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黑,栗山寨灯火通明,戒网森严,三丈高的寨墙头,点起了三四百枝桐油火把,下面三丈宽两丈深的水濠,布下无数流刺网钩。弓箭手以三人为一组,专门对付飞渡的人。
没有人能飞渡在水面无法活动的三丈深濠,再跃上三丈高的寨墙。
吊桥已经曳起,寨门楼上灯火通明,警卫人员如临大敌,无数双警觉的眼睛,搜视察四周坡度徐缓的外围短草掸,百步外才有茂密的树林挡住视线。
八个黑影站在树林前,冷然注视上面火光烛天、雄伟巍峨的栗山寨,而栗山寨的人却看不到他们。
“潘寨主把这里建像是金城汤池。”一个黑影说:“难怪十余年前两次大兵祸,栗山寨始终能固守不摇,上千人马也攻不过去,他是个人才,咱们进不去的。”
“一两百入进去,也是白送死。”另一个黑影说。
“谁说要进去呀?”为首的黑影冷笑。
“不进去?不进去来干吗?”另一名黑影说:“不摘下赛吴刚的脑袋,水龙神怎能放手办事?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咱们得了一半银子头款,难道不想要尾款了?”
“你真驴,老七。”为首的黑影说:“来的不止咱们一批人。不错,获得赛吴刚的人有重赏,但重赏是需要付出重大代价的一所有的人,主要的目的是阻止赛吴刚到达姥山。他到不了就算成功了。你愿意付出重大代价吗?”
“这……”
“栗山寨守得愈紧愈好,吴老儿不出来,咱们乐得清闲。还有两天,我惯这两天他能留在寨内睡大送觉。”
右方不远处,传出一阵嘿嘿阴笑。
“甚么人?”为首的黑影沉声喝问。
树林内踱出一个黑袍人,相距不足三丈。
“水龙神请来你们这些脓包,难怪成不了事。”黑施人阴森森地说:“你们徐州八豪在途中共发动八次袭击,仅杀死击伤吴家三个人,原来早就存心占些小便宜就见好即收,根本没有拼死的决心刀”
“胡说八道。”为首的黑影冒火地叫:“咱们徐州八家已经尽了力,只是运气不好,而且赛吴刚地形熟逃得快,你怎能血口喷人说咱们没有拼死的决心?你是谁?”
“杨彪,阁下该有耳闻吧?”
“伏龙太岁?哼?如此而一已,你阁下曾经出了几次手?一次也没有,阁下,亏你还是水龙神的好朋友,沿途你阁下好像从没露过面呢,对不对?”
“在下负责监视,协助另二批人。”伏龙太岁说得理直气壮:“还轮不到在下出手。明天是决定性的一天,希望诸位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务必阻止赛吴刚活着离开,不然将前功尽弃。”
“废话!湖滨已经封锁,无法飞渡,这里距湖滨还有二十余里,他们冲过也无法过湖……”
“哼!情势变了,你知不知道。”
“怎么变?”
“在下就是来通知你们的。姥山方面走漏了消息,分水神犀黄大海一股人撕下了脸,公然表示拥护赛吴刚,船已在长江镇等候,百余悍贼结阵策应。随船来的有姚文仲小辈,显然也是为赛吴刚助阵的。假使赛吴刚能到达长河镇。你们算是失败了。”“哎呀……这……”“好好把握机会吧!五千两银子不是好赚的。在下要通知其他的人,少陪。”
人影一晃,幽香隐隐,三个人影出现在眼前。
“你这位传信使,只会传假的消息吗?”来人女性的嗓音相当悦耳,但不中听:“而且传得太慢,你一点也不称职。”
“甚么人胡说八道……”伏龙太岁急喝。
“唷!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女人语气一冷:“姓杨的,你是愈来愈像个人样了,愈来愈神气了。”“匡管事!”伏龙太岁一惊:“少挖苦人了。你知道我伏龙太岁身边没有几个人可用,消息不怎么灵通是可以原谅的,毕大爷的眼线传来的消息,我只是照本宣科而已,哪有贵庄的人行呀?难道消息不确?”
