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好一会儿,小的张着嘴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却还舍不得闭眼,大的也觉得有些困了,便趟到小的边上,还不忘伸长胳膊把小的往自己怀里拢了拢,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
等赵立夏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小家伙并排睡在一起的模样,不由轻笑:“倒是有点儿哥哥的样子了。”
方怡笑而不语,孩子的成长离不开长辈的悉心教导,歪脖子树也不是一天长成的,壮壮跟现代社会里很多孩子很相似,只是因为受到的宠爱太多,并非就当真那么任性,如今的壮壮依然是一张白纸,只要引导得当,将来一定会是个好孩子!
……
京城里,会试第一场结束的钟声已经敲响,贡院大门再度打开,里面的考生陆续走出,大都还算整齐,毕竟这才是第一场,也有蓬头垢面者,方辰和赵立年随着人流缓缓而出,两人同三天前进贡院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衣衫多了些褶皱,面上隐约透出一丝疲惫。
两人尚未走出多远,便被人唤住了,扭头一看,原来是宗学的同窗,此番与他们一同参加科考,当下也露出几分笑意迎了上去。那人叫住方辰和赵立年也没有特别的事情,不过是不想那么快就回家,回家少不得又要被一番盘问,他这会儿头昏脑涨,实在是不想再提科考有关的事了。
三人东拉西扯地说着不着边儿的话,半途中又被那人喊了几个过来,到最后竟凑了有十来人,那人立刻提议道:“吃了三天的干粮,嘴巴都有些木了,不若一道去秋风斋里吃酒去?”
当下有不少人点头附和,方辰和赵立年却是不大想去的,他们已经习惯了考完试就回家洗个澡睡一觉,实在是没什么兴致去那什么秋风斋吃酒,只是眼下却不是拒绝的好时机,正要点头应了,那头齐府的管家正好走过来,只说左大名士正在府里头等他们。这一下,方辰和赵立年自然就只能回家了,其他几人纷纷投以同情的目光。
等上了马车,赵立年转动了一下脖子,长舒一口气:“终于能歇会儿了!考了三天,身上都快有味道了,他们居然还有劲头去吃酒,我当真是佩服。”
方辰侧过身子,帮赵立年揉捏着肩颈的部位,笑道:“那秋风斋里要什么没有?只怕这会儿早就已经烧足了热水,就等着贵客上门呢。”
“那倒是!”脖子被捏的舒服,赵立年满足地叹了口气:“说起来,我倒是没想到这会试的考题居然也如此简单,同乡试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方辰点头:“墨义和贴经本就相对要容易些,只要读的书多了,读得透了,便不是太大的问题,待下回考的策问才是要紧的。”
“嗯,所以等回去了要好好的休息,养精蓄锐,来日才能妙笔生花,写出一篇旷绝古今的好文章来!”
方辰笑着敲了赵立年一下:“你这牛皮都要吹上天了!”
赵立年嘿嘿一笑:“好了,你转过来,我帮你捏捏。”
等到马车停在齐府门外,两人走下车来,早已经不见丝毫适才的疲惫,不愧是少年郎,精神气儿就是好啊!
齐府里,不止左穆和齐父他们都在,就连方国公也在,方辰和赵立年躬身行礼,依次称好,末了才静静站在中央,等着先生提问。左穆去没说什么,齐父挥了挥手:“考了几天你们也辛苦了,先下去歇会儿吧。”
等两人离开,方国公忍不住抱怨:“你们怎的也不问问他们考得如何?哪有这么当先生的!端的不负责!”
左穆笑呵呵道:“方国公,莫要心急,这一场考的是墨义和贴经,难不倒他们。再者,你看他们双目明亮,一副胸有成竹等着夸奖的模样,想来也是考得不错的。”
方国公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又觉得左穆和齐父都太严厉,既然明知道那两个小的想被夸奖,却还是当没看到,真是可怜了他那曾孙,如此乖巧聪明的孩子却总得不到长辈的夸奖!难怪小小年纪就老是端着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定是跟先生学的!
两天的功夫眨眼就过了,贡院大门再度打开,这一回,贡院外一片寂静,每位考生的脸上都带了些许肃杀之气,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第一场考得都是基本功,会被难倒的着实不多,毕竟能站在这里的可没一个是,这一场策问才是重中之重,也是此次科考的成败关键!
