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地查看了楚篱的伤口,找个头顶没虫的地方坐下,用刀在红点上划开一个小口子,然后直接用嘴去吸血,处理完后贴上创口贴,然后又把雨衣扯破,做了两顶帽子,似阿拉伯妇女的头巾,把俩人的头和颈部露出的皮肤都包了起来。
俩人越往里走,那种虫就越多,其中还有很多灰色的茧,唐奕天扯下一个,说道,“跟那尸体上的东西很像。”楚篱也好奇捏了下,牢度很差,里面露出一个金色的蛹,说金色一点也不为过,特别是电筒照着的时候,竟然反射光线,带着金属质感
“这蛹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楚篱道。
唐奕天说道:“这东西像子弹。”说着用两个手指捏了一下,质地非常硬,手指一发力,这蛹发出婴儿一般的哭声,只有一声,金属一样的外壳就裂了,崩出红色的液体。
楚篱胸口有点发闷,对于这种会发出婴儿哭声的蛹有点同情。
“这他妈太恶心了,”唐奕天扔掉粘满红色液体的手套,朝楚篱露出无辜的表情,“我保证,再也不敢了。”
俩人往里走了三个多小时,除了那些虫和茧外什么都没有。突然楚篱停下了脚步,“不对,”他盯着头顶的茧说道,“刚才我们来过这地方。”
唐奕天顺着楚篱的手电望去,那些蛹的排列非常有特色,像一堆阿拉伯数字,“01123499”唐奕天念道,“刚才我只顾着找东西没注意这个。”
楚篱说:“我可以肯定,之前我有看到这些奇怪的排列,你有注意到叉路吗?”
“没有。”唐奕天不假思索地回答。
楚篱思考了下,觉得问题严重了,如果刚才来过这里,那他们进来时的入口呢?
唐奕天安慰道,“可能是相似而已,我们再往前走走。”
楚篱点点头,俩人分工,一人看一面墙,楚篱刚走两步,唐奕天就停了下来,“等一下。”边说边从背包里翻出一段绳,一端系在楚篱手腕上,另一端系在自己手腕上,“这样我比较安心,如果墙里有个暗格什么的,我也好知道跟哪面墙要人。”系好后还用刀在墙上划了个记号。
走了三个小时后,唐奕天开始觉得这通道确实有问题,“我们肯定中招了,这走法虹口机场都到了。”
虽然夸张了,但楚篱也纳闷,这岂风河才多宽,最多也就40来米,怎么这儿跟个无底深洞一样,“这地方不会是往下延伸的吧?”
“往下?你的意思是通往地狱?”唐奕天对楚篱的想法开始添油加醋,“那倒不错,我要学孙猴子把我们的名字全勾了,活个与天地同寿。”
楚篱知道唐奕天扯话题只是想让他轻松点,但不一会前面出现的虫蛹怎么也让他轻松不起来。
“是你刻的记号。”楚篱摸了摸唐奕天刻下的“1314”。“我们又回来了。”
“这么说,我们一直在这里打圈,而且出口也不见了。你确定不是鬼打墙吗?”
楚篱点头,“不是。”
“如果是那种上千年修行的,会不会更厉害,让你感觉不出来。”唐奕天有点不死心的问道。
“我肯定这里没有脏东西,比你房间干净多了。”
“扯我房间干嘛,我房间可没这个,“唐奕天指了指那虫,又指茧道,“还有这个,这东西还不恶心。”
“你房间有……”楚篱话到一半不说了,突然噤了声。
“什么?”
“没什么。”楚篱看向唐奕天,他已习惯唐奕天混乱的私生活,现在他更关心如何从这里出去,便问道,“老爷子让你找什么?”
“他只说找一样东西,但没有说是什么,还说只要我一看到就知道那就是他要的。”
楚篱看着唐奕天,“这里除了虫和茧什么都没有,老爷子总不会是要这虫吧?”
唐奕天也疑惑,觉得不大可能,于是摇摇头。
但是这里真的只有这三种东西,砖,虫,茧,如果老爷子要的东西不是这三种中的任何一种,那他要的是什么,又是在什么地方,楚篱想到这,也许地方不对,“老爷子说东西是在这地道里?”