“水龙神那些眼线,都是丧了胆的人。”“这表示……”
“消息是真的,但姚小辈却是假的。目下有不少人手,躲在长河镇监视假姚小辈,你最好自己亲自去看看,以免自相惊扰。”“假的姚小辈?”伏龙太岁又是一惊。“对,本姑娘亲眼看到他下船的。”“这……好吧,在下转回去看看。”
“目下已经是三更将尽,说不定假姚小辈已有些甚么新的吸引人举动,分水神犀利用假姚小辈乱人耳目,在湖滨不知弄甚么玄虚,你最好当心一点。”“在下还没把黄大海放在眼下,只要不是姚小辈……”“你很怕姚小辈是不是?”“匡管事,你何苦口中带刺?我伏龙太岁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浪人,但明时势识兴衰,该怕的当然怕。连贵少庄主也奈何不了姚小辈,我伏龙太岁怎敢逞英雄自命不凡?据在下所知,你一枝春匡六姑好象也曾一而再栽在姚小辈手下,你那些会妖术的部属也望风披靡……”“你给我闭嘴!”匡六姑厉叱,恼羞成怒:“你想在我面前逞英雄吗?”“在下怎敢?”伏龙太岁冷笑:“你是涤尘庄的红人,我怕你,我说过,我伏龙太岁该怕的当然怕。不管你的消息是真是假,我都要到长河镇亲自踩探一番,再见。”“呵呵!要在下兄弟护送吗?”徐州八豪的老大落井下石,乘机挖苦一番。“干你们自己的事吧!阁下。”伏龙太岁冷冷地说:“五千两银子,不是好赚的。涤尘庄高手先后赶到,显然没有你们的份了,眼看要白忙一场,不如见机放手做个顺水人情,让涤尘庄的天下第一高手,收拾赛吴刚和九华山庄的人,不伤和气套一番交情,这才是识时务的俊杰。好自为之,再见。“匡姑娘,贵庄的人打算进寨吗?”八豪的老大不识相,居然向一枝春询问。“天亮之前,敝庄的人一定可以进去。”匡六姑信心十足地说:“怕死鬼最好像兔子般躲远些,别妄想在外面捡漏网之鱼,哼!你们徐州八豪,就是不折不扣,只会打了就跑的长江镇等候,百余悍贼结阵策应。随船来的有姚文仲小辈,显然也是为赛吴刚助阵的。假使赛吴刚能到达长河镇。你们算是失败了。”“哎呀……这……”“好好把握机会吧!五千两银子不是好赚的。在下要通知其他的人,少陪。”
人影一晃,幽香隐隐,三个人影出现在眼前。
“你这位传信使,只会传假的消息吗?”来人女性的嗓音相当悦耳,但不中听:“而且传得太慢,你一点也不称职。”
“甚么人胡说八道……”伏龙太岁急喝。
“唷!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女人语气一冷:“姓杨的,你是愈来愈像个人样了,愈来愈神气了。”“匡管事!”伏龙太岁一惊:“少挖苦人了。你知道我伏龙太岁身边没有几个人可用,消息不怎么灵通是可以原谅的,毕大爷的眼线传来的消息,我只是照本宣科而已,哪有贵庄的人行呀?难道消息不确?”
“水龙神那些眼线,都是丧了胆的人。”“这表示……”
“消息是真的,但姚小辈却是假的。目下有不少人手,躲在长河镇监视假姚小辈,你最好自己亲自去看看,以免自相惊扰。”“假的姚小辈?”伏龙太岁又是一惊。“对,本姑娘亲眼看到他下船的。”“这……好吧,在下转回去看看。”
“目下已经是三更将尽,说不定假姚小辈已有些甚么新的吸引人举动,分水神犀利用假姚小辈乱人耳目,在湖滨不知弄甚么玄虚,你最好当心一点。”“在下还没把黄大海放在眼下,只要不是姚小辈……”“你很怕姚小辈是不是?”“匡管事,你何苦口中带刺?我伏龙太岁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浪人,但明时势识兴衰,该怕的当然怕。连贵少庄主也奈何不了姚小辈,我伏龙太岁怎敢逞英雄自命不凡?据在下所知,你一枝春匡六姑好象也曾一而再栽在姚小辈手下,你那些会妖术的部属也望风披靡……”“你给我闭嘴!”匡六姑厉叱,恼羞成怒:“你想在我面前逞英雄吗?”“在下怎敢?”伏龙太岁冷笑:“你是涤尘庄的红人,我怕你,我说过,我伏龙太岁该怕的当然怕。不管你的消息是真是假,我都要到长河镇亲自踩探一番,再见。”“呵呵!要在下兄弟护送吗?”徐州八豪的老大落井下石,乘机挖苦一番。“干你们自己的事吧!阁下。”伏龙太岁冷冷地说:“五千两银子,不是好赚的。涤尘庄高手先后赶到,显然没有你们的份了,眼看要白忙一场,不如见机放手做个顺水人情,让涤尘庄的天下第一高手,收拾赛吴刚和九华山庄的人,不伤和气套一番交情,这才是识时务的俊杰。好自为之,再见。“匡姑娘,贵庄的人打算进寨吗?”八豪的老大不识相,居然向一枝春询问。“天亮之前,敝庄的人一定可以进去。”匡六姑信心十足地说:“怕死鬼最好像兔子般躲远些,别妄想在外面捡漏网之鱼,哼!你们徐州八豪,就是不折不扣,只会打了就跑的死鬼。”
八豪不约而同,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但却不敢挺起胸膛向一枝春讨公道。
伏龙太岁已经走了十余步,人已入林。
“甚么人?亮名号!”黑暗中传出伏龙太岁的沉喝。
“姑奶奶我,雨露观音。”悦耳的嗓音清晰人耳。
一枝春匡六姑一声娇笑,领了两同伴钻到了伏龙太岁身侧。
五个人影拦住了伏龙太岁,最前面的一位一看便知是女人,是雨露观音。
“汤春姑。”匡六姑傲然地叫:“招出真姚小辈的下落。我饶你。说,他留在姥山有何阴谋?”
