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万利栈”内,除了傍晚时分投宿的两个客人已经睡了以外,店掌柜的田元瑞和他那娇媚迷人的娇妻施艳娘还没睡,江阿郎也没有睡!
江阿郎躺在木板床上,双手枕着后脑,他心里思潮起伏:“那个姓谷的少年是什么出身?
是宦门后裔,还是武林世家子弟?他遭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又是那一位武林前辈指点,他找“一刀斩”?……”
江阿郎这一边心里充满了一片疑问?
另一边,田元瑞和施艳娘躺在床上,二人也都在想着心事,无法入睡!
施艳娘忍不住了,悠悠地开了口,问道:“二哥,你睡着了没有?”
田元瑞转侧过身子,望着施艳娘的娇魇儿道:“九妹,你也没有睡着吗?”
怪!他两个这称呼实在有点儿怪,怎么一个是“二哥”,一个是“九妹”?
“九妹”施艳娘眨了眨水汪汪的明眸,问道:“是不是为了中午的事情?”
“嗯”
田元瑞点了点头,道:“你已经知道了?”
施艳娘点点头道:“二哥,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田元瑞默然了刹那,道:“我想……我们就暂时别理他们算了!”
“这样行吗?”
“我认为这样没有什么不行的!”
“你的意思可是指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十兄弟做的?”
“到目前为止,江湖上,大概还没有人知道!”
“二哥,俗语说得好:“纸包不住火,我实在很扭心……事情迟早总会被人家查出来的!”
“那就到时候再说好了。”
“到时候再说,那可就迟了!”
田元瑞目光微微一凝,道:“那么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办呢?”
施艳娘眨眨明眸道:“依我的意思,我们只要想办法先掌握住一个人就行了!”
“先掌握住一个什么人?”
“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刀斩……”
田元瑞默然了片刻,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可是我们到那里去找他呢?”
“根本用不着去找!”
“难道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要是不知道,我这话就白说了。”
“他在什么地方?”
田元瑞倏然坐起身子,双目灼灼地凝望着施艳娘的娇魇儿问。
施艳娘眨动着水汪汪的明眸,神秘地一笑,道,“就在我们店里。”
田元瑞道:“是今晚时候来投宿的那两位中的一个?”
施艳娘摇头道:“不是!”
田元瑞怔了怔,道:“那么……是江阿郎么?”
“不错,就是他。”
田元瑞神情不由一呆,道:“九妹,你开玩笑了,他怎么会是那一刀斩?”
施艳娘倏然正容说道:“这是什么事情,你想我可能会开玩笑么?”
田元瑞摇了摇头,道:“九妹,他不可能是的。”
施艳娘双目一凝,道:“二哥,你见过他么?”
田元瑞摇摇头道:“没有,据说他行踪跪秘,神出鬼没得很,江湖上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那就是了,你既然没有见过,你又怎知道他不是呢?”
“那么你又怎么知道他是呢?”
施艳娘忽又神秘地一笑,道:“这是天机,你就不必问了!”
田元瑞想了想,道:“就算他是吧,你又有什么办法能掌握住他呢?”
施艳娘娇媚迷人地嫣然一笑道:“我当然有办法,只是……”
“怎么样?”
“只怕你不同意。”
田元瑞一怔,旋而恍然明白了施艳娘的心意地:“你想虏住他?”
“嗯!怎么样?你不愿意?”
田元瑞倏然一摇头道:“那不成!”
施艳娘语调轻柔的道:“二哥,放大方点,别那么小家子气,好不好!”
田元瑞道:“九妹,这种事不比别的事,你想想看,我怎么明知你和别人那个而不……
算了,九妹,这件事说什么我也不同意!”
施艳娘骄魇倏地一寒,道:“告诉你,这件事由不得你,我已经决定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田元瑞脸色倏然一变,瞪目说道:“九妹,你……”
施艳娘忽又柔声说道:“二哥,你仔细想想看,这件事的关系有多大,我们要不先虏住他,要是被那小子找到他,让他找上了我们,我们十兄弟,哪一个能对付得了他?”
田元瑞双眉皱了皱,说道:“我想,我们十兄弟联手对付他也许不成问题!”
