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的周末,从做早午餐开始。
顾海在厨房里氤氲的蒸汽里忙碌着。
他和白洛因住在一起基本没有矛盾,两人都爱看球,所以看电视从来不抢;两人都爱干净,所以家务分工从来不争。唯独的问题就是吃,顾海深知白洛因的吃货属性,虽然他在家从不挑食,白汉旗做什么都能吃的下口,但是看他那么馋邹婶的手艺,就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两个大小伙子在家都没下过厨,每次饿了就下一把挂面配着榨菜充饥,白洛因总是眼巴巴地看着顾海喝完汤,还是念叨着“没饱……”顾海心疼媳妇,开始尝试着学点家常饭,结果不是放多盐就是炒过头。白洛因能给出的最高评价就是:“毒不死。”
为了学艺,顾海一去白家就跑到厨房给邹婶打下手,顺便偷师。却总被白洛因指控开小灶。
顾海嘴上不说,心里打起了小算盘:到时候好吃的给你嘴堵上,看你丫还能损!
白洛因被饭香勾得起了床,蹑手蹑脚地溜到餐厅一看,几道他爱吃的菜已经摆好盘了。这时顾海端着刚出锅的牛肉羹走出厨房,看到白洛因直勾勾的盯着一桌饭菜,故作自然地招呼着:“刷个牙,趁热吃。”
“你去哪儿打包的啊?”白洛因还挂着口水,感激地看着顾海。
顾海一拍桌,“这都是我早早起来做的!”
白洛因不可置信地夹起一块回锅肉,入口即化,香而不腻。顾海屏住呼吸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当白洛因惊艳地连连点头时,顾海得意地笑了,连忙继续推销:“你再尝尝这个白灼西芹,配了点你喜欢的核桃,好吃不?爽口不?”
白洛因细细地咀嚼着,看着顾海汗津津的额头,心底溢出满满的感动……还有一丝心疼。
他比了比卧室,“桌上有情人节礼物,补给你的。”
顾海喜出望外,一溜烟拿了出来,是一封字迹工整的保证书。
保证书
为了和谐生活,共同进步,白洛因向顾海同志保证:
1。积极处理内部矛盾,绝不冷战。
2。尊重对方的决定,即使不能理解也会给予最大的支持。
3。大方向的计划,对未来的蓝图,一定把顾海列入考虑范畴。
4。如白洛因犯错,在顾海的劝说下仍不肯改正,顾海可获得一次“无条件执行对方要求”的权利。
以上,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顺祝顾海同志情人节快乐。
保证人:白洛因
顾海看着这么一封措辞严谨的书信,还有自己从伊始就爱上的笔迹,傻傻地笑了。
“这可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写,千万别丢了。”白洛因漫不经心地夹着菜。
顾海越过餐桌戳戳白洛因的头:“爷这就去裱起来!还怕你不认账呢!”说罢,欢天喜地的捧着保证书就回了卧室。
这时,白洛因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
“我回来了。——石慧”
☆、东边晴西边雨
下了课,白洛因照例趴在书桌上补觉,这几天的折腾,他也没睡得踏实。顾海托着腮帮子看着媳妇略带疲态的背影,也渐渐地有了睡意。
“哎?你来了啊。”杨猛的分贝总是能穿破安静的氛围。
顾海皱眉一看,杨猛站在教室门口和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交谈着,态度很亲昵。
这女孩和自己年龄相仿,却多了几分熟地通透的妩媚——这些浸染在她的眼角眉梢,一颦一笑,不仅仅是她白嫩的皮肤,含笑的双眼,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吸引力。
顾海心里冒出一个字,“骚”。没看出来杨猛这小子还有这等艳福,够他消化半天了。
没等他嘴边的戏谑消失,杨猛就朝教室里喊了一声:“因子,快看谁来看你啦?”
顾海一下被抽紧了。
白洛因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不耐烦地循着声音望出去,立即站了起来:“石慧?你怎么来了?”
这个名字给顾海的心锤进一颗钉子。
白洛因紧张地瞄了顾海一眼,还是快步迎上前,石慧如葱白的手指扶了扶白洛因的臂弯,顺手拉好他校服的拉链,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白洛因狠狠挖了杨猛一眼,拉着石慧走到角落说话。
教室里开始起哄。顾海抓住一脸无辜的杨猛逼问道:“这女的怎么找到学校里来了?”
