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顾先生说他今日会去尚书房任职。”
“今日?”元颢轻蹙着眉头,他昨晚一夜未眠,今日又赶着任职,第一天能吃得消么?“其实他不用这么赶,这两天不是由风凌玉暂代太傅之位么?而且朕已认定他做太傅了。”
李公公微愣,随后又将头低了下来。这顾谦辞真不简单,第一天就能让皇帝如此的肯定他的价值。
洗濑过后,皇帝匆匆赶去上早朝了。一夜未眠的顾谦辞倒也还算精神抖擞,从丞相府里换了一件黑色襄着金边的衣衫,又仔细的将胡子刮了刮,将一头披散在脑后的青丝用白银色的冕绾了起来,穿过冕冠的白玉簪的两端垂下两根金穗,焕然一新的男子,脱去那层粗旷的模样,真真的玉树临风,俊逸出尘。拿过桌上别至的纸扇,顾谦辞风度偏偏的推门走了出去,刚巧见丞相老爹急匆匆的从走廊处走了过来。
见到眼前的人,丞相老爹有一刻闪了会神,才问道:“你——是谁??”
“晚生见过丞相大人!”顾谦辞一时玩心大起,抱拳以礼道。丞相微愣,然后抚髯仰头大笑了起来,从回来起还未见他老爹笑得这样爽朗过呢,看来他这次算是讨他老爹开心了一回。
“好好好!!!”丞相老爹连连道了三声好,又拍了拍顾谦辞的肩头道:“这才像我顾风云的儿子!谦谦君子,玉树临风,一看就知是有志之人!”
“爹,那你以后千万不要再拿郝家倾城来说事了!”丞相老爹爽快答应了下来,两人有说有笑的一同坐上马车赶去了皇宫。本来顾丞相还想问昨天儿子究竟和皇上说了些什么,一高兴便将这些事全都忘了。也省了顾谦辞不少口水和早已编好的应对词。
由小公公带着走向尚书房,还未到那边,便听到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顾谦辞加快了脚步想看个究竟,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便见着了风凌玉正在给皇子们上音律课,回忆如潮水一下涌上脑海,如玉般的男子盘膝坐在窗前弹奏着曲子,窗外的绿竹随风摇曳起舞,他痴痴的扒在窗前看着,心想若是有一天长大,他也要成为像他一般的男子!
突然风凌玉转tou,迎上他有些失神的单凤眼,笑了笑,走上前道:“听说你被任职为太傅。今日就来上任了可真是匆促了些。”
“我的适应能力能强的,这个你就别担心了。”顾谦辞不在意的朝风凌玉笑道。风凌玉莞尔一笑,“有个做丞相的爹,还有一个在宫中做贵妃的妹妹可真是方便,轻轻松松便做到了太傅之位。想当年我考状元那时,我师出无名,一腔热情满腹才华,却被逼得差点走投无路,一波三折,也不知受了多少苦,多少罪,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呢。”风凌玉语气平淡,脸上从始至终都带着一抹轻笑,该是有怨气的,却像是在说着事不关己的话。
“呵,怎么说呢,不管你怎么想我,怎么看我,我都必须照着这条路走下去,命运就是这样,在别人眼里最好的,未必就是我想要的,至少你想要的这些你靠自己的努力做到了不是吗?”而他恐怕以后连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没有机会去做了。
“真气人啊,说这样的话,让我情何以堪?”风凌玉的话就像是一根刺,让顾谦辞很不舒服,他深吸了口气撇过脸径自走向尚书房。简单的与这些皇子们做了介绍便向风凌玉问了大概的情况。风凌玉倒也没有表现出不乐意,对他有问必答。
皇子们做完早课便各自离开了,下午还得继续上课。难得相处的机会,两人依旧没有多余的话题,那些两人在一起亲昵的过往,仿佛就像一个梦一样那样不真实。
两人并肩走在湖畔,一夜之间,有好多荷花都开了,顾谦辞望着湖面,微微失了神,昨天还不知天高地厚的调戏着那个人,一颗心暗暗许下忠贞的誓言,然,从今以后都要以君臣相处,命运早已注定,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没可能的从一开始就将彼此分隔两极,不是努力去做就能达到想要去的彼岸。
“在想些什么?”风凌玉有些好奇他难得露出这种落寂的神情,顾谦辞不自在的笑了笑,恢复了以往的不羁,“没什么,只是觉得时间好残酷,不管过去,现在,未来会发生如何美好的事物,它都不会停下它匆忙的脚步回头看一眼。再美好的事物,若是被时间遗留在了当时,心中再不舍,也只能被迫告别,因为人永远活在现在。”
“难得你有这番感叹,对于我来说,过去‘‘‘没什么好值得回忆的东西,除了那个人,就再也没有了。”
顾谦辞惊讶的看向他,“那个人?”
