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为了缓解气氛,便讨好地打趣道:“都说父子连心,这小东西见陛下来了,兴奋得恨不得现在就蹦出来,让父皇疼疼。”
听言,魏帝的眉很是轻轻地挑了一挑。而阮汗青却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刘公公感到自己被削了一刀,就连下体那早就愈合的伤疤似乎也疼痛起来。
诊完,太医转身道:“陛下不要担心,”说著将被子拉上来,盖住阮汗青纠结著的腹肌,那里硬邦邦的,一块挤著一块实在不太美观,“娘娘无碍,只要多多休息,调解好呼吸的频率,注意放松腹部,再饮用一些温和的保胎药,另外,”他放低声音,这话是专门说给皇帝听的,“分娩前尽量减少床事,因为这个时候,宫口非常敏感,稍微受到刺激便会产生痉挛,”言语间,他在阮汗青的肘、腿、下腰、脖子下都塞了软枕,保证孕夫容易疲劳的地方都有支撑,“接下来,臣要给娘娘按摩一阵……”他非常含蓄地暗示对方最好离开,以免耽搁接下来的治疗,毕竟阮汗青的情绪平复不下来一切都免谈。
魏帝虽然一向霸道,但并非全然不讲理之人。见太医隐讳地摆出恭送的姿势,便站起身,下袍一摆,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畔。
刘公公赶快追了上去,就像媳妇追著丈夫一样,唯恐被丈夫抛下的样子,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胎儿即将瓜熟蒂落,本来是件好事,阮汗青却整夜整夜失眠。
如果人生是一场梦,那麽这无疑是最可怕的梦魇。
替自己最恨的人承受分娩时的痛苦,天下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了。
他无法坦然地完成这一切,他甚至无法想象,自己张开双腿,孩子从腿间涌出的惨烈景象。
虽然违背轩辕一族‘不可破身’的家训,出自那人的逼迫,但他仍是无法原谅自己。
他曾立志做一个有著雄才大略,能够睥睨四方的英雄,可是现在,他连一个苟且偷生的乞丐都不如。
心理和现实之间的巨大落差,让他十分困苦。只可惜连借酒消愁的权力,也被杜绝。
此刻,正是深夜,他轻轻地推开了窗户。
一缕夜风,静悄悄地拂过。
窗台上,是一抹淡淡的月色。纯净而青涩,就像少年时的峥嵘。
阮汗青看了一会,慢慢地伸出了手。
动作小心翼翼的,带著几分迟疑,几分哀愁。
而那一团月光,像和他捉迷藏似的,转眼就不见了。
左顾右盼,竟再也找不到。
男人细长的睫毛,不知不觉,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萧瑟。
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周有血腥的攻受肉搏大战,呃…………萌死了我~~~~~还是最萌自己写的~~~嗷~~~~~~~
(宫廷调教生子)27 出逃~
殊不知,阮汗青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某个男人的眼中。
这个男人身穿夜行衣,脸上蒙著黑巾,虽然掩住了真面目,却掩不住那身恸怒和忧郁。
突然,他抬起脚,将一颗石子踢了出去,准确无误地截住向自己射过来的暗器,身形矫捷地晃了过去,转向阮汗青所在的窗户。
阮汗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抓住手,用巧劲轻轻地一送,稳稳地落在了外头。
“快跟我走!”
