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篱看唐奕天收了电话便问道,“出什么事了?”
“有个模特失踪了,你把家宝交给他家人,我们去找找,这岛不大,说不定就在哪遇到了。”
“我知道大姐姐去哪了哦。”俩人急急忙忙准备出门的时候,家宝却咯咯笑起来,“她在和大黑猫玩呢。”
听的人起一身鸡皮疙瘩,脸色都沉了。
“爸爸妈妈也在大黑猫那,大哥哥,我们一起去玩吧。”家宝张开小手就要楚篱抱。
楚篱抱起孩子,转身进屋,小孩子不乐意了,哭闹起来,“我们去找大黑猫,爸爸妈妈在哪儿呢。”楚篱不管家宝怎么闹,心一狠就交给了他正在摘菜的奶奶,“让家宝呆在家里,千万别出门。”
老人心里明白,怕又要出什么事了,孩子一提大黑猫,她心里就发怵,赶紧抱着家宝去看动画片。
唐奕天背着剑袋在院子等他,泣血是他昨天回酒店时拿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得着了。
俩人来到目的地,楚篱推开吱吱呀呀的破木门,踏进屋内,屋里的木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俩人四处望去,很空旷,没有家具,只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木头杂乱无章的散落在各处,抬头是一盏破碎的吊灯,只有铁链和灯座挂在空中,俩人沿着楼梯向楼上走去,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看,楼上几个房间里还有家具,上面蒙着白布,积着厚实的灰尘,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又回到一楼大厅。
唐奕天蹲下身在地板上敲了敲,说道“空的。”随后从身后抽出古刀,伸进地板缝,一运力,把地板撬了起来,撬起第一块后第二块只要手一拉就松开了,唐奕天往里看了看,大致上能看出像是个房间。
“我下去看看。”
唐奕天说着就跳了下去。
楚篱不等他回应,也跟着下去了。极目四周看去,是个半沉地下室。层高近四米,大约四分之一是露出地面的,南面有一小窗洞,再过去三米多的角落有个楼梯,竟然是通往外面院子的,所以在屋内没找到通道,透进丝微光亮,房间内的摆放着的床,书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墙壁和木质家具上长着苔藓,毒葛,和爬山虎,相对楼上的残破,这里的家具及摆放位置都算得是正常,能保持这份井井有条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楚篱拉了拉唐奕天,指着书架连着角落的位置道,“那边,有个人。”借着微弱的光线,楚篱定睛,看清楚那人就是失踪的秋萝。
“是秋萝。”楚篱道,唐奕天赶紧把他拉到身旁蹑手蹑脚的走到秋萝身边。
“喂,秋萝。”
躺地上的人没一点反应,唐奕天摇了摇她肩,快速检查了下,幸好只是额头和膝盖有擦伤。
楚篱蹲下,直接掐上仁中穴,姑娘一声惊喘,睁开圆溜溜的眼睛,张开嘴就要喊,声音还没出口,就被唐奕天死死捂上,“我,唐奕天,这是楚篱,你看清楚没!”
秋萝瞪了他们十来秒,满眼的惊恐才慢慢褪去,然后点点头。
“别大喊,知道没!”唐奕天继续压低声音,他们现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四周是不是还有潜在的危险。
秋萝明白地点头。
唐奕天才松手放开她。
“发生什么事了?”唐奕天问。
姑娘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楚篱打断了,“看上面。”
唐奕天抬头,黑压压的恐惧在化成声音前被他硬生生地压了下来,又想到地上的姑娘,伸出手才发现楚篱已经早他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头顶的地板上,凸现着一张巨大的人脸,不是画出去的那种,有点类似雕刻,但说雕刻又觉得不够形象,那张脸完全和地板,是从地板上长出来的,闭着眼,好像睡着一样。
头顶这么一阴森森的东西,任何人都会不寒而粟,唐奕天赶紧拉起秋萝起身离开。
“唐奕天,你看它的嘴。”
楚篱拉了拉唐奕天的手。
只见头顶地板上那张嘴竟然微微上翘。
“别管它,我们快离开这里。”唐奕天一手拔出刀,一手拉起秋萝就往楼梯口小跑。
“别往那跑。停,快停下!”秋萝死命甩开唐奕天的手,“不能往那边走!”
“怎么?”
