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双眼赤红,手中长剑拖曳于地,划出尖锐之声,声声戾冷带杀。
陵端连逃跑的力气也无,只无意识的求饶道,“小师弟!小师弟!二师兄错了,你就放过我这次吧。”
眼前之人眸中煞气四溢,陵端冷颤着声道,“小师弟!你不能动我!天墉城门规严禁弟子私斗,你若伤了我,就得被逐出天墉城。你出了天墉城,还能去哪里?”
百里屠苏不为所动,他早已被煞气控制,再也听不到任何的话,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杀!
杀心已起,剑招已至,百里屠苏一剑劈下,却听陵端急急喊道,“你杀了我,大师兄定会罚你!大师兄一向看中师兄弟之情,若不然也不会对你格外优厚。你若杀我,就是逼着你们师兄弟情断。”
他这话是命悬一刻用来激百里屠苏,这人的软肋只有紫胤真人和陵越。
此话一出,百里屠苏果真面色一变,握剑的手亦颤抖起来,眉心朱砂艳红无比,双眸却是清亮起来。他一手握住手腕阻止出剑道,“快走!”
他面色痛苦狰狞,似正在经历最激烈的争斗。百里屠苏不由怒吼一声,竟满是嘶哑之声。那瘦弱身躯竟承受这般痛苦,无尽无头,挣脱不得。
陵端哪敢再逗留,一溜烟的携着众人跑了,自此后再也不敢私闯后山,众弟子更是避百里屠苏如蛇蝎。
众人一走,他便再也撑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人晃了几番终是未能撑住倒了下去。
陵越带着饭菜赶来时,便见他躺在地上,身边是已然干枯的血迹。一扔食盒,陵越忙将人扶起,喊了几声屠苏,见人无苏醒迹象,便运掌为他疗伤,如此大半时辰,这人才昏昏醒来。
陵越一见他睁开眼,欣喜涌上心头,急道,“感觉怎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想到陵端说天墉城禁止私斗,违者将逐出天墉城,百里屠苏一身冷汗,又见陵越一脸急切,不由隐瞒道,“是我太急于求成,剑走偏锋,让焚寂煞气有了可乘之机。”
陵越又查看他几番,见他虽内力受损,并无大碍,这才稍显安心道“修仙练剑哪是一日能成之事,你年纪尚小,切记不可急功近利以免行差踏错。日后,师兄会多抽时间陪你练剑。有师兄在,便不会让屠苏出现差错。师兄的话记住了么?”
“听师兄的。”百里屠苏持剑挣扎站起来,对着他坚定道。
陵越便笑了笑,擦去他唇边血迹道,“屠苏你要知道,你还有师尊,还有我。我们都会保护你,你不必太过担忧,只需安心练剑即可。”
“可屠苏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你,师尊。
“那就更要好好练剑,等到屠苏能够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大师兄仍会护着你。”
“因为我们是师兄弟么?”他想到陵端师兄说大师兄一直很护着众弟子。
“我们是师兄弟,师兄会一直待你好。”
“屠苏也会一直记着师兄。”
“屠苏能记得师兄,师兄自然高兴。只是屠苏你要记得,师兄只希望你能活着。”
“屠苏会好好练剑,好好活着。”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有很多情节想写,不知道从何下手、_(:з」∠)_
看的人吱一声留个言可好,或者收藏下作者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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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执剑为谁
章三:执剑为谁
天墉城戒律极严,陵越这个大师兄向来严厉,每日皆领着师弟们练习剑术,也只有午后才有时间去后山教屠苏练剑。
百里屠苏一人练了半日,这才将师兄盼了过来。芙蕖小师姐跟在他身后,捋着一缕发喜笑颜开的道,“小师弟,师姐来看你了。”
