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今天翘了课来看看她,然后就发现她变成这样了……根本就不理我,就像是看不见我一样!所以……所以我想一定是那个灵异游戏的关系,之前她有跟我说过什么梦啊、红衣服的女人啊什么的我都没太在意,现在她变成了这个样子都是我害的!
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说着,一副要哭的样子抬头狠狠的盯住了我,道:“然后我就给墨愠打了电话,可是他说什么他很忙没时间,叫我来那个金井区的聚豐大厦四楼找你。”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沉吟了一阵,用手扭过了徐枫恨恨的小脸儿,转而继续开始观察起已然陷在了自己世界里出不来了的狄泠宜,她穿着宽大的卡通珊瑚绒睡衣,光着脚,我发现了她的身上真的有几处伤,不过奇怪的是除了手腕脚踝的一些轻微的擦伤以外,脖颈处的几道很深的伤痕倒像是她自己用指甲抓的。
“你和墨愠是什么关系啊?”我靠近了狄泠宜一些,想看看她的脸,顺便问了徐枫一句。她和墨愠那个铁公鸡的关系我倒是更有兴趣关注几分。
“他是我爸爸的朋友。”徐枫言简意赅,突然扒拉开我靠近狄泠宜的脸,不悦道,“你到底能不能解决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也同样言简意赅,随后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又看了看依然铁打不动跪在沙发上面壁思过状的狄泠宜,揉了揉才用了二十几年就不怎么好用了的腰,装作抱怨的样子无赖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个鬼地方!这么低矮压抑杂乱无章又很狭窄,不这个样子才奇怪呢,你呀,不该来找我也不该找墨愠,你应该找个心理医生来看看你的朋友!”
“要是心理医生能解决问题的话我又为什么要来找你呢?!你就快点告诉我吧!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问题!狄泠宜怎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的?!”她愤愤不平的很快像是被点着了一样。果不其然,先前在她大体概括的事件原委是删减版的。
“我不知道,”我再次重复了一句,开始扭动脖子,“你要是不把事情完完整整清清楚楚的给我说清楚那还不如去找一个心理医生过来呢,或许还能帮你的朋友辅导辅导……但是至于你嘛……我就不管啦!”
我话音才刚落,只见徐枫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就变得苍白起来,眼角不自觉的开始抽动,这更加的验证了我的猜想,她,不仅是对我没有完全的把事情的原委给讲完整,并且真正有事的不只是她的那个朋友。
“好吧,我坦白。”她叹了口气说。
“泠宜,不用演了,起来吧……”她走到了狄泠宜的身边,摇晃了几下那瘦弱的肩膀,随后始终在装疯卖傻的小姑娘坐回到了正常的姿势,扒开了长长的头发露出了真容…那张脸,竟和“她”那样的相像!我看得呆住了。
“喂!你怎么了?我都说了我坦白,你怎么不动了?”
耳边响起了徐枫有些尖锐聒噪的声音,我已经是无法自控,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紧地拥抱住了眼前的那个明显还处在青春期的女孩子……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个狄泠宜怎么会和“她”长得这么像?!这……怎么可能!
“喂!你干什么呀!放开!快放开手!不然我要叫人了啊!放开!”
徐枫显然是急了,声音更加的尖锐刺耳,一双手开始极力的想要将我和狄泠宜分开,但是奇怪的是那个明明自己突然被我搂住的女孩子…狄泠宜,她却是没什么反应的。
空气中凝结着一种莫名的气氛,过了好久徐枫也没能将我扯开,久到了她差一点就要跑出门去呼救以后我才彻底的清醒了过来,纠正了自己方才的失态。
“抱歉。”我说,接着抹了把脸,整个人都像是喝醉了一样的晕晕乎乎。那张脸,对我的影响实在是堪比被关押在地狱里的记忆。
“没关系,”她笑笑,但是她却不是“她”。如出一辙的温柔笑容,她说:“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就是刚才太激动了,你长得很像一位故人。”我说,是的,“故人”,消失了的一位故人。
“我叫狄泠宜。”她温和的说。
“我知道。”我点点头,一时间似乎是感官被麻痹了那样飘飘然然。
“其实这件事情有事的不只是我,还有小枫。”
说着,她转头看向已经和她挤坐在一起的徐枫,我也看向了徐枫,隐约间我看到她似乎是在警惕的怒瞪着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话语权交到了温温和和的狄泠宜手上。于是我再次木纳的将视线转向了狄泠宜……我觉得我快疯了……那张脸……那张脸……我的天!简直就是魂牵梦萦却又不敢揭开的噩梦!
