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姜见状,苦笑一声:“看来木小姐是不打算与我谈及生意了?”
木雅歌这才慢条斯理的撇他一眼,轻不可闻嗤笑一声:“吴公子今日买尽我柳家所有米粮,就是为了与我谈及生意?吴公子,狭路行人,让一步为高,酒至酣处,留三分最妙!”说道此处,微微一顿,明眸渐眯,语带激然与傲气:“你当真以为我拿立于成阳百年的吴家没有一点办法吗!?”
笑容尽逝,仿若刀锋般凌厉的眸光刺向吴姜,顾盼生辉的面容首次呈现愤慨之色,立于一旁的随从与老板惊的不禁缩瑟轻颤。
向来清逸漠然木雅歌尽怒形于色,实在难得,吴姜朗声一笑:“自是知晓,可我也知,良言一句三东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木小姐咄咄逼人,是与我宣战,想要与我为敌吗?”
“你认为你有资格作我敌手吗?”木雅歌嘴角微斜,满目藐然。
吴姜一愣,随即欣然大笑半饷,倾身微前,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木雅歌,低低的道一句。
“我喜欢自负桀骜,浑身带刺的女人。”
冷不防被扑了一脸香溢四座的茶水,随从大叫一声,赶紧为吴姜擦干,吴姜一时为反应过来,呆呆的仰视居高临下,恍若瞰视天下的霸者,听闻木雅歌极为厌恶的道一句。
“我嫌恶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男人。”
吴姜不在意的朝后仰靠,邪然一笑:“你越这般,越讨人喜欢。”
木雅歌要离去,吴姜亦无强留的能力,目及木雅歌走至门口处,忽而冷冷道一句:“木小姐,吴某自知在本城百姓对吴某颇有微词,今日你我共处一室,定会染有香名,你该如何自处?
“这···”王老板一听亦不由自主的为木雅歌的名誉担忧。
“王老板,管事你认为方才的茶好喝吗?”木雅歌笑然望老板与管事看去,话意有所指。
两人双双一愕,骤时反应过来,捋胡一笑,脸上俱是对木雅歌的赔付与暗赞,老板碍于吴姜顾客的身份,心里却忍不住对木雅歌一阵妙赞。
带管事同来,是为了将吴姜赶至另一桌,以免脏手。让老板同桌是为了见证她对吴姜的冷嘲热讽,在成阳,经商多年的老板已立有名誉,只要他道一句,木雅歌便于吴姜有任何瓜葛,就算有,也有水火不容对峙。
柳家玲珑女,心思果真缜密细微。
仿若想起什么事,木雅歌回眸朝同样反应过来,脸色难堪吴姜一望,面容缓和成素日间一脉的清逸柔和,只是掩盖不住眸低浓浓的轻蔑之意:“对了,忘了你,我今日就来是为了羞辱你的。”
不管吴姜铁青一片的脸,木雅歌挂着舒坦快哉的笑意,踏出门揽,惊见段小楼环抱双臂倚靠墙面,不带任何怒意走过来,笑道:“娘子,我来接你。”
木雅歌诧异非常,若段小楼一直在侧窃听,她竟然能忍下那股恶气,无动于衷!?
“我在此地拳打吴乾吃了官司,金陵误打肖俊惹得牢狱之灾,若我又进衙门,对娘子定有不利。明人不做暗事,反之,暗事见不得明日也。”段小楼看出的她的疑惑,笑脸解释,同时阴戾朝雅间一撇吴姜,主动牵着木雅歌的手出了一品阁,将她送至轿内,伺机在耳坏笑低语:“何况我大娘早已沉不住气去了吴府,她做得定然比我精彩百倍。”
“你们娘两果真一个样,不过,段郎倒是进步了,知晓克制脾性了。”
“皆因信任娘子,若我再冒失误事,对娘子声誉不好!不过少许遗憾,娘子你手中的茶水不是刚烧好的滚烫茶水,若是,那便妙不可言了。”
木雅歌轻点她的鼻尖,笑的意味深长:“无须憾然模样,这杯茶会烫的吴家体无完肤。”
作者有话要说:嘛~sorry~爱妃们~
发文时间定错了~┑( ̄Д  ̄)┍
本王糊涂了~
☆、第51章
微雨过,风清夜。
向来身子健朗在夜霜大娘只在月事期间会柔弱的像个女人;此时病娇娇的惨白着脸躺在床上一哀两呜三悲鸣;咬唇缩成团的模样好不可怜。
木雅歌端坐在侧,伸手进被摸了摸敷在她肚腹上的暖袋;语带敬意询问一句:“婆婆,儿媳帮你重换一个?”虽在问,可已取出开始冷却暖袋,从旁另取暖袋重覆在夜霜肚腹之上;细心的帮她严严实实的捂紧被褥,以免灌了冷风进去,经痛更甚。
烫热暖意似乎驱走肚腹上的冰寒,夜霜一时缓解,痛的扭曲的面容亦得意舒展,依旧冷汗沁沁,有无无力的道谢一句:“闺女,老娘多谢与你。”
“我理应如此。”木雅歌拿来温湿软布,为她拭汗
夜霜深深的看她一眼,心思百转。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月事来扰她,祸不单行又逢细雨,这折磨人女人痛更是以往,恨不得起发毒誓,下辈子再也不做苦难的女人,可见疼的厉害难当。
料想到柳府会找人照顾她,却不想木雅歌亲自来照顾她,真是,真是大感意外。
“你怎么会来!?”