“呵呵……”后面的姚文仲大笑:“你所得的消息已经过时了,你所说的是两个更次以前的事。呵呵!两个更次是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可以发生许多许多的事。匡六姑,招出银衣剑客的下落,我再饶你一次,如何?”
一枝春大吃一惊,姚文仲的口音她一清二楚,决不会听错,确是真的姚文仲。
“他在东面。”一枝春惊然后退:“你可以前往送死,这次你一定没有命,你……”
话未完,猛地一飞退三丈。她的两位同伴也不慢,急急撤走,真到了望影心惊地步。
伏龙太岁刚斜跃三丈,前面已站着一个赤手空拳的人,迎面截住了。
“不关我的事……”这位大名鼎鼎的京都四太岁之一惊恐地叫:“我……我不是涤尘庄的人,我……”
“是你把涤尘庄的人与水龙神撮合的。没错吧?这人语气冷厉已极:“你得了许多许多好处,江右群豪被你间接断送了不少人。”
“你是谁?”伏龙太岁听出不是姚文仲,胆气一壮。
“丘有光。”
“无形刀?”伏龙太岁又害怕了,立即拔剑挥出,抢制机先动手突袭。
剑挥出一半,猛地上身一挺,发出一声惨号,摇摇晃晃倒下了。黑夜中哪能看得见飞刀?即使是白天,也无法躲闪已有光的飞刀。丘有光的飞刀没有光,所以绰号叫无形刀,是武林的飞刀圣手。
徐州八豪八个人,只逃掉了两豪。
一枝春是最幸运的人,幸运的人一定跑得最快、黑夜的树林中,像她这种出类拔萃的高手,要逃命是很容易的,何况她经验丰富,出其不意先一步逃走。
天终于破晓,栗山寨的火光逐渐暗淡。
吊桥放下了,一群人过了吊桥。
“寨主请留步。”九华山庄梅庄主向送行的人抱拳行礼:“吴老哥这一段行程,梅某当尽力而为。”
“梅大侠,吴老哥,何不多等一天半天?”潘寨主拍拍挟了开山斧的赛吴刚肩膀:“急不在一时,我相信姥山方面的朋友,会赶来迎迓的。”
“不可能的。”梅庄主摇头苦笑:“在下已经向不少人探过口风,吴老哥那些朋友,几乎全受到胁迫或警告。水龙神也放出吴老哥仇家太多,恐怕无法如期赶到参与的风声。这一来,谁敢冒九死一生的风险出头?
“兄台如不立即赶往姥山,恐怕永远也到不了,我那些朋友也将不得不接受水龙神的裹胁,江左今后将永无宁日,将有不少朋友被杀。”赛吴刚叹息着说:“假使我到不了。就算是天意吧!人力既然不可回天,夫复何言?但在咱们武林朋友来说,并不完全信天,凡事尽其在我,这是练武人的精神所在,甚至明知不可为而为,道义与风骨是最要的事,失去了这些,就没有甚么意义的。咱们彼此珍重,再见。”
赛吴刚带了三名尚可一战的朋友,九华山庄则除了梅庄主父女外,还有六名庄中子弟随行,一行十二人,实力的确嫌单薄了些。
“兄弟送诸位出本寨的地界。”潘寨主坚决地说:“走吧!我的枪?”
上来两名子弟,奉上一枝六尺盘龙枪,替他系好有九枝五尺标枪的背囊。
二十名子弟十名持枪,十名带刀携弓。四名大汉则挟盾带刀,保护着潘寨主。一行人立即动身。沿小径浩浩荡荡南行。
绕过一座小山,已经离寨将近十里地,至长河镇还有一半路程。这里,是栗山寨地境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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