趁着还没喊到自己的名字,方辰和赵立年扭头在人群里张望,还真让他们看到几个熟人,只是今儿那几个人都很严肃地站在原地,全然没有上一次的轻松,想来也是明白这一场考试的重要。
进了考场之后,方辰照例先把东西都摆放整齐,然后端坐桌前,闭眼深呼吸,待彻底静下心来,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考卷,待看清题目之后,方辰的唇角轻扬,露出一丝浅笑。
作者有话要说:趁着还没喊到自己的名字,方辰和赵立年扭头在人群里张望,还真让他们看到几个熟人,只是今儿那几个人都很严肃地站在原地,全然没有上一次的轻松,想来也是明白这一场考试的重要。
进了考场之后,方辰照例先把东西都摆放整齐,然后端坐桌前,闭眼深呼吸,待彻底静下心来,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考卷,待看清题目之后,方辰的唇角轻扬,露出一丝浅笑。
唔~~~~~~~第一更~~~~~~~···
261、试探
赵家小院儿这几天的气氛也很紧张;好似方辰和赵立年就在这城里头考试一般;虽然方怡并不太指望两人一举高中,毕竟这是古代最高等级的考试;是全天下才子汇聚一堂的豪华大比拼;跟这比起来;现代的那些考试都不太够看;方辰和赵立年固然够聪明;老师阵容也够华丽,可毕竟才十三四岁,这要一下子考中了,岂不就成了天才?
不过;这些并不妨碍方怡对方辰和赵立年饱含期待;不是每个陪考的家长都指望自己孩子上清华北大的;他们更多的只是想要表达身为父母对孩子们的关心罢了,方怡此刻的心情便是如此。
这一刻,方怡十分痛恨古代交通通讯的不发达,害她想要跟他们两说说话都不行。赵立秋也有些坐不住,他年前就想去一趟京城,却是被王芊芊和孩子绊住了,如今一大一小都安好,家里的事也都安排妥当了,他差不多也该去一趟京城了。
这回,赵立夏和方怡都没有反对,王芊芊心里自然是不舍得赵立秋此刻离开的,不过还是顾全了大局,赞同他出行。于是,就在方辰和赵立年考策问的时候,赵立秋也从家里准备启程。
壮壮挥着小胖手同二叔告别,拍着小胸脯答应会照顾好弟弟。这一阵子,在方怡的刻意安排下,小家伙每天吃过早饭午饭后都会跟弟弟玩会儿,然后再一起睡一觉,等被弟弟的哭闹声吵醒,也到了该吃午饭晚饭的时候,所以壮壮也就不觉得弟弟的哭声很讨厌了,也就愈发的喜欢跟他一起玩儿。
赵立秋笑着亲了壮壮好几口,直夸他聪明,把小家伙逗得咯咯笑,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
三天策问考下来,不少考生都倒下了,大夫看过之后,十之八、九都是急火攻心。贡院的一众考官们并不意外,几乎每次科考都会有这么一出,晕倒的则直接安排人静悄悄地送出贡院,不能惊扰了其他考生。
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不少考生受了惊吓,第二日的时候,方辰正凝眉思索,却突然听到一声嚎叫,声音凄厉,把方辰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出门去查看,走到门边儿才突然想起这会儿是在考试,早在他进了这间“号”的时候外头就落了锁,哪里出的去?
人出不去,方辰只得贴着门从门缝往外看,却什么都看不到,只依稀能听到有一行人跑到这边,似乎是打开了那间号,接着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再然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方辰知道这位考生应当是被抬出去救治了,性命是无碍了,今年的科考也无望了。深吸口气,方辰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考试最重要的便是一颗平常心,只要能发挥出应有的本事,那便是赢了。
策问之后,走出贡院的考生大都是垂头丧气的,也有一些考生眉飞凤舞,想必是觉得自己答得不错。方辰走出来的时候就听到身后有一位考生高兴地自称猜中了考题,言外之意此次应当是能考中了。
方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位考生比方辰大了不少,当是而立之年,样貌平庸,那双眼睛却明亮得很,连带着整张脸都亮了一些,看到方辰回头望他,微微低下头,冲方辰温和一笑。方怡也微笑颔首致歉,这才又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已经离开的方辰没有看到身后之人那带了一丝赞赏和羡慕的目光,那人喃喃自语道:“我同他这般年纪时,连秀才都不曾考中,他却已经来考会试,考过策问,神态还能如此从容淡定。看他衣衫穿着,并不似大富大贵之家,想来是靠的真才实学,天下之大,果然能者多矣。我不过是侥幸猜中了考题而已,当真算不得什么,还需继续努力才是!”
