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被敲了一下,见好就收的往回退了回去,含着笑垂下眼眸掩盖中眼中一片认真之色。接话说:“既然请柬都亲自送来了,如何不去,我只是觉得有些无趣罢了。”
帅宫殿下微垂着头,剑眉斜飞入鬓,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仿佛含着星芒,吸引着人们为之驻足。朱雀转头看着他,心中不知为何生出连绵的酸涩之感。当时他将承香殿赐予帅宫殿下,其实是有着自己的私心。
只因这御所里的旧人都纷纷离去,在这象征的至高权柄的宫殿里,他心中生出孤寂之感。
下意识地,朱雀就想要有个人能陪着自己。而在脑中浮现的第一人选,正是萤皇子。便当他自私也罢,朱雀确实是不想做那真正的孤家寡人。
四皇子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朱雀早已感知到他隐藏在人后的疲惫。那一声无趣,也许就是四殿下无意识之中,对当前的熙熙攘攘所表露的心情吧。
这个孩子,本应是这御京之中最无忧无虑,肆意风流的皇子。正是因为我这个没用的皇兄的缘故,才背上这么多的负担。以前发誓要好好守护他的诺言,竟是食言了。
新帝的愧意难当,忍不住去握弟弟的手。萤殿下惊讶的看着朱雀主动握着自己的动作,还没反应过来,就因为朱雀的下一句话生出无限欢喜来:“若是萤觉得无趣,那下一次便去春山赏景如何?若是你不嫌弃,皇兄与你同往……”
那种真切的喜悦从心中翻涌上来。皇子一把收紧手掌,将朱雀的手牢牢攥在自己的手中,眯起眼睛道:“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自然是不会的,”朱雀倒也没奇怪这有何不对,只当四皇子还有些孩子心性,便也没有挣脱开,“你莫嫌弃我庸俗不堪那就好了。”
萤殿下闻此一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起那封被嫌弃的请帖往袖中一放,便与朱雀说别的趣事去了。
右大臣的藤宴是为了炫耀与示威,所以他也将请帖送去给源氏公子。收到请柬的时候,皇子正给桐壶问安,他原本不想去。却听到父皇说:“这样嚣张的语气,他对自家中的藤花很有自信呢。自然是风雅的游玩赏乐,你便去就是了!”
听到父皇这么一说,源氏公子便也答应了。
一则他本是最潇洒风流的人物,从不畏惧这样的场面。二来,他想起去岁宫中樱花宴晚曾遇见一位美若明月的女孩子,一番打探大约确认是右大臣家的一位千金。若能借此宴会,与之再相遇也不妨是一桩雅事。
这样一来,右大臣请到了所有他想要请到的人物。众人打听到这场宴会不仅有各家公卿,更有红叶之宫与源氏公子这样的尊贵人物大驾光临。纷纷都说右大臣一族不愧是当今第一大族,而右大臣最有权势的一位大臣。想来任何与之有关的人物,将来的前途必然是不可限量。
反应快的人,已经在想要准备何种礼物能入得了这位权臣的眼了。一时之间,传来许多有些脸面的人物为了争抢一件珍宝,当众撕扯辱骂的事情。滑稽荒诞的模样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作者有话要说: 病还没好,今天先发一章。天亮了(都不敢说明天)会补完。
这个星期过得真的很精彩,感冒了半个月一直没好然后开始咳嗽。最郁闷的是,工作上直接被奇葩喷了。认为业绩没做好,全是我的错。然后,我最近因为压力大,身体又不好,最重要的是泪点低,他妈的当场就很丢脸的哭了,妈蛋的,还被领导看到了。我当时觉得我的人生就灰暗了。
我的性格比较软,又因为是新人真不敢和她怼。只能默默忍了。事后,同事们纷纷给了我糖果,然后我就被治愈了(……)。领导也特意来安慰我,说那个喷我的同事因为和老公感情不和,对工作不上心,出了问题除了推卸责任就不会其他了,已经没人想理她了,然后我就更加治愈了(……)
