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现在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幸运的人,毕竟龙在天认了小康妮,依旧疼惜自己,他从来不问康宁到底有没有接过客,如果真的想要这个女人,知道的太多了,反而是一种累赘。
夜,静静的来临,和每天一样,从未给谁暗示。
休息室里的小姐们正等着整装上阵,看她们的派头和待命的战士差不多。
小皮球叹了一口气,“今天天怎么什么都不一样了呢?”
“什么不一样了。”棉花糖不明白她的话。
小皮球也说不出来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唉,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少了个人吧。”,
她指的当然是妖妖,妖妖生性开朗,和谁都谈得来,这里的小姐没有不喜欢她的。
“会没事的。”苏苏懒懒地说,不想去想太多了,这样的事见得太多了。
一个妓女,谁会可怜,再多的理由,你也是贱,不要脸。谁能真正了解这其中的滋味。
手术是成功的,
妖妖躺在床上,鼻子上插的氧气罩帮她正常的呼吸,郝美着她冰凉的手,从妖妖自手术室出来郝美就没有放开过。
康宁看着苍白的丢丢,那个可爱的女孩,如今静静地躺在这里,这里是白色的,她最喜欢这个颜色,她说这是最干净的颜色。
“妞妞,快点好起来吧。”郝美轻轻地说:“姐姐错了,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我不该那样骂你,你是最干净的,是我的错。真的是我的错。你醒过来吧,我们从新开始。”
郝美知道所有的语言都显得那么无力,她还能怎么办,妹妹为了她的前途毁了自己的一生,她才只有十九岁,她以后怎么办?有谁会要一个当过妓女的女人,有谁会怜惜她的命运。
康宁拍拍她,“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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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两天,三天
妖妖醒了,直直的眼神很空洞,她愣愣地看着周围的人,这是哪里,她在哪儿?
“妞妞。”郝美唤她。
她是谁?她在叫谁?妖妖奇怪地看着她。
“妖妖,怎么了,是我,康宁姐呀。”康宁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她又在叫谁?妖妖有点害怕,这几个人是谁呀?她不记得了。
“她……”郝美捂住院自己的嘴,她不认得我了吗?怎么会这样?瘀血不是已经取出来了吗?
“快,去找大夫。”一直没有说话的米高叫着。
经过大夫的仔细检查得出了最后的结果,她,失忆了。
郝美绝望了,看着依旧呆呆的妖妖,她突然又感到了希望,这样也许会让妹妹忘了,她曾经当过小姐,她的记忆里可以删去那肮脏的回忆。郝美努力让自己坚强,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中出现。
“这是个很好的结局。”郝美直了直身子。
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她。
“你是牲口呀,”棉花糖骂着:“她都这样了,你还说好。你是不是人呀?”
康宁却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
“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对,我要让她忘了这些经过,哪怕她这一辈子都不记得。让她忘了那些原本就不应该属于她的记忆,这不是很好吗?”郝美握着康宁的手。“我现在不在乎她是不是当过小姐,可是她会在乎的,将来要和她过一生的人也会在乎的。我不鄙视‘小姐’这个词,可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想的。”
康宁点点头,她说得没错,让妖妖忘了一切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这样她会活的轻松,没有压力。
棉花糖还是不明白,她看了看康宁,又看了看郝美。怎么回事,她们在说什么?是要为妖妖洗脑吗?她现在不是已经——
“你们是不是不想让她有记忆了呢?”这不太现实吧。
康宁摇头,“不,只是要给她一些新的记忆。”
郝美转脸看着妖妖,“给她一个她想要的记忆,那个记忆里有爸爸妈妈,我们一家四口幸福的生活,那个记忆里有她甜蜜的笑容,那是她童年时美好的时光,还有——”
她真的能给妹妹一个那样的故事吗?那么美好,有快乐的颜色,幸福的气味,纯洁的灵魂。她真的能做到吗?
妖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挂在脖子上的项链,那是麦克送给她的,自从那天麦克给她戴上后,她就再也没有拿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她低头看着,是谁给她戴的。好象——是一个男的。可是会是谁呢?妖妖抬头看了看郝美,这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这样紧张,这样关心的看着自己。她是我什么人呀。
米高还是不大相信,他试探着问:“妖妖,你好好想想,还记得我吗?”
