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提前安排好之后斯嘉丽才去见瑞德。
“听说你把威尔克斯太太一家接回来了?难怪都顾不上自己的生意了,那位比钱重要的绅士回来了。”又是他一贯嘲讽的语调。
“瑞德,如果你是在吃醋的话我就原谅你了。”斯嘉丽微微有些生气。
“好吧,斯嘉丽,我吃醋了。”话虽是这样说却一点儿吃醋的样子也没有。
“承认一下会死啊!”斯嘉丽心中恨恨地想,斟酌了一下开口说:“瑞德,我最后说一次,我不爱艾希礼,甚至连一点儿喜欢也没有,如果说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也是因为玫兰妮,他是玫兰妮的丈夫,仅此而已。你说过会相信我的。”
“好吧,我说过。”
“你记得就好。”斯嘉丽傲娇的点点头,“好了,不说这些无聊的事情了,下星期二你有时间吗?我要请你中午来皮蒂姑妈家做客。”
“美人儿的邀约当然有时间。”瑞德嘴角一扯,又接着说,“不过,我替你经营了这么久的锯木厂,还让它的利润翻了一番,你不应该感激一下吗?”
“尊敬的瑞德。巴特勒先生,小女子在此谢过了。”斯嘉丽说着还像模像样的给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
“比起这些没用的话语,我觉得还是一个火热的吻来的实际些。”
“你真是个十足的流氓。”斯嘉丽嘴硬道。
“我想正是因为这一点你才喜欢我。”瑞德轻笑着低头吻上了红着脸却依然梗着脖子不认输的斯嘉丽,这个吻来得急切,要知道他可是有半个多月没见到这只小猫咪了。
约定的日子很快到来,玫兰妮按照约定一大早就把皮蒂姑妈约了出去。斯嘉丽给仆人放了一天假,让他们随便去哪,天黑再回来。当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斯嘉丽就愉悦地开始忙碌了。
到了中午,瑞德如约上门来访,带着一盒包装精美的糖果,十分绅士的站在门口。
“我以为你会准备一些更昂贵的礼物来送给我呢。”斯嘉丽接过糖果,一点不客气的说。
“这是给皮蒂小姐的。”
“我的呢?”
“没有你的。”
“你真黑心,明明是我邀请你来的。”斯嘉丽撇了撇嘴,假装很委屈的样子,“不过皮蒂姑妈不在家,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你的礼物白带了。”
“你是说只有你和我?”
“对呀。”斯嘉丽拉着瑞德来到餐厅,把他按到椅子上,“坐在这儿好好等着。”说着迅速转身进了厨房。
很快地,斯嘉丽小心的端了一个大碗出来,放到瑞德面前:“这就是今天的午餐了,快吃吧,仆人们都放假了,你只能吃这个了。”不得不说斯嘉丽的报复心理还是蛮强的,谁让瑞德不给她准备礼物来着。
“斯嘉丽,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要知道我可是放弃了山珍海味的宴会到你这里来的。”瑞德嫌弃地看了看那碗面条。
“宴会?该不会是贝尔准备的宴会吧?”斯嘉丽眯了眯眼睛,仿佛一只即将炸毛的猫咪。
瑞德不置可否。
斯嘉丽有些泄气,气氛都被他破坏了,轻叹了一口气:“好吧,瑞德。这碗面条是我辛苦了一上午才做出来的,你要是不想吃的话可以回去享受你的宴会了。”
“你是说这是你专门给我做的?”瑞德的眼神里满满都是惊喜。
斯嘉丽点点头:“你还不吃吗?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瑞德从善如流地坐下,拿起面前的银质餐具吃了起来。
“好吃吗?味道不错吧。”斯嘉丽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又接着说,“这碗面呢叫做长寿面,是中国的一种传统,它只有一根,象征着幸福的连绵不绝。你都不知道为了做一根不断的面条我学了多长时间。”
斯嘉丽自顾自抱怨着,直到瑞德俯身过来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我还有一个惊喜给你。”她说着走到钢琴前坐好,轻轻按动琴键。
没有一点点防备
也没有一丝顾虑
你就这样出现
在我的世界里
带给我惊喜
情不自已
可是你偏又这样
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消失
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
剩下的只是回忆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还记得我们曾经
肩并肩一起走过那段繁华巷口
尽管你我是陌生人是过路人
但彼此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
一个眼神一个心跳
一种意想不到的快乐
好像是一场梦境
命中注定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世界之大为何我们相遇
难道是缘分难道是天意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这是曲婉婷的一首歌,斯嘉丽觉得很适合两人的情况,便用了很长时间把它的歌词改成了英文。虽然她的嗓音没有曲婉婷的那种特质,但是好在听起来也还不错。
“瑞德,生日快乐!”斯嘉丽柔声说。
“斯嘉丽,你总是可以做到这么与众不同。”瑞德把她拥在怀里,“不过,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要知道连我都快忘了。”
“这是秘密。”斯嘉丽很是得意地说。
“奥哈拉小姐,嫁给我吧,我们不应该破坏现在这种美好的氛围,不是吗?”
