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的一角,我皱起眉有些不悦的说道:“你怎么来我家了?还领着陌生的男人。”
男人有些尴尬的看着我,许久才说:“我是琳恩的未婚夫,抱歉,打扰你了。”
我没有说话,站起身走进浴室,将浴缸放满水后,脱下衣服躺了进去。那个男人看起来只是普通的上班族而已,没有过分帅气的外表,也没有过人的气质,甚至站在人群中都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这样的人和琳恩在一起,无疑是阴差阳错。可那男人身上带着我和琳恩都没有的稳妥,或许琳恩是这么想的,只要在他身边,就会好安心,他藏在眼底的宠溺,我看的真真切切。
简单平淡,对于琳恩来说,是一种憧憬的奢望。现在触手可及,我想她不会放弃,哪怕并不爱那个男人。
洗完澡,我披上浴袍回到房间,看见琳恩正躺在我的床上,一头金色的长发随意的散在洁白的床单上,深蓝色的瞳孔犹如一汪沉静的湖水,深不见底。她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一丝的改变,一如我刚认识她时那般,刚刚在上,妩媚而美好。
“你未婚夫呢?”我用毛巾擦着头,坐在床边问道。
“我让他先回去了。”琳恩坐起身抢过毛巾轻轻地擦着我湿漉漉的头发,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的头发长了呢,有好久没有剪过了吧。”
“嗯,是啊!”我答道。
不知不觉我的一头短发已经长到齐肩了,有多久忘了打理了,有多久没有注意到它了,有多久没有好好的照过镜子了,我全都忘记了。这些日子,我的生命里全是戚姿、戚姿、戚姿……
“这样的乔斯很迷人哦!乔斯长大了,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了!这样的你让我更加爱不释手了,你说怎么办?”琳恩轻笑的说道。
“我已经有所属的人了哦,你晚了呢!”
“貌似我才是那个最早的人吧!”
“……”
察觉到我不说话,琳恩拍拍我的头,笑道;“开玩笑的,逗你的,别这么小气嘛!嗯?笑一个嘛!”
“我笑不出来。”我撇撇嘴,低下头看着地板。
琳恩沉默了,时间就这样静止着,过了一会儿,琳恩说道:“你给乔雨斤打电话了吗?”
“打了”我钻进被窝里,闭上眼睛闷声说道,“明天,时间是明天。”
“那地点呢?”
我没有说话,把被子盖过头顶,强迫自己睡觉。这几天来回折腾,好不容易躺在床上,倦意一下子袭了上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这一晚我睡得很踏实,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时,琳恩早已不在了,洗漱完毕后,我从柜子里拿出黑色的皮夹克和皮裤,看着那熟悉的衣服,我穿在自己身上,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工装靴,收拾完毕后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这是我第一次见琳恩时穿的衣服,和那时不同的是,如今的我牵挂太多,那头短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长了,失去了过去的洒脱,但我知道,自己已变得成熟了。
茶几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我知道那是琳恩给我留下的装备,我打开后,笑着将那把银色的沙漠之鹰别在腰间,又将一把微型的手枪装进上衣口袋里,至于那些匕首什么的我真就用不上,我甚至觉得装上手枪都是一种多余的事,就是真到了那种地步,我会向乔雨斤开枪吗?不会。
把弹夹里的子弹全部卸掉后,我拿上手枪走出了家门。
乔雨斤告诉我的地址让我打开导航都找不到,就这样开着琳恩的跑车看着导航乱转,在经过了四个小时的奋斗后,我终于找到了乔雨斤所说的那个地点,一个破旧的仓库,坐落在偏僻毫无人烟的郊区。
下了车,我戴上墨镜走进那间仓库,打开门,一股发霉的味道让我不由的皱起了眉,昏暗的灯光将周围的一切照亮,赵爵燃和伊然坐在沙发上,看见我,伊然眼中闪过了惊讶,可我却没有看见乔雨斤的影子。
“怎么,不请我喝水吗?”我站下墨镜笑看着伊然。
“你还是来了,为什么?”伊然脸色有些苍白,声音中带着一丝的颤抖。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我耸耸肩膀,将墨镜扔在地上。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的话了!!”伊然的情绪有些激动,赵爵燃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示意她坐下。
伊然倔强中带着伤痛的眼神让我有些不自在,转过头,便看见一群身穿迷彩制服的军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的身后,统一的站姿,犀利的眼神,以及他们握在手中的军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我还是真低估乔雨斤了,竟然送给了我一个这么精彩的欢迎仪式。
为首的络腮胡男人用生硬的中文说道:“乔斯,你可以选择是束手就擒,或是和我对战一个回合再做俘虏。”
我摆摆手,说道:“哎呀,这么盛大的欢迎仪式还是第一次见呢!你们是哪个雇佣兵公司的,乔雨斤花了多大的价钱把你们雇来了,嗯?”
