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丑妇到了这个关头,还要嘲讽一下鲁县丞。
实在是这件事太他娘的坑爹了!
这,要不是这厮和着那群混蛋跳上跳下,她这会儿还在家里抱着平安各种开心呢!
鲁县丞头重脚轻,觉得还是再次昏倒的好,他果然很有执行力,当下就“砰通”一声晕倒地上。
丑妇嘲弄撇撇嘴。这货还一镇县丞咧,真怂!
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货晕过去了倒是把一屁股的屎来让她擦。头顶上那两道视线实在是快堪比现代的x光线了。
丑妇撇嘴。也不用南宫尘开口问,就说:“民妇有办法将卤盐变废为宝。比不上官盐,却也能食用。”
“喂!丑八怪,你别乱说话啊!那是卤盐!有毒的,会吃死人的!”南十二急急打断丑妇。又转过脖子,抬起他向来高傲贵气的脑袋,脸上挂上讨好的笑容:“二哥,你别听她的。…她就爱吹牛。…二哥,还是快点想办法调运一批官盐吧。”
丑妇嘴上不客气:“喂,小混蛋。你说谁吹牛?”心里却比那三月天还温暖舒适。
嗨,没白疼这小混蛋一场呐!
若这话要南十二听到,一定气得鼻子倒插葱。问她一句:你什么时候疼爱过我了?
南宫尘淡看二人之间不同寻常的亲密。
他又不傻,自然看得出,对骂互掐背后的温情。
温情?…这玩意儿南宫家的人从来不会施舍给外人的。
南宫尘若有所思,再看丑妇,…他原本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虽刑场之上,她表现得可圈可点。但要南宫尘相信,她能一个人弄来同等分量的军盐,…没事别说笑话,成吗?
所以,南宫尘是打心眼里不认为丑妇有这样能耐的。
之所以吓唬吓唬她…,好吧,他承认他故意的。难得心血来潮,就想看一看,刚才邢台之上义正言辞,成功鼓动人心的女人,在听到要流放北疆苦寒之地的时候,还能不能正气昂藏!
他很乐意看她一身骨气化为尘埃,匍匐痛哭流涕的丑陋模样。
丑人配丑样,多好的搭配啊。
然…
南宫尘眯眼看丑妇,“你,刚才说什么?”
“民妇说,民妇等人不想去见识北疆好风光,既然大人要民妇交出同等分量的食盐。民妇就借北疆土产卤盐一用。定交给大人同等分量的食盐。”
南宫尘鲜少有怒气上涌的时候,此时此刻,他面上清淡,旁人看不出所然,然则,他自己却最清楚。
心底一股怒气上涌,差点没被眼前这丑妇的话给气歪了。
变废为宝?你以为你是天上的仙人,挥手之间,毒物变宝物?
笑!再笑!
南十二第一个察觉出南宫尘的不对劲,看这样的二哥,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幕…忽而,南十二脸色瞬间惨无人色,慌慌张张拉着丑妇的手就要跪下,为她求情。
然,为时已晚。
南宫尘的怒气挥洒开。他依旧淡然,依旧面无表情,他说:“厉唐的盐田盐井都不少,人口却多。每年产出来可以食用的食盐,有时候连作国库存盐都少之又少。有些地方,多少人每天能尝到一钱粗盐,便是最好了。
北疆有盐矿,量多产量大。
多少人只能干着眼看着这些盐矿,却没人敢尝试将它作为民用食盐,守边的战士们,更是看着这些卤盐,却只能叹口气。你知道不吃盐,守边的战士们练兵时候都没力气,你知道不吃盐的战士,夜间是做不了战的吗?
你倒是大言不惭!
好!本官就等着看你怎么毒盐变食盐!”南宫尘冷笑一声,为了展示他的怒气,他给出一个承诺:“若你真的能将卤盐变成可以食用的食盐,哪怕是最最粗的粗盐!本官都给你一个承诺!无论你想做什么,本官能力以及,就是杀人放火,本官也替你完成心愿!但反之。你就永远呆在北疆吧。”
这是真动怒了。南十二瑟瑟发抖,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求情就可以了的事情。
这个丑八怪…虽然不知道二哥为什么一开始要戏弄这丑八怪,但以南十二对于南宫尘的了解,他不信他二哥既然接受这件事情,会没做好万全打算!