“那里不能走,走了只有死路。”秋萝大声道,“那楼梯会吃人,别问我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那东西会吃人,它把我的布布吃掉了。”秋萝已经顾不得了,大喊大叫,显然之前受到很大的刺激。
唐奕天和楚篱不禁同时抬头,头顶巨脸的眼睛已经睁开,嘴角完全扬起,竟然是在笑,地板随着他脸部的扯动而随之鼓动。
“操,快走。”唐奕天拉起腿软的秋萝,“从我们下来的地方出去。”
但是才跑没两步,整个地面都震动起来。再往前看去,他们下来的地方已经黑洞洞的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地震?”唐奕天惊讶道。
“不是。”楚篱死死盯着头顶的那张脸,那脸已经完全呈现嘲笑的姿态。
并传来“哈哈哈”的笑声。
地面跟浪涛一样,一个翻滚接着一个翻滚,秋萝早已摔在地上,幸好楚篱拉住了她,才没滚远。
巨脸张开嘴,露出里面的红光,它嘴一张,地板就随之鼓动一下。随着一张一合的速度加快,唐奕天和楚篱也无法站立向前行走了。
“楚篱,别勉强往上跑,找个地方稳下。”唐奕天单膝跪下,把刀插进地板,让自己不要往下滑。“不然我们都会掉下去。”
楚篱抱着秋萝半蹲着倚在突出的柱子前。
身边的东西哗啦啦地随着地面的翻动全往那个楼梯处滚去。
这时俩人才明白秋萝说的“吃人”是什么意思。楼梯的台阶上下张合,像一排粉碎机,只见掉下去的东西全被稀里哗啦的揉碎了。
“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铁定会被这怪物辗成稀巴烂的。”唐奕天喊。
楚篱给了他一个我怎么知道的眼神。如果只是他们俩人,这种程度的晃动还不至于要他们的命,但是现在多了个女孩。
怀里的秋萝对这种情况恐怖到极点,完全跟尸体一样任楚篱攥着。
突然头顶“喵”地一声尖叫,地面掀起一个巨浪,秋萝不知是怎么突然长了力气,死命挣扎,“大黑猫!大黑猫下来了,大黑猫下来了!”一边恐惧地尖叫,一边拳打脚踢,楚篱本来就只是借着柱子让自己不要下滑,秋萝一挣让他整个人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上,毫无抵抗力的秋萝随着地面的波动,晃当一声撞上对面的墙壁,然后就摔了下去。
“救我!救救我!”
楚篱顾不得自己安全,拼命去抓下滑的秋萝。飞身一脚踩到正好鼓起的墙体,飞速扑向秋萝,一把抓住她在空中乱挥的左手,自己双腿膝盖一弯,勾着地下室的榔柱。这时的地面已经倾斜得很厉害,几乎垂直竖了起来,地下室所有的家具都已经掉进了楼梯口,那地方完全像一个无底洞,掉什么就吃什么,只消一会就把掉下去的东西消融干净。
“操,真会惹事的女人。”唐奕天骂了句,拔出深刺进地板的古刀,以跟楚篱几乎一样的姿势的飞了下去,在离楚篱二十多公分的地方一个跳跃把刀狠狠刺下。
“把她扔给我。”唐奕天喊道。
“秋萝,另一只手也抓紧我。”楚篱对下面的人喊道,但是秋萝已经被恐惧吓晕了头,完全没有反应。
楚篱没办法,只得费劲地把她慢慢往上拉。姑娘脸上没有一点人气,惨白得跟雪一样。楚篱抱着她的肩膀安慰道,“秋萝,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别担心,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死。”
虽然惊魂末定,但这句话还是起了不小作用,加上刚才楚篱奋不顾身跳下来救自己,姑娘安心不小,脸上终于回复了一丝血色。
楚篱把秋萝过到唐奕天背上,自己爬上柱子,然后把秋萝也拉上柱子。
因为整个地面垂直了过来,那张脸也不在头顶了,而在另一侧墙的位置,趴在柱子看,那张脸看得更清楚了,已经完全狰狞,嘴里的红光一直闪着,沿着头下去,随着红光的闪动隐隐还能看到体内别的组织,食道,肺,再下去楼梯的位置,正好是胃的部位。秋萝恶心地挪开视线。
唐奕天掏出手机,想给花撷芳打电话求救,拔了号才发现,手机没有信号。
“操操操!”唐奕天火气一上来直接把手机砸了出去。
手机在地面上跳了一下,直直地掉进了楼梯被吞没了。
就在手机消失的一瞬,地面不晃动了,房间又倒了回来。头顶的巨脸闭起了眼睛,那些看似体内器官的组织纹理也不见了。
“怎么回事?”唐奕天小心翼翼站起来,猫着腰,准备随时再扑回地面的样子,“奥特曼没能量了?”
