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景奈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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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美景奈何天-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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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辰美景奈何天
  作者:来时霎

 
文案
 我梦到自己回到遇见沈宴的那一年,他穿着衬衫,挽着袖子坐在教学楼的栏杆上,在我从他身边走过时,突然跳下来挡在我面前,好听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笑意,说周景辰,我是沈宴。
  梦境太过真实,那时的笑,以及微风拂过皮肤时的触感,都太温暖,以至于醒来入眼看到的是昏沉沉地光线,才恍然醒悟,梦终究是梦。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景辰 ┃ 配角:沈宴,艾伦(陈林)周越 ┃ 其它:狗血,出轨




  第一章,分手

  那天吵得有点凶,我扇了他一巴掌,看他红着眼愣愣地看我,却还是不肯多说半个字解释,我的怒火将熄又起,忍着没再动手,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便摔门跑了出来。
  我们认识了七年,同居五年半,其间跟亲朋好友出了柜,被我爸拽着头发摁在地上打得半死,最后以一句“断绝关系”逐出了门。
  除去最初那一个月内疚加伤心,后面几年时间里我们日子过得很不错。他爱我,对我呵护备至。虽然大家都是男人,说呵护未免太娘娘腔,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为人温和容忍,我就是百般挑剔,也说不出半个不好。
  就是认定了他的好,我才有跟父母孤注一掷的勇气。
  我正为自己二十多年里唯一做过的最对最好的选择沾沾自喜,老天却突然劈了一道霹雳雷过来,将我打得肝胆俱损。
  我收到一条彩信,陌生的号码,熟悉的面孔。
  其中一个不用说,是每天睡在我旁边的这个男人;而另一个,抱歉,我永远也想不到,竟会是我看着长大,掏心掏肺恨不能当成亲弟弟的人。
  虽然还不到赤/条条的程度,但那横在俩人腰间的薄被,却真正暧昧得恰到好处,看着祥和宁静,谁晓得背后又是怎样的惊涛骇浪/情/潮/汹/涌。
  我脑袋懵了很久,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满头满脸都是粘/湿一片,冷汗加眼泪,搞得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之前脑子进过太多的水,现在才一次发泄出来。
  我在家空坐了一天,等我的男人回来。
  跟过去半个月一样,又是过了晚饭点才到家,西装革履,一脸疲惫。
  “又加班吗?”
  我站在门边看他弯腰换鞋子。妈的,我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个背影,腰线漂亮得不得了。
  “嗯,还是那个案子,原告那边提起上诉,还说有新的证物。事情有点复杂,不得不多花点功夫。你吃了吗?”
  呵还记得问我吃没吃,果然是绝世好男人。
  “你呢?”
  “吃过了,助理帮叫的外卖。不过味道没你做的好。等忙完这一阵子,我请几天假,天天都要吃你的做的饭。”
  话倒是对我说,眼睛却没敢看我。
  我抱着手臂靠在墙上,勾嘴笑了笑,笑自己无聊犯/贱。那张照片里显示的正是我们之前偶尔去浪漫的酒店。我曾跟他说是我的幸运地,如今好像也成了别人的。
  “沈宴,你他妈当我是瞎子?人家照片都发我手机上了,你还在这装得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不觉得恶心吗?”
  沈宴蓦地停下来,我以为他会转过来解释。只要他解释,然后告诉我;他们只是偶然碰到,或者只是朋友之间餐聚不小心喝得多,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他愿意给我一个不算太糟的说法,我想我会说服自己原谅他。
  毕竟,我这辈子也就只有他了。
  时间像是凝固了。
  他妈的,我讨厌这种冷得死人的沉默,简直比他直接跟我大吵一架更折磨人。
  当然,沈宴这个人是从不跟我吵架的。
  什么都不说可不就是默认,要不就是他觉得,解释不解释已经没有必要,他心里已经有了选择。
  太他妈混蛋了!
  我为了他,连家里人都抛弃了,他却勾搭上我身边为数不多的还称得上兄弟的人,勾搭了也就算了,现在还以情圣的嘴脸回来继续关心我吃没吃。
  我气炸了,一大步跨过去,拽过他的胳膊,对着他的右脸就是一巴掌。
  他比我高一点,这会儿微微低着头,所以角度刚刚好。这一巴掌一点也没浪费,全落到他脸上,扇得我掌心发麻。
  我却觉得自己心口痛得快要炸了。
  “沈宴,我们结束了!”我咬咬牙,刻意忽略掉心口的痛,冷冰冰地看着他,“我们结束了。当初我能为了你连家都不要,现在也同样可以不要你!去你妈的虚情假意,但愿你和你的姘头能长久。”
