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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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县令-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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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公想说啥?”桑葚谨惕的问。



“这么多年了,风儿吃了很多苦,可是他死心眼,从来不觉得苦,反而勉强着自己去做得更多--从小如此,我这个做师父的都看着心疼。”



“这世上,能改变风儿的大概只有文直了。”



“别看文直肥头大耳,憨头憨脑的,各方面成就都比不上风儿。可文直绝对是有大智慧,热心肠的人。他天性开朗,不拘小节,通达睿智,诙谐敏捷。就是因为有文直在身边。才把当年死心眼的风儿带得开朗敏锐,正直温和。没有文直一直守在风儿身边。风儿恐怕就算熬过失去亲娘和家的日日夜夜也会变得偏执乖僻。因为风儿和文直不一样,风儿的心是冷的,外面包满了厚厚的硬壳。”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能改变风儿,那这个人就是你。”朱勤看了一眼正在玩自己衣带的小女孩。可是,桑葚有足够的耐心和定性去改变风儿么。这个火一样烈的女孩子,完全无法无天,无拘无束的女孩子。她有足够的柔情和智慧去包容偏执孤独难以捉摸的夏南风么。



朱勤毫无把握,桑葚还太小了。风儿立下誓言执意要把桑葚养大时,朱勤就想到,风儿必然是想弥补自己童年生活的缺陷。凡是自己渴望又没有得到的,他都想倾注在桑葚的身上,所以夏南风把桑葚宠惯到了天上。殊不知,是自己给自己张了一副无法逃脱的天罗地网。



就这么把不论人品容貌悟性都绝佳出众的风儿交给混世魔王的桑葚吗?真不甘心啊,自己从小看养大的徒弟。可是能把孤独的风儿托付给谁,总不能托付给已经有妻儿的文直吧。。。。



唉,只有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儿了。



奇“师公真的这么认为么,桑葚能改变师父?”桑葚眼眸渐渐亮了,青黛的眉间舒展开来,红润的嘴唇微微上翘,整个人娇俏靓丽,青春逼人。



书“变了很多。风儿刚拣到你的时候,你睡觉,他便跟着睡觉,你醒来,他便跟着醒来。你吃饭一口喂你,一口自己吃,吃喝拉撒全是他打理。走到哪里把你背到哪里。满心满眼里只有你。当时他还只是个十七岁的毛头小伙子呢。他再也不去看他的燕子和蘑菇了,也不和文直到处皮到处瞎逛,不画画不拉二胡,不抽水烟甚至不看女人洗澡了。只守着你一个人而已,除了照顾你和你的尿片,只是读医术,配药,看病救人。可是风儿变得更温和,更有担当了。他花了五六年的时间,被郑寅则改造得随性情行事,可遇到你之后,风儿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大人,让人能感觉到他的温暖和热忱!无论悬壶济世还是出仕为官,风儿都不在象过去那样冷冷的袖手旁观。”



“师公不知道风儿是不是为你而改变的,但这一切改变都是在你来了之后。。。。”朱勤不得不承认这点。敏锐的郑寅则也不得不承认这点。朱勤还记得,风儿因为桑葚疏远了文直之后,文直跑到屋顶上呆了三个晚上,默默的看着风儿忙里忙外打点桑葚的一切。



从房顶上下来后文直跑到自己的房里,一字一顿坚定的说到:“师父,子岩如果不能继承庄园,请把庄园和织锦交给我。我会给您养老,照顾庄园里所有人。”



朱勤知道,自己收了两个好徒弟。如果没有桑葚,可能他只能拥有他们中的一个。自从大魔王桑葚从天而降,庄园里这一大家子再也没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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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勤面色一沉,低喝到:“桑葚跪下!”



桑葚一愣,看看朱勤面色严肃苍凉。闻声跪下。



“我朱家衣钵从来传男不传女!虽然朱家家业已传郑寅则。但我们朱家一直视夏南风为己出,一身所学尽传,算个出世的衣钵弟子。如今你是夏南风名下唯一的弟子,也尽得朱家秘传。”



朱勤顿了一顿看看桑葚得反应。



桑葚一头雾水,不知道今天这位老人家是怎么了,唱的那一出?