听见这把熟悉的声音,阮汗青的眼里有著明显的震动。只见他伸出手,盖住男人的手背,然後紧紧地紧紧地抓著。
“沈大哥……”
沈擎苍并非没听出那声音里的仿佛得到救赎般的激动,然而却似失去灵魂一般哑哑的。还没来得及品味这好不容易的相逢,数个人影从四面八方攻过来了。
这些人无疑都是大内高手中的高手,只是十六甲卫在前几日的皇帝遇刺事件後调走一半,人数大打折扣,此时此刻,才无法形成火候,要不然,纵然自己练成九阳神功可能也无法带三弟脱身。
“你往那边走,一会我赶去与你汇合。”毕竟现在还不是互诉衷肠的时候,沈擎苍当机立断,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将寻觅在後的侍卫尽数引开了。
阮汗青却没向宫外疾驰,而是悄悄转了回来,没记错的话,今夜该刘太监当值,有一样东西必须取回来。
刘公公还不知大祸临头,正让一个嗓子不错的小太监唱著京剧中的段子,自己则眯著眼,摇头晃脑,手里还打著节拍,直到那小太监变了声,一只大手狠狠掐住自己的脖子,他才惊恐地睁开了眼。
阮汗青一脸冷笑,汹涌的杀气几乎扑灭了微弱的烛光,眼神,如野兽般嗜血,刘太监几乎吓摊,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在三更半夜出现,如同黑白无常一般,透著一股前来索命的戾气的,居然是平日里那个虚弱得要死的闲妃。
沈擎苍找到那人时,他手里多了一柄利器。
这利器正是男人惯用的长矛,他不由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即便在危急关头,男人也不肯舍弃任何一件属於自己的东西。
殊不知,这支长矛,从阮汗青十几岁的时候就陪伴他左右,可谓寸步不离,是他的战友,他的知己,他为它擦拭出最耀眼的锋芒,它为他轰轰烈烈地饮血,从此天涯海角,不离不弃。这柄长矛是他的尊严,如果他把自己的尊严留在了皇宫里,那麽他就算逃出去,这一辈子,他的心也得永远陷在耻辱里,且无法反击。
“走。”沈擎苍携著男人,运起轻功,往外突去。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垂下眼睛,他怕一旦垂下视线,就会悔不当初,就会心疼欲裂。
阮汗青有孕在身,若是光靠自己,根本无法全速前进。他几乎是倚仗著沈擎苍的脚力,努力忽视剧烈运动下身体的不适,但累赘就是累赘,谁也无法抹杀这个事实,没一会,他便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脚步也凌乱起来,最後完全是被男人拖著走,走一步算一步,根本无法拉开与追兵的距离。
行了一段,沈擎苍不得不停下来,他早就感到旁边的人内力青黄不接,无论怎样,他都不能不顾对方的安危继续狂奔。
阮汗青奋力地想让自己站直,可乏力的不仅是双腿,还有软绵绵的腰际。
“沈大哥,抱歉……”
沈擎苍温柔地摇了摇头,手臂将他揽紧,看著他的眼神充满了让他怀念的亲情。
靠在他身上的孕夫艰难地喘著气,手不经意扶著肿胀的肚子。沈擎苍看著他这个动作,默默无语。
“要不要休息一会?”用衣袖擦去他额上的汗珠,沈擎苍不慌不忙地说,似乎根本不把正向他们靠近的追兵放在眼里。
阮汗青也是一派镇定,他不想让对方担心。他深知,就算沈擎苍武功盖世,但好汉不敌众拳,自己哪怕只是软弱一时,也会连累他陷入敌人的包围里。
“我没事,走吧。”他淡淡一笑,有替自己打气的意思。
望著他的男人点了点头,“抓好了。”声音刚落,两人的身形便向前射去。
群里的後宫要我更~~~我就更吧~~~~~~反正不管哪章,後面都是待续的~~~~~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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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调教生子)28
就要与自己苦苦思念的大哥相见,阮汗青感到无比振奋。
自己的弟弟们可好,这是他一直挂在心头的,日日夜夜,不曾有变。
可低头一见自己大腹便便的样子,不由沮丧至极。他怎麽去见大哥,该如何面对亲人的质问?
沈擎苍见他浓眉深锁,立刻就猜到了他的心情:“汗青,不要多想,没有人会怪你。”
是啊,大哥他们不会怪他,只会自责。可他有什麽资格让那些替他担心的人深深地自责?
