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雪狼跑动了起来,就见它们从山腰上下来飞快地跑到他们的前方,然後其中一只狼扭头朝莫世遗他们嚎了一嗓子,接著两只狼往前跑去,恰好是出山的方向。
“世遗,那两只狼是不是要带著我们出山?”波松猜测。
“很可能。”莫世遗驾著犛牛跟著两只狼,许波看得是连连惊奇,不停地庆幸自己当初没杀那两只狼。
有狼带路,他们出山就更快了。一路上,狼都不停,与他们保持一段距离地在前方奔跑。而且狼带会带他们绕过难走的山路,这对虚弱的成棣和月不由大有好处。一路上,几个人都不停,吃喝都在犛牛背上。这种寒冷的地方,就是上茅厕的欲望都会被冻回去。
天黑前,两只狼把他们带到了一个被冰雪覆盖的背风的山洞里。这可比在山坡上过夜好多了。莫世遗拿了一条生的羊腿远远地丢出去给那两只狼吃,心中万分的感激。两只狼也不客气,直接啃起了那只肥厚的羊腿。
“我饿,我要吃肉,吃肉。”月不由很羡慕那两只狼。莫世遗割了一块不是太肥的肉架在火堆上烤给月不由吃。月不由现在还是应以清淡的食物为主,但这样的要求在这种地方太难满足了。
在山洞里过了一夜,被狼叫醒的众人吃了些东西後再次上路。就这样,在狼的带路下,第四天的傍晚,六人走出了雪山。回头看一眼没有再跟上来的两只狼,大家用力挥手和狼告别。两只狼冲著许波的方向叫了两声,然後就头也不回地跑了。它们是雪狼,无法离开雪山,它们用这样的方式来报答它们的恩人。
“肉,我要吃肉,肉。我以後绝对不会再来这个鬼地方。”
刚出山的某人已经等不及了。其他人则还是看著雪山的方向发呆,没有想到这麽快就从雪山里出来了,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莫世遗收起心思,驾著犛牛去找被他留下来的那几个人。一人在他的身後叫:“我要吃肉,我要吃肉,牛肉、羊肉,什麽肉都好。”
“呵呵呵……”波松和许波笑了。两人的心里同样轻松,同样感慨,他们,就这麽出来了,还有点舍不得呢。那麽乾净、那麽纯粹、那麽安静的地方。
天黑之後,莫世遗在一间民宅找到了莫世召留给他的那几个人。看到他们平安回来,那几人都特别的激动。让众人先去休息,莫世遗单独和那几人说了些事情,最後拜托他们弄碗热腾腾的羊肉给某人解馋。
很快,屋里就飘起了羊肉的香味,莫世遗掀开一间屋的门帘,就见一人正盘腿坐在床上调息。心窝刺痛,他关了门,轻轻走到床边坐下。这一回月不由不仅拼上了自己的命,还损失了十年的功力。月不由没有和任何人提过,也不知道莫世遗已经发现了。
脱鞋,慢慢上床,莫世遗坐到月不由的身後,一掌轻轻贴上月不由的後心。月不由的身子紧绷了一下,但没有拒绝。莫世遗又贴上一掌,然後闭上眼睛,帮月不由调息。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外头喊著吃羊肉了月不由才重重地吐了口气,收功。莫世遗收回双手,搂住软倒在他怀里的人。脸色苍白的月不由脸上满是虚汗,莫世遗握住他的手腕查看他的内力。
“你,发现啦?”月不由嘟嘟嘴。
莫世遗亲了亲,眼里是心疼:“你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某人的眼睛弯弯:“是不是很心疼?”
“是。”
某人的眼睛更弯了,毫不避讳地直言:“我喜欢你心疼我。”
“……你啊。”这人都这麽说了,他还能说什麽呢?惩罚性地咬了下月不由的嘴,莫世遗抱著他下床,去吃肉。
“莫世遗。”
“嗯?”
“你把那匹汗血马骑过来啦?”
“你现在可不能骑。”
莫世遗一副没商量的表情。
月不由扯扯他的袖子:“你抱著我骑。骑它快,咱们得赶紧回京。”
莫世遗蹙眉。月不由眼睛弯弯:“我喜欢你心疼我,你就多心疼心疼呗。”
莫世遗沉不下脸来,他的傻不由啊。
想想京城的局势确实耽搁不了,莫世遗抱著月不由往外走:“我先问问许哥,再紧急的事也比不上你的身子。”
“肯定没问题的,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可是月不由。”某人对自己的恢复力很自信,再附带一句:“我喜欢你心疼我。”
“问过许哥後再说。”
月不由还想抗议,但一出了屋子他就没心情抗议了,直接喊:“肉肉肉肉!!我能吃下一头羊!”