“是啊,那个人‘‘‘,小小的模样,成天跟在我后面跑,不管刮风下雨也都会站在门外等我来的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得真无情,从一开始不是你拒绝我的吗?拒绝看我,拒绝听我说话,拒绝与我触碰,拒绝着我的一切,一直被你这么拒绝着,到现在我真的再也不去追逐了。”
“谦辞,就算回到过去我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与我的距离永远都不同在。”顾谦辞转头看向这个极度自负如玉般的男子,极尽优雅的笑了,“我对你‘‘‘早已彻底放弃了,就在十年前,决定离开的那一瞬间,十年的时间将我对你仅剩的爱恋磨得都变成了灰,随风散了。”
风凌玉苦涩的笑着点了点头,“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了‘‘‘”他不是该无所谓么?为什么顾谦辞却从他眼中看到了闪烁的泪光凝留在他悲伤的黑眸中?人都是犯贱的吧?兴许是不甘才会如此,他对他根本无心。
第十章 若相惜,与子相依
皇上,请承吾欢 第十章 若相惜,与子相依
作者:花芊若
在宫中用过午膳,顾谦辞想元颢此刻应该在御书房吧!当皇帝真累。边想着脚步已经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顾谦辞走路从来都没有好好的走过,一双眼左顾右盼,不想落下沿路的任何风景,所以撞到人或是柱子之类的东西是家常便饭。
“哎呀~”一声清脆的惊呼伴随着碗破碎的声音让顾谦辞猛然回神,小宫婢怨怼的瞪了他一眼,“你这人走路怎么回事啊?”说着边收拾着脚下被撞翻打碎的青瓷碗,像平常的小宫婢当然是不敢如此大胆的瞪人了,这丫头是皇太后身边的红人绿珠。
“啊~呃~,对不起啊。”说着顾谦辞帮忙着替她将碎片拾在了玉盘中。绿珠冗长的叹了口气,“这是太后娘娘吩咐宫人们给皇上准备的药,被你这么个打翻了回去叫我可怎么交待啊!”
顾谦辞有些担心的问道:“皇上的病很严重吗?”绿珠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又是何人哪?从来都没有见过你?”绿珠说罢细细打量起顾谦辞来,情窦初开的姑娘白皙的脸颊不由得染上两朵红云,含羞带怯的不敢再直视眼前俊雅出尘的男子。
“哦,我叫顾谦辞,是宫廷中新来的太傅。”
“原来是顾先生,刚才‘‘‘奴婢失敬了。”顾谦辞对这丫头挺有好感,小小巧巧,那双大眼睛灵动活脱像是会说话般水盈盈的。
“别这么见外,我初来乍到,很多宫廷规矩也不懂,别先生先生的叫了,叫我顾大哥就行了。”儒雅的外表下竟是如此洒脱豪爽的性子不由得让绿珠再次红了脸颊,在宫里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哪一个男子像他这般俊雅又没有架子的。
“那‘‘‘顾大哥你这是要去见皇上吗?”顾谦辞点了点头,又问道:“皇上是受了风寒吧?是不是很严重?”