  我冲到楼下才后悔没多穿一件衣服。现在是深秋,虽然离下雪还早,气温却已经很低,到了晚上再刮一点风,活生生的血肉也能冻成冰块。
  我没跑远,在小区花坛边坐了好一阵子,手机合了又开,开了又合,衣服拢了又拢还是冻得直哆嗦。
  我以为会追出来的人连个鬼影子都没见。
  去死去死去死,全他妈去死!
  心灰意冷地上了个的士,师傅问我去哪,我脑子木了好久,缓了半天才听懂他问的什么,但想起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就说找个还行的酒店好。
  可幸我这两年放纵归放纵,工作一直没落下。
  他也说过我不工作他也可以养活我,我欣喜一阵过后,跟他蜜里调油过一阵,还是认真赚自己的钱。积蓄多多少少还是有,够我不上班也能维持个大半年。
  在酒店房间里对着手机发了几个小时呆,过了十二点,我果断关掉手机,爬回床上睡觉,顺便打定注意要把该死的爱情彻底留在昨天。
  又是新的一天。
  一个人的生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可以专心致志地工作,晚上躺在床上专心致志地安慰自己的身体。
  这世界真不是谁少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我喜欢吃公司附近的一家潮汕菜。某天下班后自己一个人走过去,选了一张角落的桌子坐下来。相熟的老板黎叔亲自给我写菜单。
  “云叔呢,怎么今天不见他?”我往店里又扫了一圈,确定没有看到另一个老板的身影。
  黎叔拿着笔刷刷写着,一边抬眼看了我一眼,说:“我让他在家休息。年纪大了,天气一转凉,身子骨就不舒服,昨天还发烧去医院打了针,今天稍稍好一点。”
  平时受云叔关照不少,我有些担心。黎叔却了然一笑,安慰我说:“你们这忘年交让我有点嫉妒。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胡来,吃药打针我都会看着。”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黎叔和云叔两个是从少年时候开始的感情,又是过命之交,三十年的时间,感情早已经融入彼此骨血。
  而我担心的,正是他们感情太好。
  半个月前我在医院偶然碰到云叔,他一个人,穿了厚厚的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正在输液室里挂点滴。而我就坐在他旁边。
  我是因为胃痛。前阵子没好好吃饭,老毛病又复发,自己吃药也不管用,只好找医生,被开了两天点滴。
  就算是男人,生病的时候也难免心理脆弱,尤其看到注射室里那么多人,大部分都是成双成对,越发觉得不是滋味。
  拿着手机想打电话,又不甘心,犹犹豫豫间瞥见坐我旁边的云叔。
  其实他穿戴严实,要认出来并不容易,但他那会儿估计虚弱,整个人仰靠在椅子上,从帽沿下正好可以看到他右眉角边的一道疤,长倒是不长,但云叔肤色白,那疤带点浅粉色,所以就很明显。
  云叔闭着眼,应该是睡着了,我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醒。直到我看他的点滴快完了,摁铃叫来护士给他换药水。
  他醒了。
  我压低声音跟他打招呼:“云叔。”
  云叔眯了眯眼,认出是我,眼睛弯了弯,对我笑:“是你。这是怎么回事?”
  “胃痛。”我说,也指着他的吊瓶问他,“您呢?怎么没见黎叔?”
  云叔还是笑,说话前垂眼咳了几声,才沙哑着嗓子说:“小毛病,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感冒吗?”天气冷感冒的人特别多。
  云叔点点头,有一会儿没说话,我怕他累也不好开口。等我快打完针的时候,云叔才又说:“别跟你黎叔说,免得他又瞎操心。”
  跟云叔告别后,我回护士站约了隔天的时间,正好看到帮云叔换药的护士,一时好奇就问她云叔感冒严重不严重。
  “感冒?”护士小姐有点诧异地看着我,“谁说苏先生是感冒。”
  “不是吗?”我心里闪过一丝疑虑。
  但那护士忙,根本没时间搭理我,又推着治疗车走开了。我只好作罢。第二天去打针也没碰上云叔。
  而我因为年底事情多,带了电脑赶进度,也就忘了他的事。
  接下来又接连忙了一个多礼拜,有三个晚上还通了宵。
  期间沈宴来找过我一次,我怕在公司闹得不好看,同意跟他下楼喝咖啡。
  我胃还没全好,本来不该喝,但等待他开口的过程里,不做点什么又太尴尬,便捧着杯子一口口喝下去。
  “你瘦了,脸色也不好。”沈宴说,好像我离了他就吃不好睡不好一样。
  我懒得理他假情假意,冷着脸说:“忙的。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沈宴被我噎了一下。
  真是活该,我爱他的时候当然恨不得说话都含着蜜。现在,我没这个义务。
  我不耐烦地放下杯子,打算起身。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他用的力不小,勒得我皮肤发痛。
  我也懒得费力气甩他,仍然站着,居高临下看着他。
  他眼神闪了一下,像受伤的野兽。妈的,受伤的是我好吧。
  “沈宴,你有事就说事,这么拉拉扯扯,好看吗?”
  沈宴却突然放了手。
  我看着他垂着眼抿嘴不说话的样子,几乎有点想笑。以前我还不知道他这么博爱,既想要这个,又不肯放手另一个,真当自己是情圣了。
  看他没话说,我转身走了。