施艳娘媚眼一凝,道:“你有把握?二哥。”
“这个……”
显然,他并没有把握,是以“这个”两字以后,没有下文。
施艳娘娇媚地一笑道:“二哥,你我心里都很有数,我们十兄弟只怕无人有逃得过他那一刀溅血夺魂的厄运!”
这句话又是实情,也是理,这种没有把握的事,的确冒险不得。
田元瑞眉锋深蹙地道:“九妹,你再想想看,除了这办法以外,还有其他办法没有?”
施艳娘摇头道:“我已经想了好久了,只有这一个办法!”
田元瑞默然沉思了刹那,道:“可是……这办法灵吗?”
施艳娘嫣然一笑道:“事在人为,我想一定灵!”
第三章 真人露相
“我有十分把握,他纵然是块百炼精钢,我也能使他变成绕指柔丝,死也离不开我!”
田元瑞眉锋又蹙了蹙,道:“但是……我还是有点儿担心!”
“你还担心什么?”
“我担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施艳娘眨眨水汪汪的媚眼,把一个软绵绵的娇躯往田元瑞的怀里挤了挤,说道:“怕我有了新人忘旧人,不要你了,是不是?”
田元瑞一只手紧搂着施艳娘的娇躯,点头说道:“我不否认,这确实是我担心的原因之一。”
施艳娘娇媚迷人心荡的一笑,道:“之二的原因是什么?”
田元瑞道:“担心他万一不是那个“一刀斩”!”
施艳娘笑道:“那你放心好了,他万一不是,我会让他“做鬼也风流”,决不会留着他让你“然酸”的!”
田元瑞想了想,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下手?要我避开吗?”
施艳娘道:“这种事情你当然得避开,不过……”
忽然格格轻声荡笑地道:“你如果想看看我对付他的劲儿,而不怕难受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田元瑞摇头道:“算了,我还是识相避开好了!”
施艳娘眨眨媚眼道:“那你明儿个下午就说进城去买东西,晚上不回来了,关照他多照顾店里的事情,好使他心里上没有顾虑!”
“你倒是想得很周到嘛!”
田元瑞心里很不是味道,醋意地说。
“当然罗,这种事儿不想得周到怎么行?他心理上如果有着顾虑,不能尽兴,那有多乏味!”
田元瑞心里虽然很不是味道,但因为关系他们十兄弟的生死性命,有点无可奈何地干笑了笑,道:“我一晚上不回来你放心?”
施艳娘倏然轻声一笑道:“不放心又有什么办法?爱找肥的爱找瘦的随你,只是……”
语声—顿又起,说道:“不过,我可要先警告你,千万替我当心点,否则拿刀子割掉你……”
以下的话没有说下去,却以动作代替了言语。
田元瑞紧接着突然发出了一声疼呼。
这一边,施艳娘和田元瑞一双狗男女定下了猥亵无耻的美人计,另一边,江阿郎的房间外面,突然的来了四位“不速之客”。
这四位“不速之客”竟是那“闪电刀”项君彦,美公子谷亚男和“金银双鞭”朱重哲、宋功耀。
四个人,身形有如片叶似的飘落在后院之中了。
项君彦不禁深望了谷亚男一眼,道:“谷兄弟好高明的轻功!”
谷亚男微微一笑,道:“比起项兄来,小弟可就差得远了!”
语声微一顿,凝目问道:“项兄,他真是么?”
项君彦点头道:“我有把握他是,不过,他要是矢口否认,我就没有办法了!”
话落,他举步轻轻地朝江阿郎房间门前走了过去,谷亚男和“金银双鞭”,跟随其后。
走到门前,项君彦侧耳凝听了听,房内传出了一阵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话声,道:
“你……真不该……来,你……你这是何苦呢……”
项君彦不禁一怔!
旋而他明白了,房里的人在做梦,说的是梦话!
梦话停止了,房里,又恢复了那轻微的鼾声。
项君彦按在门上的一只手轻轻一推,房门里面竟然没有下闩,一推就开了。门推开了,木板床上躺着那个店伙计的江阿郎,好梦正酣。
项君彦回首朝“金银双鞭”打了个手势,示意二人守在门外,他和谷亚男,轻手轻脚的走入房内,走近床边,说道:“阁下我们来了!”
