鹤派仍然是字内有数的宗派,南北二宗高手辈出,实力强劲,然而这只是内部之一,天鹅派三字在外间的名气已渐渐衰落了。”
花玉眉道:“这是两宗内哄互争之故,女儿也晓得。”
智度大师道:“不错,到了后来,两宗仇怨越结越深.双方用尽全力以对付对方为第一要事,互拚之下,自然进不过两败俱伤道理,因此,数十年间,西宗当真渐见零管。如此也不知过了多久,两宗又因一件事以致精英尽丧,终于一蹑不振,从此武林之内少去天鹤派之名……”
花玉眉知道下面的话要涉及这坐石堡了,便聚精会神的聆听。
智度大师说道:“据说设计这座石堡之八,乃是南宗最聪明杰出的一个弟子,他自从投身师门之后,炼武的时间甚少.把所有的时间心血都放在设计石堡这件大事上面,前后一共花了十五年.此堡才得落成。落成之日,这位一代奇才仆地不起,从此长逝。因此,这座石堡是不是还有别的威力妙用未曾发挥得出来,连南宗的掌门人也不知道。然后,南宗派出三入北上.这三人之中有一位是南宗后起之秀,据说他天资特异,修炼武功时间虽短.却已冠绝同侪.隐然已是南宗第一高手。他们到了北方,易容改装,住了二年之久。在这两年当中,他们不择手段的暗探北宗虚实动静,最大的用意是设法窃得北宗的半本武功秘籍。然而不但始终无法得手,甚至连那秘籍藏放何处的线索也摸不出一丁点。其时,北宗高手多于南宗,实力雄厚得多,于是南宗的三人想了一计,得手之后便匆匆南返江陵。原来他们窃取北宗秘籍之计,其用意除了可以增强本宗之外,尚可迫使北完高手南下抢夺秘籍。而南宗之人便可惜这座石堡的险恶地势逐一消灭对方高手,那秘籍关系重大,只要取到手中,不愁北宗之久不倾力南下作夺回之想。”
花玉眉想一想道:“这么说来,南宗那三人定必是把北宗的一个重要人物掳劫回来无疑!”
智度大师道:“正是如此,他们便把北宗掌门的独生爱女劫走,返回江陵。”
花玉眉道:“此计虽妙,却还有一个破绽,只要北宗方面还有一两个头脑冷静之人,决不会冒险苦攻这座石堡。”
智度大师讶道:“你且说一说看。”
花玉眉微笑道:“北宗掌门人的女儿被劫到江陵,只要她见到此堡种种奇险,便当洞悉个中厉害。他除非是毫无心肝之人,否则,她为了北宗多少人的安危,势必自杀!”
她停口不说,智度大师道:“她纵是自杀,也无法阻止北宗之八南下寻仇啊!”
龙玉眉若有所悟地笑了一笑,说道:“我明白了,且不说我正在想些什么,咱们回到老话题上,那位姑娘三思之下,定然晓得自己若是死了,北宗之人使断绝救她回家之心,那时只须报仇,不必攻坚犯难了!”
智度大师道:“原来如此,这一番推论甚是合理,北宗之人若是单要报仇,机会甚多,确实无须硬攻此堡。这一来此堡险恶三关等如虚设了!”
花玉眉接口道:“女儿也明白了那位姑娘为何没有死去之故,这真是人表一大悲剧!”
智度大师佩服欣慰地望住这个女儿,忽然眉头轻皱,似是想起什么不欢之事。花玉后院在眼中,默默记住,暂时却不询问老父想起了什么。
老和尚道:“那位姑娘在被劫途中,竟与南宗那个后起高手互生情债,然后,当她被囚禁在隔堡石室之时,那位年青高手为了爱情,不借冒大不韪,向师长求情并且表示要娶她为妻。”
花天眉悠然神往地暗了一声,脑海中泛现出这些情景的画面,虽然幻想虚构,却仍然十分动人。
智度大师道:“南宗老一辈人为了此事震惊无比,经过紧急会商之后,决定把这个弟子也暂时囚禁在另一间石室之内,为了顾念他的汗马功劳,所以让这对年青男女可以时时见面,那就是说,他们两间石室之间有洞口可以见到和交谈……”
他指一指隔壁,说道:“这儿一共有四间石室,他们不知是囚禁在那两间石室之内,唉,他们这等遭遇,只怕比起许多人还要悲惨……”言下之意,说的就是比起自己、沈素心、竺公锡、司徒峰甚至花玉眉这许多人。
花玉眉点头道:“那当真悲惨不过,我想那位南宗高手因为时间稍久,熬受不住,以至目出不逊之言。最后,变成了全宗公认为叛逆之徒。从此之后终于不被释放。”
他停了一下,道;“那真是太悲惨了,在这石室之内活上一辈子,与心上人一墙之隔,那永远无法挣脱这等可怕的命运!”
智度大师道:“据说北宗之人倾力南下,数年间经过几次恶战,终于玉石俱焚,两家的高手完全亡故。南宗人数本来就少,这时已经完全伤亡殆尽,北家也许还有三五个小华门人,想必也是愚顽无用之辈.是以从此消声匿迹,不敢南下,天鹅派南北两宗就此绝迹武林!”
花玉眉点头道:“一定是这等结果,爹爹所识的那位大师想必是南宗的间接弟子,所以未曾得过真传。”
智度大师道:“他的武功以及这些事迹都是他的祖母所传,据说他的祖母是市宗当时一位高手的女儿,很早就嫁了。其后她也想到石堡瞧瞧,终是不敢。到她把这些事告诉那位遭侣之时,已经时隔数十年,一切都已经模糊,这位遭侣最后还告诉我说,他许多年来想起这个故事.总不时的寻思那对年青情侣后来结局如何?是不是死在石室之内?抑是后来有人把他们放走产
花玉眉想了一阵,道:“以理论来说,他们都死在此地无疑!”
智度大师道:“如何见得?”
龙玉眉道:“拥边的三间石室设计大致相同,都是一式的铁门一闭,便永不能开启。故此,起码那位姑娘是永远不能得出石室的了。我想当日初次囚禁那位姑娘之时,劫她回来的那位南宗高手还不晓得铁门无法再开,这秘密只有掌门人一个晓得。所有的老一辈人物都无法可想,只好也把那年青高手囚禁,免得他得知内情之后.作出反叛师门之事!”
智度大师道:“这就是了,照道理说,他们不该把本门后起高手囚禁不放,若不是这当中有这等难题,怎会出此下策?”
花玉眉道:“我得想一想他们被囚禁在那两间石室之内,恐怕这一间就是其中之一呢!”
智度大师四顾一眼,摇头道:“不见得吧,若是在此室之内,应有窗户或孔洞可以窥见隔邻房间。”
花玉眉沉思有顷,道:“倘若这第三关之内的四个石室只有一间可以开闭自如,则当年的那位南宗高手定必囚禁在此室之内,须知南宗诸人仍然希冀这位同门回头转意,共抗强敌,所以决不会把他囚禁在另外三间能入不能出的石室,此是人情之常,多半不会差错。”
智度颔首道:“这话也是!”
花玉眉又道:“因此,这间石室之内必有孔洞可以与隔壁石室相通无疑。除非是南宗之人其后把孔洞堵死,加以粉刷,掩蔽了痕迹。”
她一面说,一面放目打量四面的墙壁。突然间一阵昏眩象浪潮一般袭击她,使她几乎仆跌。
智度扶住地,但他的手也十分乏力。过了一会花玉眉恢复之后,皱眉道:“我的头又作疼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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