“你没事吧?”半天也得不到我的回应,一个声音,一只手摇晃在我的眼前。
“卫生间在哪?”我突然站起来,砰的一声撞到了屋顶,顾不得那么许多顺着不知是狄泠宜还是徐枫手指的方向跑了出去。
“怪人。”在门外顺着微风拂动,这两个字吹进了我的耳朵,是徐枫的声音。
水流“哗哗哗”的激烈的冲击着,我将半张脸几乎都挤在那生锈了的水龙头下面,水冰凉刺骨。我没有想到我的第一单生意竟然就这样出师未捷魂先死,如若不是因为还清楚的记得面前的人不过就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我会做什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糟糕透顶,身上的负担越来越重。
稍作整理,冷水终于浇灭了我的种种情感:恐惧、愤怒、仇恨以及缠绵。
我抹干净脸上的水,双手靠在低矮的铁栏杆上望着走廊外的弄堂,直直的弄堂,窄窄的,乱糟糟的,正如我此时乱糟糟的心情。
我开始整理起来一些信息,顺便开始思考起一个问题来:我难道是一个钟情的人吗?且不说我到底算不算是人,就算是,我也一向不应该是那种会因为一段往事、一个人就能疯癫颓唐死去活来的人啊!
没错,这个狄泠宜除了年纪以外的确是都很像很像“她”,但是那只不过是另一个恰巧长得像“她”的小姑娘罢了,一个青春期还没长开的小姑娘……也恰巧和我刚认识“她”时“她”那青涩的样子重合了罢了……
人或者鬼,都不应该过于沉溺在往事当中,更何况仅仅是在世时短短二十几年的一段回忆,我本身是很清楚的知道我不应该太过执拗的。
多云本是无风的,但现在却有徐徐清风拂过面颊。我真正的清醒过来是在看到了徐枫的身影以后,她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梦魇前兆2
“诶!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靠谱!刚刚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病,现在又好长时间的玩儿失踪,害得我们家泠宜担心叫我来找找你……”
“诶诶!我可警告你啊,你要是想打我们家泠宜的注意可是门儿都没有的!我们家泠宜可是不会喜欢你这样儿的,要是敢纠缠就先过我这关!”
徐枫这个丫头似乎真的和狄泠宜是很要好的朋友,她聒噪的声音配合着过快的语速噼里啪啦的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堆的话也全然不管我究竟有没有在认真听,随即装成一副凶巴巴恶狠狠的模样来意图呵退我这个“准色狼”。
为了进一步的打消我的“图谋不轨”甚至还重重的捶了我几下。她这一捶,反倒是把我给捶醒了,我看向她虚张声势的脸,笑了。
“她”当然是已经消失了的……
“她”已经不在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我怎么会糊涂至此?
