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牵着你的手与世界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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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牵着你的手与世界为敌-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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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天公不作美,你有很多想法的时候,可以去执行的时间总是少的可怜。
  那段时间我加班特别厉害,有时候甚至到了夜深,那天我一如往常在加班,大D哥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在我们公司楼下,叫我下楼。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跟同事招呼了一声就匆匆下楼。
  刚走出大楼就看到这家伙修长的身影靠在那边,他没有在外面玩手机的习惯,就站在那边拿着张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传单,看的一脸专注。
  我看他那样,就想逗逗他,于是偷偷绕到他身后拍了拍他背着书包的肩膀,故意粗着嗓子对他说:“妞儿,多少钱一晚上?”
  他头也不回:“这位先生,小的今天身体不适,恐是那个来的,改日吧。”
  旁边离我们近的几个摊贩估计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一脸惊世骇俗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见好就收,一步跨到他面前:“怎么了,不在家里好好修你的图片,跑来找我?”
  他抬起头,特别认真的看了我一眼,我被他看的一愣,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心里也跟着一慌,没想到这家伙却说:“没事,我就来查查勤,看看你是不是乖乖在上班。”
  我被他的话弄的有点生气,就回头要走:“你滚吧,老子回去上班了。”
  他估计料到了我的反应,我还没回头呢他就伸出自己那只大手一把抓住了我:“干嘛呢你?”
  那几天我加班加的神经紊乱,刚才他那话弄的我又有点恼火,回过头就不耐烦冲他道:“你他妈到底想干嘛啊?!”
  旁边原本不见的几个眼神又出现在我们身上。
  我知道自己语气有点不好,所以已经做好了大D哥会生气的准备,但是他却一副笑脸的看着我:“怎么了,我这才刚预热你就气成这样,那我要是接着说你不把我杀了。”
  “到底啥事,你快说,我要回去上班。”一看到他笑我就气不起来了,只得无奈的对他到。
  他一脸讨好地看着我:“我两个月工资没了。”
  “怎么了,被开除了?”知道他特别重视那个工作,我担忧的问他。
  他皱了皱眉:“你就不能盼你男人点好,你不问问我那两个月工资干嘛去了?”
  知道他没被开除我就不觉松了口气,于是顺着他的话到:“干嘛去了,难道还背着我养了个小三?”
  “得了,养你一个就够人磨得,还小三。”他说
  “我擦,你这是特别跑来嫌弃我了。”我瞪着他。
  “没没没......”他一边冲我挥着手,一边从身后取下自己的背包,下一刻竟然从里面拿出一架单反!
  简直就跟变魔术一般,我当场有点惊愣。
  是佳能5D3,我在网上看过这个相机,价格就值他将近两个月工资了,我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却一副委屈到:“给个负心汉买礼物了。”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他的表情,然后一把拿过他手里的单反,开机就冲着他的脸来了张,我看着相机里他那张委屈的脸,好笑到:“也就你舍得。”
  “我擦,你这太容易贿赂了吧,给个礼物就笑了。”他说。
  “那是,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还不知道我这人啊。”我说,“不过,你他妈也没必要买这么好的吧,浪费钱不心疼。”
  他说:“为你心疼个毛。”
  我怪心疼的,不过“钱这玩意本来就是边花边赚的”,我也就用大D哥之前一直跟我传输的这句理念安慰自己。我问他:“为了递这个特意跑过来的?”
  他斜了斜眉毛:“不全是,重点还是来查岗。”
  “你他妈给我滚。”我说着,转身就走,他却叫住了我:“喂!”
  “干嘛?”我回头。
  “不抱抱就走啊!”夕阳将他的身影被无限拉长,看起来像个充满安全感的战士,但是我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那些在他身旁的眼光。
  他像是知道我的顾虑,又道:“哥明天就去外地了,你这个当弟弟的怎么说也得意思一下吧。”
  听到他的话我不觉笑了起来,我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然后伸出胳膊紧紧抱住了他。
  我将眼睛放在他的肩膀上,那一刻,尽管我们依旧身处在这个全是偏见和恶意的世界,我却被怀抱前的这个人温暖的差点哭出了声音。
  2
  拿到相机后,我就开始了自己的装逼大业。
  于是每到周末放假我就背着个包,拿着个相机满杭州跑起来拍摄。
  基本上每次拍完照片我都累到虚脱,然后把相机一扔,冲个澡倒在床上就睡死过去。
  大D哥洗完澡就在那边挑照片,挑出来他就用电脑修图。
  修出来的照片我们不投稿也没处发,就两个人纯欣赏,他说我照片哪里拍的不好,我要求他哪里应该跟我怎样修。
  大D哥一旦做什么事就异常投入,甚至到了忘我的境界。
  我有时候睡到半夜醒来,迷糊糊的看到他穿着件吊衫还在用电脑修图片,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电脑荧光屏上淡淡的光芒将他宽厚的肩膀勾勒出来,看起来异常的温暖。
  眼前的美好加深困意,我咕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马上,我便听到电脑关机的声音,过了一会,旁边的床一沉,朦胧中感觉到大D哥轻轻打开被子睡了进来,他躺下后习惯性将胳膊插到我的脖子下,我感觉到他好闻的呼吸在我脸上浮动,终于忍不住重重困意,再次陷入沉沉睡眠里去。
  说到睡觉我又想到一件事,我睡觉的时候习惯性的右侧身子,大D哥发现我这个习惯后就故意每次睡觉躺在右边。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躺在我右边后,我竟然开始左侧身子,他又跑到我左边,我又开始往右。
  他说我是故意的,我满脸委屈,后来他干脆每到睡觉就伸出一对胳膊一对腿将我夹得紧紧的,我刚开始不习惯,睡不着埋怨他,后来竟然就慢慢的开始习惯,而且每次睡觉要是碰不到他就睡不着了。
  为了我这个“美德”的养成,他得意过不少日子。
  3
  之前说过,我这人有个毛病,走路从来不喜欢注意看脚下。
  我从来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吃大亏。
  那时候我加入了杭州的一个摄影业余爱好群,没事就看他们在里面发照片,讨论技巧,我也会偶尔发下言,慢慢也跟里面几个人熟悉了起来,一次放假,我随着几个老手去北高峰外拍。
  事故就发生在我们采生拍照的途中,那时候我们在山腰旁边拍照,我因为走的急了点,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就从那个坡上滑了下去。
  我是整个人直接往下滚,一路上磕磕碰碰的,极度陷入昏迷之中。
  最后,我因为一只腿卡在了树缝里,才没一头栽进山底,因此捡回了一条小命。
  从昏迷中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我那会儿在医院,第一眼就看到了大D哥,他靠在旁边的椅子上,满嘴胡茬,眼睛闭着,看起来比我还憔悴。
  我准备起身叫他,但是才一动,整个人就无力的躺在了床上。
  那一刻我眼前一黑,觉得自己完了,我他妈尽然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了!