  第二章,喝醉

  也不知道是被沈宴恶心着了,还是那杯该死的咖啡喝得不对头,回到办公室我就胃痛得要死,冲到厕所连胃酸都吐出来。
  隔天实在熬不住,又去了医院,跟医生如实报告我的作息饮食,果不其然地被劈头骂了一通,又开了几天的药。
  挂最后那次点滴那天,我又碰到了云叔。不过这次不是在输液室,而是在药房外面的大厅,云叔突然吐血晕倒了。
  周围的人吓得大叫,我离得也不远,从人群里恰好看到云叔惨白的脸,还有嘴边暗红的血,愣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手脚发软地冲过去。
  没想到事情就是这么巧,云叔被送去抢救没多久,护士出来说病人要输血,医院Rh阴性血库存是有,但担心不够,需要紧急征集献血备用。
  我的血型跟他一样,这时特别庆幸我加班去的晚,该打的针还没来得及打,不然也不知道能不能献血。
  不过后来没用上。
  云叔被送回病房没多久就醒了,意识很清醒,看到坐在床边的是我,还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眼睛有点发酸。
  我骗护士说我们是父子,他们轻易就信了,还把他的病情一五一十告诉我,让我以后多留意他的情况,更重要的是多陪陪他。
  云叔年轻时候头上受过枪/击,做过开颅手术,但有一小块弹片因为卡的位置太危险,只能留在脑袋里。
  医生说时间过了太久,受伤部位发生病变,并且引发并发症,身体多个器官也呈衰竭趋势,而且恶化的速度越往后会越快。
  手术也不是不可以做,但多方会诊的结论是,成功的概率还不到两成,基本确定只能保守治疗。
  我看着云叔说不出话来。
  “都知道了?”云叔问我,声音听起来还是很虚弱。
  我点头,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带出颤音来。可心里是真难过。
  云叔是好人。但好人也未必真有好报。
  “我没事。这点病不算什么。”云叔说着掀了被子坐起来,然后慢慢下床。
  我忙起身要扶他,被他挥手拦住了。云叔笑着说:“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刀子啊子弹啊挨过来的,还不是活到了这把年纪。没事的,别担心。”
  “云叔。”
  “没事了。”云叔摇头,还是笑,“人各有命,到时间要走,就心安理得地走,要不就心安理得地活着。”
  “云叔……”我鼻子酸得厉害。
  “别这样小景,你云叔知道怎么回事,也知道要怎么做。你不用有心理包袱,该来店里吃饭喝酒还来,我和你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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