方辰走到与赵立年约定相会的地方,等了没多久就看到赵立年过来,当下笑着问了声如何,赵立年眉开眼笑,虽未作答却已然明了。两人一同往马车停放的地方走去,路上又遇到了上回邀请他们一同去秋风斋的同窗,他满脸愁苦之色,看到两人长叹一声,哀道:“这回怕是要挨板子了!”
赵立年奇道:“挨什么板子?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打你?”
“是我爹!他说了,这回若是考不中,家法伺候!那可是足足三十大板呢!哎哟!”
方辰很想劝慰一番,奈何面前这人的模样实在是有些耍宝,虽然明知他说的是真的,可还是没法儿生出同情,当下只道:“还有一场没考呢,你怎知考不中?”
那人又是一声长叹:“我虽读书不及你们二人,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的文章写出来,我自个儿一读便知好不好。这回定然是没戏了!哎!”
赵立年安慰道:“这回不行,三年后再来便是,你还年轻,不必如此。”
“我当然是这么想的了,可我爹他不这么想啊!”那人说完,又道:“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得去找我家哥哥,让他们劝劝爹爹,好歹少打几板子也是好的!我先告辞了,改日再请你们喝茶!”
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喝茶呢!方辰和赵立年齐齐无语,却还是应了一声,心里却明白,若是这回他当真没考中,这茶怕是要等到好几个月后才能喝到嘴了。
等回到齐府,方国公、齐父和左穆均不在家,就连齐老夫人也带着儿媳妇和左筱筱一同出去了,方辰和赵立年这才知道皇上今儿兴致好,招了些大臣去御花园赏花喝茶,淑妃娘娘也趁机请了些女眷去后宫坐一坐。
……
御花园中。
“今儿朕也来同各位爱卿赌一把,猜猜看今年谁能拔得头筹!”
众人笑呵呵,心里头已经开始盘算一会儿该说谁的名字好,今年的考生着实有不少,且不论从外地来的考生,光是京城里,几乎各家都有人赴考,才华横溢的也有几位,而且,今年似乎还有左穆的那两个入室弟子在吧?这可真不好说。不过,左穆的那两个学生才十三四岁吧,年纪太小,高中倒是有几分可能,想要进三甲就有些难了。
最先开口的是齐父,他笑道:“陛下此言不妥。”
“哦?如何不妥?”
“天下谁不知道,这新科状元可是陛下您亲自点的,我们只需要跟着陛下您一同下注,岂不就是稳赢不输的买卖?”
皇上抚掌大笑:“爱卿这是连朕都敢怀疑啊!那依爱卿所言,朕就只能在一旁看着了?”
齐父笑而不语,左穆突然出声:“那也未必,皇上可以当庄家,让众位大人下注便是。”
“庄家?这倒是不错,那朕也来当一回庄家!众位爱卿都来下注。”
……
后宫里,花团锦簇中,淑妃一身大红宫衣,头饰金光璀璨,笑得明艳动人,生生将一众如花女眷比了下去:“听闻今年的大恩科,京城似乎来了不少才子。”
“此次恩科隔了五年才开,赴京赶考的才子是要比往年多了一些。”
淑妃挑了帕子,捂嘴轻笑:“前几日,皇上还同本宫说,七公主和九公主均已到了论及婚嫁的年龄,命本宫多多留意,本宫想着啊,干脆就从这恩科的才子里头挑选。”
听了这话,齐老夫人心头一跳,七公主和九公主的年岁都不算大,七公主十四,九公主十二,而方辰和赵立年却是一个十三,一个十四,不论配哪一个都是能配得起的!再想想今年参加科考的其他家族的孩子,十六七岁的不是没有,只是都难成气候,会来参加科举也是父兄逼迫的结果,怕是入不了淑妃的眼,十□岁的倒是有两个不错的,但那都已经订了亲,再往上就是二十多岁了,不是成了家就是即将成家,也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所以,淑妃这意思,是打算要从方辰和赵立年两人里头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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