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穷黄泉下碧落都会跟着我,现在我把这句话原原本本还给你,别以为死了你就能跟我两清了。”
唐奕天说完突然手腕发力夺下楚篱手中的刀,一个后扯,把楚篱推倒在身后的床上,自己提刀跳起就朝吴凉吹了下去,吴凉一脸惊恐连后退的机会都没有甚至尖叫都没发出一声就被唐奕天砍下了脑袋,四溅当场。
楚篱大惊,“唐奕天,住手!”身体却被钉在了床板上似的一动也动不了。
村民们被眼前血腥的一幕惊呆了,回味过后迅速朝门口窜逃,唐奕天一阵暴戾之气扫过全屋,手起刀落,动作快到就跟切罗卜似的干净利落,几十秒的时间屋内就一片腥风血雨,哀嚎声呼救声乱成一片。
老旧农房的门本来就小,人又多,大家争先恐后往外挣脱,结果门口被人挤得严严实实,反而脱不了身。
楚篱躺在床上仰着头梗着脖子青筋直冒,拼命喊着唐奕天,“唐奕天,你疯了?收手!快点收手!”
楚篱喊着,一刀鲜血溅来,正好洒进他嘴里,带着咸味的血腥让他几近崩溃,“求你了……唐奕天……”
唐奕天完全失去人性,魔鬼一般,见人就砍,吴凉带来十二个人,连他自己共十三人,只跑出两个,其余的人全部被唐奕天砍杀在屋内,一时间屋子里全是断肢和尸体,血溅上墙壁把白墙染成了红色,又流回地上,在狭小的空间内汇成一条河溢出门外。唐奕天杀红了眼,砍下屋内最后一个村民的头颅就追出门,一个箭步腾空又一村民被削首扑倒在地,最后活着的那人也吓破了胆,腿发软打着圈直不起身体,只能本能地向门口爬着远离唐奕天,嘴里哆嗦着讨饶求救。
胡邪往祠堂走了一半就觉着来带喊他的小四不对劲,这人平时性子慢腾腾的,今天走路却腿脚麻利足下生风,还神情慌张不敢与胡邪对视。
胡邪问了几句他也不答只说“我不知道,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而且还越走越快,那神情明明就是心里有鬼。胡邪一寻思就撇下小四往回跑,小四在他身后喊着“回来,胡先生你回来。”胡邪才不管他,径直朝自己家跑去。没想一进屋他就愣了,才离开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那平平安安住了百年的院子竟然成了人间炼狱。
只见被吓破胆的村民跪趴在地上求饶,脚抵着墙根,逃无可逃,浑身是血的楚篱提着刀像地狱修罗一般步步逼近,那眼神冷血到冰渣一样看不出一丝人性。
胡邪进门时正看到浑身是血的楚篱欲朝村民砍去,便飞身窜进俩人中间,伸出两个手指夹着头顶挥下来的斩妖刀,把村民护在自己身下。楚篱使力胡邪也不退让,俩人互相较着劲。
楚篱的眼神从冷酷渐渐转为狂暴,视线游走在胡邪身上,最后定睛在胡邪眼球上,胡邪双唇微启轻声吟唱,左眼球变成五瓣的梅花形,放出异样的光彩。
楚篱“啊”地轻呼了一声,刀从手里滑落,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5 章
胡邪这屋子共三间房,一间他自己睡觉用的,两间是为病人留的,唐奕天占了其中一间,胡邪把倒地的楚篱抱进另一间,另一个跟着他进来的小四在进门时就被胡邪一记手刀劈晕了,把他和吓昏的村民一起拖进屋内,随手扔在楚篱床边。这才进了唐奕天所在的那间屋,进屋前胡邪深吸几口气,踏进屋内犹如一脚踏进了地狱,里面惨不忍睹,胡邪是修仙之人本来对生死看得极淡,但看着里面残断的肢体和不断从断口冒出的鲜血心里还是难受得紧。
唐奕天脸上溅着血,人倒是睡得安稳,但在这片杀戮中这种安稳显得极不寻常,胡邪看了下他眼珠,又探了下脉搏,脉相平稳,跳动有力,但却非常缓慢,默算了下一分钟只有二十二下,心里十分诧异,他活了那么久医人无数却从没见过这种脉相,也不知是吉是凶,便掀开被子把唐奕天抱进楚篱他们休息的屋内。
面对一堆残肢死尸,这个烂摊子他必须去收拾,而且还需给全村老少一个合理的解释,胡邪闭眼静思,再次睁开眼时神情已恢复平静,浮躁,不安,慌乱,悉数褪去。
一把提起哆嗦在门角落的小狐狸,首先他要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一边询问,小狐狸抖着一身白毛,眼珠子对上胡邪的,几秒钟后胡邪神情由严肃变为惊讶,一把扔下小狐狸就冲屋内走,小狐狸竖着尾巴紧紧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看见床上躺着的楚篱便俯身在门槛处不再进去。
胡邪进门摇醒他救下的村民。
村民惊魂未定,一睁眼看见胡邪便大叫着“先生救命”。
胡邪拍拍他脸示意他冷静,“没事了,你冷静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幸存的村民抓紧胡邪的胳膊,“那人疯了,见人就杀,简直就是魔鬼!”
