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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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江红-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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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蒋子翼忙道:“蒋子翼正是!”



郭璞道:“但不知蒋老在‘铁骑帮’任何职?”



蒋子翼道:“蒋子翼忝为一名堂主!”



郭璞眉锋一皱,道:“据我所知,‘铁骑帮’内外共八堂,而这八位堂主我都知道……”



蒋子翼一笑,说道:“六少莫非不信?”



郭璞道:“那倒不敢,只是……”



蒋子翼笑了笑,道:“‘铁骑帮’内外八家堂主,六少个个知道么?”



郭璞淡然一笑,道:“蒋公高明,并不全知道。”



蒋子翼笑道:“这不就是了么?”



郭璞目光一转,道:“这么说,蒋老果是‘铁骑帮’郝帮主麾下志士!”



蒋子翼道:“岂敢欺蒙六少,正是!”



郭璞道:“这么说,蒋老也自认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



蒋子翼神色一肃,道:“那自然,凡我……”



郭璞道:“那么,我请问,此处是何所在?”



蒋子翼道:“煤山、景山,又称‘万寿山’。”



郭璞抬手一指那株海棠树,道:“蒋老可知道这棵树是……”



蒋子翼忙道:“我先皇帝自缢殉国之处!”



郭璞点头说道:“不错,凡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至此均有一拜!”



蒋子翼一惊,忙道:“蒋子翼正要下拜!”说着,他便要整衣拜倒。



郭璞一笑,说道:“蒋老不怕杀头么?如今已来不及了!”



蒋子翼大惊失色,但刹那间转趋平静,嘿嘿一笑,道:“六少果然高明,不过,我以为二位仍不敢奈我何。”



金玉楼冷冷一笑,道:“是么?”



蒋子翼阴笑说道:“不瞒二位说,我来时王爷也知道了,倘若稍时只有你老弟一个人回去,恐怕王爷面前……”



金玉楼冷笑说道:“有可能他是知道了,不过那没有关系,凭他王府里的那些人,就连大内侍卫都算上,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再说,你既听见了我两个谈话,就该知道我两个在这儿待不了多久了!”



蒋子翼神情一紧,道:“在我看来,那是……”



金玉楼冷然摆手,道:“够了,今夜我要藉着先皇帝殉国处,惩治你这弃宗忘祖的败类,你自己对这株海棠树跪下。”



蒋子翼目光一转,双肩方动——。



金玉楼闪身而至,钢钩般五指已搭上他肩井。



蒋子翼魂飞魄散,张口欲喊,无奈,他慢了一步,金玉楼紧跟着飞起的一指已点上他喉结。



如今蒋子翼是再也叫不出声了,金玉楼冷哼一声,五指用力,蒋子翼一个瘦高身形倏地矮了半截。



金玉楼趁势一按,蒋子翼已砰然一声跪倒尘埃。



郭璞及时说道:“阁下,留他个全尸!”



金玉楼道:“我遵命就是!”



飞起一脚踢上蒋子翼死穴,蒋子翼一声未吭便趴倒在那儿寂然不动。



郭璞一叹说道:“都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奈何卖身投靠?”



倏探怀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粉红色的粉末,洒在了蒋子翼的尸身上,藏好瓷瓶,然后道:“阁下不必再回弘历处了,随便找家客栈住下,恢复本来面目,听候海青离去的消息吧!”



金玉楼淡然一笑,道:“我遵命!”话落,他方要腾身。



“慢着!”郭璞及时抬手阻拦,道:“我打听一下,可知道虬髯老儿师徒三人的住处?”



金玉楼道:“我听说他三个住在谢垒山祠等你回来。”



郭璞道:“可是在‘法源寺’后?”



金玉楼点头说道:“不错!”



