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起身道:“你自己明白吧?”江城拉着他急道:“墨白,不是你想的那样。”墨白看着他的手,反问道:“你知道我想是怎样?”说罢,拨开他的手,径直朝房间走去。独自站在院中的江城懊恼的跺跺脚,即使是在师父面前,做了错事的他也可以伪装的天衣无缝,可只要面对墨白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便无所遁形了,藏不住掖不着,把所有情绪放在明面上,让他看个分明,惹他生气着恼。
“今晚我要跟墨白哥哥睡。”晚饭间,阿澈敲着碗,大声的宣布。江城放下碗筷,说道:“不行。”从来没有被哥哥这么干脆的拒绝过,阿澈委屈的眨巴着大眼睛,滴溜溜的看向墨白,墨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好啊。”也不看江城那张无限怨念的脸,夹了一块鸡蛋,放进阿澈碗中,笑道:“就是不知阿澈睡觉老不老实。
”
“不老实!磨牙踢被子还尿床!”
“我哪有!”阿澈大声向江城抗议道,又赶紧转向墨白,保证道:“我没有!真的!墨白哥哥。”墨白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快吃饭吧。”
夜深了,院子里只有一半映照在月光中,而此刻,江城就坐在那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手支下巴凝望着阿澈住的那间西厢房。“原来也有难倒盗王的事情?”尹香手提一小壶酒,款款坐下,为江城斟了一杯,江城仰头喝下:“有,当然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制不住他啦。”尹香给他斟满,关切道:“怎么了?晚饭的时候,我就觉出不对来了。”江城看着满满的酒杯,愁眉道:“在谷中的时候也是这样,我极尽所能让他宠他疼他,可是不知不觉中还是让他受了许多委屈。”尹香笑道:“要让他不受你的一丁点委屈,也容易的很,让他不爱你就成了。”这话算是说到江城心坎坎上去了,美得他肝都是颤的,郁闷一扫而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真心赞道:“解忧公子的名号果真不是白给的,嗯!我现在就去看看我的墨白去。”刚走出两步,又回头道:“尹香,曲大哥。。。。。。这两天可能会过来。”尹香淡淡嗯了一声,眼中泛起的涟漪却久久不能平息。。。。。
墨白是被江城从阿澈那里“偷”过来的,来不及上床,江城直接把他按在桌上便是一通狠弄,墨白起先还是赌气的抗拒,后来被他百般手段弄得使不出半分力气,好不甘心遂了他的意。双腿锁着他腰,双臂也缠紧了他,连胸膛都密密贴合着他的胸膛,心中却依旧空落,明明知道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也不是要他同女人一样为他守身如玉,可觉察出什么的时候,却还是有些承受不了,江城江城,什么时候我的独占欲也变得这么强了?见不得听不得,你同谁谁谁怎么怎么样。
江城亲着他悲伤的眼,温柔道:“别生气了,好吗?”腰下狠狠一撞,像是要逼他叫着答应。墨白咬紧了唇,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江城伸手过去,摩挲他的唇,迫他松开牙齿,道:“还生气的话,那便咬我的肩吧,墨白。”话音刚落,墨白就一口咬上,江城缓缓地动腰,直到嘴里尝到那一丝血腥,墨白心疼的松开口,伸舌轻柔的舔舐着,江城才又捉住他的腰,卖力的晃动起来。。。。。。
☆、武定侯府
武定侯府。秦朔正一身劲装在武场练剑,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矫若龙翔,来如霹雳,雄奇古朴,宛然大家气象。
“侯爷,二少爷回来了。”山羊胡的老管家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这武场中利于,立于一旁,低头恭敬道。
秦朔眉头一皱,手中的剑绝妙的挽出一个剑花,一劈一削间,一旁的石桌登时碎裂。他这一式虽凌厉至极,但却带动臂上的伤势,裂疼得闷哼了一声,收回手中的剑,冷冷道:“他不在边疆呆着,跑回来做什么?”老管家震惊于他那一剑的威力,愣了愣才道:“侯爷怎么忘了?再过几日便是侯爷和夫人的忌日,二少爷回来自然是来拜祭的。”秦朔不言不语,只是低头擦拭着手中的剑,看不清表情,老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老侯爷和夫人这一去,侯爷可就只剩下二少这一个亲人了,况当时二少年少无知,侯爷您。。。。。。”
“不必说了!”秦朔不耐地挥手打断他,“他现在在哪?”老管家悄悄松了一口气,道:“回侯爷的话,二少正在正厅等着呢。”
瘦了,黑了,也长高了,多了几分男人的刚毅,少了些许世家子弟的浮夸。或是见惯了飞扬跋扈、蛮横无理,秦朔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隐约是心疼,或许是懊悔;又可能是妒恨。。。。。。秦朔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当年用计袭了候位之后,又逼他自奏圣上戍守边疆是的那份他永远永远不愿意承认的不舍心痛一样。。。。。。不!自己从来都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会在候府如履薄冰,活得万分艰辛。从小到大,凡是他想要的就必须拼劲了力气、用尽了手段,才能得到,凭什么?凭什么?!他秦望就只需要对爹撒撒娇,便能比自己得到多得多的东西?!
