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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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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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一坐下,好戏就登场了。

要了瓜果茶品,要了楼上的包房,太子成棣好不惬意,如果没有在他身边不停打鼾流口水的家伙就更好了。不耐地踹揣又发出了鼾声的家伙,成棣再一次对天翻个白眼,莽夫就是莽夫!

“啊……”打个哈欠,被成棣踹醒的月不由收回脚。愁一眼下面,他伸著懒腰咕哝:“怎麽还没唱完?我这都睡醒一觉了。”

不搭理月不由,成棣跟著台下的戏子一起唱,有模有样。月不由百无聊赖地抓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又一次问:“这有什麽好听的?”

“你不懂就闭嘴。”

又吃下一颗花生米,月不由摇摇头,表示理解不能。

见成棣唱得挺投入,月不由好心开口:“我说,你乾脆就别回去了。一个人在外头多自在,总好过在那种地方整日提心吊胆吧。莫世遗的武功那麽高,你俩远走高飞多好。”

成棣不唱了,扭头,瞪眼:“什麽叫‘我俩远走高飞’?你究竟读过书没有。”

“哎呀,管他什麽飞呢,你考虑考虑我的建议?”

成棣想也不想地摇头,低声说:“为了那个位置不管是本宫还是世遗都受了不少的罪,本宫一定要坐上那个位置。”接著他对面露不屑的人说:“本宫和世遗的身上牵扯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就算是一走了之,我们也不可能安宁。你不懂,就别胡说。”

“我就说都杀了就完了,真是麻烦。”

“那是本宫的娘、本宫的亲人。”

撇撇嘴,月不由换了一句:“那就把他们毒傻了,留他们一命。”成棣的回答是直接赏他一个白眼。

台下还在唱著,月不由敲敲桌子:“你不会是想在这里耗上一天吧?”

“有何不可?”成棣学著月不由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说:“这儿吃的不错,又有戏看,多好。”

见成棣是不打算出去了,月不由又把脚搭在栏杆上,躺好,继续睡。成棣无力地摇摇头,不管他了。

两人在茶馆里消磨了一天,准确地说是成棣消磨了一天,月不由睡了一天,傍晚时分,满足的成棣终於愿意出来了。月不由很庆幸他们明天就要走了,若再看两天戏,他非发疯不可。

从茶馆出来,月不由抓著成棣去吃了两大碗的面。成棣喝了一肚子茶,吃了一肚子的点心水果一点都不饿,月不由可是饿了。况且在那种地方他只想睡觉。成棣不饿,就吃了个肉饼。吃饱喝足的两人也不打算继续在外头閒逛了,回客栈。

“客官回来啦。”

“嗯。”

脚步悠哉,脑袋还没完全清醒的月不由跟在成棣身後上楼。成棣的腰间还挂著那把剑,似乎还真把自己当成是江湖人了,头发也一直没有束起来。到了客房的门口,成棣让开,月不由开门。

“啊,今天睡了一天,晚上睡不著了。真不知那戏有什麽好听的。”说是不困了,月不由还是打著哈欠进屋。

“三岁的娃娃都比你会听戏,你还好意思说。”关门,成棣摘下纱帽。坐了一天,腰有点累。

走到桌前拿起茶壶,空的,成棣背对著月不由说:“叫小二送茶上来。”

“你还没喝饱啊。”月不由任命地去开门,叫人送茶。这厢他的手刚刚放在门闩上,那厢就有一道不同寻常的掌风直奔他的後心而来。

“碰!”

门板晃了晃,月不由险险躲开来人的偷袭一把抓住成棣,开门,把他丢了出去。从不离身的剑出鞘,对方的剑也已逼近。

“碰!”

剑身相撞。月不由愣了,来人仅露在外的双眼却是更加的凌厉。

“碰!”

又是一声重撞,发楞的月不由被对方一脚踢在了桌子上。桌子碎了,月不由摔在了地板上。无暇去管摔疼了没有,月不由极快地翻身躲过来人的剑,接著一个跃起朝窗户而去。对方看出了他的意图,身形瞬间闪到窗前挡住月不由的去路。月不由虚晃一招,转而扑向门的方向。

手里的剑猛地顿住,月不由差点一头撞在另一人的身上,对方靠著门板,眼里带著笑,嘴角带著笑,整张脸笑眯眯的。

剑锋带著杀气逼来,成棣看著气急败坏的人笑呵呵地开口:“月不由,你这是要去哪啊?”