郭璞道:“那么我去看他们。”



话落,两人同时腾身而起,飞射不见。



霎时,这“万寿山”东麓陷入一片空荡寂静中。



只剩下,半戳尸体,一滩黄水……



*************************



第五章 奇峰突起



片刻之后,郭璞到了谢垒山祠。



谢与文文山同为宋末忠臣,以着《文章执范》一书,而名高一时。



谢名枋得,字君直,为宋末信州弋阳人。



德祐初,元兵入龚江东,兵败入山,元帝忽必烈采怀柔政策,礼士求贤,而谢不应召。



其后为褔建行省参政魏天佑挟持入京,谢则访谢太后之攒所及赢国公故址再拜痛哭,无几罹病,移居“悯忠寺”,偶见壁揭“曹娥碑”文,有所感,乃绝食偿死。



所以在祠堂上有那么一付对联云:



“小女子岂不若哉?向萧寺招魂新公伺宇;大丈夫当如是也,与文山比节壮我江卿。”



另有一联云:



“行遁矢孤忠,奔走荒山,遗迹犹传建阳市;捐躯明大义,凄凉古寺,伤心还怀孝娥碑。”



这谢垒山伺跟文丞相祠一样,也颇偏狭。



入门处,有谢文节公祠祀及祠碑铭二石壁。



进小门,即“谢垒山愤死处”,有小祠堂,偏额“薇馨堂”。



正面有神位,上书:。



“宋江东提刑江西招谕使信州谥文节垒山谢公之位”。



在明景泰年间设衣冠塑像。“薇馨堂”之命名,是采伯夷叔齐,不食周粟之义。



这时候的谢垒山祠,一片黝黑,静静地坐落在夜色中。



郭璞在祠中走了一趟,别说没见虬髯公师徒三人人影,便连一点动静也未见到。



心中暗暗诧异之余,他只有走出谢垒山祠。



甫出门,只听一缕女子哭声由“法源寺”后院传出,哭声之悲切,闻之令人心酸泪落。



这是谁夜半在“法源寺”后院凄凄啼哭?



郭璞眉锋一皱,随即心中一动,腾身掠起,直落“法源寺”后院。



曲径通幽处,禅房草木深,这“法源寺”后院不大,但极宁静幽美,全寺一片黝黑,只有靠东一间襌房内灯光微透。



而那女子哭声,即是由这间里房传出。



除了哭声之外,还有个慰劝话声,那也是个女子:“好妹妹,别哭了,哭不是办法,也无补于事,多少日子了,自己的身子要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仇总是要报的,只等旗主令谕一到……”



随听那啼哭女子道:“他为什么不让我杀……”



那慰劝女子道:“旗主所以拦你,总有他拦你的道理,好妹妹,你是个明白人,该知道这悲愤没有用,要化悲愤为力量……”



郭璞听得清楚,那哭的是吕四娘,那慰劝则是鱼娘,他当即淡淡说道:“好话,鱼娘说得对!”



禅房内哭声倏止,灯光立灭,砰然一声,襌房两扇门大开,紧跟着掠出两个姑娘来。



那正是鱼娘跟吕四娘,鱼娘是一身紧袄裤,吕四娘则是一身黑色劲装,头上插了朵白花。



她,美目红肿,娇靥煞白,犀利目光直逼郭璞。



只一眼,她立即变色冷喝:“弃宗忘祖、卖身投靠的东西,原来是你!”



娇躯一闪,含怒扑过来。



郭璞淡然笑道:“鱼娘,快拉住她!”



鱼娘没动,刚微愕一声:“你是……”



吕四娘已然扑近郭璞,抖手一掌,直飞袭腹。



郭璞眉锋一皱,道:“姑娘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右掌一翻,砰然轻震,吕四娘娇躯晃动,骇然暴退,恰好被震回原处。



她神色怕人,一探柳腰,铮然一声一柄软剑已执在玉手之中,二话不说,便要抖腕。



倏地一声沉喝划空传到:“四娘,且慢出手!”



一条高大黑影如飞掠到,直落鱼娘与吕四娘之间,环目虬髯,威猛慑人,正是那虬髯公!



他那森寒目光一扫郭璞,冷然说道:“郭总管阁下夤夜莅临,不知有何……”



郭璞淡然一笑,道:“虬髯老儿,你师徒三人来京何事?”



虬髯公道:“我辈江湖人,何处不能去,那是我师徒之事……”



郭璞道:“这是京畿重地,可巧朝廷杀了吕毅中,又掘了晚村老先生的墓,恐怕你们是来谋刺皇上的吧!”



虬髯公勃然色变,尚未说话。



吕四娘那里已冷叱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正是,我恨不得剥胤祯之皮,吃胤祯之肉,如今你这满虏鹰犬能拿我怎么样?”



郭璞淡淡说道:“不怎么样,那么你师徒三人来京已非一日,为什么迟迟不下手?”