“哥哥,只是五年不见,你便不认识了么?盯着我看这么久,我还以为我就是化成了会你也能认出我来,看来我真是自是过高了。”
歪歪的邪笑,上挑的眼角,依旧是这副挑衅的姿态,依旧是一张口便让人厌恶的调调。“五年不见,你的话还是这么多。”秦朔斜睨着他道。站在一旁的老管家连连向秦望使眼色,示意他少说几句话,现在不比老侯爷在的时候,他可以容忍你的嚣张放肆。秦望却是不管,大咧咧的往红木的太师椅中一窝,笑睨秦朔,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坐没坐像,秦朔不耐中又隐隐心安,原来还有些东西是一成不变的。“可不是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像哥哥对那个贱胚子一往情深一样,你说这小(蟹)贱(蟹)人怎的就这么不是好歹,放着我的侯爷哥哥不要,偏跟一草莽跑了?”
“你再说一遍试试,你再敢叫他一声‘贱(蟹)人’试一试?!他不知比你干净多少倍!”秦朔一把揪住秦望的衣领,将他从椅中提起,对他吼道。原来他还是这么有本事的能够轻而易举的挑起自己的怒火。秦朔向来威严,下人见他发火,均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个,颇有资格的老管家企图上前劝阻,却被秦朔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制止,只好垂手立于一旁,这兄弟俩呦,生来便是天敌么?
纵然已是满腔怒火、恨火交织,熊熊燃烧,沸腾了他的血液,秦望却依旧邪笑着迎着秦朔吃人的眼光,道:“好话不说第二遍,哥哥就会给候府丢人,无锡城都传遍了,武定侯爱好特殊,因为一个男宠,与人当街械斗,还被人差点削掉半条胳膊,连个男宠都压不住,哥哥——你,不会不行吧?”说罢,大腿还有意无意的往秦朔那里蹭了蹭。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秦望被抽的踉跄后退,半边脸立刻红肿起来,他却只是优雅的抹掉嘴边蜿蜒的血迹,放到嘴里吮了吮,眼神怨毒的笑道:“哥哥,你一辈子都得不到他。”
背过去,不由得握住自己发麻的右手,秦朔对老管家怒道:“带这个混账下去!被让本候看见他!等拜祭完就立刻让他滚!”
秦望被带下去之后,秦朔在犹自站在正厅中,皱眉想些什么,良久,转身时,秦朔眼光一闪,操起桌上一片杯盖朝外射去,只听见一声闷哼,追出去时便只见血迹,不见人踪,秦朔转动着指上扳指,冷哼一声,他在明处捉拿他二人,而他却在暗处时刻盯着自己,只待自己露出破绽,江城。。。。。。究竟是何货色,为什么能派出这么多的人来监视自己?
“秦伯,那小(蟹)贱(蟹)人究竟哪一点好?让哥哥这般为他着迷。想当初,要不是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子,我早就把他弄死了,不对!他那时候明明被爹爹喂了毒药的,怎么还活着?”秦望嘟着半张红肿的脸,纳闷道。
“哎呦,我的小祖宗,这话啊你以后少说,大少压根不知知月公子被老侯爷喂过毒药。”为他上着消肿药的老管家,顿了顿,又道:“二少爷,不是老奴口嗦,你这毒舌的毛病也该改一改了,五年不见,一回来你揭他伤疤还不算,还要再撒把盐。。。。。。”
“哼,从小就是这样,他只有被我激怒时,才会正眼瞧我。”秦望愤恨道,愤恨的想,我只想让他正眼瞧瞧我而已!