床上的江阿郎翻了个身,脸转向床里。
项君彦皱皱眉,伸手在江阿郎的胳膊上拍了两下,“阁下……”
江阿郎抬起胳膊挥了挥,突然惊醒地一翻身坐了起来,睁大着两双惺忪的睡眼,满脸神情惊愕地道:“啊!是你……”
项君彦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不错,是我。”
江阿郎眨眨眼睛道:“你们不是已经走了的吗?”
项君彦道:“我们是已经走了,但是现在却又回来了。”
江阿郎道:“你们回来做什么?要住店么?那我替你们去……”
他嘴里说着,身子一动,就要下床。
项君彦抬手一拦,摇头道:“不必了,我们不是回来住店的!”
“那么你们回来是……”
“特地回来找你!”
“找我?”江阿郎神情一怔,不解地道:“找我干什么?”
项君彦道:“想和你交个朋友。”
江阿郎双目睁睁地道:“想和我交个朋友?你这话……”
项君彦含笑接口道:“阁下,别再装下去了!”
“装?装什么?”
项君彦道:“够了,阁下,玩笑要适可而止!”
“是,是,是。”
江阿郎连连点头,说道:“我并未和你开玩笑呀!”
项君彦双目微皱了皱,道:“阁下,你好意思么?”
江阿郎满脸迷惑之色地道:“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项君彦目光倏然一凝,道:“我请问,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吗?”
江阿郎点头道:“当然,当然,只要你不嫌弃,我当然愿意!”
“你这是真心话?”
“绝对真心!”
“如此甚好。”
项君彦点了点头,道:“我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江阿郎道:“江阿郎,长江的江‘阿房宫’的阿,郎情妹意的郎。”
“这是阁下的真姓名?”
“绝对千真万确。”
项君彦默然沉思了刹那,抬手指着谷亚男说道:“这位名叫谷亚男,相信江兄已经知道,用不着兄弟唠叨介绍了!”
江阿郎含笑地朝谷亚男抑了抑拳,说道:“房间里连把椅子都没有,公子和项兄如不嫌弃,就请在床上坐谈如何?”
谷亚男拱手道:“江大哥请别客气,小弟就这样站着好了!”
项君彦轻咳了一声,道:“江兄,中午在饭堂里谷公子谈话,江兄都所见了吧?”
江阿郎道:“听见了一些。”
项君彦目光凝注地问道:“那么江兄怎么说?”
江阿郎道:“什么怎么说?”
项君彦道:“江兄肯帮忙么?”
“帮忙?”
江阿郎道:“项兄别开玩笑了,我只不过是个替人帮工的店伙计,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这么说,江兄是不肯承认了?”
“项兄要我承认什么?”
“江兄何必还装糊涂!”
江阿郎摇头道:“我并未装甚么湖涂,也是实在不明白项兄的意思。”
项君彦道:“你真不明白?”
江阿郎道:“一点不假,否则,岂不是我真是装糊涂了!”
项君彦忽然一笑道:“阁下,你已经露出了马脚了。”
江阿郎一怔,说道:“你可是不相信我的话?”
项君彦淡淡地道:“我倒是很愿意相信你的话,可惜你阁下的口才谈吐,却让我不敢相信。”
江阿郎眨眨眼睛,脸上仍是那一副迷惑不解之色,道:“我的口才谈吐怎么样?”
项君彦道:“以你的口才谈吐,根本不是个替人帮工,做人伙计的料。”
“哦。”
江阿郎恍然明白了,他点头一笑,说道:“你这话我并不否认,事实上我本来也的确不是个替人帮工做伙计的人,只是……唉……”
攸然“唉”的一声轻叹,摇摇头,住口不言。
这意思很明显,他在这里做伙计是迫不得已,他有苦衷。
既然是有苦衷迫不得已,照理,项君彦应该就此作罢,不问了才是。
可是,理虽如此,事却不然!
项君彦竟然紧接着问道:“只是甚么?为何不接着说下去?”
江阿郎目光,深望了项君彦一眼,默然未语。
项君彦眼珠一转,道:“阁下,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这两句俗话,你不会不明白吧?”
江阿郎眉锋微蹙了蹙,苦笑的说道:“我在这里病了一个多月,欠下了一笔房饭钱,店掌柜的还替我垫付了一笔医药费,因此,我病好了以后就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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