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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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斩-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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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阿郎神定气闲地淡淡道:“阁下尽管下令,到我该亮刀的时候,我自会亮刀!”

这话,乍听起来,似乎是有空手搏战“八剑”之意。

郭冠杰脸色一变,旋即眼珠一转,道:“你要空手接战八支长剑?”

江阿郎神色淡漠地道:“郭阁下,你别想拿话扣我,我只说到我该亮刀的时候我自会亮刀,是不是?”

郭冠杰嘿嘿一笑道:“江阿郎,老夫说句话你信不信?”

江阿郎道:“你说说看。”

郭冠杰道:“当他们八支长剑那势如长江大河的剑招齐发时,就没有你亮刀的空隙机会了。”

江阿郎微微点头道:“你这话我信,从他们八人的气势上,我看得出来,他八人的剑术造诣均皆不俗,出自名家高人的调教,不过,到时有没有我亮刀的空隙机会,那就是我的事了!”

郭冠杰阴笑道:“这么说,倒是老夫多话了!”

江阿郎淡淡道:“本来就是。”

郭冠杰未再说话。

事实上他已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情势至此,按理,他应该立刻下令“八剑”动手了。

可是,他却犹豫着没有下令。

他为什么还不下令?

无他,因为他原以为凭“八剑”联手足胜得“一刀斩”的信心忽然动摇了。他想到江湖上传说的“一刀斩”所学功力罕绝,高不可测,出道江湖只不过三年的时间,手下已毁败过不少的武林袅雄,一等一的高手,而并据说从没人在其手下走过三招。

这些传说,他原来不相信,认为是江湖传说不实,也是那些败在“一刀斩”手下的袅雄高手故作的渲染虚夸,用以替自己遮盖颜面之词。

但是现在,他从江阿郎那独对“八剑”,犹能沉静如山,眼看“八剑”个个长剑出鞘,凝神蓄势待发,仍然神色自若,犹不撤出刀来的气势上,已体会到江阿郎如果没有绝对的自信把握,在以一对八的形势下,决不敢如此狂妄托大,更不敢犹不撤出刀来!

由此可知,江阿郎传说便可能不假,也绝非那些败在江阿郎手下的袅雄高手故作的渲染虚夸之词了。

他不是个糊涂人,他心中很明白,老化子对江阿郎此战要是没有十成以上的胜望之信,决不会向他提出那要他答应留下来的彩头赌注。

因此他更明白,对这一彩头赌注,他答不答应,结果都是一样。

也就是说,“八剑”只一落败,江阿郎必定会依老化子的意思留下他们,押着他们往枫林别庄讨公道,问罪!

如此一来,幽冥地府那生死簿上,便登上了他郭冠杰三字,死定了!

因此,他犹豫了,没敢立刻下令“八剑”动手!

怎么办?他心念电闪暗忖中,很想令“四虎”也出手齐上,但却又有所顾虑。

“四虎”另有一套合击之术,与“八剑”根本无法配合,“四虎”与“八剑”同时出手,不但发挥不了本身的所长合击威力,反而使“八剑”有碍脚之感,施展不开剑势!

就在他犹豫不决,心念暗转怎样才能使此战稳获胜券的刹那功夫。

江阿郎那里已冷声说道:“阁下,你该下令他们动手了!”

郭冠杰那阴沉的双目中蓦地电闪过一丝凛人的煞芒,咬牙缓缓抬起一只手,倏然一挥,沉喝道:“杀!”

“八剑”立时身形齐动,八支精钢长剑各自抖出碗大的剑花,寒虹如电般地分自四方疾朝江阿郎刺扎攻到!

因为郭冠杰说的是个“杀”字,是以八支长剑所指的部位,无一不是江阿郎身上的要害死穴,致命所在!

江阿郎只要挨上一剑,就非得立刻血溅五步,魂断当场不可!

显然,郭冠杰他是豁出去了!

这也难怪,他若不放倒江阿郎,他的这条命就非完不可。

虽然,江阿郎并未说过要杀他,他也知道江阿郎多半不会杀他,但是,若被江阿郎强留下来,押回枫林别庄,他还是死路一条!

江阿郎一见八剑全都指向他身上要害死穴部位,心中不由怒火陡升,浓眉双轩,冷声沉喝道:“我与诸位何仇何怨,诸位出剑竟然如此狠毒,欲置我于死地!”

沉喝声中,一道森冷凛人的白虹如震暴官,只一飞旋间,一阵“叮叮铛呛啷”连声激响,“八剑”身形全都踉跄暴退,手中长剑都被震得脱手欲飞!

