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永湘立即停步,有意侧过身躯,避开了钟楼方向,大声说道:“这地方真不错,就在这儿动手吧!”
霍宇寰也以侧面对着钟楼,道:“你准备好了,咱们同时举手,摘去覆面之物。谁也别占谁的便宜。”
罗永湘道:“很好!你要小心了。”
两人相对而立,同时缓缓举起了左手,伸向头部…
就在这刹那间,钟楼内突然传来一声问哼。一条人影冲天而起,问电般宜向寺墙外擦去。_
罗永湘大喜,振臂高呼从“恶贼中计了——”
立即掀去厚毯,一抖手,发出一道磷火号箭。
号箭升空。那人影已掠上了墙头,忽听墙外齐声呐喊,·箭如飞蝗,野草丛中,伏兵四起。
为首一个道人,左手持着七星牌,右手仗剑——正是无为道长。
那人胆怯,凌空一个筋斗,又翻回墙内。
没等他站稳,寒光乍起,霍宇寰的“鱼鳞宝刀”已拦腰扫到。
罗永湘也抖开了铁骨扇,欺身而上,喝道:“朋友,你跑不。掉了,乖乖束手受缚吧!”
那人闷声不响,身躯向后一仰,避开了霍宇寰的鱼鳞刀,脚后跟一弹一蹬,竟施展“例赶千尺浪”的玄妙身法,由两人身侧缝隙中疾穿而过,飞步向庙门外奔去。
霍宇寰和罗永湘一刀一扇,双双落空,不禁齐吃一惊,急忙返身追赶,那人已经闪电般冲到庙门口。
就在这时候,庙外突然亮起十余支火把——孟宗玉、林雪贞,以及旋风十八骑大批高手,各执兵刃,挡住了去路。
那人发觉前后受敌,不敢硬闯,一旋身,又奔入正殿中……
林雪贞咬牙切齿道:“狗贼!你已经进入了天罗地网,还往哪里逃!”
口里喝驾着,提刀便追。
罗永湘忙道:“林姑娘只管把守庙门,大家将正殿围住,多燃些火把,谅他插翅也飞不出老鸦岭了。”
不多一会,无为道长和埋伏墙外的弓箭手也匆匆赶到,大队立即散开,登时将一座正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罗永湘叮嘱道:“那厮虽然负伤,却不知道是伤的双手还是一只手,所以仍须防备他施放暗器,大家只还远包围着,休要靠近,如见那厮向外闯,远的用箭射,近的就用黄蜂针筒。”
霍宇寰道:“这岂不给他包扎伤势的机会?”
说着,向后招了招手,立刻有四名壮汉,抬来两只大麻袋。
麻袋内满盛着许多方型纸包,里面全是硫磺,火药,硝石粉……等引火之物。
罗永湘先命人将纸包掷入殿内,然后在箭为上扎上油布,点火攒射。
刹那间,殿中浓烟四起;火舌闪现,劈劈拍拍燃烧起来。
众人提刀横剑,控弦而待,近百道目光,瞬也不瞬地凝注火场,只等对方现身……
可是,眼看火势逐渐蔓延了半座殿宇,里面却空空荡荡,毫无动静。
霍宇寰不禁诧道:“莫非那厮已逃走了吗?”
罗永湘斩钉截铁地道:“绝对不会。今夜若再被他逃出手去,小弟情愿…”
谁知话犹末尺,突闻林雪贞尖声叫道:“大哥,快看,那不是九姐姐他们吗?”
霍宇寰回头望去,不由骇然一惊。
只见山口方向、正有两条人影跌跌撞撞向这边奔来,隐约可以认出,其中一个是“燕子”陈朋,另一个正是铁莲姑,都是奉命留守单家牧场的人,怎么会突然赶到老鸦岭来了?
大伙儿惊疑不解,纷纷议论起来。
罗永湘沉声道:“大家紧守原地,不许疏忽,老四和老么过去看看。”
“巧手”韩文生答应一声,带着袁大牛飞步迎了过去。
片刻之后,两人搀扶着陈朋和铁莲始回到岭上,陈朋左肩中箭,铁莲姑却右臂鲜血淋淋,显然都受了重伤。
霍宇寰惊问道:“出了什么事?”
陈朋喘息着道:“请大哥赶快准备应敌……。苗飞虎等已经脱困……马上就要追来了…”
罗永湘骇然道:“他们怎会脱身的?”
陈朋摇摇头,道:“有人……有人替他们……打开了铁门罗永湘急问道:“是什么人?”
陈朋举手向身后指了指、尚未回答,山口已人声沸腾,出现大批黑影……
罗永湘顿足长叹道:“唉!一番心血,又成画饼了。”
霍宇寰一石宝刀,怨声过:“这批阴魂不散的东西,屡次纠缠作梗,真欺我霍某宝刀不利吗?”