苦楚像是洪水猛兽,狠狠压过来,有种让人感到日月无光的窒息感,且浓重得令人流泪,令人哀切。
不仅高,而且深,这便是传说中的归云山。
此时的万籁俱寂就像一张斑驳的网,默默地笼罩著那隐隐绰绰的乱石嶙峋。
半山腰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朝下伸著手,另一个手脚并用,艰难地攀爬著。
沈擎苍抿著嘴唇,双眼紧紧盯著那满头大汗、挣扎著往上攀登的男人。他的瞳孔不断地收缩著,眼神深邃,里面藏著不为人知的焦灼和痛苦。
而阮汗青仿佛对他灼灼的目光一无所知,他微微挽起的嘴角攫著一分期待和安慰,抓住对方的手,借力踏上一块岩石,他抬起了头。
天死去了一般的漆黑。这样的黑,淹没了星光点点,扯碎了片片浮云。
但是他的心中,没有畏惧。这一刻,他仿佛是纯粹的。黑暗再深,也不过如此。
不知爬了多久,他们终於到达了山顶。
“你等我一会。我去通知你大哥。”沈擎苍拍了拍他的肩。
阮汗青以长矛支地,支撑著自己臃肿的身躯,他紧握著拳,看著男人模糊的背影,呆立。
没多久,树林里便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
要不是狠狠压抑著自己,恐怕已泪湿衣襟。
但他深知,这一刻,并不值得哭泣。如今早就不是能够放任自己软弱的儿时,他再没有依附大哥的权力……
下山的时候,阮汗青的脚步轻快。
刚才,他多麽想扑入大哥怀中,向他倾吐自己的种种委屈。
他多麽想感受感受大哥的气息,那温暖的严厉。
他多麽想留下来,从此以後,大家永不分离。你守著我,我护著你。以亲人的名义。
但这一切,在某种责任心下,皆不可成立。
有些事,自己必须独自面对,靠自己的能力去解决,他不能随意去扭曲他们的命运,不能牵连自己的兄弟。
这一夜,和大哥见上一面,他满足了。
他已经很满足。
走到山底时,他淡淡笑了起来。
与淡淡的笑容相反的是,紧紧握著长矛甚至暴出青筋的手指。
面前,燃著一片火把。面目可憎的敌人,是如此险恶地不动声色。
阮汗青挺著胸脯,叉开双腿,视线朝他们扫视一圈,突然之间,微微眯著的眼精光乍现,长矛在地上狠狠一跺,沙尘四溅,就扬起长矛,朝这群人飞奔过去。
然而那矛尖,在荡漾的火光下,泛著野兽獠牙似的青光,丝丝缕缕的杀气纤毫毕现。
为首的人惊呆了,他正准备上前好言相劝,不料男人就这麽冲了过来,霸气、锐气、杀气,集於一身,叫人不敢正视的卓越之姿,如此令人害怕的惊豔。
那些甲卫完全楞住了,他们执行过无以计数的任务,擒下过那些妄图刺杀天子的刺客,肃清过叛党中负隅顽抗的余孽,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与一个大著肚子的孕夫对上,而且人家分明是动真格的,这下的确够为难的,这份挑战书接还是不接,太考验自尊了。
阮汗青如同饿狼一般扑上来,先是跃起,凌空一刺,又横空一扫,身形说不上矫捷,但压迫感十足,招招皆是杀招,端的是夺人性命。
当一只断臂从眼前掠过时,那些人才意识到这是场谁也不能让谁的硬仗。只是阮汗青先发制人,将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被重重挫了底气,而那刺鼻的血腥味,恰似无声的鬼哭狼嚎,搞得人心惶惶,直叫我命休矣。
阮汗青目光炯炯,那清明的眼神仿佛忘记了什麽是恨,什麽是痛,只有让敌人灰飞湮灭的执著,只有让对手一溃千里的决绝。仿佛置身於沙场,如此地忘我,似乎手中的矛,不仅让自己信任,更让天地引以为傲,残酷的杀伐,尽在此时此刻!
一笔带过的地方,大家可参看正文第78、79章~~~~~~~~.
(宫廷调教生子)29 虐~
阮汗青彻底忽略自己难堪的体型,似乎变成了不受任何事物束缚的野狼和狂鹰,他的眼中只有翩翩血雨,他的心里只有杀戮的快意。
他单枪匹马,横扫千军。他是那麽的勇猛,不服输的个性散发出极致的火焰,焚烧著与他敌对的一切。
当他斩下一个人的头颅,将他的身躯用矛尖挑向半空中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恐怖而悲壮的一幕所吸引。
他们的眼里或许闪过恐惧,或许闪过惊骇,或许闪过熟悉,但必然要闪过一分对强者的崇拜钦佩以及惺惺相惜。
其实他们是同一类人,只是立场不同而已,这是无法改变的,就像活著的人不能改变死者的命运。
看著男人像切瓜一样清除一个又一个投鼠忌器的对手,那目空一切的姿势炫目之极,剩下的人心里隐隐有了分胆怯,刚才首领下了命令,这个人不能杀,只能生擒,然而大家不约而同想的是,这根本不可能!根本不可能的!!
“你们都给我退下!”就在这时,一把冷漠的声音拯救了他们进退两难的窘境。
阮汗青早就杀红了眼,他此时的状态可说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他心里没有一分杂念,他甚至没想过要和这些人同归於尽,战场上,他阮汗青不接受失败这两个字,这些人没有资格让他流一滴血,自己的强大是谁也不敢碰触的,一触就死,这便是真理!
男人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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