“不由哥,快来吃,好好吃哦。”同样馋了很久的许波已经吃上了。
“快给我快给我!”饿坏的某人眼睛都绿了,瞬间变身成一头饿狼。当然,他是真的饿狼,真的是肚子饿的饿狼。
屁股刚挨著凳子,月不由就奋不顾身地抢过一大碗羊肉埋头就吃了起来,也不管烫不烫。莫世遗在他身边坐下掏出帕子,嘴里念著:“不由,你慢点吃,小心烫,慢点吃。”
“好吃好吃好吃,哈,好吃……”烫得直吐舌头的月不由脸都要埋进碗里去了。莫世遗把端到他面前的那碗羊肉推到许清水跟前,然後看一眼月不由。许清水明白的笑笑,也不推辞了,莫世遗现在哪有工夫吃。
被烫得眼泪鼻涕直冒,月不由只要抬一下脸就有人给他擦乾净。别人碗里还剩半碗肉呢,他已经捧著碗把最後一口汤喝光了。把碗一放,月不由敲敲碗:“还有没有还有没有,再来一碗!”
莫世遗擦擦月不由的嘴,揉揉他的肚子:“你不能再吃了。那麽久不吃荤腥,一下子吃太多你脾胃会受不了的。”
“不由,明天再吃,不然你会不舒服。”许清水也开口劝说。
“我想吃。”月不由很委屈,“我还没吃饱呢。”
“明天再吃。”莫世遗抱起月不由带他回屋,让他远离煮著羊肉的大锅。看一眼锅里的肉,月不由扯扯莫世遗:“你还没吃。”
“我一会儿吃。”莫世遗把人抱回屋。
“你去吃,不用管我。”月不由哪里舍得莫世遗饿肚子。亲亲月不由满是羊肉味的嘴,莫世遗淡淡笑著说:“我不饿。”
“你去吃。”月不由推推莫世遗,腮帮子鼓鼓,“快去。”
“我不饿。”
“不行,你不吃我就生气。”
这下子莫世遗不得不投降:“好,我去吃。”亲亲月不由的腮帮子,在对方的眼睛弯起来之後他出去了。太想念月不由醒著的日子了,莫世遗一刻都不想离开这个人。甩甩还没什麽力气的手,月不由很心烦,这副身子也太弱了,都这麽多天了怎麽还没恢复。他也不想想他经历的是穿心,不是在心口扎根针。
趁著吃饭的空档,莫世遗告诉了许清水和波松京城发生的事情。几人刚从山里出来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23鲜币):第六十三章
莫世遗没有隐瞒许清水和波松京城的情况,他们原本就打算回京。只不过莫世遗要先行赶回京城。月不由在屋里嚷著他要和莫世遗一起回京,许清水到嘴边的话只能咽了下去。在月不由的强烈要求下,许清水连夜给月不由配药,莫世遗要带著月不由先赶回京。同时,莫世遗也收到了莫世召的回信,王皇后虽然被皇帝下令不得踏出寝宫半步,但王皇后这麽多年在宫中的经营岂是皇帝的一纸禁令就能办到的。那可是王皇后,是当今太子的亲娘。
所以王皇后那边完全不必担心,现在只要“太子”露面,局势就能得到控制。莫世召已经派了人赶往这边接应许清水和波松一行。莫世遗又给莫世召去了封信,告诉他他和月不由要先行回京,让莫世召的人秘密护送成棣回京,万万不能让人发现有两位“太子。”
顾不上睡觉,莫世遗连夜安排他离开之後波松和许清水这边的事情。他们会暂时留在这里等到莫世召的人抵达之後由他们护送回京。许清水和波松则抓紧时间给月不由配药,让他能够支撑到他们回到京城。跟著莫世遗前来的莫世召的那几名手下也忙碌了起来,护送太子回京可不是玩笑。在见到昏迷中的成棣後,哪怕莫世遗什麽都不解释,他们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大。
天蒙蒙亮了,屋子里的羊肉味被药味冲散。莫世遗进了成棣的屋子,在床边坐下。看了成棣一会儿,他起身拧了一块热布巾,仔仔细细地给成棣擦了脸,擦了手。做完这些,他握住成棣的手,弯身在成棣耳边低低地说:
“成棣,成聪回来了,成安也被放出来了。他可能对皇上说了我的事,皇上命你马上回京,并派人包围了云海山庄寻找我的下落。今晚我就带著不由先行赶回京城,世召会派人过来送你回去。”
握紧成棣的手,莫世遗满是坚决:“成棣,在你醒来之前,我会替你守好你的太子之位,你也要快点醒过来。你我兄弟要一起作战才行。”
成棣仍在昏睡著,可是他的掌心却比在雪山里时有了一些温度。
“成棣,我在京城等你。”
把成棣的手放回被窝,莫世遗起身离开。