他知自身煞气极重,不愿伤及他人,随即后退几步。芙蕖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却又强笑道,“师姐第一次来,也没为屠苏准备见面礼,下次给你带吃的可好。”
自来了这里,除了大师兄鲜少有人愿亲近他,对于芙蕖的主动示好,他既忐忑却又期盼。
陵越看他踌躇不定,上前一步拉过他道,“这是你芙蕖师姐。”
屠苏极为乖顺的叫了声师姐,芙蕖便又喜笑颜开道,“明日我再和大师兄过来,屠苏你想吃什么,告诉师姐。”
“有劳师姐,屠苏的饭菜每日都由大师兄张罗,师姐不必费心。”
芙蕖哎呀一声,轻叹道“师兄也忒偏心了点,也不见你每日为我费心。”
陵越掌心一翻,手中长剑已现,“前些时日屠苏身有不便,作师兄的自是要多顾及几分。眼下,他身子已无大碍,便每日同师弟们一同进餐。”
“大师兄,师尊曾说过严禁屠苏下山。”
“师尊还说过收你为徒,你便是天墉城的弟子,自是要和师兄弟们一同进餐。”
“大师兄说的是,屠苏,师姐明日等你。”
屠苏还在犹豫,陵越手中剑芒已现,只听他道,“屠苏,来让师兄看看你有无长进。”
言罢,两人便交起手来。屠苏习剑时日尚短,加之年幼自是不可与陵越相比。虽剑招威力不足,剑意却极强。陵越青色剑芒与他手中木剑纯净之气相交,倒也打的惊险无比。
芙蕖眼见陵越身形飘逸,纯阳剑气四溢,不由高声喝彩。百里屠苏战心一起,手中木剑招式更显凌厉,直取陵越肋下。两人剑招一致,招招相对间,攻守各易。陵越心中不由大惊,屠苏这悟性倒是不错,短短数日,竟有如此成就。
他曾说当日为求成,剑走偏锋,陵越眉心一蹙,心中有了计较,一个急挑隔开剑尖,百里屠苏只觉腕间一麻,手中剑挣飞脱手而去。
百里屠苏心下极为懊恼泄气,孤零零的站在一边傻愣的看着剑不说话。
芙蕖急步上前拾起木剑递给他道,“我们天墉城从无弃剑之人。”
屠苏接过木剑看向陵越道,“师兄,我败了。”
陵越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芙蕖,示意他先行离开。芙蕖一咬牙将木剑塞到屠苏手里,一跺脚道,“小师弟,明日记得来后厨。”
屠苏讷讷的接过木剑,极轻的点了点头。
陵越轻拍他肩膀,顺手搂过他将人带到池水边,两人坐下,“屠苏,你还记得大师兄和你说的话么?”
屠苏点头,“师兄的话,屠苏都记得。”
“我们为何执剑?”
“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为了好好活着。”
“我们天墉城从无弃剑之人,今日你输了在师兄看来并没什么,你只需坚定心中信念,终有一日手中之剑再无离手的一日。”
两人坐在池水边,眺望远处,昆仑山间一片飘渺,似仙似梦。
屠苏握紧手中之剑,极重的点了下头,似是许下了承诺。
陵越极其欣慰的一笑,眉舒目展间嘴角的笑意温柔无限。
“师兄,你看,有鱼儿。”
“师兄下去给你捉一条。”
说着,人已跃了下去,溅起一身的水花。
百里屠苏抹了把脸,望着浑身湿透稍显狼狈的师兄,大笑了起来。
陵越手里握着一条鱼,亦随着他傻愣愣的笑着。
昆仑山巅,后山一隅,回荡的是他们最纯粹爽朗的笑声。那时,一切还未发生,他们拥有的是彼此。
陵越寻了一个粗瓷海碗,将那条鱼养了起来。
芙蕖偶然听到此事,不由道,“大师兄怎么不将它杀了炖汤,也好给小师弟补补身子。”
陵越眉心又是一拧,深叹口气道,“他一人在后山难免孤独了些,我平日还需领着众师弟们修行,自是不能时时陪在他身边,那条鱼全当是给他作伴。你若是无事,倒也可以去后面看看他。”
芙蕖一笑,黑溜溜的双眼顾盼神飞,“我本就不喜陵端他们欺负弱小,倒是屠苏小师弟挺有骨气,敢与他们叫板,做师姐的自是要照顾他。”
“陵端他们固有不对,你也别生事,这事我自会处理。”陵越隐约猜到上次屠苏受伤一事,怕是与陵端他们有关。后山有人私自闯入的迹象,屠苏却有意瞒着他,他这一打听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不可纵容了陵端,以免他养出了嚣张跋扈的性子。
陵越亲自上门,陵端便知事情怕是败露了,百里屠苏那小子倒是会告状。
陵越拔剑向他道,“陵端,我们来切磋切磋。”
陵端自知躲不过,硬着头皮拔剑而对。
