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动风轻作者:堇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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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动风轻作者:堇洛-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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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白。

    赵衡从书案上软软的滑下来,一步步走到裴戎昱的身前,伸手轻轻按了按裴戎昱肩膀上的伤口,似是带着疼惜的说:“疼吗?”

    那一张蛊惑人心的脸,那一双秋水潋滟狭长的眸,绝世美艳。

    伤口被按到又是一阵鲜血,痛得人要发颤。裴戎昱沉着脸色,并不说话。

    缓缓地,不知是那滴滴流淌的鲜血过多,亦或是上次受伤过重,裴戎昱竟觉疼痛也涣散起来,手上紧握的拳头也松散。

    “还走吗?”赵衡蹲下身抚摸裴戎昱的脸颊,似是呢喃般的道:“啧啧,生的多好,多俊呀,跟当年一模一样……”

    裴戎昱心头一凛,嘴唇上已是青色,声音不大但却坚决:“走。”

    本是想站起身来,却觉得身上一丝气力也无,似是骨头化开了一般,全散了架,心头忽而冷了:赵衡,你竟算计我!?

    “啊……”一阵天旋地转,赵衡已经整个人将裴戎昱不能动弹的身体摁倒在地。青丝扫在裴戎昱的脸上,赤色的狐裘与鲜血交融,空气之中腥味开始慢慢扩散。赵衡笑着伸手握了那狼毫,微微一使力,又进了几分,丹凤眼之中丝毫不见了方才的温存和情意,只有嗜血的阴狠。

    疼痛已占据了裴戎昱的脑海,每一寸肌肤都染了苦楚一般,骨骼存存的要裂开。他蓦然想起那一个月夜,赵衡派了杀手千里迢迢将他斩草除根之事。那一夜的望京,是否仍旧这般车如流水,笙歌繁华呢?

    眼中亦变得凄厉凛冽,眼前的人变得模糊,成了一个素袂翩翩,笑意温暖的人,轻轻点头笑着让他喝药,说道:“乖啦。”

    心中痛的发了狠,裴戎昱面色却仍旧是不改,出口的声音有所脱力:“你的狼毫……”

    赵衡轻佻的挑起裴戎昱的下巴,淡淡一吻,森森然道:“是啊,我在里头下了软骨散。我说过,你走不了的。”

    他跨坐在裴戎昱身上,笑着弯下身去吸吮裴戎昱肩膀上汩汩流淌的鲜血,用舌尖舔舐轻含,白皙的面庞亦沾染上了那浓稠的艳丽。

    裴戎昱的心,终于彻骨的寒了。赵衡是毒药,比鹤顶红更让人痛不欲生,从前却偏偏似上了瘾般欲罢不能,而今,竟仍旧被他算计了。身上半分力气也无,只能屈辱的任他上下其手。

    “你不是一直很想要我吗?今夜,我就满足了你,如何?不让你带着遗憾上路嘛。”赵衡在笑,笑容却决绝愈发狠辣。

    裴戎昱绝望的闭上双眼,肩膀上的疼痛已因软骨散的麻痹再感觉不到,只听见那月夜如水,鲜血犹如温泉般涌动之声。似近似远仍在耳畔萦绕着的丝竹之声,歌女们幽怨轻声附和,一阵阵软糯香甜,又带着哀伤的哼唱。

    他将裴戎昱两只手牢牢扣住,举过头顶,那鲜艳欲滴的薄唇软软的贴在裴戎昱唇上,牙齿轻轻咬噬裴戎昱的唇瓣,舌尖轻舔让人心里怦怦直跳的无措,“嗯……”裴戎昱的身体颤了一下,张口想要说话,赵衡的舌头却长驱直入与他的交缠在一起,带着侵略性的吻肆n。u。e了整个口腔,霸道的要把他整个吞下肚一般,那冰凉纤长的手指隔着衣衫布料揉搓着身体,全身都要烫的发颤起来,难耐,而后愈来愈贪婪。

    “撕拉”赵衡用沾染着鲜血的双手撕开裴戎昱的衣襟,低头去吻他的胸膛,伸出舌尖挑衅那胸前的粉红。如樱桃般鲜艳红润的乳尖,在温热的口腔和灵动软滑的舌头包含之下,慢慢的挺立起来。

    “嗯哼……”气喘吁吁的二人交缠在一起,赵衡吻得愈发肆意霸道,肌肤相贴的霏之气,鲜血淋漓的惨烈之感,连带着胸膛碰撞,四肢缠绕,赵衡修长的双腿贴着裴戎昱大腿蹭着,呼吸急促,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若隐若现,在月夜之下更添了一层。

    “为什么……一个个,都要走……”细弱蚊虫般的碎语,只一阵风吹过便散。不知裴戎昱有无察觉,他的胸膛上添了些许冰冷的泪。

    “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我要进去!我大哥在里面!裴大哥!我是阿珂!裴大哥!”