然后,今天下午出了个门,吃了个晚饭,我又跪了,想吐得不要不要的。
这尼玛峰回路转,跌宕起伏。好吧,我就是实在没地儿吐槽了,但心里还是有气实在是憋得难受。求大家不要介意,对不起……
第50章 解围
正宴那天,右大臣府邸如何热闹豪奢,当真是不必太过细讲。搭载着贵人们的牛车一排排的并列着,装饰一辆比一辆华丽。下人们趾高气扬的跟着主车走过主街,不明发生了何事的庶民们跪倒叩拜,半天都不敢起身。
府中奏响之乐飘荡在整个御京的上空,喧哗之音传出老远。随着每一位受邀的客人来访,门人便扯着尖利的嗓子报唱一声,那人便或扬着头颅或带着讨好的笑意,捧着自认为最有礼的礼物迎向前方的主人家。
萤皇子来得不早不晚,正是晚宴快要开始之前才到场。他带着几个护卫,轻骑而来,不过是一身不失礼的装扮。但因气势着实逼人,众人都十分自觉地给他让出一条道来。右大臣原被人围着讨好恭维,此时也推开其他人亲自迎了上来。
“帅宫殿下,殿下能来,真是让老臣寒舍蓬荜生辉。”
“听闻右相大人府中紫藤乃当世一绝。在下早有一观之心,今次多谢大人邀请了。”
右大臣忙谦虚不敢,亲自引着四殿下落座。因皇子位高权重,有人生了攀附之心也只敢在一旁唯唯诺诺的看着,终是没人敢冒冒失失的就走到他面前搭话。
这宴会会热热闹闹的举行一天,排场极大。在夜晚主宴开始之前,总有射箭投壶等雅乐之事。依靠着尊卑,自然地位越高的大人获得的胜利越多了。皇子无心比试,只坐在一旁自饮自酌,盘算着什么时候能早点离去。不过是出宫那么一小会儿,他心中便对朱雀生了思念之情,恨不能生了翅膀立时飞回去。
方发着呆,前方却传来喧哗声,隐隐藏了些争执在里面。四皇子略一皱眉,身旁侍从立刻前去查探并回来禀报之:“柏盛公子与野山公子在那边。”
这名唤柏盛的,乃是内大臣的长孙,年纪比萤殿下小上三个月。性子活泼好动,与四殿下关系不错。这厢远远看去,他与野山正和什么人产生争执,还有越闹越大的趋势。闻此,帅宫殿下起身,往那争执处去了。
这起了争执的,乃是几位正在比赛射箭的贵家公子。都是年轻气盛,争强好胜的年纪,也不知是如何缘故,两方便吵了起来。柏盛公子原本并未卷进去,乃是因他的好友被几个嚣张跋扈的年轻人围住攻讦,他气愤不已自然开口相帮。他继承了内大臣的好口才,没说几句就说得对面那伙人哑口无言。
混乱之中,有人忽然哎呀一声摔倒在地,便有人指责柏盛等人动手打人。乱哄哄的,两拨人剑拔弩张的都快打起来了。
若真要打起来,柏盛公子也不怵,只是他的好友素来身体柔弱,如何能抗的过那群纨绔的拳头。他护着人连连后退,正想着计策脱身,一抬头正见萤皇子往这边来了。他心中大喜,忙喊了一声:“兄长殿下!”
众人一惊,回头看去,见真是四皇子,吓得都收回刚才那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缩在一旁老实的行礼。萤殿下走过去,拍了拍柏盛公子的肩膀,笑道:“柏盛,好久不见。”又转头问在场其他人,“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
“兄长殿下,我与几位公子正在此处比试箭法。想我这好友技不如人,输了比赛。不想,几位公子却是要玩些太过危险的游戏。我这好友身体虚弱,并不想参加。可这几位公子热情太过,不放人走呢。”
柏盛公子这一番话不轻不重,却听得方才起哄逼迫的几个人心里发虚。心想这可完蛋了,万分后悔自己刚才干嘛要搅进到这里面去。想那小公子长得文文弱弱,白白嫩嫩,身后怎么还能有这样大的靠山。
萤皇子自然是知道这些个浪荡公子哥平日是都喜爱玩些什么东西的。他瞟了柏盛背后的那位公子一眼,见他长得确实清秀,体格上却着实柔弱了一些。这一伙人欺软怕硬,盯上这样的人物也不奇怪。这里头带头的是一位武将公子,十分壮硕凶悍。听到柏盛公子这一番言论,他露出十分阴鸷的冷笑,粗着一把嗓子道:“愿赌服输,几位现在反悔未免也太没风骨了。”
“你胡说!”与柏盛一起打抱不平的一位公子大声反驳,“明明是你强行逼迫,也从来没说要什么赌注!”