南十二或许一开始没想通,给他这么多时间,也该转过弯来了。
此刻在南十二看来,不免有些埋怨丑妇的自作主张了。想来二哥只是戏弄一下她。
二哥这个人,别看他温润如玉。实则对敌人十分心狠。可也不会随意树敌。
不管南十二现在怎么看待丑妇,丑妇却也难得动了真怒,她冷冷一笑。一双瞳子直直看进南宫尘浅褐色的眼底。
“好。大人就等着实现诺言吧。”丑妇瞥一眼邢台上众人,此刻脑袋也稍微恢复冷静,又对南宫尘淡淡说:“此事与他们无关,大人可以放人了吧。”
意思是,我既然答应你了。这些人你关着也没用,可以放人了。
南宫尘不再看丑妇,大手一挥,邢台上的人几乎是被官兵架着出刑场的。
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场面。
无罪释放不是应该开心吗?出刑场却要官兵架着出去。
“大人且稍后,民妇与珍馐坊的佟掌柜有话交代。”不等南宫尘回应,她人已经向刑场外走去。
佟掌柜果真等在刑场外。
见丑妇来。道一声“恭喜”,他是没有听到刑场之中南宫尘和丑妇的对话,不然就不会道“恭喜”了。
丑妇却苦笑:“佟掌柜别笑话了。我是摸了打盹儿的老虎屁股了。”
佟掌柜不知所然。瞥一眼刑场里远远的南宫尘,咂咂嘴,最后还是选择闭嘴不问。有些事儿,还真不是他这样等级的人能够过问的。
只说:“那大娘子是?”
问来意,答来意:“我要随南宫大人去一趟北疆。这段时间,我家小子拜托佟掌柜照顾了。”
佟掌柜打一个激灵。又看向南宫尘方向,“大娘子,老夫这就去叫人带小公子来见大娘子一面。”
却叫丑妇打断:“不必。又不是去赴死…,何须见这一面。佟掌柜这话说的倒像是我有命去没命回一样。佟掌柜可别咒我,你不厚道啊。”
“额”一番巧舌,佟掌柜无言了。他倒是替她担忧,她倒好,反倒怪罪起他来,不过以他对这女子的了解。这女子能说这话,多半是有些把握的。
这样想一想,佟掌柜倒也放心了些。
“告辞。”
丑妇又回去南宫尘那里,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何时出发?”
南宫尘平息怒气。忽听着女人问话,心中倒是诧异,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温润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现在。”
好,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我南宫尘怎么也该成全你最后的愿望。
南宫尘是打心眼里不信这女人真有变废为宝的本事。
…
北疆,北疆,位置在北,风情狂放。亦是苦寒之地。
轻车从简,一路向北。
南十二想要跟来,却叫南宫尘一句“好好养伤”堵住口。
此刻不服气的在珍馐坊中背后说他二哥坏话。说他二哥怎么怎么小气巴溃平安和二娃子困顿了,“南姐姐,你这话已经重复了第九十九遍了。”小平安打着哈欠,忽然又问起他娘来:“俺阿娘啥时候回来?”
额…
南十二脸色不济。含糊其辞:“大概要两三月吧,一来一去也要花时间,你阿娘又是女子,总不能跟着行军的速度,自然要放慢速度的。”
这话纯属狗屁,丑妇和南宫尘是轻车从简,带了一对亲卫,不说八百里加急,也是快马加鞭。
夜漆黑停军休息,天微亮启辰。
北疆虽远,却也及不上归来似箭。
ps:稍后二更
第九十六章北疆陈将军(二更)
北疆不同其他地方,自古这里就是军事要地。
军事要地知道是什么吗?
就是战场!常常打仗的地方!