“你师父不舍得,但你在师公面前须得立下重誓。”朱勤又顿了一顿。



“桑葚发誓,决不将朱家秘传外泄。”桑葚抢话到,颇有些不以为然,她本来就对医学不感兴趣,所以并不稀罕。



朱勤瞪她一眼,“师公要你立下重誓,此生决不离开夏南风半步,此生决不负夏南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只有他负你,没有你负他!”



桑葚脑袋发晕,小脸羞得通红。师公老人家吃错药了,就算发誓,也是师父跟前发誓,干嘛守着师公爷爷发誓。



朱勤看着桑葚居然还知道害羞了,本来替夏南风还捏着一把汗,渐渐放下心来。原本顾虑桑葚年纪小,将来长大动了别的想法,夏南风一腔心意全部付诸东海。但这样看看,桑葚一心一意都在他师父身上,而且并不完全是亲情。



桑葚心思玲珑剔透,有夏南风这么好的夫君守着,随着年龄见长,不再那么皮了,必然会是个好媳妇,就像当年自己媳妇似的,就象他那娇惯的女儿。虽然有点走神,朱勤还是板着脸,非要桑葚立下誓言。



桑葚终是顺从了师公爷爷,或者说顺了自己的心意。



一整天下来,桑葚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柔顺沉静。不再到处胡闹,见了谁都甜美的微笑,见不到谁的时候,就对天傻笑,阴森恐怖的搞得她方圆十米内无人敢靠近。其实,如果不是庄子里人都熟悉了这个魔王的脾性,只怕谁都会被她那美若天仙的微笑给迷醉。



混乱的相亲大会



回到庄子的夏南风颇不习惯桑葚的改变。虽然最近桑葚比较反常。但是这两天的桑葚尤其变得温柔贤淑,驯服。而且那双眼眸看着自己的时候,流光溢彩仿佛能说出话来,连眉梢都风流婉转。桑葚真是长大了,那么丰神俊俏!



夏南风一直都拿桑葚当小孩子看待,桑葚的变化让夏南风极其难以适应。偏偏多年来,夏南风视桑葚如己出,纵容桑葚和自己同起同坐,同吃同卧,亲密无间。桑葚管头管脚;端茶磨墨;时时刻刻;左左右右的在自己身边神出鬼没;让镇定淡泊的夏南风整天分神沉迷;恍恍惚惚,甚至桑葚身上的香味都能让夏南风心神大乱,烦躁不已,以至夜夜反侧,无法入睡。



朱家所在的村庄城镇百年来一直有着种植药材,制药的传统,因此渐渐在这里形成春夏之交的大集。而朱家又是最大的买家和声名最响的制药庄园。因此朱家集后会举办酬谢各地药农药商的宴会,加上其他的小商小贩早市午市夜市,热闹程度和过节不相上下。夏南风邀请萧家三少就是来参加这个宴会的。如今心烦意乱的他只盼着萧家的小子早点来。



当然,表面上,夏南风各事如常,心里的波动起伏夏南风自以为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和桑葚早已成了朱家庄园上上下下眼里的一出好戏,甚至有比较手贱的人已经开始开庄开出桑葚一个月,半年,一年,两年等等抱得美男归的赌局,所以人人都在用眼角留意他们之间的一举移动。



桑葚如同雨露初生,刚刚开始要在阳光下绽放的花蕾,这段时间的变化,已经让所有人注意到了她的美貌。虽然不论是内在还是谈吐行动,她还是原来那个顽劣的桑葚,但是初初成长的美貌已经盖过了桑葚的一切缺点。只有夏南风仿佛古井无波无动于衷!直接的影响就是长线投资看涨,短期投机无人入局。直到一个昏暗的黄昏,一个胖子在赌局前看了半晌,押了一个月,随后进来一位美貌的少妇,也和胖子一起押了翻倍的赌金,然后两人相对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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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初夏的天气,最是难以琢磨。前两天温暖晴好如盛夏,转过一天来,又阴霾潮湿,寒冷如冬。



朱家庄虽只是县城边边上的一个乡,却因着前言所说经年的药材大集和制药生意,其间积累的富贵非本乡人不能体及。因着财富而蕴育出来的乡人,也不比一般的村民愚钝,相反卧虎藏龙,人才济济,并且安民乐道,民风颇为开化。