这个人长得可真奇怪,黄色的头发,眼睛和别人的也不一样。他又是谁?他有点象妖怪。
妖妖有点害怕,但这个妖怪看起来并不凶。妖妖觉得累了,她躺下,郝美给她盖好了被子,轻轻地哼着一首童谣,那是小时候她们临睡时母亲每天都会唱的歌,歌声悠扬,可是她却无法唱出母亲当初的心情,那是幸福的,而现在,幸福对她们姐妹来说,实在是一种奢侈的想象——
“真的吗?”苏苏不相信棉花糖说的话。
棉花糖窝在沙发里,“我他妈的有病呀,凭空的咒人家干啥,她就是傻了嘛。”在她的眼里失忆和傻是一样的概念。
“不是说做完手术就能好吗?”苏苏想了想说:“那钱不是白花了吗?”她是在心疼自己的钱,不过现在说这个好象太没义气了。
“操,你他妈的,能不能不提钱。”棉花糖跳了起来,指着她说:“你他妈的别忘了,当初你为了个男的,喝多酒爬到高压电线上去,要不是妖妖,你他妈的早就见阎王了。现在还敢提钱。”
苏苏低着头,不说话了。给都给了,还能说什么。
棉花糖后悔这样骂她,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都是让人摸陪人喝挣的嘛,再说了苏苏的钱也是陪人家睡觉得来的,她当然会心疼的。
“别生气了,我不该骂你。”棉花糖递给她一根烟。
苏苏接过烟,自己点上,烟,象幽灵一样偷偷地飘了出来,“你看。”苏苏指给棉花糖,“它象不象一个幽灵?”
棉花糖被她吓了一跳。
“你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呀,晚上最容易闹鬼了,你最好玩点别的。”幽灵,那东西听起来比鬼还要吓人。
苏苏没有理她,她直直地看着飘起的烟,人的命运不也和这些烟一样吗?不管是不是名牌,或是软的硬的,不都是要燃尽成灰的吗?
一旁的小不点静静地听着她们的话,可不是嘛,人也是这样的,不是吗?她的心似乎也跟着那烟飞了起来——
“看这几个新来的小姐,比咱们可是有味多了。”小皮球倚着吧台说。
棉花糖转头看了看,几个小姐站在对面聊的正有兴致。她们就没消停过,大腿以上胸部以下的部位软得跟蛇似的,左摇右晃弄得春满乾坤。走过来的时候那个小碎米步踩得那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怎么,羡慕了。”棉花糖笑着问。
“做买卖,就是做熟不做生,到时候看谁会侍候男人。”看她那个样十足的婊子派头。
不过,这话很快就应验了。
“来,喝一个。”说话的是那个小不点陪过的胖老爹。
“我,我不能喝了。”
不能喝了?胖老爹哼道:“我花钱来买乐子,你说不能喝了。啥意思。喝!”
小皮球看了看那个小姐,就是那个新来的小姐里的一个,她的乳房被胖老爹抓着。细细的水蛇腰来回的扭着。
“不。”水蛇腰想推开。
“操,装纯洁呢。来喝。”胖老爹往死里灌她。
“就是嘛,大哥,你要是连个小姐都摆不平,可真是没种呀。”有人尖叫着。
胖老爹胀红着脸,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气的。“你他妈的,喝不喝。”
“哟,大哥,别跟小丫头一般见识,你看她那样,小嘛,来妹子陪你一杯。”另一个小姐装着象个熟手似的,丰满的乳房像两个被吹起的气球。
不想,胖老爹并没有给面子。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要她喝。滚一边去。”
那个“气球”讨了个没脸,狠狠地瞪了水蛇腰一眼。
水蛇腰只得接过杯子,一口一口坚难地喝了下去。
“这就对了。”胖老爹很满足地说。
水蛇腰被胖老爹混身上下的揉瑟着。看着她的表情,显然被酒弄得不舒服。
好不容易忍到胖老爹那一帮人走了,水蛇腰跑到厕所“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给你。”小皮球好心的递过一张纸巾。
水索腰接过纸巾,很感激小皮球。“谢谢。”
“你丫地,怎么那么傻呀,人家让你喝,你就喝。下回留个心眼。”小皮球教训她。
水蛇腰哦了一声。
转身回到休息室,棉花粮刚和一个客人去出台了。
“怎么,去献爱心了。”康宁说。
“唉,”小皮球甩甩手,“一个新来的小姐,真他妈的纯,人家让喝就喝。”
