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佬的巴特勒呢?这可能又是个圈套!〃可以听见女人恳求的声音:“还是不要走吧!既然他救了艾希礼和休,他就能救我们每一个人,要是英迪亚和玫兰妮信任他〃于是他们半信半疑地留了下来,因为没有别的出路可供他们选择。
在这之前,军队已经到十户人家去敲门查问,谁要是说不出或不肯说当天晚上他在什么地方,就把谁抓走。雷内。皮卡和梅里韦瑟太太的一个侄子、西蒙斯家的哥儿几个、安迪。邦内尔,还有另外一些人,都是在监狱里蹲了一夜,他们都参加了这次倒霉的袭击,但是一开火,他们就和其他人分开了。他们在往回跑的时候被抓住了,因此他们不知道瑞德的计划。幸亏他们在受审的时候都说那天晚上他们爱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该死的北方佬管不着。当天晚上他们就被关起来了。等候第二天早上继续审问。梅里韦瑟爷爷和亨利汉密尔顿叔叔直言不讳的地说他们一晚上都在贝尔沃特琳的赌场里。贾弗里队长听了很生气,说他们干这样的事年纪太大,气得他们要揍他。
贝尔沃特琳亲自回答了贾弗里队长询问。队长还没有开口说明来意,她就大声嚷嚷起来。她说今天晚上已经关门了。刚才来了一帮打架斗殴的酒鬼,在这里打起来了,把这里弄得一塌糊涂,把她的几面极为精致的镜子打碎了。把姑娘们吓得魂飞魄散,今晚只好暂停营业。不过假如贾弗里队长想喝点什么,酒吧间还开着贾弗里队长很清楚,他手下的人都在一旁看笑话,他自己又如堕在云里雾中,便声色俱厉地说我既不要年轻姑娘,也不要喝什么酒,只问贝尔知不知道伙胡闹的顾客叫什么名字。
贝尔当然是知道的。他们都是她这里的常客。他们每星期三晚上都来,自称是什么周三民主派,至于这是什么意思,她既不想知道,也不感兴趣。他们在楼上过道里打碎的镜子要是不赔,就要跟他们没完没了。她这可是个体面地方,而且。至于他们的名字,贝尔一口气说出了12个人名字,都是被怀疑对象。贾弗里队长听了之后露出一脸的苦笑。
“这些该死的叛逆分子比我们的秘密警察组织得都好,〃他说。〃明天早晨你和你那些姑娘们都要到宪兵司令那里等候问话。〃
“宪兵司令会不会让他们赔我的镜子呀?〃
“别提你他妈的那些镜子了!去找瑞德。巴特勒。让他赔。这个地方不是他的吗?”
天还没有亮,城里运去参加过南部联盟的管家各户就什么都知道了。他们家里用的黑人,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们,也什么知道,他们靠的黑人地下网络,白人是弄不明白的。大家对各项细节都很清楚,比如,弗兰克。肯尼迪和瘸子托米。韦尔伯恩被打死了,艾希礼把弗兰克尸体弄走的时候受了伤,等等。
天还没有亮,消息就传遍了全城,说军事法庭当早上就要进行调查。城里的人都一夜没睡,又等着心焦,眼皮都非常沉重。他们知道,城里几位名人的安全全寄托在三件事上第一,艾希礼威尔克斯要能在军事委员会面前站出来,表现出只感到酒后头痛得厉害,并没有什么更严重的痛苦。第二,贝尔沃特琳保证这些人整个晚上都是待在她那里。第三,瑞德巴特勒保证他一直和他们在一起。
对于最后这两点,大家都惴惴不安。贝尔沃特琳!怎么能把自己男人的性命寄托在她身上呢?真让人受不了!过去有些太太们在街上看见她走过来,就赶紧神气活现地过马路,躲开她以显示出自己的高傲。现在不知她是否还记得这样的事,要是她还记得,那才真叫人害怕。男人们对于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贝尔身上,倒不像太太们那样感到难为情,因为他们之中有许多人认为贝尔这个人并不坏,使他们感到难受的是不得不把自己的性命和自由寄托在瑞德。巴特勒身上,他是一个投机商,又是一个投靠北方佬的人啊,一个贝尔,她是全城出名的浪□□人,一个瑞德,他是全城最遭恨的人。怎么大家竟然要仰仗这样两个人呢?
