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国王的伙伴,摩兰绝料不到王子竟会杀他,要不然以摩兰的武功,王子最多不过与他打个平手。
麦士迦南接过法杖,尼泊尔王于说道:“咱们该回宫去见国王报喜啦!法杖虽然是我夺回来的,但你们都有一份功劳。”雅德星王子虽然醒转,身体还是虚弱之极,桂华生将他抱上马背,和他同乘一匹骏马,驰回京城。
走了一里,雅德星忽地微微呻吟,呼吸紧促,桂华生急忙勒住骏马,让他缓缓而行,低声问道:“你觉得怎么?”雅德星断断续续说道:“我……我只怕不行啦!”桂华生道:
“没有的事,但请安心!”雅德星颤声说道:“灵鸳山、王舍城、龙叶恩师、恒河风光,从今永别了!”桂华生叫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死不了!”将手掌贴在他的太阳穴上一试,只觉他发着高热,桂华生也不禁吃了一惊,想道:“难道我替他打通十二重关,还不能救他性命?不,不,他本身的瑜伽功夫也已有了相当造谓,只要他心中安定,绝对死不了。”正要指导他自己用吐纳的方法镇定精神,只见他还是断断续的续发着读语,好像已在迷糊的状态之中,桂华生甚是着急,忽见雅德星睁大了眼,颤声说道:“我求你一件事情!”
桂华生道:“请说。”雅德星道:“我要一朵天山雪莲。”桂华生怔了一怔,笑道:
“你体内的瘀血都已化开了,不需要再用雪莲啦。”雅德星双眼火红,只是断断续续的说道:“雪莲,雪莲,天山雪莲,我要天山雪莲!”那神情就像小孩子向大人撒泼,索取玩物一样。桂华生给他轻轻推揉,说道:“王子你醒醒,咱们就要到王宫啦。”但雅德星还是没有清醒,好像高热的病人一样发着谐语,不断的叫:“雪莲,雪莲,天山雪莲!”桂华生心有不忍,将仅有一朵天山雪莲拿出来,雅德星双眼放光,喃喃说道:“我费尽无穷心力,求取雪莲,若得一朵雪莲陪葬,死了方可琪目。嗯,给我,给我!”桂华生心道:“原来他是这个想法。”有些人(尤其是帝王)在临死之时,总想把最心爱的东西殉丧,但桂华生却想不到雅德星也有这样的心理。
桂华生一阵畴曙,他从天山所带来的三朵雪莲,一朵数了尼泊尔国王,一朵救了雅德星王子,现在就誊下一朵了,他明明知道雅德星王子不再需要天山雪莲了,可是看他眼色中充满析求,心中想道:“巴勒老先生说过,给病人治病,最紧要的是今病人心安。我若吝晋不与,只怕他的病情又会恶化。不如先给了他再说。”于是微微一笑,将仅有的一朵天山雪莲交给了雅德星。
雅德星接过雪莲,脸上泛出笑容,靠着桂华生宽的肩膊,闭着眼睛养神,现出心满意足的样子。桂华生大为欣慰,策马缓缓而行,到了宫门,早已有人候驰,原来尼泊尔王子和麦士迦南先他进宫,早已把雅德星受伤的事情报告给国王知道了。
宫中侍卫将雅德星放在一张有锦褥的担架上,抬到国王面前,国王亲下御座迎接,一面向桂华生致谢,一面慰问雅德星的受伤。雅德星忽地一笑而起,跃下担架,同国王施体说道:“公主所要的天山雪莲,我已经带来啦!”