这里与邻国土地接壤,民风豪放,却淳朴。
这里的汉子个顶个是好样的,想生产出一个伪君子都难。
同样,这里的姑娘是狂放不拘小节的。敢示爱,敢表白。
丑妇连同南宫尘今日刚刚抵达北疆。
这时候才刚刚进城。
刚进城,便被目光所及的风光吸引住了。不同南方小桥流水,这里的建筑物显得粗犷,一点都没有美感。
但,丑妇喜欢。
一路之上,她少言寡语,今日,难得露出笑脸来。
却叫不识趣的人打断:“丑女人,你还有心思走马观花看风景,如今到了北疆,也是你牛皮吹破的时候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宫尘对于丑妇的称呼变成了“丑女人”三个字。
“不牢南宫大人操心。”丑妇冷哼一声,这人就是不知趣。
只是稍微瞥一眼南宫尘,却觉得有一丝熟悉感。不禁困惑,干脆拱拱手,问:“民妇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大人。”
南宫尘不动如山。丑妇与他相处一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他此刻不动如山,便是可以问了。
就问:“民妇是不是曾经在哪里见过大人”
南宫尘终于有反应,但也只是单挑一侧秀美不失凌厉的眉毛:“何以这么问?”
“只是觉得眼熟。尤其是…大人的这双眼睛。”再看南宫尘,一股熟悉感传来,丑妇越看南宫尘的眼睛,越加肯定自己见过这个人。
南宫尘却嘲弄一笑:“怪本官长得太俊美,走到哪里都有你这样眼熟本官的妇人呐!”
话中极尽嘲弄。气煞丑妇,这厮是暗指她窥伺他美色?
“哼!”丑妇冷哼。“如今北疆已到,民妇要求见一见沿河的盐矿。”
她不想再与这人同处一车。
“不急,先去见过北疆镇守大将军。”
话语之间,车马已到镇守将军府了。
门已大开,镇守大将军居然亲自来接人。
南宫尘下了马车,与镇守大将军打招呼。
“陈将军还是年前尘见过的模样,老当益壮!”
丑妇诧异,南宫尘也会拍马屁?
那镇守大将军陈将军却听着寻常一话,老怀大开:“二公子还是一如既往风流倜傥啊。没想出使北疆,身边还带着如花美眷。”
额…
如花美眷。是说…她吗?
丑妇左看右看,整个队伍中就她一个女人。但是…如花美眷?
卧槽!老东西是和南宫尘面和心不合,拿她开涮吧?
丑妇原本还指望南宫尘出口澄清事实。哪只这个家伙,只是淡淡一笑,居然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靠…不知道她这一身肥膘的“如花美眷”还能够勾引素来有温润佳公子谪仙人美称的南宫二公子!
丑妇不满,南宫尘的属下同样不满。但属下就是属下,没有僭越的权力。于是那一双双愤恨瞪圆的眼珠,能把丑妇戳成漏斗。
南宫尘被迎进镇守大将军府里,连同他的亲兵一同进去。
丑妇像是无事人一样,安静地带着南宫尘身边。
即便她再桀骜,也知什么时候能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话。
眼前一老一小。两个男人都是人中龙凤,各个不简单。
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有了嫌隙,只这一会儿时间。就明掐暗斗好几十回合。
斗归斗,却也没误了正事。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陈将军拍案而起:“小小盐运使居然敢对军盐背后动手脚!”
南宫尘平静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慢条斯理抿一口,惬意仿佛是在煮茶闲谈看花。
陈将军将怒火烧向南宫尘:“哼!二公子还有心思品茶!一个盐运使都敢插手军盐的事情了!”
南宫尘从茶杯后抬起头来,一双寒瞳冷漠淡然:“陈将军是老糊涂了吗?张桐一个盐运使。没人在后面指示,他哪里来的手段插手军盐大事?”
陈将军脾气爆裂。但不是傻瓜,多年疆场生涯,人人道陈将军就是个粗老汉,也不想一想,若他真的只是一个粗老汉,如何能屹立厉唐朝堂之上数十年不倒!
闻听南宫尘此言,心下立马明悟。
老眼微眯,“三司不干净?”
这话虽是问话,语气却已肯定。
不是三司,谁敢插手军盐事项?
“真正的军盐去哪里了?”陈将军即便知道事情不简单,但此刻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有军盐。“北疆苦寒,交通不便,盐本来就是稀有之物,在这里更加稀有。平时还好,军盐省着一点用就行。但北突厥实在太嚣张,眼看两国不日就要开战了。没有盐,战士们没有力气打仗!没有盐,战士们夜间看不清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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