这是木雅歌踏进,她错愕的问出一句突兀话,乍听一下,语气中充满对木雅歌的抗拒与反感。
木雅歌未言冷相向,反而惠然的从女婢手中接过暖袋,亲自为其敷上,有礼敬然一笑:“听闻婆婆因月事疼痛难忍,儿媳若不在一旁伺候,且不是犯了七出之‘不孝父母’。段郎已亲自为了你去熬燕窝鹿胎粥,你且忍一忍。”
就这般,木雅歌还真不离一步伺候与她。难以相信,冰山养出来的闺女亲自伺候,让她难以相信!
“婆婆不愧是久经商场之人,知晓如何的做能一剑封喉,直取要害,坏商者阵脚,害其失机失势,其根自断。”
木雅歌忽然出口的话,拉回夜霜游走的神智,夜霜定定的看着笑的明粲木雅歌,顿时明白她所指何事。
“别说的那般血腥,老娘又不是杀人放火。”夜霜虚弱无力重新躺下,眼光中闪过沉淀多年的精明。
那日木雅歌匆匆出府,她与段小楼听闻果姨说明来龙去脉后,义愤填膺尾随其后,躲在一品阁隔壁雅间,听到吴姜如何口出狂言,居然敢企图妄想她段家媳妇!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虽被段小楼当场竭力拦下,却气愤难岔的去了吴家府邸,将吴府所有账目毁了个彻底,消息不胫而走,心怀不轨之人因此赖掉因生意而先欠吴家的外债,吴家一时亏空无数,吴姜之父吴乾还因此大病一场。
“不过毕竟是成阳世家,难以连根拔起。那个吴姜颇有些本事,变卖些利益薄弱的家业和废田,积利聚多,势必要重整旗鼓。”夜霜有些口乏,瞟了眼桌上的茶水,木雅歌心领神会端然起身为她倒了杯茶水递给她润了口,才深深的看了眼木雅歌,继续道:“闺女,若你有心想要在成阳独大,不若趁此时吴家正与颓败之际一并吃下吴家。”
木雅歌双手恭敬接过空杯,抿嘴微笑,明眸流转,饶现闺阁女子的纤柔之意:“婆婆真是对我太过抬举,吃下百年吴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别给老娘砖装模作样,你是什么人老娘看得清楚。”夜霜复杂的上下打量着她:“你举足投足间看似像极柳卿梦,骨子里却与她天渊之别 。冰山迫于自身缘由,才会与对弈者下一盘生死之争的棋局,你则天性好斗,喜欢将别人踩在脚下,想在商界做万人臣服的王者,你内里有股争强好胜的戾气。从某些方面来说,你比冰山更为危险。”
木雅歌一怔,继而脸上漾出亮朗笑容,胸臆中竟生出一种被人一语中的酣畅淋漓的爽快之意,没想到一心掉在钱眼子里的夜霜居然把她看得这般透彻,娘亲许也看出,可她从不会提及,所以木雅歌总会生出落寞之意。
当下木雅歌也毫不隐瞒,直直看着她:“不做则已,一做便要一飞冲天。我想要在米行这业独霸鳌头,永立于不败之地。所以我要多谢婆婆那一举,为我争得个契机。”
虽然她自己可以制造这种契机,不过这个婆婆做的更是彻底利落,也省得她些力气。
“老娘没兴趣听你的宏图伟业。”许是阵痛少有缓解,夜霜有了些力气,脸渐渐正色,忽逼视她问道:“闺女,你待我的小兔崽子是真心的吗?”