桂华生吃了一驾,这才知道雅德星刚才是假装的。这霎那间桂华生心头一片混乱,只听得国王喜道:“好,我立即叫宫女拿你的砖物交给小女。这是她自己要的,应该没有话说啦!”后面两句是国王向王子说的。
桂华生喉头硬塞,一急之下,满面通红,不知说什么好。忽听得雅德星王子朗声说道:
“不,陆下你误会了,这不是我的聘物。这朵天山雪莲是桂先生的,桂先生的武功人品胜我百倍,与公主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此话一出,大出桂华生意外,呼了口气,心中想道:“我几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见雅德星说完这番话之后,摇摇欲坠,他损耗过甚,如今强振精神,毕竟是支持不住了。
国王面色一变,望了桂华生一眼,缓缓说道:“雅德星王子裨智昏迷,真是今人难过。
桂先生你今次立了大功,我必定不会负你,宫中珠宝,任你索取,若欲为官,跌便任你做御林军总管。”
国王只提封赏,绝口不谈婚事,桂华生自是听得懂他的意思,心中想道:“只要公主真心爱我,我不会报名参加求婚者的选拔考试吗?何必要自恃功劳,向国王提出婚事?”当下向国王谢道:“我早已说过,不望酬报。珠宝于我无用,高官更不愿为。”国王道:“那么就请先生多住生时,也好让寡人得以常聆教益。”桂华生道:“不敢麻烦陆下,我住巴勒家中,阶下若有宣召,我自当随时晋谒。”
国王心中虽有歉意,但转念一想,女儿对他颇似有意,还是不要让他在宫中为妙。原来国王仍是想把公主许配给雅德星,在国王眼中,桂华生的才学武功人品,虽然不输给雅德星,但桂华生到底不是王子的身份。
当下国王重重的赏赐了巴勒医生,便迭他们出宫。雅德星王子则留在宫中养病。
两人走出深宫,恍如一梦。巴勒笑道:“我正想译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和《奇经八脉考》,中国文字深奥,正好请你帮助。他年你做了驹马之后,还要借重你的大力,将这些医书,大量刊印。桂华生道:“我那里有这个福份。”巴勒笑道:“我们这里有句谚语,只要姑娘对你有了情意,那就似蜜蜂去采花蜜,赶也赶不去的。”
谈笑之间,不知不觉已回到家门,巴勒打开大门,便嗅到一股幽香,走上厅堂一看,只见茶几土放着一叠书籍,压着一纸花篓,巴勒笑道:“你瞧,有了你在这里,花香自己便会飘进来了。”
桂华生抽出花篓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首小词,调寄,词道:“萍水相逢,便已是琴心先许。一家寰宇,海内存知己。纵有珠峰,难隔天台路。书此意,意凭风絮,吹向郎边去。”不必署名,桂华生已知道是公主手写的词篓,词中充满“四海一家”之意,纵有天下策一高峰,也隔不断两国的友谊,当然更阻不了两人之间的情意。桂华生读后,如醉如痴,而又豁然开朗。
再检阅那一叠书,却都是尼泊尔的古典文学,桂华生当晚就读了一晚,这一些古典文学,大半都与中国有关的,例如慧超法师所着的《往五天竺国记》,慧超是唐朝高僧,稍后于玄装法师,他普继玄装之后到过印度,书中的《迦维罗卫一词》,所叙述的便是尼泊尔之行,此书已译成尼泊尔文:另外还有尼泊尔本国高僧所写的经“变文”,那是一种有韵脚的佛教文学,例如阿尼哥的等等。要知尼泊尔乃是是佛国,所以它的古典文学,多与佛教有关。桂华生虽然不是佛教徒,但一来这些经典文学比喻丰富,妙语如珠:二来心知这些书是公主要他看的,故此也读得津津有味。他还把所有不懂的地方记下了记号,准备第二天去请教巴勒。
第二天一旱,他还没有起床,巴勃已先来看他了,一见面就道:“你是不是今天准备去报名向公主求婚?”桂华生道:“怎么?”巴勒道:“你不用去了。”桂华生吃了一惊,急间其故。
巴勒道:“国王有命,选拔驹马之事,暂时停顿,要待百日之后,方再举行。听说一来是因为明年的佛租诞辰要举行无遮大会,各国的高僧异士在今后这几个月之内,将会陆续到来,其中或有求婚之人,故此稍待;二来是国王病体初愈,要公主陪伴,无暇选拔。”其实还有第三个真正的原因,巴勒知而不说,那是因为国王想把公主许配给雅德星王子,雅德星正在宫中养病,国王希望在百日之内,能使他们两人回心转意。
桂华生笑道:“那有什么紧要?我便等待百日,又有何妨?我正想得多一些时间,好熟悉贵国的风俗习惯。或者到各处看看。”