就要刺到月不由的剑在空中猛地收力,剑尖擦著月不由的袖子直直地戳进了门板。

“月不由?!”一人惊呼。

“是你!”一人咬牙。

“呵呵,世遗,你来啦,我以为你还要两天才能找到我呢。”成棣脸上的笑看得一人极为火大。

“你出卖我!”月不由指著成棣的鼻子大吼,不需要再问了,他已经看出是谁干的了!

“呵呵……这怎麽能叫出卖。”成棣越过月不由的肩膀看向他身後的那个同样也在震惊中的人,“世遗,什麽时候到的?没想到你会这麽快赶过来。”

“月,不,由?”

用力抽出剑,没有回答成棣的来人阴森森地喊了声。成棣眨眨眼睛,他看错了吧,他一定看错了吧,他怎麽觉得月不由的身子抖了一下呢?

月不由低下头,不转身。身後的人满是怒火地又喊了声:“月,不,由?”

突然,月不由有了动作,他以极快地速度向窗户跑去。嗖地一声,一柄剑从他的脑袋上飞过,而一人以更快的速度在月不由的手碰上窗户的那一瞬间从後抱住了他。月不由也不是吃素的人,他立刻转身想以此逃开,可是因为心神受到了一点点的影响,他的动作稍稍慢了半拍。

“月不由?!”

结果就是,月不由被困在一人的怀里和窗台之间。他还是不抬头,脑袋左右乱扭。声音透著明显怒火的人以自己高大的身体把月不由紧紧压在了窗台上,咬牙:“为什麽你会和他在一起?!”

这话听著有点歧义呀。成棣摸摸下巴,开口:“世遗,我是被他绑走的,所以他才会和我在一起。”

“成棣!你恩将仇报!倒打一耙!”月不由怒了,脸抬了起来。下一刻,略显冰凉的手指捏住了他的下巴,月不由的脸抬得更高了。

一只手得以自由,月不由立马捂住对方的眼睛:“一年之期还未到,你看了我的脸就算输了!”

“噗!哈哈哈哈……”

成棣很不给面子地大笑出声,而从不怕输的莫世遗直接拉下月不由的手,接著把他的两只手背到身後,扣住,随後再次抬起月不由的脸。

月不由气鼓鼓的,这次他是著了成棣的道,不然他早就跑了。莫世遗的面具遮住了他的神色,而他的双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与愤怒。惊讶於月不由的长相,愤怒於竟然是月不由绑走了成棣。

笑够了,成棣开口:“世遗,刚刚是我没把话说清楚。我是被月不由绑走的,不过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我就惨死在河里了。”

莫世遗眼里的愤怒瞬间消退,月不由努力挣扎想从这困境中挣脱出来,可是他个子矮,莫世遗又是用整个身体把他压在窗台前的,双手还被人死死地扣著,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和莫世遗的差距——那就是身高和力气。他奶奶的,要不是自己被困在这副身子里,他才不会如此狼狈!

怀里的人不老实,看上去还想趁机逃跑。莫世遗二话不说点了他的穴道,然後跟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摸出一根绳子三两下就把月不由捆了个结实。

“哈哈哈……”成棣再次很过分地大笑了起来,还落井下石,“月不由,我看你要成为天下第一还早得很呐。”

“哼!”被摆了一道的人很生气,不理成棣了。

“哈哈哈……”

把月不由抓在手里,莫世遗在成棣面前坐下,严厉地问:“到底是怎麽回事!”

实在是太好笑了,成棣笑得根本收不住,哪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并不好笑。“有人在我回京的路上设了埋伏,要杀我。月不由恰好有事问我,就趁乱把我劫走了。後来我就让他送我回京。我想你一定会著急,也一定会来寻我,但他说他与你一年之期还未到,死活不要见你,所以我只能托莫世召传信给你了。不过我没想到你会这麽快就过来,你收到莫世召的消息了?”

不放心地又在月不由的身上点了几下,怕他自行冲开穴道趁机逃跑,莫世遗这才说:“我就在世召那里。接到你的信我就立刻赶来了。”他这才有机会好好看看成棣。见对方脸色不错,似乎还胖了点,精神也很好,莫世遗放了心。

“没受伤吧?”