“和你们刚来的时候一样,人家让喝就喝,每天最多坐两个台。”康宁还清楚地记得她们刚来的时候,几个人一起想办法对付客人,惹了不少事,也闹了不少的笑话。
皮球想了想。“其实那时候挺好的。”她真的很怀念那个时候。
康宁如数家珍地说:“好什么好呀,你那个时候喝多了就哭,最可恨的是你喝多了跟客人去出台,醒了之后硬说人家强奸你。”
“本来就是嘛,那可是我的第一次呀,不过后来也不错呀,那个男的长得不难看,就算了。”小皮球一耸肩。
“你算了,人家算了吗?还不是顺子给你平的事儿,还有那个小丢丢和妖妖,喝多了就爱扮同性恋,我真是没少让她们玩,最可恨的是棉花糖。”康宁回忆着。“喝多了就爱跑高压电线上面去,害得顺子直管她叫亲妈。”
“叫得声小了还不行。”皮球笑着说:“后来这一招让苏苏学去了。不过没等顺哥叫,倒是妖妖爬上去把她给抓了下来。”
“可不是嘛,顺哥好一顿踢她的屁股。”说起来顺子对小姐们是真不错,有了什么事都会跟他说,要是说他象女人吧,他还有男人的刚强,要是说他是个真正的男人吧,可是总觉得他有点扭扭捏捏的。
康宁回想着这些丫头的以往的种种,那时候真好。
。
正文夜色燎人第十五章
丢丢坐在妖妖的病床前,妖妖看起来比前几天要好多了,她已经开始接受郝美为她安排的“回忆课程”。
“你是谁?”妖妖已经不再怕人了,但她又多了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她喜欢抚摸那个十字架,那是她醒来时身上唯一戴的东西。
郝美轻轻地说:“妞妞不能这么没有礼貌。”她象是在教育一个小孩子,“她是你最要好的朋友呀。”
“那你叫什么呀?”妖妖的眼里闪动着天真的光泽。
郝美愣着,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妹妹的问题。
“姜欣,你最喜欢叫我丢丢了。”丢丢告诉她。
“姜欣,丢丢,姜欣。”妖妖认真地记着。“哦,对了,我还认识一个人,姐姐说她是我家的亲戚叫康宁,你认识吗?”
丢丢看了郝美一眼,原来她是这样介绍她们的,她告诉妖妖她们是她的家人和朋友。丢丢点点头,“是的,我认识。”
郝美松了一口气,她精心地为妖妖编了一个美丽的故事。那个故事里面有爸爸,有妈妈,有家人,有朋友,有美丽的童年和有甜蜜地回忆。没有的是耻辱和痛苦。
护士推着车子进来了,“郝丽,该吃药了。”
郝美接了过来递给妖妖,妖妖眨眨眼睛,“哦,我忘了是在叫我。”她顺从地吃了药。
妖妖真的接受了那些新的记忆,这样不是很好吗?她现在看起来真得象个十九岁的女孩子,没有负担。
郝美送丢丢出来,“谢谢你来看妞妞。”
“对不起,郝美姐。”丢丢真诚地向她道歉。
“怎么这么说呢?”郝美不解。
丢丢低着头说:“我帮着妞妞骗你。其实,我也是一个小姐。”
“我知道,和她在一起的这些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出身,可是我依然象看待亲人一样对你们,依然尊敬你们,你知道吗?在妞妞出事的那一刹那,我以为一切都完了,说句话你别生气。有人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是在我看来,和那些外表看来是正人君子,骨子里却是下流卑劣的人比起来,你们要高贵的多,也纯洁的多了,如果没有你们,我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活下来的希望。”郝美说的是真的,她就是这样想的。她从来没有怪过丢丢,相反,她感谢丢丢。
“谢谢你告诉妞妞,我们是她的家人和朋友。”现在叫起这个名字来,她不觉得怪异了,而感到贴心。
郝美笑笑,“我想,在她的心里已经把你们当成家人和朋友了。”
丢丢走了。她一个人漫步在大街上,白天医院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卖吃食的,还有一些是专门为小门诊拉客的,乱七八糟。
一只手拉住了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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