☆、波澜又起
尹香本是京城南风馆的红牌,现虽脱离风尘,但从小环境熏陶,于着装打扮仍较常人讲究,就比如墨白从他那里借来的这件半新的月白长袍,虽看似朴素,但却是用雪蚕丝,经京城中最好的裁缝裁制而成,祥云的暗纹在阳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华,于朴素中凸显华美。尹香平日里常穿的就已经非常精致了,而这几日里翻来覆去换上的衣物更是不凡。他人本就美,此番招人打扮,惹得许多登徒子意图染指,却都无一幸免的被那日驾车带墨白、阿澈前来小香轩的大汉打掉一排牙齿。。。。。。
今日见他又换上一件莲青锦缎长衣,墨白玩笑道:“莫非,尹香是要去相亲?”尹香回眸一笑,多年风尘生活修成的媚气横生,耀眼夺目,连同为男子的墨白不禁红了脸,呐呐道:“你真是好看。”尹香叹气道:“要是他也这么认为就好了。”墨白疑惑道:“她?还是。。。。。。?”说完便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其实从第一眼看见尹香,他就知道尹香绝不是普普通通的胭脂铺老板,但他向来温善,从不存看轻之意,但这话问出来却好像看不起他一般。看出他的愧疚不安,尹香呵呵笑道:“没关系,尹香十三岁就已经接客了,现下这副身子对着女人可硬不起来。”
墨白深深以幼年在南风馆的日子为耻,平日里莫说同别人讲出来,就是想一想便觉污了自己一般,只觉要是能把不堪那段回忆抹掉好了,此时听尹香大大方方的笑讲来,先是惊诧,接着便是佩服他敢直面不堪过去的坦诚与勇气。尹香笑了笑,道:“说是相亲,也差不多,我喜欢他,总想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
墨白嗯了一声,是赞同,被囚禁于候府的时候,表面虽一派风轻云淡,不以为意,其实内里早已翻江倒海,焦躁不安,有时恨得想将秦朔,连同整个候府都一并毁掉,后来之所以能自己渐渐沉下心,只是怕以后江城见了自己的疯魔的样子。想起前几日江城提起的曲清泉,于是试探的问道:“是曲公子么?”尹香点点头,笑容甜蜜且落寞:“除了那个浪荡子,哪个还劳我这么费心?”
终于见到传闻中的曲清泉是在第二日的午后,闻见动静的阿澈,欢快的从房中跑出来,直扑向曲清泉。好不容易将‘牛皮糖’的阿澈从身上扒拉下来吧,曲清泉笑笑的看看江城再看看墨白,道:“江城,我说你怎么瞧不上我,原来是有更好的。”他虽是对江城说,眼睛却是微挑着看向墨白,颇为挑衅。
见气氛不对,尹香便要呵呵笑着上来打些圆场,曲清泉却转头向他笑道:“香儿,我从苏州带来有宝奇轩的胭脂水粉,就放在小香轩,你要不要去看看?”他虽是问话,语气不容抗拒,素知他的秉性的尹香丢给江城、墨白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黯然应道:“好,我这就去。”
江城看着曲清泉淡淡道:“什么瞧上瞧不上,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而已。”墨白听他如此说来,腹中被曲清泉激出的那一点怒气登时消了,江城又向墨白引荐道:“这便是我同你说过的曲大哥了。”墨白虽不喜曲清泉,却也拱手有礼道:“见过曲大哥。”曲清泉刚听那一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心中不悦更胜,正要反唇相讥,却见墨白一双秋水明眸数不清的温和笑意,春风化雨一般,端的让人去了不快,生出与他亲近之意,恶毒的话是说不出了,面色僵僵的道:“幸会了。”
入了座,江城泡好茶,为曲清泉斟了一杯,问道:“如何了?”曲清泉抿了一口茶,道:“嗯,城外那帮事已经解决,只是眼下你们也不易走出无锡,全城戒严不说,六扇门的也已到达无锡了,大概是知晓了你的身份,特地来捉你的。”墨白担忧的看江城一眼,江城握住他放在膝上的手,示意他不用担心。挨着曲清泉坐得阿澈皱眉道:“他们最坏了,总是追着我城哥哥不放!”墨白捏捏他鼓鼓的小腮帮子,笑问道:“阿澈,是不是该回房读书了?”阿澈嗯了一声,极不情愿的挪回房去。
他二人默契恩爱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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