“放心吧小姑娘,我不会怎么样你朋友的。”我笑笑,释怀,揉了一把徐枫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的头发,率先回到了那间低矮屋顶的房子,狄泠宜在那里,她果真不是“她”,她只不过是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
“我们接着说?”她再度开了口,带着温和的与年龄不符的稳重和淡然。
“好。”我点头,捡起之前疏忽落下丢在地板上的公文包放在了脚边。
“事情的开始都是源于我们玩的一种名叫‘上身’的游戏,这是一个最近网络上很流行的灵异游戏,所以我和小枫也忍不住好奇准备了游戏需要的东西,就在上个星期的星期日的晚上,我们在我的家,也就是这里玩了这个游戏……”
狄泠宜慢慢的回忆般的说,随后从沙发的下面拿出一只鞋盒大小的纸盒来,打开给我看。
“就是这些东西。白蜡烛,一张写满了字的挂历纸,还有一只很小的调味碟子……我们当初就是用这些东西玩的游戏,就像是玩‘碟仙’一样,只是最后的那个步骤不同……”
说完,她沉默了,似乎是有些害怕的看着我,这种害怕好像不是在害怕她玩的那个游戏的本身,而是在害怕我的反应。
我已经猜到了,的确,我很生气。
“你们让‘那种东西’上身了?是不是!”我的语气重了些,吓得徐枫赶紧的往狄泠宜怀里钻。
“是。”
过了一会儿,狄泠宜答道,说,“我也知道这样很危险,不应该这么做的。可是……没有试过就只是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结果没想到就真的出事了。直到现在,我回想起来都觉得后怕……”此时,她的表情终于不再像是方才那样的淡然了,明显的恐惧感也同样的显现在了她的脸上。
“你看这些伤……”
她指着自己脖颈处的抓痕,“都是那个游戏是弄的,是我自己抓的,不过并不是我自己想要抓的,是那个……那个……强迫我用我的身体抓伤的!还有,这些擦痕,也是那个时候造成的,我们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驱走。”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手腕和脚踝,随后颓然的抱着已经缩成一团的徐枫靠进了单人沙发的里面,无力的扯了扯嘴角,面部肌肉止不住的突跳,闭上了眼睛,喃喃道,“但是没过多久,我和小枫就开始一起做噩梦,一模一样的噩梦!每天都是一样的噩梦,然后第二天早上我们相互一对,我们都做了同一个噩梦!太可怕了!就像是《午夜凶铃》里的桥段。
只不过那个更加的恐怖!更加的真实!我们甚至都想过也像电影里那样去寻找调查那个出现在我们梦里的那个女人的身份,可是无奈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那个女人……她要杀了我们!她要报复!她穿着红色的那种很长很长的睡裙,很破旧的睡裙,我在梦里能清楚的看到她身上衣服的破旧和污渍,甚至有的时候还能闻到气味!一种很臭很臭的气味!就像是什么东西腐烂掉的气味!我觉得一定是那个女人的气味!
“可能是由于我是被上身的那一个,所以没过多久在我的身上发生的就不仅仅只是噩梦了……”说完,她解开了厚厚的睡衣的上衣扣子,里面只穿着一个白色的背心,我并没有移开视线,因为在那里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起初我还以为是皮肤病,但这绝对不是!那种气味我能感觉的到,和那个女人一样!她想让我和她一起腐烂!”
狄泠宜掀起了背心,在她和徐枫的眼中,那白净柔软的小腹上赫然坑坑洼洼的留着许多的新疤痕还有一些已然溃烂的伤口。
的确,不是皮肤病,那种伤口更像是外伤。可是……
“怎么我也不能让这些凭空出现的伤口愈合!它们在腐烂,越来越快!”狄泠宜给我解了惑。我发现她的手臂上也有这些痕迹。
“你的伤似乎不是很容易好啊。”我问了一句,因为她手脚和脖颈上的伤都是很浅的伤,一个星期还没有愈合的迹象这很不正常,“你是否有什么疾病?比如遗传性的糖尿病之类的?”我问道。
其实多数时候人类的科学也是可以解决类似这种问题的,从生理以及心理的角度出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撞见好兄弟的。
“没有,我的身体很健康,我爸妈也是。”
她摇头,给予否定的回答,叹息,“我心里面非常的清楚,这件事情就是那次游戏的教训,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我做噩梦,身体上不断出现这些伤口,伤口不断的加速恶化,我还会常常产生幻觉,就在刚才你和小枫进门的那一刻,其实我并不完全是装的,有的时候我感觉到她在控制着我的身体,就像之前那样,她用我的身体说话,说什么‘痛’啊‘死’啊‘怕’啊之类的话……
我很害怕,我觉得我也快死了,我实在是没办法再承受了!”她猛地抬起头来,看向我,恳求似的对我说,“小枫告诉过我,他爸爸有一个好朋友是玄学大师,他可以帮我,你……帮帮我吧!我不想死!不想再这样白受折磨!”
“我不是墨愠。”我摇摇头,伸手给她系上了扣子。
“那你能帮我吗?”她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