“那倒没有,他只说是在桥下。”
“桥下的概念就大了,可能是石缝里的某个地方,或者一块石料的中间挖个坑,然后用那种有磁性的石料封起来,甚至只是某块特殊的石板都有可能,老爷子有说到大小吗?”
唐奕天摇摇头,“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有可能是我找错了方向。”
连续走了七个多小时,俩人在石道里坐了下来,从整个工程开始理起,最让人记忆深刻的莫不是那具女尸。
“难道是那具尸体?”楚篱问道。
“不会吧。”唐奕天说道,“我觉得老爷子没这么变态,会对一具尸体有兴趣,而且他说明了是一物件,尸体不能算是物件吧。”
楚篱又想了想那具尸体,尸体表面确实没有任何东西。
“糟了。是那尸体。”唐奕天突然站了起来,“我们只检查了那具尸体表面,肚子,我们都没查过。我们得想办法马上出去,尸体现在在哪?”
“在北院底楼的一杂物房里,21号上面来人拉走。”
唐奕天看了下时间,已经是21号凌晨,“没有时间了。”人开始急躁起来。
楚篱手压着他肩膀,“有办法的,冷静点。而且今天台风,上面不一定派人过来。”
唐奕天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从唐奕天的表现来看,这东西应该非常重要。
“我们刚才注意力全在墙上,这次我们看着地面,看会不会有发现。”楚篱说。
“嗯。”唐奕天低哼一声,俩人重新走了一遍,这次走得有点急,三个小时不到就走完了,一路上,发现了唐奕天之前扔的手套,却没有看到那条OK绷的包装纸,唐奕天问楚篱有没看到,楚篱也确定没有看到,俩人思考了下,开始假设,唐奕天把这种情况首先列出一条最简单的假设,就是通道是分成两部分的,他们进来的那条,先称为A通道,OK绷的外包装留在了那里,然后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就是第二部分,定为B,B现在可以确定是圆形,就算不是圆也是首尾相连的,现在的就是要想办法从B回到A。
解释很简单直接,楚篱没有异议,“关键是我们怎么回到A。”
“可能我们进来的时候触动了什么机关,A和B连接断了,现在就是要找到那连接,这个连接肯定在这两面墙,我们再仔细走一圈,把墙上上下下摸个遍。”
俩人说干就干,一手电筒,一手摸上墙。
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唐奕天发现在一块石砖的青苔上有擦痕,很有可能是机关启动时造成的,当然在通道内走了这么几圈,他们自己摩擦到也是非常可能的。
俩人又在这里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发现这地方确实有点不同,在这个地方左边的通道上涂满了吸光材质,光线显得特别暗,另一边则相反,那些茧全都破了,露出会反射光线的蛹,所以显得比别处光亮,人在黑暗中都有趋光性,不自觉地会选择光亮的那边的而忽略了另一边。
唐奕天把这地方的每块砖头都摸了遍,没有找出一丝破绽。“我们就像被人锁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而那把锁却挂在这个房间外面。”唐奕天说道。
“那我们只能用强的,直接挖吧。”楚篱说。
如果挖错了,很有可能不是淤泥就是水,特别是淤泥,这种在河底沉积千年的很有可能充满沼气。在不能确保楚篱安全前,唐奕天有点犹豫。楚篱明白他的顾虑,于是问道;“如果我不在这里,你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处理?”
唐奕天回答,“直接破坏掉这面墙。”
“那你还犹豫什么,两个人的决定总强过一个人,你不用担心,这河道是京杭运河的一部分,是我们这儿的主要水上交通干道,想要在这河底修这么一个地下通道,我猜外面是肯定有巨大石料护着这些青砖,如果挖错地方,没有炸药凭人力是不可能轻易挖通的。而且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可能离河已经很远了,上面是农田也不一定。”楚篱说道。
听楚篱这么说,唐奕天觉得有道理,“那干吧。”唐奕天解开系在俩人手上的绳子,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古刀和铲子,把柄一节也没拧,递给了楚篱,俩人动手在砖缝里刮起来,砖与砖的粘合非常好,撬下第一块砖时费了点时间,然后往里,挖到第五块时,里面竟然是空的,有风从洞内吹了进来。
唐奕天松了口气,“终于可以出去了,以后你千万别跟我到这种地方,脑细胞都要死上几千万了,以前进过的地方比这危险多少倍,我从来没紧张过。”
楚篱笑着回他一句,“你脑子有几千万脑细胞让你死吗?”