罗永湘道:“事到如今,只有设法先稳住燕山人马,千万不能引起混战,再有片刻工夫,元凶就会现身受擒,否则,难免功亏一武”
霍宇寰道:“你们只管守住正殿,燕山人马自有我去对付。”
罗永湘急道:“不!大哥请留下来督阵,由小弟去会苗飞虎”
正说着,燕山三十六寨高手业已潮水般涌到。
这时,废庙正殿已经大部分着火。若照罗永湘的主意,先以缓兵之计稳住燕山人马,最多再有半盏热茶时间。,便可迫使元凶现身,待擒获凶徒,然后对付燕山人马,的确是上上之策。
无奈变起仓促,燕山群雄甫由市道脱身。挟忿而来,旋风十八骑又因陈朋和铁莲始被追杀负伤,正有满腔义愤,无处宣泄,双方一照面,新仇旧恨并发十当时就在庙门前展开了混战。
混战一起,情势便不可收拾,燕山群雄人多势众,一路冲杀扑进庙门,原来监视正殿火场的弓箭手,不得不转身迎敌,包围圈立即散乱。
霍宇寰目睹属下冕弟负伤累累,再也按捺不住了,大喝一声,挥刀出手。
只见他一柄刀左右翻飞,寒光霍霍,宛如滚汤泼雪,虎入羊群,刀锋过处,不是剑折,便是人伤。
霎眼间,已经达伤了燕山十余名寨主。
苗飞虎心里暗暗吃惊,连忙喝退属下,亲持“铁金双我”迎战霍宇寰。
两人不到十招,苗飞虎已显得有些气力不继的样子。“九头龙王”杨凡急急戴上统皮手套,挥舞峨眉刺,上前助战。
又过数招,“飞天骷髅”欧一鹏见两人双战霍宇寰不下,也出手加入了战四.霍宇寰奋起神成一柄刀力敌三大高手,寒光绕身飞旋,反把三人逼得像走马灯似的团团乱转。
这一场龙争虎斗,竟使双方混战中的人,都不由自主停了手,一个个全看呆了。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忽然从火光中飞掠而过。
罗永湘始终没有疏忽对正殿火场的注意,一见元凶现身,急急高呼道:“截住他!贼徒想逃了!”
那人趁乱突围,身法快逾脱弦之矢,罗永湘呼声未落,他已飞身越过庙门,冲向山口……
林雪贞正在庙门附近。及待发觉,已经来不及拦阻,连忙一仰身子,倒纵而起,连人带刀斜刺里撞了过去。
那人似乎没料到林雪贞会用这种拼命的方法,只得凌空一个筋斗,翻落地面。
他为了问避林雪贞,身形不免略为一滞’,就在这刹那间,孟宗玉已蹑踪追到,挥刀当头劈落。
那人脚还没有站稳,刀锋已经临头,忙不造向左一族身,同时飞起右腿,反向孟宗玉挥刀的手腕踢去。
这一着,乃是险中求生的招法,如果孟宗玉及时抽刀下沉,他那条右腿就算报销了。
不幸的是孟宗玉一时心急,出刀用力太猛,竟来不及中达撤刀下劈,反被他一脚踢中了手腕。
“当”的一声响,钢刀坠地,孟宗玉捧着手腕,踉跄连退了四五步。
那人就地一滚,跳了起来,立即又飞步向山口奔去。
罗永湘追到庙门口,眼见那人已逃出十丈外,别说拦截,连“黄蜂针筒”也够不到了。
他情急智生,故意大叫道:“前面注意!恶贼已经向山口逃来啦!”
想不到这一声冒叫,果然使那人起了疑心,竟匆匆转身,沿着寺墙方向落荒而逃。
罗永湘大喜,忙对林雪贞和孟宗王道:“你们赶快去守住山口,无论这边发生什么变故,千万不可离开。”
说完,展步如飞,疾追了下去。
霍宇寰望见元凶突围而去,本以为已经追截不及,却不料对方竟会中计转了方向,当时精神一振,奋力几刀,荡开了四件兵刃,飞身脱出战圈,喝道:“住手!”
苗飞虎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霍宇寰道:“咱们另有要事待办,霍某也不愿多伤无辜,诸位若想全身而退,现在还来得及,再要纠缠,就别怪霍某人不留情了。”
苗飞虎也知道,打下去未必能讨到便宜,但就这样退走,却心有不甘,于是,冷笑道:
“要咱们离开很简单,你把劫得的嫖货拿出来,仍按前议,以四份均分、咱们只取本份,掉头就走,否则,今夜非分个胜负不可。”
霍宇寰摇摇头,道:“劫镖的事,我不想多费口舌,只奉劝诸位一句话。识时务方为俊杰。诸位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苗飞虎哼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咱们豁出这条性命,也不能让你姓霍的黑吃黑。”
霍宇寰道:“既然如此,霍某人也只好跟诸位周旋到底了。”
说着,横刀护身,后退了两步,对无为道长吩咐道:“‘你们分一半人去接应老三、其余弟兄退守出口,这儿不用你们帮助,我倒要试试谁敢拦阻旋风十八骑。”
无为过长答应一声,带着众人迅速排成二列横队,缓缓向两侧退去。
燕山群雄被霍宇筹威势所慑,商面相觑,果然无人敢出手拦阻。
首飞虎不禁恼羞成怒,大喝道:“堵住庙门,不许放走一个人。违令者,一律杀!”