又来到月不由的房间,其实也是两人的房间,莫世遗脱了鞋袜上床。正在熟睡的人没有反应,双颊仍透著不健康的苍白。脱掉外衣轻轻掀开被子,钻进去,莫世遗抬起月不由的脑袋把胳膊伸到他的脖子底下。
“唔……”某人咂巴了一下嘴,往温暖的地方拱了拱。
多久没有这样抱著这人睡觉了。莫世遗长长地吐了口气,心里这才踏实了一些,才觉得自己是完整的。
“莫世遗……”怀里的人突然咕哝一声。
莫世遗轻拍他:“再睡会儿。”
“什麽,时候走?”月不由又往莫世遗的怀里拱了拱,紧紧贴住他。莫世遗抬高下巴,以免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剃的胡子扎到月不由。
“今晚走。睡吧。”
“嗯。”
把手伸进莫世遗的衣服里,月不由不动了。疲惫的莫世遗闭上眼睛,抱著令自己心安的人很快就睡著了。
累了一夜的众人都去休息了,只有熬著药膏的药锅不停地散发出阵阵的药味。在这破旧的平房里,众人暂时抛开即将面对的风暴让自己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傍晚,养精蓄锐了一天的莫世遗从屋里出来,怀里抱著月不由。月不由已经穿戴整齐了。两人没有带太多的东西,只带了银子和装满水的羊皮袋以及一些乾肉乾饼。现在是七月份,越往京城走天气越热,有汗血宝马,莫世遗尽管带著月不由最多半月个也能抵达京城,所以两人也无需带太多的吃的,免得路上坏了。
两人去看了看成棣,又叮嘱了许清水和波松几句之後就上路了。看著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许波的心里沉甸甸的。他不明白,不明白太子哥哥的兄弟为何要一次次的害他。搂住难过的儿子,许清水带他回屋,叹息一声。皇宫里的事情又岂是他们这些老百姓能理解的。
“不由,冷吗?”虽然是七月份,但玉龙这边的晚上还是凉的。莫世遗裹了一件很大的披风,某人钻在他的披风里面,坐在他身前。某人的眼睛弯弯的,双手抱著莫世遗的腰侧坐在马背上。
“莫世遗。”
“嗯。”
“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抱著骑马呢。”
“喜欢吗?”
“是你我就喜欢。”
莫世遗让马儿以最快的速度前行,脸上却带著轻松惬意的微笑。有怀里的这个人相伴,对他来说就是一切。
一手拽紧披风和马缰,一手挥鞭,莫世遗带著月不由向京城赶去。他并不担心成聪和成安能掀起什麽风浪。就如月不由说的那样,大不了都杀了就是。
京城,皇后寝宫,被勒令不得离开寝宫的王皇后面色冷肃地坐在梳妆台前,脸上不见丝毫被“囚禁”的痛苦与慌乱。一名黑衣人出现在铜镜里,王皇后没有被吓一跳,而是转过身压低声音质问:“太子呢!”
对方半跪下,回道:“属下不知。殿下离开前只交代属下密切注意宫中动向,其他的不得多问。”
“你会不知?你是太子的心腹,你会不知?!”王皇后愤怒地站起来,毫不惧怕守在她寝宫外的内廷侍卫。
对方冷静地说:“殿下离开前接到一封密信,然後就匆匆离京了。”
“密信?哪里来的?”
“属下不知。”
王皇后气得想杀人。咬著牙忍下满腔的怒火,她道:“你跟哀家说实话,太子是不是查到成谦什麽事了?”
那人低著头不出声,过了会儿,他开口:“是。殿下查到忠王的女人是苗疆的公主。”
“呵!”倒抽一口冷气,王皇后後退一步摔坐在凳子上。好半晌後,王皇后怔怔地问:“成谦和王宪……可是太子带走的?”
“属下不知,殿下只是让属下去查忠王那名女子的来历,并没有提其他的。不过……”
“不过什麽!”
“京城蛊毒一案,似乎也与忠王有关。”
“什麽?!”
王皇后惊得又站了起来,脸上的血色尽退。
“你们,还查到了什麽?”
“殿下与莫世遗的关系为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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