“瑞德,你这是在借花献佛,这些都是我准备的。”
“所以你还是要拒绝?我的心可承受不了任何折磨了。”
“瑞德,”斯嘉丽窝在瑞德怀里,仔细斟酌着词句,“你说的没错,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看法观点都很相似,但我更希望我们的婚姻是建立在百分之百的爱情的基础上。而瑞德,我也在担心,你是因为我不同于其他女人而爱我。当我们一起生活得久了,那些不同也就逐渐淡化,我担心你会厌倦。瑞德,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一个聪明、随性、洒脱的人,有很多女人喜欢你,事实上你也和许多女人保持着情人关系。瑞德,我会吃醋,而且我很在意这一点。至于艾希礼,于我而言,他只是玫兰妮的丈夫。我爱你,不是因为得不到艾希礼,不是退而求其次,更不是因为你很有钱,而是因为你就是你,因为你的狂放不羁,因为你的至情至性,在你身边哪怕是世界末日我也不会害怕,虽然有时你的嘴巴真的很坏,总是挖苦我,但每次我有困难时你总会在我身边。”
“斯嘉丽,你几乎把我看穿了。”
“所以,我只是给你更长的时间来仔细考虑一下,你真的希望我做你的妻子吗?”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瑞德挑了挑眉。
“唔,可能还要加上一条,就是我很喜欢和你恋爱的过程。”
“好吧,斯嘉丽,你总有办法让我妥协。”瑞德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却眉开眼笑地收紧了搂着她的胳膊,他总得要报酬的,不是吗?
“瑞德,你是不是发现没有其他办法把我弄到手才想着和我结婚的?”斯嘉丽也是眉眼俱笑。
瑞德把头往后一仰,大笑起来:“斯嘉丽,你的虚荣心又在作怪了。”
“能让大名鼎鼎的巴特勒船长打破自己不结婚的原则,我觉得自己有资本小小的骄傲一下。”
“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我没有准备第三次求婚吗,斯嘉丽?”
“担心啊,不过呢。”斯嘉丽顿了一下,“虽然我爱你,但也不是非你不可。你很有魅力,但我也不差啊,如果我想的话,会有许多人争着想来娶我的。”
“你可真是个没心肝的家伙,斯嘉丽,不过这也许正是你的魅力所在呢。”他照例微笑着,将一个嘴角略略向下成了弧形。
“你知道就好。”斯嘉丽觉得他的话还是按字面的意思理解比较好,否则迟早会被气死。
“斯嘉丽,明天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很长一段时间,你必须要找一个靠谱的人来给你赶车,一定不能自己一个人出城,知道吗?”瑞德突然换了话题,斯嘉丽一时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你要去哪儿?”
“英国,或许还有新奥尔良。”
“新奥尔良。”斯嘉丽沉吟着。
“怎么了,亲爱的?”
“你好像总去新奥尔良,你去那儿做什么呢?你老往那里跑,大家都说〃说到这里,她住了口,她本来不想提这件事。
“大家都说什么?”
“说说你在那里有个情人。是吗,瑞德?”