“我们隶属于加拿大雇佣兵团。”
“呀,那可真巧,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做裴俊其的女人!”我痞痞的笑看着他,“据我所知,加拿大好多雇佣兵公司前几年都和我们公司有过合作,说不定你们腰间别着的枪就是我玩过的呢!”
“乔斯,人往前看,过去的辉煌已经没有了,谁还会记得你们是谁!”络腮胡男人拿着一个手铐走了过来戴在我的手上,又在我的脚上拷上了脚链,铁链强大的重量逼的我挪不开步,男人把我拉到沙发边示意我坐下,说道:“乔斯,不要妄想做些没有用的事。”
“哎呀呀,乔雨斤未免太小气了些,现在谁还用这种手铐啊,冰的人浑身不舒服。知道吗?现在犯人都用电子手铐,晓得吗?”我一头歪倒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伊然清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犯人?你只是个俘虏而已,哦不对,你充其量只是个代人受罪的俘虏而已。乔斯,你还有被利用的价值,你应该感激,一个人如果连被利用的价值都失去了,那她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你说呢?”
我睁开眼睛,看着伊然那张熟悉而陌生的容颜,她华丽的外表正在一天天的萎缩,正在渐渐地变成一张坚硬而可怕的面具,尽管这张脸有些叫人嫉妒。扬起嘴角,我轻声说道:“谢你吉言。”
作者有话要说: 要结束啦!激动地说!
☆、真相
乔雨斤一直没有出现,算起来,我来这里已经三天的时间了。说白了,我就是个手脚被束缚住的俘虏,甚至连上厕所都要伊然的陪同。就像是个不会自理的人一般,没有结果,周而复始。
没有任何的希望,我受不了这样被囚禁的日子。坐起身,大喊道:“叫乔雨斤出来,有事就说,别躲躲藏藏的!”
周围没有任何的回声,我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又倒在沙发上,睁着两只眼睛发呆。不知道戚姿现在怎么样了,醒后没有看见我,她会哭闹,还是会坐在床上安静的输着液,然后慢慢的倒数着时间,直到我再一次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什么事火气这么大!”伊然穿着纱裙从里面走了出来,坐在我身边,挑眉笑看着我。
“没什么。”我闭上眼睛。
“乔斯你知道吗?有时候你就是特别的自以为是,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其实你是最傻的那个,你什么都不知道。所有人耍你就像逗一只流浪狗一般,好玩又有趣。”伊然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刺耳,我强迫自己不去听,却不得不听到她口中的那些话,“知道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可是没办法啊,我们之间的距离相差太遥远了,幸好你的父亲找上了我,然后一手策划了一切。我们的相遇,包括之间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我静静的听着伊然在一旁继续说着:“知道吗?乔雨斤不喜欢你和戚姿在一起,千方百计的想拆散你们俩是因为戚姿也曾是他目标下的棋子,在你刚和戚姿回国的时候,他就找上了戚姿并且说了他的企划,谁知道戚姿完全不给他这个面子。换句话说,戚姿和我最大的不同就是戚姿在乎你的一切,你的想法,而我呢,无所谓,只要我得到了你就好,其他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伊然俯下身定定的看着我:“为什么我总是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为什么那时出现的不是戚姿,你从来都没想过吗?乔雨斤还真是为了自己不择手段的对付你的母亲,甚至把你当成了他手中的王牌,你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内,为什么就看不懂这一点呢?嗯?”