燕山群雄久处淫威之下,不敢不从,登时齐声呐喊,纷纷截住庙门。
霍宇寰沉声道:“苗飞虎,你这是逼我开杀戒吗?“苗飞虎阴森地笑了笑,道:“老夫活了这把年纪,可不是唬大的。今夜你若不把镖货吐出来,咱们宁愿拼个玉石俱焚,也不会让你走出这座废庙去。”
霍宇寰咬咬牙,道:“很好,你既然宁为玉碎,霍某也不为瓦全——”
接着,刀光向前一指,喝道:“兄弟们,准备蜂针筒,跟我冲。”
声落人动,宝刀带起一片匹练似的光芒,扑向居门。
两名寨主挥舞长剑,被霍宇寰的刀光一卷,挣铃达响,而柄长剑一齐折断。
左边一个退得快,总算人未受伤,右边一个跑得慢了些,背上竟重重挨了一下。
尚幸霍宇寰只用刀背拍击,没有用锋刃。尽管如此,那位寨主仍被“拍”出去一丈多远,口吐鲜血,再也爬不起来了。
苗飞虎见势不妙,连忙喝令“十大金刚”一拥上前,将霍宇寰团团围住。
这“十大金刚”个个身躯魁梧,力大无穷,所用的也全是威猛霸道的兵器,其中五人抡着开山巨斧,五人提着金瓜铜锤,每一件都重达九十斤以上。
苗飞虎派出“十大金刚”,正是为了要对付霍宇寰手中那柄“鱼鳞宝刀”。他认为:就凭这十个“巨无霸”大汉和十件重兵器围在四周,不啻一堵铜墙铁壁,再锋利的宝刀,也莫可奈何了。
谁知霍宇寰却未把这“十大金刚”放在心上,刀光一闪,直取正面一个使开山斧的大汉。
那大汉脚下倒跨半步,抡起钢斧,便想硬砸霍宇寰的鱼鳞宝刀。
不料这一斧竟抡了空,霍宇寰刀身一株忽然由“刺”字诀,变成了“削”字诀,刀锋贴着并柄。直滑而下。
锋刃过处,只听那大汉一声惨呼,钢斧脱手落地,十根手指,断了八根。
左右两名大汉急忙出手夹击;丙柄金瓜铜镇同时拦腰扫到。
霍宇寰“嘿”地吐气开声,突将鱼鳞宝刀横衔在口中,身躯向下微沉,双掌一分,竟把两柄铜锤一齐接住。
他一手接住一柄铜锤,就像抓着两只大西瓜,似乎并不吃力,但两名大汉用尽全身力气想夺回自己的铜锤,却无法撼动。
旁边一名大汉见机不可失,抡起巨斧,对准霍宇寰后脑,猛劈了过来。
霍宇寰好像脑后长了眼睛,直到钢斧临头、才忽然一松手,向前连跨两大步。
“蓬”的一声响,两名使锤大汉互相撞了个满怀。
恰在这时候,钢斧劈落,正好劈在两人肩上。
霍宇寰身子风车似的一个疾转,左脚挑起一柄铜锤,右脚飞踢,那重达九十余斤的金瓜他,宛如皮球般直飞出去,正中那名使斧大汉的胸口。
那大汉闷哼了一声,踉跄连退七八步,仰面一交,摔倒在地。
片刻之间,“十大金刚”已死伤了四人,其余六个都惊傻了,大眼瞪着小眼,谁也不敢再出手了。
霍宇寰大声道:“二弟,只管和兄弟们往外闯,谁再拦阻,就用黄蜂针射他。”
无为道长一挥长剑,带领着众人,大步向庙外走去。
燕山群雄已不敢再出手拦阻,又不敢违抗苗飞虎的令谕,迫不得已,只好随着对方的进逼,“步一步往后退。
双方虽然仍是互相对峙的局面,但一进一退之间,对峙的地点,已经渐渐由庙内移到庙门以外了。
苗飞虎眼看着“十大金刚”伤亡将近一半,自己纵然豁出性命,料想也不会是霍宇寰的敌手,但就这样眼睁睁让对方突围而去,心里又实在不甘…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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