语气是毋庸置疑的正经与关切,木雅歌暗自窃然一笑,她那个夫郎别扭之处绝对是承与这个脾性暴躁的婆婆吧。
放下方才的话题,颔首淡淡一笑:“婆婆既看得透我,又何必多次一问呢。”
夜霜默默不语,定然看着笑的坦荡的木雅歌,暗下也是心知肚明,骄傲如木雅歌绝然不会放一个不喜欢的人久在身边,何况那夜两人险些上演旖旎悱恻的画面,她在外窗戳的那么小洞窟窿,都能清晰捕捉到木雅歌眸中满满真切深情,那是坐不了假的情意。
敛了激,夜霜稍微放下心来,已为段小楼欢喜,世上有什么能比付出的感情得到相应的回应而更使人高兴的事呢。
“我有合欢散,你要买吗?”夜霜合上眼,语出惊人。
木雅歌显然短时间无法接受江湖人这么豪放的话,赤红着脖子呆然不语。
“附送《春,宫图》。”小腹不再那么疼痛,老鸨贪财本能尽显于外,眼角挂着贼贼笑意,左右看着木雅歌,似鼻子都能闻到木雅歌浑身散发着的香喷喷银子味儿。
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不听老娘劝,不如给人吃干抹净得了!
哼!女儿和银子比起来,女儿算得什么,迟早是别人家的,不如银子贴心!
木雅歌哭笑不得,这婆婆果如传闻中爱财,时刻不忘赚银子。
“娘亲已送来不少珍品。婆婆,无须担忧。”
夜霜脸色一黑:“死冰山又来坏我生意!”年轻时就以权压人,现在还白骗她一个女儿,真是越想越火大。
“嗷~疼疼~”小腹一串阴疼来袭,夜霜捂住肚腹嗷嗷叫疼~
“大娘!”正巧,段小楼端着一碗久熬的鹿胎燕窝粥赶来,木雅歌退开,段小楼顺着床沿坐下,将汤碗喂到她唇边,急急道:“大娘,快喝了它。”
“慢点,慢点,你想噎死老娘啊?”喝汤之际,夜霜也不忘狠瞪她的粗暴之举。
“好好好,我慢点。”段小楼动作渐渐轻柔,满目乖顺。
木雅歌看在眼里,心底由衷的为段小楼心暖开心,她是遗腹子,却从未失去过类似父母的关怀。
两人虽一直打打闹闹不休,但真心关怀对方。
“鹿胎又不难买,你怎么不知心疼自己呢?”段小楼语带关切的责备一句。
“不要银子啊!”
“······”
为她好好换了暖袋又捂褥, 段小楼一步三头回的不忘嘱咐,终是离开。
梳洗完毕,段小楼全身倦然的躺在床上,木雅歌侧身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她的青丝,璀璨黑眸中带着盈盈笑意,安谥幽静的内室让人心格外平静安宁。
段小楼嘴角上扬,握住她的手,笑眼看着木雅歌,只觉得现在一切甚是美如幻镜,木雅歌低眉回望,悠悠道一句让段小楼即可睁大双眸的话:“婆婆今夜想要售我合欢散。”
段小楼猛然惊坐:“大娘售你合欢散!?”愕然看着笑颜如花的娘子:“你买了吗?”
“那倒未有。”
段小楼松了口气。
“不过,婆婆之举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木雅歌轻飘飘的一句话,段小楼的心等时又被提道嗓子口,并时,鼻尖那副熟悉淡淡的芳香逼近几分,脖子勾上又多了两条纤细腻光滑玉臂,心跳如鼓的呆呆看着眼前圈住她身子的笑的饶有深意的魅惑笑容,段小楼兀自艰难的吞了口津液,手不由自主同样环保对纤细柳腰。
“娘子~”
“嘘~”
木雅歌伸指掩住她要说话的唇瓣,星眸一动不动的望着对方薄薄的唇瓣,柔柔巡回摩挲,语音轻柔低低,隐隐含媚,却乍如惊雷:“段郎,你我成亲及一年,你说被搁浅多日周公之礼,何日才能圆满实行呢?”微扬粲然星眸,水润明媚的如酥如媚,醉人心扉。
段小楼脑袋轰的一下被炸的空白,目瞪口呆。
她她她,她家娘子说话实在要过露骨了!?这真是大家小姐应有的闺阁风范吗?
“你真是青楼里长大的孩子吗?真经不起一点言语挑弄。”木雅歌噗嗤一笑与她心有灵犀道,俏媚的眨眨眼:“难不成段郎认为夫妻在床榻上也该一板一眼吗?”
输人不输阵。
段小楼挺直腰身,硬着头皮灼灼的看定木雅歌,强撑道:“自然不是,既然娘子有心,为夫又怎能无情呢?娘子多次盛情邀请,今日就如你愿,如何?”
巍颤颤解着木雅歌衣衫,木雅歌看出她的笨拙与激动,再也忍不住的咯咯直笑,段小楼恼羞成怒的怒瞪着她:“笑什么?”
“你果然不似青楼长大,不若让我来。”
木雅歌按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