萧彦初秉明父亲和大哥,约着几个师兄弟真的就启程去赴夏南风的约。



从码头酒肆等船起,就有专人在等候引领。夏南风安排的夜航船天未亮到了县城附近的码头,之后仍旧是包了辆车,接送这批娇客。



年轻人说说笑笑,甚为写意轻松的来到了朱家庄。



朱家庄这些日子热闹程度不亚与县城,庄子附近才为了一年一次的大集用米浆夯实的道路,虽然几天阴雨,仍然平整如新。



镇外河道两边的大集,延绵至庄外两三里。从泥泞的官道进到庄外平整的道路,这些年轻的读书郎甚为新鲜,如此一个小乡镇竟然有堪比京城的集市:干净,热闹,庞大却井井有条。



虽然声明在外,毕竟是药材集市,年轻人们倒是第一次来。从镇外下车,边走边看,竟然晌午才走到朱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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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织锦领着众多女眷在自家花园的亭子里闲话,一身的富贵气派,明媚的仿若银盘的脸上挂着矜持恬静的笑容。 只是在不时的回首吩咐家人的瞬间微微流露出一丝浮燥。 不过三柱香的工夫,已经往来了好几拨家仆, 看上去似乎不过是迎来送往的给女主人反复通报。但最后一次进来的仆人似乎带来了女主人真正要打探的消息。听过以后,女主人沉烟一样黑黛精致的眉峰沉不住气的飞扬起来,那由内而外的笑意把少妇的脸点缀得犹为亮眼。



再过没多时,日上了三竿,众花团锦着朱织锦,移步厅堂。路上遇到她那可爱无边的胖老公郑寅则,他也满带着兴奋,两只眼睛贼亮。两个人你瞅我,我瞅你,拉到人后,仿佛两只胖狐狸一样吃吃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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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安静的深处,夏南风和桑葚栖息的地方,却和外边集市以及前面主宅的热闹仿佛两个世界。



阴霾的乌云低低的压着院墙,一院萧索的草木因着风明明灭灭的摇摆。几只麻雀哑了似的,有些苍惶的檐廊里跳来跳去,似乎在寻找一处可以避风的角落。虽然外间热闹非凡,喧嚣却仿佛一分一毫也进不来。



夏南风正在窗前临字,气息绵长平稳,专注得让人觉得,练字只不过是他摒弃外界的借口。



桑葚站在夏南风身后,缓缓的替他墨磨。



“师父,为什么要我学女诫和诗词。”桑葚不满的问到。



“女大不中留,你终究要嫁人,婆家但凡殷实又是书香门第出身的,若是这些不会,我怕你吃亏。”夏南风悠悠的说,稳着气息,仍旧写他的字。



“我为什么要嫁人?嫁过去干什么。”桑葚奇怪的问到。“留在师父身边不行吗?”



“痴儿,一个女孩子,若是不嫁人,不会得到幸福,留在师父身边我自然会照顾你周全,可是和嫁人不同。你再大些就明白了。”



“那就等到明白以后再嫁好了。”桑葚顶嘴。



“你!”夏南风又开始上火了。“师父不是夫君,你要嫁了就明白夫君的好处了。只怕到时候为师想你你也不记得为师!”



“夫君和师父有什么不同!”桑葚固执的顶嘴。



“当然不同!”夏南风一下脸皮薄红,口干舌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是要搂着睡觉么?我凭什么要和个不认识的男人睡觉!我连英哥儿从小一块儿的都不愿意近身,你凭什么把我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和他一起睡觉。”



夏南风一听桑葚的话,当时就气的血往上涌,张目结舌,语不成声。



“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混话!”总算找着自己的舌头了,夏南风气急败坏的质问



“这是混话么,再混的话还有。我从小习医,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阴阳交合,乃人伦之本。凭什么师父就可以和喜欢的人交合,我却要和一个不认识的人睡觉,还要任由他欺负!”桑葚悲愤的反驳。她和夏南风一直没大没小,甚至近些年来,夏南风就没在口舌上占过上风。



夏南风一听桑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晕过去,什么交合,她一个小姑娘家咋这么不要脸,这,这,这谁教的,就算是自己教她医术,她怎么就当着自己的面和自己讨论这个!



看着桑葚悲愤且理直气壮的小脸,夏南风胸口波涛汹涌,心口剧烈的跳得要喘不动气,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我又没有要强塞给你,你自己看好了再嫁我不会勉强,你给我把女书背熟了!再让我听到你这么不知羞的话,我,我!”夏南风闭上眼睛,克星,桑葚是自己天生的克星,(。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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