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就快要慢慢的停止了,那些早已预料到的事情现在终于浮出水面,竟然还是会心痛。我心痛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这样的特殊的家庭中,承受着所有人的白眼与嘲笑。尽管伊然没说说出那句话,可我知道,她在鄙弃我那支离破碎的家庭。
“怎么,被我说中了,心痛了是不是?”伊然坐起身将手中那把银色的沙鹰手枪递到我面前,“沙漠之鹰,里面竟然一个子弹都没有,还真是令人意外啊!你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乔雨斤下手的吧,可惜啊,你有这样一个好父亲,他正盼着你早死呢!”
伊然像是疯了一般把我拉到镜子面前,强迫我睁开眼睛去看镜中的我们两人,她浓艳的妆容与我苍白的脸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在笑,在肆无忌惮的张扬的大笑,鲜红的嘴唇向外放射着刺耳的声波,让我几乎崩溃。
“乔斯,看看,我们俩多么相配啊!你怎么舍得放手呢?为什么要伤害我,为什么!乔雨斤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是没有人心的畜生,他迟早会下十八层地狱!可是你竟然对那样一个人渣都不忍心下手,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狠心!为什么要伤害我!为什么给了我希望还要让我绝望!!!”伊然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在我耳边大声嘶吼着,“你是个骗子,骗子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欺骗别人感情的骗子都该死!!!”
我挣开伊然的束缚,蹲在地上闭紧眼睛不去看她因过度的表情而变得狰狞的那张脸!
“伊然你在干什么!”熟悉的声音,我慢慢的抬起头,看见乔雨斤一身西装革履的站在那儿,手中握着牛皮制成的皮鞭,不动声色的脸上传递着危险的信息,逼得伊然面容失色,一步一步的向角落里退去。
我看到了伊然脸上那不可磨灭的恐惧,伊然的脸色瞬间变的惨白,嘴唇上的鲜红此刻变得那么碍眼,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那是一种对已知事物带有熟悉感的恐惧。我脑中渐渐变的清晰起来,还没等我理清事情的缘由,便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随后是伊然那一声沁入人心的惨叫。
乔雨斤手中的皮鞭像是毒蛇一般在空中肆意的飞舞着,张开了凶狠的獠牙,奔向面前那只可口的猎物。空旷的仓库里,此刻只能听见皮鞭打在肌肤上的声音以及伊然那一声声绝望的惨叫声。
看着她四处逃躲的身影,像是在猛兽口中垂死挣扎的幼崽,尽管不堪一击,却仍是拼命地想要逃脱出去。
眼见乔雨斤举起的鞭子又要落下,我一个滚身挡在伊然的面前,牛皮鞭子切切实实的打在了我的后背上,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额头霎时间布满了冷汗。只是一鞭便叫我头冒冷汗,想着那一鞭鞭打在了伊然的身上,我的心猛地揪在一起。
而此时,伊然的眼神里早已变得空洞无神,她像个婴儿一样蜷缩在冰凉的地上,将自己的身体用力的抱在一起,混身上下布满了鲜红色的伤痕,尽管如此,却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地板,像是一尊木偶一般。
乔雨斤扔下手中的鞭子,冷笑道:“乔斯,疼吗?”
“不疼。”我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痛,把被手铐铐住的双手伸到乔雨斤面前,“解开,既然我来了就没打算要逃走。”
乔雨斤拿出钥匙打开了手铐,顺便把打开脚链的钥匙扔在地上:“乔斯,到里面我的屋里,我有话和你说。”说完便向里面走去,走到拐角的时候,看了倚在墙边的赵爵燃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进了最里面的那间小屋子。
赵爵燃走过来帮我打开脚链,看了眼还躺在地上像个植物人一般的伊然:“你先进去吧,出来我再和你说。”
我点点头走了进去,在进到乔雨斤的那件屋子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那个只在照片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乔乔的蜡像,刻工活灵活现,像是真人一般屹立在那里。拿着书本,莞尔一笑。
“认识吗?”乔雨斤点了根烟问我。
“认识,乔乔,我母亲给我看过她的照片。”我答道。
乔雨斤扔下手中的烟,眼中的不屑溢于言表:“你的母亲?这个女人还真是没白疼你!为了你,她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和乔乔的事我是知道的,甚至从一开始我就察觉到了,只是碍着她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