他虽不似陵越那般勤于修炼,这些年的功力却是在的。两人这一战,倒是打的极为精彩,只见青白两道光影交错,剑气、剑意相交,发出铿然之声。陵越运掌高喝道“走!”,青色剑气直击陵端面门,陵端仰首躲过,却听身后碎石裂锦之声,不远处山石俱碎。陵端冷汗淋漓,颤着音道“大师兄,手下留情,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师兄弟的情分上。”
陵越撤剑蹙眉道,“这么多年得师兄弟情分,大师兄不希望陵端你走了偏路。屠苏是我的师弟,是天墉城的弟子,不可欺辱他。”
陵端连连点头,“大师兄放心,陵端自不是招惹他。”
陵越双眼一紧,似是对他的话大为不满。陵端急又道,“陵端不会再找小师弟的麻烦。”
“你既说了,我便信你。”
陵越走了,陵端却傻愣半天,泄气的干坐于地下,半晌又咬牙切齿的道,“百里屠苏,你给我等着,没了陵越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没了陵越在身边,百里屠苏只是有些不习惯。
而习惯总会改变。
他望了眼阿翔离开的天空,他结交了很多新朋友,有了很多想要守护住的人。。。。。。。他已很久未见到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了,就随便写了点,明天再补上吧,先去睡了
看到的依旧吱一声QAQ
求吱一声留评或者求收藏作者,都没人收藏来着_(:з」∠)_
☆、章四:天墉雪夜
章四:天墉雪夜
屠苏是在冬天的一场大雪中捡到阿翔的,它孤零零的躺在雪地中,徒然的扑腾了几下翅膀僵死过去。少年收剑奔去蹲下身,伸手碰了碰它,它却硬邦邦的挺直了身子。山上积雪已深,大师兄带领众弟子清理积雪,自是没有太多时间来看他。这时他理应下山进餐,芙蕖却想大师兄不在,陵端他们免不了要生事,索性便带了饭菜过来。
屠苏微微后退,小心的又碰了碰它,芙蕖弯着身躲在他身后忽道,“屠苏你在看什么呢?”
屠苏一惊,伸手便将那鸟揣进了怀里,嘟囔道“没什么?”
芙蕖自是不信,她将食盒搁置一旁,伸手便去抢他怀中之物,“屠苏你竟敢骗师姐,我告诉大师兄去,快让我看看你怀里藏得是什么?”
屠苏左右躲藏,芙蕖紧抓不放,如此一番,他怀里的鸟儿触碰到温热的胸膛,渐渐苏醒过来,低头便对着他胸口一阵猛啄。
屠苏哎呦一声吃痛急急后退,芙蕖不知所以看他乍然呼痛,疑似煞气发作,急道,“屠苏你怎样?我去找大师兄!”
屠苏一听猛然抓住她腕间,死死拉着她道,“芙蕖师姐不要找大师兄,我没事,只是。。。。。。。”他垂首从怀里拿出一只鸟儿来。
芙蕖见这鸟儿哆嗦不停,牙尖嘴利好不厉害,丧气道,“还以为小师弟藏了这么宝贝,原来是一只雏鸟。”
屠苏揉揉心口吸气道,“我看它可怜,不想让它孤零零的躺在雪地上。它若死了,我便给它挖个坟埋起来。现在看,也没必要了。”
芙蕖聪慧猜他怕是想到自个一人,心生同感,心下一黯,却强笑道,“你看它虽小,却也有求生本能,小师弟不要多想。”
他们两人年岁相当,芙蕖又是个热心肠,屠苏虽未说,对这个小师姐却也极有好感,眼下得她一番开导,心情豁然开朗,遂单手抓住那鸟儿道,“你还没名字吧,今日起你便叫阿翔了,随我在天墉城一同修练剑法。”
芙蕖拿起食盒,两人一鸟来到后山屠苏屋内。
屠苏生起火盆,阿翔察觉到暖意扑腾着翅膀要过去,芙蕖将饭菜端出道,“你这里大师兄来的倒是勤,我想和他说说话也得到你这来。前些日子我随口说了声,下雪了,天冷的很,回头大师兄便差人给你送来了火盆。”
屠苏楞了楞,阿翔便扑腾一下挣脱出来,盘旋在火盆上方。
芙蕖瞪它一眼,嗔怒道,“阿翔,你笨死了。飞的再低点,你就要被烤熟了。”
也不知它有没有听懂,只仍旧围着火盆打转。芙蕖便又转向屠苏道,“天气冷,一路上来饭菜也快凉了,乘热吃。”
芙蕖不似其他师兄弟那般视他如蛇蝎,对他倒是极为关心。他知道小师姐心底善良为人仗义,却也知道她这样也是因为师兄。
饭菜凉了大半,他也不在意,猛拔了几口吞了下去。阿翔却忽的停到了桌前,滴溜溜的双眼盯着盘里的五花肉。
屠苏试探性的递了块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