但轻松的气氛转瞬即过,俩人都听到了水声,虽然现在看不到,但外面的通道肯定进水了。
“快,我们快挖。”唐奕天说道。俩人加快动作,从上往下,挖到第二层时,外面的水就溢了进来,唐奕天把楚篱拉到一边,“我试试。”说着飞身一脚,通道内空间有限,唐奕天根本发不了力,加上外面水的推力,墙纹丝不动。
楚篱安慰道,“别急,我们还有时间,这条石道空间很大。”
唐奕天嗯了一声,后悔当时让楚篱跟了进来,当时就该把他绑回到车上,他一边想着手指就更加发狠。
水位越涨越高,外面的通道全淹在了水里,通过缝隙喷涌而进,打在人身上有股子很强的冲击力,在外面水的推动下,墙体没之前密合了,唐奕天马上发现时机对了,人斜跨在墙上,顺水势手用力一拉,墙“哗”地倒下了,水喷涌而来,把俩人都冲倒在地,唐奕天对楚篱大喊,“深呼吸,一口气冲出去。”
楚篱依言,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下去。
外面已经全部淹没在水里,水流很急,楚篱拼死一搏,直接把手电扔了,凭着感觉往前游去,一会就看到了一团光亮,一个纵身,楚篱从洞口跃出,攀上石板爬了出来,坑基内一下子浮满了那些可怕的虫子,在水里本能的抱着一个个团,楚篱捏了条最上面的,还在蠕动,便放进了口袋,一会唐奕天也出来了,楚篱把他拉出洞口,唐奕天顾不上喘气,“走,带我去那个仓库。”
唐奕天把加热装置搬进车里时,意外了发现一件事,抽水泵的插座被人拔了,刚出来时太兴奋了,根本没注意到抽水泵有没运作,唐奕天看了下截水沟,竟然下游的截水护栏被破坏掉了,楚篱显然也发现了,站在泡在水里的石料上对唐指了指那消失了护栏的位置。唐奕天明白为什么水会进来得这么快,原来是有人想他们死在里面。
俩人顾不上全身湿透的衣物,驱车赶到大院,仓库门楚篱有钥匙,但是没带在身边,因为是老式的挂锁,唐奕天轻轻一拉,整个锁连同螺丝钉都拔了下来。
仓库里面很乱,堆满过期的报刊和几件旧家具,尸体很显眼,用尸袋装着,就这样横放在门口,楚篱掩上门,唐奕天赶紧打开袋子,拔开那层灰色的茧丝,一看,说道,“我们来晚了。”
楚篱也看到了,尸体腹部被剖开了,显然是在尸体运到这后,有人抢先他们一步,把东西取走了。
唐奕天抬头环视了四周,没有监控,便问,“还有谁知道尸体在这儿?”
“拉来的时候是公安派的一清障车,只有一司机和一办事员,还有方局,我向他电话申请的地方,事后汪工和程工也有问过这事。”
“你告诉他们了”
楚篱点点头。
唐奕天说道,“司机和办事员的可能性不大,他们是临时派来的,方局是你跟他请示的地方,这样看来,主动来问你后续的汪工和程工的嫌疑最高,而且他们参与了整个工程,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就在现场,很有可能在尸体刚挖出来就知道东西在里面,他妈的,是我疏忽了。”
虽然不能肯定接触的人是否有把这消息告诉给别人,但楚篱也直觉这俩人的可能性最高,特别是汪工,从他平时看来,对桥梁拆迁几乎从不关心,从进办公室第一天开始就没见他对整个工程有何建设,但是尸体出现后他的表现就活跃起来。
唐看了下手表,已是早上6点,便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简单说了下,一会唐就收了电话,“老爷子说余下的事他来处理,让我们别管了,我先送你去回家。”
把楚篱送回家后,唐奕天又给老爷子打了电话,重点说了插头被拔和护栏被破坏的事,然后回到工地善后,又下水把洞里余留下的东西处理掉,把石板搬回原位。
楚篱洗澡时接了个因台风停工的电话,又把内容传达给相关人员,想起口袋里的虫子,洗完澡从衣服口袋掏出,发现还活着,便装进了玻璃瓶,然后去找老爷子,通常这样的早上老爷子都是在书房看书,再晚点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