自此桂华生便在巴勒家中住下,白天读书,晚上帮助巴勒译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和《奇经八咏考》。偶而抽空也到街上走走。巴勒学问渊博,两人切磋,得益不少。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之中,只有麦士迦南回国之日,国王举行宴刷,普招桂华生进宫,但就是在那次迭别的宴会上,也没见着公主和雅德星。听御医说王子受伤太重,虽得雪莲化开瘀血,仍然未曾康复。
那次之后,王国就没有再招过桂华生。桂华生虽然察觉国王对他冷淡,却也不以为意。
一日,桂华生到瑞扬布山参观莲花宝塔回来,见巴勒略带愁容,正在收拾行李。桂华生问他何事,巴勒说:“勃提岗城玛清勒寺的主持请我去医病,我不能不去,看来咱们大约要分手一个月了。”
原来尼泊尔以佛教立国,除了国都的神庙之外,便以勃城的玛清勒寺最大,主持的地位极高。关于玛清勒寺也有一段着名的神话,据传古印度有一位圣人叫玛清勒,其徒哥拉拿有一次到尼泊尔访问,没有得到尼泊尔人的欢迎,一怒之下,就跑到一座山上,卧着不动,这一来天就不下雨了。国王只好到印度请求玛清勒,劝动了歌拉拿站起来,他脚一着地,天就下起大雨来了,使尼泊尔得免旱灾。国王于是下令全国,每年举行节日,表示对玛清勒的感谢,这个节日便叫做“玛清勒遮拉节”,这个节日直到现在,每年还有举行,成为尼泊尔两大节日之一。(另一个大节日是“燃灯节”,相当于中国的元宵。每逢此日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准备丰富的食物,款待亲友,寺庙里整夜歌唱,青年男女尽情歌舞,互相拜访,热闹非常。)国王除了走了“玛清勒遮拉节”之外,并在勒提岗城(Bhatguon)哥拉拿所卧的山上,建立了一座宏伟的“玛清勒寺”,作为纪念。
桂华生笑而问道:“你一个月之后,准能回来吗?”巴勒道:“来回各十天,经我医的痛,从没有十天还末见好的。大约一个月总差不多了。”桂华生一算距离选拔驹马之期,整整还有五十天,便道:“我听说勃城附近一带,风景极佳,我随老丈走一趟吧。”巴勒得他同行,自是欢喜,于是第二日两人便一同往勃提岗城。桂华生怎样也料想不到,这一去也,他几乎不能回来。
第十章 幽谷寒泉困豪杰
从加德满都到勃提岗城大约有五百多里,以十日为期,每日不过行五六十里,但因为是高原地带,巴勒虽然精神健锲,到底是士了年纪的人,走一程歇一里的,每天走五六十里,也要从日出走至日落,桂华生正好趁此欣赏沿途风景。
走到了第七天,忽见前面无路可通,只在两峰之间横架着一道铁索桥,风吹铁索,摇晃作响,下面是深不可测的幽谷,还有一道大瀑布从山峰上冲下来,飞珠溅玉,水气经过阳光蒸发,山谷中好像布了一层雾幕,风景奇美,但看看却不由得心头微颤。
桂华生道:“老丈,我背你过去吧。”巴勒道:“不必,我们国中,像这种铁索桥到处都有,比这条长十几廿倍的都有呢。我们都习惯了,你不必为我担心。你先过去吧,我歇歇就来。”
桂华生听他这样说,一个便先上了铁索桥,他轻功绝顶,履险如夷,不料走至中途,铁索忽然大大的震动,桂华生发觉有异,定睛一看,只见在桥的那边,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脸僧人,正在手执铁索,用力猛摇。桂华生喝道:“大和尚,你干什么?”那黑脸僧人不理不睬,用力一按,铁索下沈,随即放手,铁索蹦的弹起,桂华生大怒,喝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却来谋害我!”脚尖一点,飞身掠起,落下之时,觑准铁索,轻轻一点,复又腾身飞起,这是上乘轻功中的“靖蜒点水”之技,桂华生起落几次,看看就要飞拣到对面山峰,那黑面怪僧忽地哈哈大笑,凌空飞起,向桂华生撞来,桂华生身子悬空,急忙用左脚在右脚的脚背上一踩,借势转身,双掌奋力一推,大喝一声:“下去”那知这黑脸怪僧的掌力雄浑非常,绝不在他之下,四掌相交,莲蓬雨声,桂华生的身子竟似流星殡石一般坠下深谷,耳边听得轰如雷鸣的瀑布声音,桂华生暗叫:“不妙!”危急中一个筋斗倒翻,头下脚上,正想找寻落足之点,云气弥漫,那里看得清楚?陡然间又觉一股大力推来,桂华生身不由己的落在瀑布之中,纵是绝世英雄,亦难抵挡那急流冲击之力。桂华生急忙开了呼吸,过了片刻,晕眩之中忽觉压力一轻,好像身已到了实地。
桂华生运气一转,呼出了一口气,飞跃而起,睁眼一瞧,但见眼前另有洞穴,绿草如茵,杂花生树,回头一看,那瀑布好像一幅硕大无朋的水挂在面前,原来桂华生竟被瀑布冲到一处无路可通的幽谷!
桂华生全身湿透,正在盘算如何出去,忽听得侧面有人哈哈大笑,桂华生一望,可不正是那个黑面怪憎,但见他也像落汤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