胡邪问,“谁?”
他极度不想承认那人是楚篱,可是偏偏听到的答案还是楚篱,跟小狐狸说的一样。
胡邪视线看向床上躺着的人,村民跟着他的视线一动看清床上躺的人是谁,整个人哆嗦起来,“啊~~”地怪叫一声就推开胡邪往门外逃,胡邪一把抓住他胳膊把人拉着,“他昏过去了,一时不会醒,你再好好看清楚,人是他杀的?”
村民连连点头,手指着楚篱道,“就是楚家少爷,就是他!”
胡邪一手按住村民不让他往外逃,一手冲小狐狸招招手,小狐狸蹑手蹑脚地走到胡邪身边,胡邪擒起她两只耳朵拎了起来,让她的视线与村民平视。
“放轻松阿洛,我知道你刚才经历了你人生最大的劫难,现在让我帮你,你看着狐狸的眼睛。”胡邪语气柔软,带着魔力。
狐狸媚眼,任人都是逃不过的勾魂。被唤作阿洛的村民虽然还没从恐惧中彻底清醒,但小狐狸眼睛一眨,他还是不能自制的被勾了魂摄了魄神情呆滞,胡邪声音低沉沙哑,在阿洛耳边编着故事,阿洛听着听着眼皮就沉得抬不起来,两分钟后就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胡邪眼神深沉,望着一脸痛苦神情的阿洛心怀愧疚,这人刚逃出一个生死场,又跳进另一个火坑,再历经一场生死。
胡邪把小狐狸抱在膝盖,挠着她耳朵处的长毛,“今天所见之事,不要对外人说起,懂吗?”
小狐狸眯起眼咕咕了几声。
胡邪坐在床边,等着楚篱醒来,最后还是心躁等不下去,用针扎醒了楚篱。
楚篱从疼痛中惊醒,张大嘴长出一口气,圆睁着眼睛突然从床上坐起。
“唐奕天!”
“楚篱!”胡邪按住他双肩,怕面前的人再次狂暴指关节处一直夹着银针,准备随时让人再昏睡一场。
“唐奕天疯了!!你放开我!”
楚篱挣扎着,无助的眼神看向胡邪,抬手推开面前的人想要下床,却发现一用力神庭处传来一阵酸疼,人也使不上一点力。
“楚篱,唐奕天睡着。”胡邪扬扬下巴示意唐奕天就睡在他床头的地板上。
看到床上的人楚篱浑身的肌肉才放松下来。胡邪都能听到他狂乱的心跳声。
胡邪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会这样?”
楚篱气若游丝,“唐奕天疯了……”说到这楚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跳下床拉着胡邪就往外跑,“你救救他们,看还能不能救!”
胡邪拉回楚篱,把人拥在怀里,安慰道,“都过去了,别为那些不可挽回的事去难过了。”
楚篱眼睛一红,哑声道,“都没救了,是吗?”
胡邪没有回答,只是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缘由,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们只是为了自保,然后,唐奕天……就把所有人都杀了……”楚篱语气悲凉。
胡邪拉开俩人的距离,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人,“你说人……是唐奕天杀的?”
楚篱点点头。
胡邪神情惊讶,随后慢慢转为愤怒,他觉得错看了面前的人,楚篱为什么这么说?是为了推脱杀人的罪名?