杨猛眨了眨眼:“啊,前些天她给我打电话,说回国了想见因子,我就告诉她新班在哪儿了啊。”
“你!!”顾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没好气地推了杨猛一把,阴着脸跟了出去。
石慧低着头,偶尔抬起眼柔柔地睨着白洛因,顾海想起白洛因说过理想型就是“漂亮,有气质,骚”,跟石慧一一完美契合。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石慧柔声答,“晚上一起吃饭吧。”
“你先好好休息,完了再说。”白洛因语气平淡。
石慧不接话,捋了捋白洛因的刘海:“头发都长了,也不能光顾着学习,也不好好打理自己吧。”
顾海依靠在教室门口,“今儿我就带他理发,谢谢提醒。”说着,就要拉白洛因离开。
白洛因面露尴尬,甩开顾海,压低声音对石慧道:“你先回去吧,要上课了。”便先回了教室。
石慧莫名地看着顾海:“请问你是?”
他冷冷回了句:“顾海。”
石慧的双眉微微挑起,笑着伸出手道:“原来你就是顾海啊,洛因常提起你,你俩处成现在这个关系,真不容易呢。”
顾海的目光倏得锐利起来:“经常?你们经常联系?”
石慧见对方没有要握手的意思,礼貌地笑笑收回了手道:“对啊,我们每周都发信息,打电话的。”
顾海思付着这句话的真实度,他几乎是24小时陪在白洛因身边,也没见什么电话短信。他挑起嘴角道:“那你们前阵子连着几天没联系可还好?白洛因的手机进水返厂了。”
石慧愣了愣,旋即报以微笑:“当然,他写邮件告诉我了,这点事可以理解。”
还可以理解?顾海在心里冷笑,白洛因的手机根本没有返厂,刚才不过是拿话诈她,证实来者果然不善,编了故事也要和白洛因扯上关系。
“那我先去上课了,晚上吃饭不介意加个人吧?”顾海故意拉长语调。
石慧拨了拨头发,盯着顾海的眼睛道:“好啊,没问题。”
放了学,顾海和白洛因一前一后地出了教室,两人都面色凝重。尤其又和杨猛打听:“我问你,早上来找白洛因那个女的是谁啊?”
杨猛便收拾书包边说:“他女朋友啊。”
“女朋友?”尤其提高音量重复一遍。
杨猛不解地看着他:“对啊,她出国留学了,这次回来就为了看因子的。”
尤其眼神闪过一丝黯淡,又追问道:“他俩不是分手了吗?”
杨猛背起书包,冲着尤其摇摇头:“谈恋爱闹个分手算啥啊,这一回来不就和好了嘛。人家晚上就约出去吃饭了。”
尤其一把揽过杨猛的脖子:“你今儿先别回家,陪我走一趟。”
到了约定的餐厅,石慧已经等在门口了。她换了一身白色洋装,露着修长的小腿,脚上穿一双坠着流苏的高跟鞋,看起来优雅又迷人,连顾海都不由得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眼。
“你们来了。”石慧微笑着,目光却落在白洛因身上。
顾海咳嗽了一声:“进去吧。”黑着脸打头走了。
石慧似乎也感受到了对方的敌意,不自然地和白洛因笑了笑。忽然鞋跟一歪,脚踝磕在门口的台阶上。
白洛因赶快去扶,却被顾海的眼神杀了个片甲不留。他生硬地说:“既然你都把脚给扭了,还是帮你叫车回去吧。”
石慧连连摇头:“不碍的,就是有点疼,一会儿就好了。”又转头看着白洛因问道:“你来扶着我吧,好不好?”