    ……………………

    “啊……嗯……”受着撩拨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呻吟起来,裴戎昱心中却更觉羞耻与愤恨,脑海之中的意识也愈来愈模糊……他与赵衡都明白,现今他们终究破镜,却再难重圆了。覆水难收,爱尽恨来。

    “裴大哥,你在哪里?阿珂……阿珂来救你了!”阿珂喘着粗气又推开一间房的房门。扑鼻而来一股浓烈的腥味,裴戎昱衣衫破碎,肩膀处鲜血淋漓,那个似是女子的男子却不知去了哪里。 


☆、第六十二话、伤痕在肩却伤心(上)
 
     夜阑人静,人潮渐渐退去。

    三生苑中,宣宗道长伸了伸懒腰,打了哈哈道:“啊~终于把今天的姻缘测完啦!”起身掸掸身上的落灰,迈步要离开。脚上一踩,似是踩到了尖利利的物什,脚底似被电击一般,痛得跳了起来,皱着眉头看了看,原是是一支姻缘签。

    木色的长笺埋在了雪地里,签身被折了两半。有些狼狈,身上染了泥污,不过大雪颇深,一掩也就当真看不出了。

    “居然有人把自己的姻缘签乱扔,也不怕被月老惩罚让人始乱终弃吗!”宣宗道长努努嘴,将那签文捡起来,大意看了看,忽而想起什么,又笑道,“噢,这不是那蛮子的嘛~”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异族少年圆滚滚的黑白分明的大眼和两颗小虎牙,说话讨人厌了点儿,这模样嘛~倒是挺讨喜。宣宗笑着想道,顺手将那签揣进了怀中。

    “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什么时候有缘再见再还给那小子。”用大拇指撇撇唇上的小山羊胡,宣宗想道。

    “师兄也真是的,自己不来,拿我顶包!”宣宗道长抱着油腻腻的烧鸡,胡须上也染了油光,不满地道。

    每年年末,各地的得道高僧总会接到三生苑发出的请帖,今年便是莲花寺。其实早些年就陆陆续续接到了拜帖,但释道心自问已不问世事,推拖着不肯来,今年是实在躲不过去,干脆就让宣宗这个蹭吃蹭喝的顶替他来了这三生苑。

    不过比起在那蓬蒿顿生,鸟不拉屎的地方……噢,不对,那里连鸟也没有嘛!这每日吃鸡喝酒的感觉还是很美妙的~

    捧着烧鸡晃荡在已是冷清的街道上,宣宗站在街尾,看着一盏盏暗下的烛火花灯,天空之中本是璀璨的焰火早已落幕,白棉絮般的小雪开始飘飘洒洒。这空旷的街道一眼望穿,明日,就是小年了啊……可惜,身旁无人,这一颗老心,难得的寂寞了一把。

    要不,去百里老弟那里再蹭壶美酒吧。也顺便闹腾闹腾他们夫妇。正盘算着,一个不留神忽然肩膀被一重物狠狠刮了一下,那速度势如破竹,十分迅猛,力道也颇大,宣宗的身体连同着那一只烧鸡一同飞了出去,正如二月雪花般在空气之中飞着,宣宗道长十分气愤憋屈!这可是一只香喷喷,皮如脆纸般薄嫩的烧鸡啊!就这么没了!哪个混蛋走路不看路啊!

    “啊……”宣宗的身体被甩出十几步远,屁股遁地在雪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被摔的疼痛之感袭来,宣宗咬牙切齿的喊道,“混账,你……你给我站住!”

    那道灰色身影也似是十分焦急赶路,但听到那一声怒吼,仍旧是生生止了步子,转过身来。

    宣宗被摔得不轻,抽着冷气甩甩手臂,大骂道:“你又不是鸟,装什么鸟飞啊!还步若生风!噢,不对,说你是飞禽走兽都侮辱了他们!眼睛都没有一只!”

    “对不住对不住!”那人也不在意宣宗的责骂,低头赔礼,然后说道,“我大哥受伤了,我心急!一时未注意!冒犯冒犯!”

    这才终于看清那人模样,声音浑厚,体形健硕魁梧,原是那异族青年阿珂!宣宗站起身来定定神,讶异道:“怎么是你?”

    阿珂心急如焚的样子,仍是急着走,一个劲儿的低头道歉,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宣宗怒吼道:“蛮子!你别走!”这家伙在三生苑羞辱我,现在又撞了我!我们俩!没完!不过……他手上抱着什么东西?宣宗急急的一瘸一拐的走近,终于看清了那灰色狐裘之中包着的身体,眉眼之中冷峻非常,鼻子如刀削斧砍一般,虽是合着那双眼,隐约之中却有霸气凛冽之感。心里一个讶异,道,“裴……”

    可阿珂已转身要轻功飞行离开了。宣宗又走快了几步要追上去,“砰”一声一个着急又摔在地上,于是,就十分悲剧的只能用手去抓阿珂的腿,急急道,“裴戎昱他怎么了?”