  一跤就给我摔残废了?我这样想着,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才百来米的山就给我摔成这样了,又不免自怜自哀起来,而在我旁边的大D哥这时候也被我的动静弄醒了。
  “醒了。”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得了重感冒一样。
  我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又联想到自己刚才的感觉,又延伸出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情节,不免笃定了自己真的摔残废了的想法。
  人一旦接受了某些东西,特别是生死上的,就会变得无限豁达,好吧,我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对他说:“不要隐瞒我,我已经知道了。”
  他一愣,问:“你知道什么了?”
  我看他那表情,想着丫的还想隐瞒我呢,就一脸委屈,差点哭了出来,没想到这家伙却突然扑身一下子将我抱在了怀里,他的声音依然很沧哑,他说:“你丫的吓死老子了,你要真出个什么事,老子追到阎王爷那里也要干了你。”
  我一愣,却也没了下一步的动作,他拉开我,问:“怎么,摔傻了?”
  “我饿了。”我看着他说。
  “要吃啥?”他看着我,眼睛里有水。
  “我想吃你做的面。”我从来没吃过他做的面,当时就是想到那种脑残电视剧,一时脑残的想法。
  果然,他一愣,但随即又伸出手拍了拍我的头,“等着。”他说。
  不等我反应,他就猛地站起了身。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丧失了以前的那股子淡定,变得手忙脚乱的,那一下竟然活生生撞在了床沿上,整个脸都撞红了。
  “没事吧。”我担心的问他。
  他冲着我摆了摆手,然后一瘸一拐的出去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心里隐隐疼了一下。
  我了解到我是从山上摔下去了,不知道是命硬还是运气好,百来米的山坡,我一路跟演《还珠格格》里面的坠马戏一样摔滚下去,竟然只摔断了一只小腿,晕睡了三天。
  大D哥给我端来他做的面,我听他讲完这些,不免松了口气。
  他将我扶起来吃面,我端着热烘烘的西红柿鸡蛋面,喉咙突然就哽住了。
  我看着那碗面,面里的鸡蛋有几块被大D哥煎糊了,飘在上面,像几朵颜色奇怪的小花,面很香,我吸溜一口,眼睛就模糊了,随即,大滴大滴的泪珠子就往面里面砸。
  我吃不下去了,我开始嚎啕大哭,像大学毕业那会一样,我始终是个不够成熟的男孩子,大D哥抱着我,身后的同房病人感叹这哥哥真好,我将头埋在大D哥的怀里,突然感觉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安全感盈满了我的心头
  我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我可能一辈子都离不开他了。
  但是,我不会跟他说出一辈子的承诺,毕竟一辈子那么长,我们还要好好过好今天呢。
  4
  那一刻,我抱着面前的男人,窗外是杭州十二月的苍白天空,来自四方的寒冷的风席卷着这座城市,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任何寒冷。
  我知道,同志之间的感情跟异性可能不一样,没有婚姻,男人也懂男人那套承诺的不可靠,所以往往开始容易,结束的也迅雷不及掩耳。
  一个词,脆弱。
  甚至于关于同性感情的描述大家都不会用共同的经历,而是一起相处的时间。
  网上特别火的一个段子:
  “在一起几小时叫□□,一天叫419,一个月叫感觉,一年叫浪漫,两年叫平淡,三年叫习惯,五年叫坚定,十年那才叫一辈子的挚爱。”
  这样算来,我跟大D哥也不过算个坚定,而当有的人知道我们相遇的方式后,更是对这份浪漫打了个折扣。
  我们是通过网络认识的,这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千千万万的相遇,但却不是每一次相遇都要刻骨铭心,也不是每个人都抓住了这份难得一遇的缘分。
  所以,哪怕有那么一瞬间,当你面对面前这个人,你觉得你牵着他的手或是站在他身边整个世界就剩下了你俩时。
  那么,时机成熟了,那就做一只树袋熊吧,好好抓住自己的这只树干,温柔的睡去吧。哪怕有一天你会醒来,但是,那也是带着满肚子沉甸甸的爱以及与这个世界抗争的勇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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