白洛因应了一声,根本没敢看顾海的表情,扶着一瘸一拐的石慧上进了门,可是如芒在背的感觉实在是太明显了,顾海的眼神已经把两人千刀万剐了无数遍。
石慧脱下外套,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洛因,你能扶我去洗手间吗?前面还有几个挺高的台阶……”
顾海阴森森地抢答:“我扶你就是了。”
石慧为难地说:“还是洛因跟我去吧……就不麻烦你了。”
白洛因向顾海使了个眼色,顾海似笑非笑地看了看石慧,先让服务员带位去卡座了。
这时,石慧拉了拉白洛因的袖口,从背包里拿出一只包装精巧的盒子,“送给你的,打开看看吧。”
里面是两支情侣手表,一支刻着“因”,一支刻着“慧”。这是石慧临出国两人买来送给对方的,虽说价格不菲,白洛因坚持拿积攒的零用钱付了其中女款的钱。却在一次球赛时,白洛因不小心摔坏了“因”的手表,还没来得及修理,石慧的签证就下来了,她含着泪带走了白洛因的手表,在国外的每天,她都是戴着两支手表,别人问起,也只是置之一笑。
直到两人分手,石慧充满仪式感地把两只表装进盒子里,打包封存。发誓一定要再见到白洛因时送还给他。
白洛因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支,晃了晃:“哈,你还真的修好了。”
石慧淡淡笑道:“是,这个牌子国外不常见,找了很久。”
白洛因的心里五味杂陈,有遗憾,有酸楚,有嘘唏,也有一丝心疼。他盖上盒子递给石慧:“还是你留着吧,表也是你修好的。”
石慧轻轻地推开;“我们已经分开了,但是这些回忆还在,回忆总是美好的,你留下做个纪念吧,也别忘了远方还有个老朋友。”
“谢谢你,留个纪念也好。”白洛因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石慧突然踮起脚,吻在了白洛因的唇上。
白洛因像触电了一样,他看着这个以前被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孩,她脸颊绯红,期待又柔情似水地望着对方,眼睛里亮晶晶的。
这一幕全被尾随到餐厅的尤其和杨猛看在眼里了。
杨猛挺乐呵,“因子总算要和石慧和好了!你可不知道,他俩分手的时候,因子人都瘦了一圈……”
尤其闷声吼道:“别说了!”背起书包大步走了。
“你又咋了啊?”杨猛追上尤其,不解地问道。
尤其停下脚步,沉吟半晌道:“我失恋了。”
“啊?”杨猛一把拽住尤其,“你喜欢石慧?尤其啊尤其,朋友妻不可欺啊!”
尤其甩开杨猛,颓然地靠着墙根蹲下:“不是她。”
杨猛彻底蒙了:“那是谁啊?”
尤其挣扎了一下,还是把那个藏在心里已经硌得发疼的名字说了出来——
“白洛因。”
两人回座后,顾海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看到白洛因手里精致的盒子,便一把抓了过来。
“这是什么啊?”顾海摇摇手里的礼盒。
白洛因的脸霎时变了颜色。他伸手要去抢,盒子在争夺中掉到了地上,两支刻着名字的手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顾海拾起,仔细端详着,面部肌肉剧烈地抽动,气氛降到了冰点。
白洛因想说些什么,可别桌的客人发出窸窸窣窣的议论,他的脑子一懵:“别吃了,我去叫车。”就往门口走去。
顾海挡住了他的去路,冷笑一声:“这什么意思?因?慧?秀恩爱也不必一路从欧洲秀回来吧?”
白洛因的眸子射出摄人的光:“顾海,你别无理取闹成吗?”
顾海一下急了:“我无理取闹?人家都千里寻夫回来了!”
听这话,白洛因也恼了,一拳打在顾海左肩上,“你丫有病吧?!”
顾海扼住白洛因的手腕,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低吼道:“我有病?不是因为在乎你我能这样?!”
白洛因挣开,冷冷地移开了目光,“不说了,我得送她回家。”
顾海上前一步,提起他的领子,语气已经失控:“你还要送她?你丫是不是想上她?是不是?!”
白洛因气极,全身的血液都倒流,抬手狠狠一拳打在顾海的脸上,“疯够了没?你还想多少人看热闹?!”
顾海的嘴里霎时就涌起血腥味儿,他啐了一口,逼视着白洛因道:“你为了她跟我动手,是想分开了吧?”
白洛因凝视着顾海的眉心,缓缓说道:“分开也好,我什么都不要,你把那份保证书还我吧,这是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了。”
顾海的心像被两只手肆意地拧成一团,他的身形晃了晃,才艰难地说:“你就那么想要她?咱俩这些日子,都是个笑话?”
“笑话”二字重重击在白洛因的耳膜上,他陡然升起一阵悲凉,原来自己和顾海真是镜中月,水中花,一切都是不真实的,都是一厢情愿的……
他哀极反怒:“是!我和你在一起每天都得陪着笑脸!心里别提多别扭了!两个男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