“八剑”身形踉跄暴退,郭冠杰与“四虎”,站立在大厅前石阶的齐老化子与四大护法全都看清楚了。

江阿郎仍然岳立在原地,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根本未曾动过,但左手中却多了把形式狭长奇薄,冷气森森逼人的长刀。

刀尖垂地,犹有丝丝的血痕由刀尖上往下滴落!

这血从哪里来?

不言可知,“八剑”已有人受了伤!

郭冠杰与“四虎”十道目光全都向“八剑”身上扫视,他五人看见了,“八剑”中有两双受了伤,都是右臂衣裂,被割开了一道寸多长,深有五分的口子,鲜血涔涔往外直流。

那伤虽然只是外伤,寸多长的一道口子,伤势虽然不算重,但鲜血涔涔外流,该是够疼够瞧的!

可是理虽如此,事却不然。

他四个似得茫然无沉,不知道伤疼似的,和另四个一样,双目尽是惊骇之色地呆呆地望着江阿郎发怔!

这情景,显然“八剑”已被江阿郎那罕绝无匹的功力、刀法惊震得呆住了,浑忘所以!

目睹这等情形,郭冠杰与“四虎”心头全都不禁狂震不已!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江阿郎的功力,刀法竟是如此高绝罕绝,一刀之下,不但化解了“八剑”联手凌厉的攻势,且还伤了四人!

尤其是郭冠杰,他在心神狂震中,算是完全明白了,纵然是“八剑”与“四虎”的合击之术能够配合相辅,以十二对一,仍将非是江阿郎之敌!

因此,他的一颗心立时不由直往下沉,浑身直泛寒意,仿佛那死神已在向他招手!

抖颤!

他抖颤!

蓦地——一条人影倏自庄外的一株大树顶上腾起,电射划空般掠落。

来人身材瘦高,一袭青衫,黑巾蒙面,除露着灼灼如电双目外,难见庐山真面目。

黑巾蒙面人身形一落,郭冠杰与“四虎”、“八剑”立时全都肃容躬身行礼道:“见过庄主。”

江阿郎与齐老化子等知道这黑巾蒙面人的身份了,就是枫林别庄庄主。

枫林别庄庄主冷然一摆手,目光灼灼地深望了江阿郎手里的长刀一眼,抱拳一拱说道:“少侠,老朽这里谢谢了!”

这“谢”没头没脑,也出人意外。

江阿郎不由一怔,道:“阁下谢什么?”

枫林别庄庄主道:“谢谢少侠对八剑的刀下留情。”

“哦。”

江阿郎淡然一笑道:“阁下看出来了。”

枫林别庄庄主微微点头道:“老朽如果没有看错,少侠对八剑施展的那一刀,该是‘天龙八式快斩’的第一式‘天龙乍现’。”

江阿郎神情不禁一呆,旋而双目倏然一凝,道:“阁下也知道‘天龙八式快斩’?”

枫林别庄庄主点点头道:“老朽不仅知道,而且可说十分清楚,只是不会而已。”

江阿郎神情不由又是一呆,诧异地道:“阁下是怎么知道的?”

枫林别庄庄主微微一笑道:“这问题少时当与少侠详谈,请容老朽处理一件事。”

语声一落,倏地转向郭冠杰道:“郭总管,老夫请教,你奉命来此做什么了?”

郭冠杰道:“协助鲁荣找金百川雷正刚二人讨还祖产,了断血债。”

枫林别庄庄主道:“金雷二人何在?”

郭冠杰淡淡道:“属下来迟一步,他俩已经举家迁了。”

枫林别庄庄主道:“如此,你就该率领四虎八剑回去复命请示,为何在此擅自逞强与江少侠动手,不惜以八对一,节外生枝?”

郭冠杰摇头道:“庄主错怪属下了,这并非属下擅自逞强节外生枝,而是另有道理。”

枫林别庄庄主道:“你另有什么道理?”

郭冠杰道:“江阿郎明知金雷二人的去处,他不肯告知,属下商得鲁荣的同意,欲焚毁此宅,江阿郎竟又横加阻拦,属下忍无可忍,乃才与之动手一搏!”

“哦。”

枫林别庄庄主望着江阿郎问道:“少侠,是这样么?”

江阿郎道:“前者,在下确实不知道金雷二人的去处,并非在下明知而不肯告知,后者,目前在下乃是此间的主人,岂有任人纵火之理,在下阻拦也是理所当然,不能说是在下横加阻拦!”

枫林别庄庄主目光一凝道:“少侠是此间的主人,那是说金百川雷正刚已将此宅卖始少侠了!”