他突然大笑一声说:“你既然坦率问我,我还是满足你这无聊的好奇心吧。我到新奥尔良去,不是为了什么情人,而是为一个孩子,一个小男孩儿。”
“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瑞德。”在看书的时候,她就曾推测这个孩子是瑞德和贝尔的,每次想到这儿心里都会很不舒服。
“当然不是,我只是他的监护人,要对他负责。他在新奥尔良上学。我常常那里去,主要是去看他的。”
“他妈妈是谁?”她问。
“贝尔。”他有些不耐烦,简短回答说。
“对不起,瑞德。”斯嘉丽声音闷闷的。她陷入了一种很纠结的心理,一方面她希望瑞德能够相信自己,可另一方面自己却做不到相信他,尤其是在情人这一方面。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瑞德,你生气了,对吗?可是我就是很在乎啊,我的丈夫只能属于我一个人。”斯嘉丽也很委屈。
“好啦,挠人的小猫咪,别噘着嘴了,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探听我的隐私。”
“可我就是要了解你,我不能接受其他女人比我更了解自己未来的丈夫。如果你想知道关于我的什么事情也都可以来问我。”
“好啊,我还真有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你问吧。”斯嘉丽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瑞德不禁笑了起来。
“你要找谁做你的车夫?”
这个问题确实是个问题,凡勃伦最近已经很忙了,又要照管另另一家木材厂又要管理旅店 ,虽然只要斯嘉丽说他就会去做,但是斯嘉丽真的不想再麻烦他了。
“啊!对了,阿尔奇,他是最近到玫兰妮家的,他可以的。”斯嘉丽一直很喜欢这个固执的老头,她知道他值得信任,而且两人相处的也比较愉快。
“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最近局势很乱,我不想你出什么乱子,那可能会给你的朋友带来灾难的。”
斯嘉丽知道瑞德的言外之意,最近亚特兰上空笼罩着一片紧张,人心惶惶,觉得大难临头。一个黑人夸耀说他□□了一个白种女人,于是就被抓起来了,但是还没来得及审判,三K党就冲进监狱,悄悄把他绞死了。三K党这样做,是为了使那个尚未暴露姓名的不幸的女人不必到公开的法庭上去作证。这个女人的父兄哪怕把她杀了,也不会让她抛头露面,去宣扬自己的耻辱。因此市民们认为把这个黑人绞死似乎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解决办法,实际上这也是惟一可行的体面的解决办法,但是军事当局却大发雷霆,他们弄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不能当众作证。
军队到处抓人,宣称即使把亚特兰大所有的白人男子全都关进监狱,更要把三K党消灭干净,黑人非常紧张,也很不满,暗地里抱怨说要放火烧白人的房子进行报复。谣言满天飞,有的说北方佬抓住肇事者要统统绞死,有的说黑人要集体暴动,反对白人,老百姓关门闭户,待在家中,男人们也不敢去上班,怕留在家里的妻子儿女无人保护。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阿尔奇
对于这样一种安排,刚开始整个亚特兰大都感到惊讶。阿尔奇和斯嘉丽在一起很不协调,一个是面貌凶恶的脏老头子,拖着一条假腿,耷拉在挡泥板上,一个是衣着整洁的漂亮小姐,只见他二人不停地在城内外到处奔波。城里的女人都说,起码这比她在光天化日之下和那个叫巴特勒的男人驾着车到处跑要好。斯嘉丽觉得很有趣,不知道那些人知道她要和那个叫巴特勒的男人结婚会是怎样的反应,想到这儿,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阿尔奇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别人不跟他说话,他是一声不吭的。回答别的问话,也是含含糊糊地说不清楚。每天早上从玫兰妮的地窖里出来,就坐在皮蒂姑妈房前的台阶上,一面嚼烟叶,啐唾沫,一面等候斯嘉丽。斯嘉丽一出来,彼得便把她的马车从车房赶出来。彼得大叔很怕阿尔奇,只是不像怕魔鬼和三K党那么厉害罢了。就连黑妈妈也是摄手摄脚地从他身旁走,过不敢出声。他憎恨黑人,黑人也知道,而且怕他。
除了原有的□□和猎刀以外,他又增加了一把□□,他在黑人中间,真是远近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