    十分意外,看到这闷骚的小骚包受伤,心里居然有些不是滋味。

    阿珂一愣,这才回过神来,低头去看不幸又摔倒在地上的身体,道:“哎!?是巫师啊。你认识裴大哥?太好了,你快救救他!裴大哥被毛笔刺穿了肩胛骨,一直昏迷不醒,那血就像泉眼一样的冒啊!身上不知是不是中毒了,红痕遍布!”

    这不是中毒,孩子……宣宗看了一眼裴戎昱不小心划出狐裘之中的手臂,在心里汗颜道。片刻后宣宗再次咬牙切齿:小兔崽子,有这功夫说他怎么样了,就没功夫把我扶起来吗!

    “快救救他啊!”阿珂见宣宗半天不说话,着了急。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刻难掩焦躁。

    实在是败给他了……宣宗站起身来,道:“我不通医理……”

    阿珂忽然冒火了:“那你一直拦着我不让我走是为何啊,莫名其妙!怎么这个不通那个不通的,不中用!我走了!真是的!”

    宣宗哪里能容得被人家这般小觑,拍拍胸脯,面露骄傲神色道:“我是不通!但我师弟的内子可是神医!”

    那大眼眨巴眨巴,立刻亮晶晶起来:“太好了!”

    于是,在大雪飘飘的深夜之中,万家灯火渐熄的街头,一个爱炸毛,显摆,心胸狭窄的老道士,带回了一个呆若木鸡,直肠子的异族小后生,还有……衣衫不整伤痕累累的冷面某人。

    “吱呀……”一扇木门开了,是一个小童模样的人。

    阿珂焦急的喊道:“有人可以救救他吗?他是我大哥,伤了!”

    跟着那小童来到了客厅。只一会儿功夫,内室出来一男1。女,看模样应是夫妻,男子四十上下的年纪,眉目之间犹可见年少时的风流倜傥,一旁的妇人十分貌美,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风情与端庄之感,特别是那一双剪水双瞳,美的无以复加。

    这便是宣宗口中无所不能的百里夫妇了。

    也未曾细问,见到阿珂怀中的裴戎昱,那妇人暗了脸色,而后便道:“与我来。”

    “怎这么多血……先拔出它,止血。官人,给我把药箱取来。”百里夫人看了看阿珂身后,一串长长的血迹,在雪地之中尤为刺眼,不禁倒吸了口气,道。

    看着那一支极深,细长的狼毫笔,鲜血渗透了雪白的亵衣与方才包裹着裴戎昱的灰裘,百里夫人双手有些颤抖,可只一握那笔杆,鲜血喷涌更甚,刚刚有些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想必是切肤之痛,昏迷之中的裴戎昱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第六十三话、伤痕在肩却伤心(下)
 
     “我……我来吧。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阿珂看着百里夫人半天不敢动手将那狼毫拔下,皱眉道。

    狼毫笔犹如一柄尖利的宝剑,刺穿了裴戎昱的肩胛骨,血肉模糊之间仿佛能触摸到那些破碎的骨骼残骸,原本呈现漂亮流畅线条的骨骼,此刻由中央断裂开来,被源源不断涌出的血液覆盖了那原本的伤口,软骨散的药力已被铺天盖地的痛楚所掩盖,当下裴戎昱脑海之中一片血红,只剩下疼痛。皮肤周身只要一被触碰就如撕裂一般的疼痛,那疼痛之感犹如千万根细小的银针刺,皮肉之上犹如火烧燎原,绵长的痛楚让裴戎昱心中觉得骇然而冰冷。

    百里夫人为那伤口敷上一些草药,一双柔荑轻轻按压在上,起到了暂时镇痛的效果,而后沉声道:“快!”

    阿珂稳稳心神,大力握住那笔端向外拔出。想不到这笔杆甚紧,似是吸入了裴戎昱的骨骼和血肉,阿珂努力要将那笔杆抽出,那笔杆却似是生长在裴戎昱肩胛处,半分松动也无。却似是越使力在体内越紧了,如磐石般屹立。

    这是怎么回事?

    阿珂的心里陡生疑虑,因着分了神,握着笔杆的手不由得轻颤了一下,裴戎昱皱眉又是一声低吟,冷汗从额上留了下来。

    怎么办?阿珂的心也跟着提在了半空之中。眼见着那鲜血又不断的从肩膀流泻出来,百里夫人不由急道:“快啊!”

    “我……”阿珂白了脸色,又是一使力,狼毫笔仍旧不动,愈发紧的粘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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