成棣又笑了,不再是之前坏心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被人关心的喜悦。他看了眼低著头明显在生气的人,说:“没有。有他在那些人想伤我很难。”

“他要问你什麽?”莫世遗的手始终扣在月不由的脖子上,好像老鹰抓小鸡。没办法,谁叫月不由的武功很好,又善於逃跑呢。

成棣看著莫世遗,许久之後,他低声说:“他问我,我与你之间是什麽关系。”

莫世遗愣了,心下震动。

成棣淡淡道:“我全部告诉他了。”

莫世遗的脖子缓缓扭向月不由,月不由的头比刚才更低了。下一刻,屋内又响起了成棣的大笑声。能见到月不由吃瘪,真是痛快。

月不由心里那个恼啊。他压根就没做好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莫世遗的准备。更别说他背著莫世遗“抓”了成棣,还背著莫世遗“查”他的身世,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心虚的。他也很奇怪,他这辈子还没对谁心虚过呢。可这个时候,在莫世遗的面前,他就是很心虚。更何况他们的一年之期还没到。

笑声刺耳,月不由忍不住抬起头狠狠瞪了成棣一眼,这次算他看走眼!

“哈哈哈哈……”

“你在这儿坐著。”

丢下一句,莫世遗单手架住不能动的月不由,把人带进了里屋。

“哈哈哈哈……”

这就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一路上没少被月不由气得牙痒的成棣总算是抱了仇了。

(28鲜币):第二十章

直接被莫世遗抓到床上,对方还放下了床帐,心虚的月不由立马先声夺人:“这不能怪我。谁叫你长得跟他那麽像,我总得知道你是不是太子吧。”

莫世遗盘腿坐在月不由的面前,双手抱胸,不吭声。不能动的月不由开始还强装自己很有理,结果在莫世遗的眼神折磨下,他逐渐败下阵来。可转念一想,他又没有坏心,只是想弄清楚是怎麽回事而已,这家伙有必要拿眼神戳他麽。月不由的脾气上来了,哼了声,低下脑袋不说话了。

莫世遗放下手:“你何时发现的成棣。”

月不由扭过头,不理。接著,他听到莫世遗叹了口气,那声叹不知为何让理直气壮的他又开始心虚了。

咳了两声,月不由抬起头:“你先把我的穴道解开。”

莫世遗直接道:“你会逃。”

“不会。”月不由看向莫世遗的双眼,表明自己没有说谎。

莫世遗看了他良久,身体前倾,解开了月不由身上的绳子,随後又解开他的穴道。活动活动手臂,月不由学著莫世遗那样盘腿坐好。

又咳了两声,他开口:“那天我正在吃馄饨,忽然有官兵来赶我。你说老子吃个饭凭啥被人无端地打扰。我自然要看看是谁有这麽大的能耐。结果我就看到了长得像你的人。”

外间,成棣抿嘴笑笑,摇摇头。起身,打开门,他出去了。

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说了,月不由也放开了。“你的脸明明是好的,却整天戴个面具装神秘。又有一位太子和你的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你不能不让我多想吧。我一多想,就去查了。”

“你为何不来问我,却去找成棣?”

听莫世遗的语气似乎没那麽太不高兴,月不由全身放松,无辜地说:“我和你的一年之期还未到,冒然去找你万一叫你误会了咋办。而且我也去了。我跟著成棣到了云海山庄,就更好奇他与你的关系了。後来我又听了你俩的谈话,吵得还挺凶,呃,我听成棣的身体不是太好,想著他可能比你好说话,我就找他了。”

“你偷听我们的谈话?”莫世遗的声音瞬间拔高几度。

月不由立刻跳脚:“什麽叫‘偷听’。那只能怪你的手下太弱,没发现我。再说,我要直接去找你,你会告诉我吗?”

先下手为强、後下手遭殃。不给莫世遗教训自己的机会,月不由气鼓鼓地说:“不就是知道了你的身世麽,那有什麽,又不是见不得人。而且我又没逼成棣,是他自己告诉我的。你凭什麽一副兴师问罪的嘴脸,要不是我,成棣现在早就是河里的鱼食了。而且是他自己不愿意去找那些官兵的,他连皇子都不肯去找,他不相信那些人能把他安全地送回京城。我救了成棣一命,你该感激我才是。”

“是吗?”不冷不热。

月不由抹抹鼻子,气短了一点点:“我没经你同意就查了你的身世,是我的不对。”接著他又立刻直起腰板,“呐,可是我救了成棣的命。他是你的双胞兄弟,那我也算是救了你的命。这两两可以抵消了吧。”

“歪理。”

“怎麽是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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