心里某处的弦断了,所有美好的思念都化为乌为。
胡邪一把推开楚篱走到门口,背对着里面的人。凝视着屋外漆黑的夜,从牙齿缝吐出四个字,“杀人者,死。”
楚篱走到他身边,“让我带他走,你不要伤害他,我跟你保证绝不会让他再伤害任何一个人。”
胡邪不说话,思量着,痛苦着。他可以接受楚篱不爱自己,但不能接受自己爱一个虚伪的人爱了那么久。
楚篱等不到胡邪的答案,知道他的沉默只是拒绝,便道,“我知道那些人死得无辜,如果一定需要有个人出来承担,就让我来承担一切,事情也是因我而起,胡邪我只求你,替我把唐奕天平安送出山。”
楚篱闭起眼仰着头,把最脆弱的脖颈处暴露在月光下。
胡邪转身看着一脸平静的人,想起了玉华,玉华在他心里用一千多年的时间描绘出一个世上绝无仅有的美妙之人,现在这人就在自己面前。
楚篱是这种虚伪的人吗是贪生怕死之辈?楚篱为了唐奕天命都不要,会让这人去替自己背黑锅?
胡邪对楚篱道,“你呆在这里。”自己则走回屋内。
“醒醒。”胡邪粗暴的拍醒唐奕天。
唐奕天不情愿地睁开眼,摸了下发麻的手背,人也清醒了过来,
胡邪冷声问,“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唐奕天被问得莫名其妙,沉思了一会回道,“我不清楚。”
胡邪指着门外,“刚才,有人杀了十二个手无寸铁的村民,楚篱说,那人是你杀的。”
唐奕天看了眼门口跪着的人,答,“他说是就是。”
胡邪内心起伏,焦躁中又夹有莫名的妒嫉,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很久没体验到这种情绪了,“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可知杀这么多人按你们的律法来判将是必死无疑。”
“人是我杀的。”唐奕天平静地说,“他们也没你说得那么无辜,个个手里拿着刀棍上门寻仇来的,我不杀他们,他们就会逼死楚篱。我没得选。”
听到这里胡邪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个重点,不管人是谁杀的,总归会有一个动机,唐奕天说他们是来逼死楚篱的,那他们又为着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你说他们要逼死楚篱,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只要楚篱死了就可以不用被天谴,就能活命,楚篱这人心善,被说得差点提刀自尽。”
胡邪听完在脑中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理了下,不知谁告诉了吴凉天谴的事,吴凉便故意使小四支开胡邪,自己带人前来逼楚篱就犯。想明白后胡邪的怒气渐渐褪去,“唐奕天,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人谁杀的。”
唐奕天坦然对上胡邪的眼睛,说道,“我不知道,但如果楚篱说是我杀的那就是我杀的。”唐奕天确实不知道人是不是自己杀的,只是觉得当时看着楚篱拿着刀随时会不要自己性命一般,脑子就轰地炸开了,对面前的村民恨不得茹毛饮血,可是偏偏身体动不了,就当自己急得眼珠子都要瞪出血来的时候人突然没了意识,再次醒来胡邪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胡邪惨淡一笑,自己信了眼睛所见耳朵所听,却不信任自己的心,而唐奕天面对他一双狐狸眼竟还能坦然地说出“楚篱说是我杀的那就是我杀的”这种话,唐奕天对楚篱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自己怎么比,拿什么比!他突然嫉妒起那俩人之间比磐石还坚固的信任,他修仙无数年,一向摒弃类似人类的情感,但是现在却对那些自己鄙视的情感无比向望。
面前这俩人,任沧海桑田世事境迁,那种牵绊是抹不去断不了的。胡邪觉得人是谁杀得已不重要,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村民和小狐狸,也相信唐奕天和楚篱,他相信他们所说的全都是事实。
胡邪起身从楚篱身边走过,“你们赶紧离开这里,其它的事由我来处理。”
楚篱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自有我的法子,你别管。”胡邪拂袖就要走。
楚篱突然起身挡在了门口,“我不能让你再为我和唐奕天去挡灾。”
胡邪一把推开楚篱,从牙齿缝里蹦出一个字,“滚!”
楚篱不顾胡邪的拒绝突然攥紧他手臂,“你怎么啦,不舒服?”
胡邪脸色绯红,张了张嘴,想解释自己的失态,苦于找不到借口。他是什么人,是寻常凡夫俗子?他能坦然地对楚篱说爱,却不能轻易说出“我妒嫉你们”这几个字。
楚篱突然固执起来,“让我来处理,你带唐奕天离开。”
胡邪冷哼,“你处理?你怎么处理?”
楚篱:“把小狐狸留下,我自会想办法。”
胡邪暴怒,“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你别想让他们就这样白白枉死。必须有人负责和承担……”
“你们别吵!”唐奕天突然挤到他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