楚篱也拉着秋萝爬下柱子,警惕地看向四周,秋萝花容失色,惊魂末定,始终拉着楚篱的手不肯放。
“怎么这边有个门?”唐奕天道,楚篱随他指着的方向,在原来书架的位置多了一个一人高的木门。“我过去看看。”
楚篱拉住唐奕天,“别过去,可能是陷井。”
“怎么……”唐奕天话没说完,就被秋萝的尖叫声打断了。
“那些……那些……是什么东西?”
只见地面上升起一个个圆球,慢慢的,还伸出一只只手掌,接着是手臂,一点点长高。
“快走。”唐奕天拉起楚篱就往那扇木门走,秋萝完全是被楚篱拖着,那情形太可怕了,完全让她丧失了行动能力,地面长出来的是一个个死尸。
离那面门只是四五个跨步的距离,唐奕天和楚篱飞跨过那一个个头颅,听到头骨“咯咯”碎裂的声音。唐奕天一脚踢飞门,闯进走道内,却拉不动楚篱,回头才发现秋萝已经被那群死尸死死攥住。
“唐奕天,刀。”楚篱喊。
“你拉紧她。”唐奕天挥着刀朝死尸砍去,很快把缠住秋萝的四周的手掌砍断,楚篱趁机把秋萝拉了回来,姑娘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全是抓痕,有些已经深得几骨,血滴答滴答地往外流。
唐奕天在死尸堆中杀红了眼,那些手掌,头,被砍下,不消半分钟又会自动长出一个新的,没完没了,纠缠不清,这样耗下去唐奕天马上就会体力透支。
楚篱把秋萝拉进洞内,就想转身去帮唐奕天,却正好见唐奕天凌空一脚踏上一个死尸的头骨,再到柱子借力,直直朝头顶巨脸的眉心插去,巨脸看有人飞来,忙合上了嘴。
相传斩妖泣血是大唐名匠花半生心血所沥而成,他妻子被妖魔所害,所以将满腔愤怒与复仇欲望倾注于此刀之中,扬言谁能为他复仇,他便以此刀相赠。楚老爷子如何收得此刀没人知晓,最后把它交给了唐奕天。但是这样的一把集愤怒与复仇的刀在唐奕天拼尽全力砍下去时,巨脸却不急不徐没做一丝防备,好似迎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斩妖刀,只是一粒棉花糖,只见泣血刀在它眉心落下的下一刻,它嘴巴缓缓张开,口中红光一闪,眉心的伤口瞬间治愈。还轻轻松松地把唐奕天弹出十米开外,重重地摔到墙壁上。
楚篱再也顾不上拉着她的秋萝,咬破食指在掌心画了个符,念动咒语,但见掌心亮出一道精光,直直照向唐奕天,被精光所照的死尸顿时反应就迟顿起来。
“快过来,我最多撑十秒!”楚篱大喊。
唐奕天顾不上身上的伤,撒腿就跑,到楚篱身边已经气喘如牛,身后的死尸在空中挥着的手臂又灵活自如了。
“不知道那怪脸是什么东西化的,这刀砍上去没一点效果。”唐奕天一边把嘴里的血吐出来一边说道。
“应该是有什么法宝护着,我的符对它也没什么效。”楚篱看着前面林立着的张牙舞爪的死尸,指了指他们身边通道,“我们已经没得选了。”
“那就走吧。”唐奕天拉起瘫在地上的秋萝,“把手机上的电筒打开。”
楚篱把手机给了唐奕天,自己垫后。唐奕天拉着秋萝走两步,姑娘就虚汗夹着血水直流,双腿发软,根本没力气行走。唐奕天蹲下身体去背,楚篱见他刚才摔得不轻,便把秋萝拉到自己身后背起。
姑娘微弱地道着歉,楚篱安慰了她几句,唐奕天不耐烦了,“少说点话,留点力气。”
然后三人再也没什么对白,只是往前摸索着走去。
走着走着,姑娘又忍不住问了句,“这条道会通到哪里?”
唐奕天回了句不知道,用手机的光照去前面是黑漆漆的一片,楚篱在后面跟着,越走越觉得不对劲,不自觉手向身后来的地方摸了摸,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唐奕天。”
唐奕天应了一声。
“秋萝,奕天。”楚篱又唤了声。
一听楚篱这么喊自己,唐奕天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等了十来秒,唐奕天觉得自己抗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