吕四道:“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机会。”



郭璞笑了笑,道:“恐怕是‘丹心旗’传令,不让动手吧?”



吕四娘大惊,道:“这,这你怎么知道?”



郭璞道:“我当然知道,否则我就不来了。”



吕四娘道:“如今你来了,怎么样?”



郭璞道:“我有话对你师徒三人说,可否让我进屋坐坐?”



吕四娘冷笑说道:“你死在眼前,还想……”



郭璞道:“凭你师徒三人,能奈何我么?”



吕四娘道:“你试试看!”抖腕便要欺上。



虬髯公抬手拦住了她,目注郭璞,道:“阁下有话可以在这儿说。”



郭璞笑道:“虬髯老儿怎也如此小气?难道忘了岳墓前事么?”



虬髯公一怔,道:“我没有忘,至今我不明白你为何救我师徒……”



郭璞摇说道:“你错了,我不是单为救你师徒三人,而是救当时在场每一位忠义豪雄,可惜,他们点之不透……”



虬髯公诧异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郭璞淡淡说道:“虬髯老儿,因为我姓郭。”



虬髯公一怔,郭璞接着又道:“你听不出我是谁还有话可说,鱼娘却不该听不出我是谁。”



鱼娘美目凝注,道:“我听出来了,但我不敢相信。”



郭璞道:“世上有些事往往如此,你听出了我是谁?”



鱼娘道:“郭家的燕南六少!”



郭璞笑道:“毕竟鱼娘耳聪。”抬手扯落了他那特制面具。



鱼娘一怔,随即喜呼:“六少,果然是您……”



郭璞点头说道:“不错,鱼娘,世上只有一个郭燕南!”



虬髯公与吕四娘直了眼,虬髯公瞪大了一双环目,诧异欲绝地道:“‘贝勒府’总管,人人痛恨的郭璞竟是郭六少,这真令人难以相信,这真令人难以相信!”



郭璞淡然一笑,道:“我不说过么,世间事往往如此,老哥哥,如今可以让我进屋里坐坐去么?”



虬髯公一定神,忙道:“如今我恭请都怕来不及!”侧身摆手肃容。



郭璞又道:“老哥何前倨而后恭?”潇洒举步,行进了襌房。



禅房中分宾主落座,坐定,郭璞笑顾吕四娘道:“姑娘,如今可以把凶器收起来了!”



吕四娘娇靥一红,忙把软剑藏回腰中。



鱼娘适时说道:“怪不得‘贝勒府’的总管打遍天下无敌手,也怪不得他们没办法劫夺曾、张二先生,六少,你怎么能把二位先生……”



郭璞截口说道:“你说我不该把曾、张二位先生押解来京?”



鱼娘毅然点头,道:“正是,六少!”



郭璞笑了笑,道:“胤祯所以找我去四川,其目的就在试试我是否郭家后人,我怎么能不把他二位押解来京?”



鱼娘道:“我知道您是为了工作,可是这一来岂不断送了……”



“谁说的?”郭璞道:“我担保他二位不伤毫发地各回来处。”



三人一喜,急道:“真的?”



郭璞道:“这等大事,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鱼娘喜道:“我明白了,您是利用那位莽贝勒……”



郭璞眨眨眼,摇头笑道:“不,这怎么能找他,我有个贵为侍读伴驾的朋友……”



虬髯公急道:“六少是说云家那位……”



郭璞点头说道:“不错!”



虬髯公击掌说道:“那曾、张二位先生就绝对安全了!”



鱼娘美目凝注,娇靥上带着三分笑,道:“六少,您跟那位云姑娘仅是朋友么?”



郭璞脸一红,道:“恐怕她会是郭家六少奶奶!”



此言一出,鱼娘一跃而起,盈盈裣衽,道:“恭喜六少,贺喜六少……”



她站直娇躯,眨动着美目含笑问道:“六少,什么时候喝您的喜酒?”



郭璞:“一切大事了后,回去少不了你的!”



虬髯公一旁说道:“六少,还有我跟四娘。”



郭璞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鱼娘忽地敛去笑容,道:“六少,有件事我至今不明白……”



郭璞道:“什么事?”



鱼娘道:“您救年羹尧……”



郭璞道:“那么我告诉你,你知道年羹尧是怎么死的?”



鱼娘道:“胤祯本就要杀他,他怎么死都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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