“那倒没有。”

江阿郎摇头道,“在下说的只是目前。”

枫林别庄庄主默然了刹那,道:“这么说那金百川雷正刚二人还要回来了?”

江阿郎淡然点点头道:“不错,他二位只是将此宅借与在下暂住。”

枫林别庄庄主再次默然了刹那,目光转望着郭冠杰问道:“郭总管,江少侠的话你都听清楚了么?”

郭冠杰点头道:“属下都听清楚了。”

枫林别庄庄主道:“你还有什么道理解说的没有?”

郭冠杰头一低,道:“属下知错了。”

枫林别庄庄主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如何自处?”

郭冠杰抬起头,阴沉的双目中闪过一丝犹疑之色道:“回庄以后,属下当自请裁处。”

枫林别庄庄主淡淡道:“那倒不必。”

郭冠杰道:“庄主的意思?”

枫林别庄庄主道:“老夫的意思是不必等回庄以后,你也不必自请裁处!”

郭冠杰眼珠转了转,道:“庄主可是有所差遣,要属下将功抵过?”

枫林别庄庄主摇头道:“老夫虽有此意,奈何眼前已没有你可以立功的机会了,所以现在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一条路!”

他语声说来虽然很平静不带一点火气,但是郭冠杰已听出有点不对劲了。

不过,郭冠杰心中另有仗恃,他并未将这“不对”十分入在心上,也不太在意地说道:“属下请庄主明示,是哪一条路?”

枫林别庄庄主冷声道:“死路!”

郭冠杰虽因心中另有仗恃,并未将这位庄主放在眼里,但入耳“死路”二字,心神也不禁陡地一凛,旋即暗吸了口气,道:“庄主该明白,属下这并非大错,罪不当死!”

枫林别庄庄主冷冷道:“但是你在老夫的心目中,就罪当该死了!”

“哦。”

郭冠杰突然阴声一笑道:“如此说,庄主早就有心想杀我,除去我了!”

“不错。”

枫林别庄庄主道:“老夫确实早就有心想除去你了,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郭冠杰道:“庄主可是认为现在时机已经到了?”

“嗯。”

枫林别庄庄主道:“要不然,老夫现在还不可能说出心里的话!”

郭冠杰阴沉的目光一凝道:“庄主有把握杀得了我么?”

枫林别庄庄主道:“老夫知道你深藏不露,表面上看来所学功力似乎比老夫略逊半筹,实际却高过老夫。”

郭冠杰嘿嘿一笑道:“庄主既然明白,就该知道你决杀不了我!”

枫林别庄庄主道:“老夫承认决杀不了你,不过,你该明白跟前这儿可另有杀得了你的人!”

郭冠杰阴沉的目光冷冷地瞥视了江阿郎一跟,道:“你是说江阿郎?”

枫林别庄庄主道:“除江少侠外齐长老和四大护法也足可杀你!”

郭冠杰嘿嘿一笑道:“这么说,今天我是难逃劫数了!”

枫林别庄庄主道:“不错,但是如果你愿意自残经脉,自废一身功力,老夫当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你一条生路,并且会送你几百两银子,让你安度余年。”

郭冠杰又嘿嘿一笑道:“谢谢你这种假仁假义慈心肠。”

语声一顿又起,道:“你可敢和我打个赌?”

枫林别庄庄主道,“赌什么?”

郭冠杰道:“赌命!”

枫林别庄庄主道:“赌你的命还是老夫的命?”

郭冠杰道:“当然是赌我自己的命,赌你的命你绝不会答应,是不?”

枫林别庄庄主点头道:“你确有知人之明,往昔老夫之所以惜命甘愿辱命你与那位主子的胁迫,等待的就是今天这个时机,现在时机既到,老夫又怎会和你赌命,何况老夫还要留下这条老命为天下武林苍生略尽绵力,做点好事呢!”

这番话,听得江阿郎不由双目异采飞闪,心念微动地向齐老化子传声说道:“齐老,您知道这位庄主是那一位么?”

齐老化孑微微摇头,也传声说道,“不知道,江兄弟,咱们且别管他是谁,先静静的看下去再说。”

他二人传声对答中,只听那枫林别庄庄主已是话声一落又起,问道:“你想怎么个打赌法?”

郭冠杰阴沉的双目转了转,道:“你不是说齐老化子也足以杀我么,我就以和齐老化子放手公平一搏胜负为赌,我败,则立刻自绝当场!”

枫林别庄庄主道:“你胜,便让你走路,是不是?”

“不错。”

郭冠杰道:“你敢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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