还有一件事使得他们生闷气,他们知道北方佬和北方来的冒险家一定会耻笑他们。让那些人看笑话吧!全城12位最有名的公民现在全暴露了,原来都是贝尔。沃特琳赌场的常客!其中二人因为争夺一个下贱女子而开枪打死了。有的人也因为醉得一塌糊涂,连贝尔都忍受不了,把他们轰出来了,有几个人被逮捕了,因为明明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在那里的,他们却不肯承认。
亚特兰大害怕北方佬会耻笑他们,是有道理的。许久以来,南方人对他们冷淡,鄙视,使他们感到很憋气,现在可以痛痛快快地大笑一阵了。军官们赶快把同事叫醒,把这件事向他们详详细细地述说一番。丈夫清早把太太叫醒,把能对女人说得出口的情节都告诉她们了。于是太太就赶紧穿好衣服,去敲邻居的门,向他们传播这个消息。北方佬的太太们一听这消息欣喜若狂,笑得满脸都是眼泪。你们南方人号称什么尊重女性,见义勇为,原来全都口事心非!那些女人过去两眼只往天上看,见人待答不理,现大就别那么势利眼了,谁不知道她们的丈夫说是去参加什么政治集会实际上却在这里穷泡,还说是政治集会呢!真可笑!
那天夜里,北城各家的漆黑的屋子里悄悄议论的大都是这个话题。太太们都激动地对丈夫说,北方佬怎么想,她们一点也不在意,但是在心里深处,她们觉得宁可挨印第安人的鞭子,也不愿忍受北方佬的耻笑,而且还不能说出自己丈夫的真实情况。
米德大夫因为瑞德硬把他和另外一些人推入这样的处境,冒犯了他的尊严,感到十分恼火,他对米德太太说,要不是怕牵连别人,他宁愿去自首,被他们绞死,也不愿意别人说他当时在贝尔那里。
“这是对你的侮辱啊,米德太太,〃他气呼呼地说。
“反正大家都知道你并没在那里,因为因为〃
“北方佬就不知道。我们要想保住性命,就得让他们相信这是个事实。他们会耻笑。我一想到有人会信以为真,而且还要嘲笑,我就气得受不了,而且这也是对你是侮辱啊,因为亲爱的,我对你一向是忠诚的。”
“这我知道,〃米德太太在黑暗中微微一笑,把一只干瘦的手伸到大夫的手里。〃但是我宁愿这都是真的,也不愿意让他们动你一根头发丝儿。〃
“米德太太,你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吗?〃米德大夫喊道,他对于妻子这样讲究实际,毫不怀疑,他感到非常惊讶。
“我当然知道,我失去了达西,我也失去了费尔,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只要不失去你。”
“你疯了!你胡说些什么。〃
“你这个老傻瓜,〃米德太太温柔地说,同时把头靠在他的袖子上。
米德大夫妻呼呼地沉默了一会儿,摸了摸太太的脸,接着又发作起来。〃让我接受巴特勒那个人的恩惠!那还不如被纹死的好,即使是他救了我的命。我对他也不能以礼相待,他傲慢到了极点,又投机倒把,是个十足的无耻之徒,想起来我就有气。让我去感谢他救命之恩吗,他又没有打过仗〃
“玫兰妮说,亚特兰大失陷以后,他也参加了军队。〃
“那是骗人的。无论哪个花言巧语的流氓说的话,玫兰妮小姐都会相信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费这么大的事,我不想这么说,不过唉,人们一直在议论他和斯嘉丽的关系。我看见他们一起赶着马车回来,这一年多,次数可就太多了。他一定是为她才这么做的。〃
“我想他是为了玫兰妮〃
“米德太太,你的意思不是说她们两个人之间还有什么名堂吧!“
“你别胡扯!但自从他在战争期间设法把艾希礼交换回来,她就莫名其妙地喜欢他。我也为他说句公道话,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可从来不露出他那一副奸笑。他总是尽量显得和蔼、体贴,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从他对玫兰妮的态度可以看出,是想做一个规矩人,他也是能做到的。我想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她没有说下去。〃大夫,你也许不喜欢我这个想法〃
“关于这件事,我什么都不喜欢!〃
“我觉得他这样做,一面方是为了玫兰妮,但是主要是因为他觉得这样可以跟我们开一个大玩笑。我们过去那么恨他,而且毫不隐瞒这一点,现在他给咱们出了这个难题,你们这几个人要么承认是在那个叫沃特琳的女人那里,这样就使你们和自己的妻子都在北方佬面前丢尽面子,要么就得说实话,让他们绞死,而且他还知道。我们都得感谢他和他的姘头,可是我几乎是宁愿被绞死,也不愿意感谢他们给我们的好处。唉,我敢打赌,他正在那边高兴呢。”
大夫叹了一口气:“他带我们上楼的时候,看样子,他的确觉得挺好玩。”
“大夫,〃米德太太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里头什么样子?〃
“你在说什么呀,米德太太?〃
“她那个地方,里边是什么样子?有雕花玻璃吊灯吗?有红色长毛绒窗帘和十几面镀金的大镜子吗?那些姑娘们她们是都不穿衣裳吗?〃
大夫一听这话,大吃一惊,喊道:“我的天哪!〃因为他从来没想到一个贞洁的女人对那些不贞洁的女人会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你怎么好意思问这样的问题?你发疯了吧!我得给你来一服镇静剂。〃
“我不要镇静剂。我只想知道,唉,亲爱的,我只有这一个机会了解一下坏女人那里是个什么样子,你真可恶,不告诉我!”