“哼,若他自己不愿意,我又怎么强行逼迫。”
“你!”柏盛公子双眼冒火,大有冲上去打一架的架势。野山幸平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忙去扯四皇子的袖子,低声求道:“殿下,殿下,可不能让他们打起来啊。”
帅宫殿下没理他,淡然说道:“不过是场射箭比赛,何必闹得不欢而散?正值徍宴,都该尽兴游玩才是。”
其他人见帅宫殿下有不闹大便不追究的意思,一颗提着的心终于落下去一点。他们也不想打起来,若真闹出事,回去可真是要被父亲打断腿了。正要收着尾巴答应下来,却听到那位武将公子失去理智一般大吼出来:“不行!今天他若不乖乖和我走,日后便不要怪我不客气,没给内府公子面子!”
这话一出,惊得几个人真是一巴掌拍死他的心都有了。心中大喊着吾命休矣,忙颤颤巍巍地去看四皇子的表情。
且说这位武将公子为何如此不肯善罢甘休?原来他纠缠那位小公子已经不是一两回了。奈何因有人护着,在这事上就一直不曾有个着落。这已经让这位公子心中恼火不已。
今日他在一帮狐朋狗友面前夸下海口,誓要将人弄到手。方才被人一番阻拦已经觉得很没有面子,现在盛怒之下更是不肯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在家中他乃独子,千娇万宠的长大。家族又搭上右大臣这条大船,一帆风顺颇有些能耐。平日里作威作福不把人放在眼里,不务正事又有人肯捧着他。为了些意气之争,丝毫不将别人放在眼里。
武将公子放言今日不肯善了,转身却见平日一起玩乐的朋友此时都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所谓小人党而不群,这伙人看人脸色,踩高捧低的本事极顺溜,当然不会跟着瞎起哄。气得这位武将公子双眼喷火,面目扭曲如恶鬼一般。
帅宫殿下冷眼瞧着面前这大动肝火的年轻公子觉得真是无趣极了,着实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如此想着,他转头狠狠瞪了一眼柏盛与野山两个。瞪得几个人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站直了。
皇子着实再没什么兴趣留在这里,眼风一扫,看到一把倒在一边的长弓。他走过去捡起来,试了试分量觉得还算趁手。便搭箭起弓,连射三响。一箭射出,二三连上。将前面那钉在红心出的箭破心而碎,最后一发更是射穿了靶心,牢牢钉在离着箭靶十几尺之外的树干上。
众人目瞪口呆,被这箭术吓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萤皇子在众人惊愕万分的注视中淡定地扔掉手中的长弓,冷道:“还要把人带走么?”
冰冷眼神扫过,一众人只觉得这目光如方才的羽箭一般钉在自己身上,把人射了个对穿。缩着脖子,颤抖着两股,哆嗦着说再也不敢造次了。那武将公子自负武艺出众,现在是里子面子一下子全都丢光了。他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变成苍白一片,神情变得万分萎顿下来。
四殿下不愿和这群人多话,招呼着柏盛与野山和他一起走。柏盛应了一声,忙谢过两位出言打抱不平的公子,才领着人跟着皇子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那位小公子受了些惊吓,脸色一直都很不好。四殿下看了两眼,招呼旁边的侍从,嘱咐将人好生送回去。侍从得了令,扶着人往外走。这位公子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转头去看柏盛公子。柏盛走上前出言安慰,“没事的,兄长殿下的人十分可靠,你且好好回去休息吧。”
野山公子在旁边看得挤眉弄眼的,招来四殿下冷冷一眼,收起表情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样子。乖乖跟在四殿下身后。
被这么一搅和,柏盛与幸平也没有了继续玩了的兴致,便围在帅宫身边说话。提到方才发生的事情,柏盛公子深深自责起来:“都是我的不是,若不是我非要带着誉人一起来,也不会让他受了这样的屈辱。”
幸平安慰他:“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欺侮人,这不是你的错。”
“我之前倒并没有见过这位誉人公子。”
“哦,他是跟随他的父亲到京中求学的。”见兄长疑问柏盛便介绍起来,“父亲与那位先生颇是投缘,最近才住进府中的。兄长殿下近日来忙碌,不认识也并不奇怪。”
萤偏头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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