绿珠摇了摇头,叹道:“也不全然是风寒,都是以前落下的病根,每到初秋就会发作,不过这次提前了。太医每每开的药方让御膳房煎好送到御书房来,可是这药实在太苦,皇上都不太愿意喝。”
“到底是怎么落下病根的?”顾谦辞想问个究竟,看看能不能找到鬼面医对症下药。
“这‘‘‘‘‘‘”绿珠似是有些为难,抿抿了唇转移了话题,“奴婢还是去御膳房再让他们煎一碗过来,顾大哥,我先走了,有时间绿珠会找你玩的。”
“绿珠‘‘‘‘‘‘”看她走得如此仓惶顾谦辞更加好奇了。若有所思的一路走到御书房外,平常守在外的李公公没在,也没见一个宫婢,想必让元颢都给遣退了。
抬手敲了敲门,只听到里头传来更加厉害的咳嗽声,接着皇帝带着嘶哑的声音传他进来了。见到是他,元颢有一瞬间怔住,随后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向他,道:“将御书房上锁。”
“哈?哦——!”会过意来的顾谦辞上前将御书房上了锁,才走到案前行了行礼,元颢摆了摆手,声音嘶哑得支离破碎,“昨晚‘‘‘朕要谢你。”说着他眼眸停在顾谦辞身上,道:“变得不一样了,跟朕想的一样,顾先生果真俊逸非凡。”
顾谦辞因他这句话心跳得没有节制,他抬头一直盯着元颢,明知这样不妥,可是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元颢只是抿着唇似笑非笑任他去了。空气似是凝固了,潮湿得让人无法呼吸。顾谦辞想他应该说些什么才对,这样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寻常。
“皇上这样咳下去也不是办法,不知微臣能为您做些什么?”顾谦辞说这句话是认真的,他确实是想为他做些什么,不想看他这样累,把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抗。
“咳咳咳‘‘‘‘‘‘,你有这份心朕已经很开心了。用不着太在意。”这样不在乎的话语让顾谦辞心头微微有些刺痛,这个人怎么如此不懂得爱惜自己?
“皇上‘‘‘今晚,微臣还能再过来吗?”顾谦辞问得小心翼翼,但细一想,总觉得有些暖昧,不过这是他自个儿想得太多罢了。
“顾先生若是不主动开口,朕还真不知该如何开口。给皇子们做完功课过来与朕一起用晚膳吧。”顾谦辞对元颢来说是特别的,从第一眼开始,他那毫无防备单纯的笑就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底无法抹去。从年幼时他就一直渴望着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对他这样纯粹的笑,不带任何目的和惶恐,可他身处高位,那个位置注定是孤独而寂寞的,没有人真心爱他,也没有人会全心全意的为他付出,这个他早已明白,所以他在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就已做好身为帝王的觉悟,帝王最终该走向的宿命。
顾谦辞心中激动不已,脸上不自觉得露出阳光般的笑容,两个梨涡那样可爱,会让人‘‘‘沉醉的。“多谢皇上抬爱,那微臣等皇子们做完功课会尽快赶过来的。”
“嗯。”两人相视一笑,仿佛认识了很多年的好友,这种不用言语的默契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顺应各位新的要求,会多更几章)
第十一章 神龙见首,天机楼
皇上,请承吾欢 第十一章 神龙见首,天机楼
作者:花芊若
皇子们的课程很乏味,《三字经》《四书五经》《大学》等等背得是滚瓜烂熟,琴棋书画战术谋略,各国语言,骑术箭术,一一都没能落下,顾谦辞也曾过了十多年这种‘苦逼’日子,累到吐血!更别说是这些皇子,对他们也更是严苛。
好在他老爹只是丞相,若是生在帝王之家,那他这辈子也不想再回来了。再过半个时辰皇子们得上书法课,今个儿便没他什么事了。好在这些皇子们乖得很,对他这个半调子的先生还是有些敬怕。
到了申时,皇子们下课了,这会儿时间还早,顾谦辞出了宫门一趟。顾谦辞骑着马车赶到了郊外一处水上阁楼前,阁楼风情别致,依山畔水。
才刚踏上浮桥,从阁楼四周飞来一批黑衣人拦住了他的去路。这批黑衣人也不言语对顾谦辞左右夹攻。顾谦辞拳脚利索,一时间虽然没占到什么上风,但也算应付得绰绰有余。
“你大爷的!!连我也敢暗算,叫柳夜璃这娘们给我滚出来!”顾谦辞话音刚落,一道难分性别的磁性嗓音带着玩味从阁楼里传来,“楼主大人,用不用这么粗鲁啊?人家会怕怕的。”
柳夜璃整了整一袭大红色的外袍扭着腰从阁楼里走了出来,纤纤素手将垂落在胸前的云鬓撸向脑后,那模样,岂是风情万种能形容?恁是九天仙女下凡也未见这般妩媚撩人,妖娆婉约。泛着桃红色的樱唇贴向顾谦辞的耳根,若换成是别人估计连骨头都酥了,可这人偏偏是顾谦辞。这批黑衣人暗自吞了吞口水,赶紧逃命般的隐了。
顾谦辞一把将他扛在肩上走向阁楼,一进大厅便像丢破布一般将柳夜璃摔在了地上,“你这妖孽,总有一天会有人替我收了你!”
柳夜璃像是踩到尾巴的猫,对他的行为十分不满,“顾谦辞!!你找死啊,摔死你大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