“我什么也没看见,你听我说,我当时觉得,到这种地方来,实在太难为情,没顾上看周围是个什么样子,〃大夫郑重其事的说。他从没有怀疑过妻子的品德,而现在有所暴露,使他感到这件事比那天晚上发生的所有的事都更为不安。〃如果你允许的话,我要去睡一会儿。”
“那你就去睡吧,〃她回答说,从她的语气里听得出,她是很失望的。
大夫弯腰脱鞋的时候,她又在黑暗中用愉快的声调说:“我想多丽一定会从梅里韦瑟爷爷那里都问出来了,她会告诉我的。〃
“天哪!米德太太,你是说正经女人之间也谈这种事? 〃
“睡你的觉去吧”米德太太说。
☆、第三次求婚
斯嘉丽独自呆在自己新建的酒店办公室里,凡勃伦因为生意上的事回了北方,艾希礼又受伤在家休息,她只能自己兼顾所有的生意。弗兰克的葬礼刚刚结束,她想起苏伦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觉得心里闷闷的疼。还有瑞德,这个男人会时不时的出现在她眼前,像她说的,以朋友的身份出现,他笑嘻嘻地告诉她,自己要成为亚特兰大一个受欢迎的人物。
这很难办到,因为自从投降以来,瑞德的名字已经跟北方佬、共和党人和参加共和党的南方白人紧密相连在一起了。他慢慢地巧妙地进行他的活动,不让亚特兰大发现他一夜之间判若两人而发生怀疑。他避开那些可疑的亲密伙伴,也不再同北方佬官员和拥护他们的南方白人以及共和党人在一起公开亮相了。他出席民主党的集会,并且故意夸张地投民主党人的票。他戒掉了高赌注的牌戏,喝酒也比较有节制了。
哪怕他有时还到贝尔沃特琳那里去,也是在晚上偷偷去的,像本市一些较为体面的男人那样,而决不在下午去,把马拴在她的门前,让人家一看就知道他在里面。
他上圣公会教堂做礼拜,但去得比较晚,当他踮着脚尖轻轻走进去时,几乎全场的人都吃惊得站起来了。其实瑞德只要注意管住他的舌头,并且不让他那双黑眼睛恶意地嘲弄别人,他是可以显得又严肃又可爱的。他已经多年没这样做。可是现在却注意起来,装出严肃可爱的模样,甚至连背心也是穿颜色更加扑素的了。对于那些被他挽救了生命的人来说,瑞德要同他们建立友好关系是没有什么困难的。只要瑞德的态度不让他们觉得他们感激无足轻重的话,他们早就向他表示谢意了。现在休埃尔辛、雷内、西蒙兄弟、安迪邦内尔和其他很多人都感到他可亲而又谦虚,不愿意突出自己,而且他们谈到他的恩惠时还显得很难为情呢。
“那不算什么,〃他会表示不同的意见。“要是你们处在我的位置上,你们也会那样做的。〃他向圣公会教堂修复基金会愤慨捐款,并且给了〃阵亡将士公墓装修协会〃一笔巨大而又大得适当的捐款。他请出埃尔辛太太来经办这一捐赠,交难为情地请求她为这件事保密,尽管他明明知道这只会使促她到处传播个消息。埃尔辛太太不愿意接受这笔钱〃投机商的钱〃要是协会缺钱缺得厉害着呢!
“我倒有些不懂,怎么你也来捐钱哪。”她刻薄地说。
瑞德以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